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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喜欢拿慕容斐的优雅做派开涮,认真地对他说:“斐君行止几欲无懈可击,唯有一处失仪,让人未免有白璧微瑕之叹。”慕容斐笑着问:“何处?”她用袍袖掩住眼睛下面的半张面孔,水光盈盈的大眼睛忽闪着,道:“笑不露齿,笑不露齿啊,小红姑娘。”
自然,她最喜欢的是和白芷薇两人合伙戏弄张尉。当着他的面爬在白芷薇的肩头假哭,一抽一吸地说:“气死了,刚才听见那几个客栈的小丫头嚼舌,说我不知是哪里来的没爹没娘的野种,哪有大小姐出门都不带个使唤丫头的。芷薇,我好想我爹娘,要是他们还在,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反击,现在就只能受气。”白芷薇扮作同情的模样,安慰道:“别生气了,要不以后我扮作你的丫鬟好了。”她摇着头,说:“你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你端茶送水,你能扮得像才怪。倒是候又会有人嚼舌,哪里来的没爹没娘的破落小姐,连个丫鬟都比她神气。”张尉在一边听着。终于觉得心中不忍,道:“唐谧,要不我假扮你的小厮成不?”她假意抹了抹眼泪。道:“不行,哪有大小姐出门带小厮的。你要扮丫鬟。”张尉一咬牙,说:“好。”她顿时眉开眼笑,说:“答应了不能反悔啊,如花。”
但是只有唐谧自己知道,越接近蜀山。她地心越不安。
在无人的时候,她越来越频繁地从怀中掏出穆显留给她的那把铜钥匙,用力握在手中,许久之后展开手掌,钥匙地齿痕印在掌心上,留下几个小小的凹陷地紫红色印记。她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摩梭那印记,并不觉得痛,反而让心中稍稍安宁,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还掌握着一条也许有用的线索。
只是这把钥匙能打开什么也让她有些想不通。以出事时候的情形来开,李冽并没有在杀死穆显之后搜身,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要,或者至少并不是急于要穆显的什么东西。那么这把钥匙后面隐藏地东西又为什么能帮住自己找到谜底呢?穆显在临死之前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一行人到达蜀山御剑堂的那天已是二月末。大多数剑童们已经返回。唐谧随着众人一踏进御剑堂的大门。就被铺面而来的大片白色冲击得心中一阵慌乱。虽然在路上她就明白自己一定要面对这些,可是。当真的看到那些招魂的白幡是为了因自己的过错而死去的人在翻飞,心中就涌起说不出的悔恨,垂下头,避开那在春日下耀目如锋刃地白色,咬住嘴唇,向自己的住处走去。www;z…z…z…c…n.c…o…m更新最快。
白芷薇发觉她有些不对,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也不说话,陪着她一路走回梅苑。
在葬礼开始前地几天里,御剑堂都沉浸在一种悲痛而又繁忙的气氛中。剑童们都不太说笑,因为前来吊唁地武林人士众多,每个剑童几乎都被指派了一项工作,所以大家都素着脸,各自忙着自己地事务,迎面见了,匆匆一个招呼便错身而过。所有的剑童都换上了白麻地外袍,这让唐谧觉得自己更是浸在了白色的海洋中,有时候,她会突然觉得有些窒息,仿佛要被这涌动的哀伤白潮淹没。
穆显的住处在御剑堂东侧一个单独的院落,唐谧回来后已经趁夜偷偷去了一次,那钥匙可以打开穆显居室的屋门,屋中陈设简单,数月没人打扫,薄灰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层细雪覆盖其上,她仔细搜索了几遍,并未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第二天她遇到统筹葬礼的慕容贞露,故作随意地说起银狐就要回来,住处也不知道收拾好没有,慕容贞露这才想起此事,道:“哟,瞧我忙得把这事都忘了,唐谧,你去叫几个仆役打扫一下吧。我听仆役说穆殿监身上没有居室的钥匙,你先叫祝宁想办法撬开那锁。”
