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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石桌下的机关。
吴天德和任盈盈进入亭中,吴天德坐在石桌旁,抓起笔来,瞪了那名册半晌,忽然干笑着站起身来对任盈盈道:“还是请盈盈小姐替我题上名字吧”。
任盈盈见他满脸窘意,忍不住一笑,自他手中接过笔来,坐在桌旁略一沉吟,在名册上写下“昆仑柳盈盈”五个娟秀的小楷字,然后在旁边又写下“华山吴天德”几个字。
她将吴天德三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来时,心中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最后那一捺点下,望着柳盈盈和吴天德两个并排而立的名字,不禁有些出神。
吴天德赞道:“好字,姑娘写的字呃写的字比起吴某来可是强得多啦”。
任盈盈听了噗哧一笑,抬头白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心想:我的字若是和你一般‘超凡脱俗’,还敢拿出来现眼么?”
吴天德专心看她写字,全然未注意到那三人已悄悄退到亭外,任盈盈抬头看向吴天德时,辛保裕已一声大吼,喝道:“动手!“,伸脚在柱边下狠狠一踩,那亭中八角形的地面轰地一声裂了开来,石桌石凳向下掉去,同时一股沏骨的寒气从洞口中直冲上来。
任盈盈坐在凳上起身不及,“哎呀”一声随着那石凳就要落下。吴天德此时轻功何等了得,脚下一空时,他已迅捷无比地一踢石桌,身形荡在空中。眼看任盈盈要掉了下去,吴天德也顾不得礼仪,一把扯住了她衣领。任盈盈反应也甚快,被他一扯落势一缓,双掌就势在在石桌上一拍,也腾地跳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玄冰古洞(下)
段云健、秦无殇早有准备,也未指望就这一下便将二人逼进洞去,辛保裕一启动机关,二人立刻双手连扬,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射出数十道暗器,疾射向吴天德二人身子四周,阻其跃出。
这小亭一面临着悬崖,亭边是雕花栏杆,其余三面分别由任保裕三人守在那里。吴天德身悬半空,藉着巧妙的回声谷轻功身法尚可移动,但无人把守的一面跃出去便是万丈深渊,其余三面均有高手把守,只有向上冲去。
吴天德拔刀出鞘,只见刀光盘旋,“叮叮叮”一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磕飞了射来的暗器,他吐气开声,猛地一声大喝,一刀劈向亭顶,只听涩耳牙酸的一声厉啸,那亭顶也不知是用多厚的精铁铸成,居然劈之不开。
吴天德心中大惊,此时余力已衰,无处借力,他灵机一动,向任盈盈大叫道:“对掌!”,忽地一掌向任盈盈拍去。任盈盈反应甚快,一听他话已知他的用意,急忙倾尽全力一掌击来。
二人双掌一对,借势各自向后一跃,吴天德一刀劈向辛保裕,任盈盈也自袖中取出逸电剑,剑光一闪,刺向‘鬼腿’秦无殇。
嵩山十三太保各具绝学,任盈盈这一剑虽飘忽灵动,直取‘鬼腿’秦无殇胸前七处要害,但她藉对掌反震之力飞身刺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已大大减弱。
秦无殇侧身一避,横空拍出一掌,逼住任盈盈身形,忽然拔身而起,双腿快逾狂风,‘呼呼呼’飞快地连出五腿,这人双腿劲力十足,恐是磨盘大的巨石也踢得开。任盈盈银牙一咬,“啪”地一掌对一腿,身子被震了回来。
这三人为了消除吴天德戒心,身上均未佩剑,但三人最擅长的绝学均非剑法,倒不影响武功的发挥。辛保裕眼见弯刀劈来,却不肯退后一步,拧身避刀,呼呼呼一连击出三拳,招招势大力沉,要将吴天德逼回去。
‘翻天鹞’段云健也知吴天德才是要狙杀的主要目标,双手连扬,又是十余道飞镖、袖箭射出,吴天德这一刀极为神妙,原可将辛保裕斩于刀下,可是这十余道暗器猝然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回刀自救。
吴天德眼角余光瞥见任盈盈被那人腿法逼回,身子落向洞口,心中大急,他手中弯刀一转,叮叮叮数声,磕开暗器,身子鬼魅般凌空一迥,刀光在‘透骨手’辛宝裕身前一闪而过,折转的身形已掠向任盈盈。
辛宝裕左掌拍了个空,右掌刚要击出,忽觉肩上一轻,一怔之下,已有一阵剧痛传来,肩头顿时血如泉涌,原来那条手臂已被吴天德刀光回转间砍断,只是这一刀太过快速,他收刀疾退时辛宝裕才发觉,忍不住痛得他一声狂叫,身子哆嗦着连退几步。
吴天德身子抢回,一把揽住任盈盈纤腰,强提一口真气便要掠出去。‘鬼腿’秦无殇、‘翻天鹞’段云健见机不可失,一齐扑了上来,秦无殇单手攀着柱臂,双腿连环如轮,一连踢出十多记重腿。‘翻天鹞’自恃轻功了得,竟腾空掠来,趁吴天德伸手去抓任盈盈,双掌拍向吴天德背心,想将他打下洞去。
吴天德腹背受敌,不由得嗔目大喝,手腕一抖,刀风如殷雷,脱手射向狂叫倒退的辛宝裕,随即五指张曲,犹如破云攸现的神龙之爪,突破段云健双掌,竟一把抓住他胸口,大喝一声向洞中狠狠掷去。
双方这番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亭下机关开启后的片刻功夫,吴天德在空中犹如鱼龙百变,一连施展数种身法维持身形不坠,但是这时他左臂又挟了一人,任他轻功盖世,也无法再腾空而起,当下藉着脱手掷出段云健的反震之力,强行将任盈盈向外扔出。
吴天德