“我当时在草地上捡到过一把,是这个么?”唐谧拿出来问道。
慕容贞露看了一眼,说:“不知道,你去试试,对的话就快快打扫,银狐明儿就到了。”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这样,唐谧正大光明地在白天进入了穆显的居室。
然而就是在大白天再次搜索,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不过她熟悉机关,在四处敲打了一遍之后,觉得那书橱后面最可能是藏着一扇暗门。这书橱内的书已经满到不能再满,若说是像食堂的橱柜一样靠更换隔板的位置来开启机关,未免就太过麻烦,而每一本书她都动了一遍,也没有暗藏任何机关。这让她不免疑惑起来,不知道穆显叫她来这里到底找寻些什么。
她手里把玩着那个铜钥匙,想起慕容贞露叫自己撬锁,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头,这把钥匙就是普通的铜钥匙而已,要想撬开用它开启的锁并不算十分困难,穆显用此来锁住什么重要的东西未免有失小心。
然而,一把钥匙如果不去齿合一把锁,还能怎么用呢?唐谧一边想着一边四下里观望。这屋子的陈设除了睡蹋与书橱,只有几只装衣物和杂物的大檀木箱子,里面已经被她翻了个遍。书橱前的坐榻上横着一张长几,几上除了一些纸墨笔研别无其它,几边立着一盏落地铜灯。这铜灯的款式是此间常见地人俑托盘的造型。左右两手上举,各托着一个灯盘,看上去像一个天平的模样。
“天平”这个词闪过唐谧脑海地时候。她心中一亮,跑过去试着搬动那铜灯。果然无法移动,便知道这就是机关的位置,于是把钥匙放在左边显得高一些地那个没有灯油的灯盘上,结果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开启机关的秘密。就是利用钥匙的重量把这个“天平”变到水平的位置,可是此时却毫无变化,不觉有些想不通。上上下仔细端详了一阵那油灯,眼光在右边略微低地那个灯盘上停了须臾,忽地拿起那灯盘,把里面未烧完的灯油倒掉,再重新把钥匙放在左边高些的那个灯盘上,只见右边这个灯盘立刻开始缓缓上升,直到与左边放着钥匙的灯盘持平时才静止下来。随即,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触动声“卡啦”一响,唐谧立刻回身去推那书橱。一间小小的暗室出现在其后。
这暗室极小,确切地说。不过是墙上开出的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蓝布包袱。一个小木盒和好几叠纸。
唐谧先打开蓝布包袱,发现里面放着两封书信和一把小梳子一样的钥匙。她拿起钥匙。一看这钥匙梳子似的形制,马上认出来这就是打开御剑堂正殿下地宫地钥匙。她曾经仔细研究过自己的那把晶铁梳子,发觉梳子齿看上去虽然差不多,实则每一齿的粗细和长短都有细微地差别,要想仿造极其困难。如今比对一下这一把钥匙,可以看出来这一把比自己的梳子少了好几个梳齿,这才明白为什么地宫中有地门是穆显无法打开地,肯定是因为那些门需要这几个穆显的钥匙没有地梳齿。按照掌门人可以打开剑室,而王凛又有让掌门和殿监互相挟制的想法,唐谧推测,掌门的钥匙一定也会缺一些梳齿,这样,两人就可以打开不同的地下宫室。自然,更大的可能是,就算掌门和殿监在一起也不可能打开所有的地宫之门,因为他们的钥匙也许都缺少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梳齿,想到这里,唐谧下意识地按了按未霜的护手,她明白,自己拿到的是一个可以打开所有地宫之门的钥匙。
关于自己那把晶铁梳子的事,唐谧不及细想,又去看包袱中的两封信。第一封信封上写着“掌门、殿监及各宗主启”这几个字,她想起玉面讲过王凛去世前给了蜀山这最高位的五人一人一封相同的信,看来就是手中这一封了。信上的字迹她已经见过,正是王凛那种有些潦草的笔迹。信的第一段王凛谈及在自已死后蜀山派要如何经营,唐谧看了觉得王凛果然是一个门派观念很淡薄之人,因为这一段的大意就是蜀山之人不要拘于蜀山,去各国求取功名也好,自己开门立派也好,总之,蜀山只要教会弟子“仁”与“侠”两个字就足以。
唐谧看到这里心中一叹,她自然明白王凛的用心,一来这样可以用人才制衡四国,二来,若是所有蜀山人都心怀“仁侠”之心,这世上就不知少了多少纷争。只可惜,如今的蜀山却因为他这样的布置而卷入了这世界的权利漩涡,这恐怕是他生前料想不到的吧。想来王凛在最后也有些太过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人的心是最不好操控之物,他的这个愿望恐怕只有神仙才能达成啊。她这样想着,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段讲了在他去世后百年,如何迎接他的转世回来。这一部分,唐谧读是读了,可是几乎完全没有弄明白。上面提到,在刚满他去世第一百年的当天午时,不论当时的掌门、殿监和宗主是谁,要到他在蜀山夕照峰的“避室”以阴阳为心摆出五行阵,聚五人的心力与内力于“阴阳之心”,恭迎他转世的到来。唐谧未曾听过什么“夕照峰”、“避室”和“阴阳之心”这些东西,然而且不说这些,她知道这封信更重要的是意味着王凛是会转世重生的,这虽然和她自己的观念相差太远,但姑且认为确有其事,算日子那该是自己来蜀山两年以前发生的事,那么,这个转世重生的王凛为什么又死了呢?她越想越糊涂,只好接着看下去。
看了第三段的内容,唐谧才知道原来王凛对自己是否能转世也并不是很有把握,他告诉后人,如若用信中的法子无法迎接到他的转世,那么,百年以后,自己为了保护蜀山和克制魔血所施的术法会失去力量,需要当时的蜀山高位之人用他们的力量去维系。这段信中详细说明了各处守护蜀山的结界应该在哪里施以怎样的术法,特别提到如果遇上与蜀山危亡有关的重大事情,当所用办法用尽的时候,可到他的陵墓中寻找最后的办法,随后详述了如何进入自己墓地的方法。
唐谧把这封信装回信封,又去看第二封信。这信同样也是出自王凛,但此信只是写给御剑堂殿监,信中王凛传授了一套名为“劈水术”的术法,叫御剑堂殿监在必需时可用。
看完包袱内所有的东西,唐谧猜测,这包袱恐怕是每一任御剑堂殿监必须交给下一代殿监的东西,唯一奇怪的是如果按照谢尚所说,单独留给殿监的应该是一套厉害的术法,可是这劈水术只是打开水路用的,难不成和那日她看见穆显进入幻海的湖中有关?她没功夫深想,又打开那木盒,发现是两颗九荣回天丹,再看看那些纸,发现都是穆显的笔迹,稍微翻了翻,全是穆显自己写的一些读书有感之类的东西。她此时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那些纸甚多,有的已经被装订成册,但还有很多散页,她没有时间细读,可是一想穆显把这东西放在密室,一定有什么原因,在心里盘算一番,觉得如果自己拿走了蓝包袱,继任的谢尚找不到这东西,一定会第一个怀疑自己,但是这些读书笔记是穆显的私人物品,自己可以赌一把,如若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存在,她拿走了也不会有人发觉。
当天夜里,唐谧趁着夜色再次进入穆显的居室,把那些穆显写的东西装进了一个大包袱悄悄带走,临了一贪心,还顺手牵羊拿跑了九荣回天丹。
第三部 二十六 暗少年
唐谧回到自己的房间,和白芷薇两人趁夜挑灯翻看那一大包穆显的手迹。原来穆显幼时家贫无书,入得御剑堂便喜欢从书阁借书。御剑堂的藏书都有结界保护,不能在上面涂写,他有时看到兴处,总有想注上几笔的欲望,只好拿纸另写一处,后来他又喜欢写一些读书有感一类的东西,日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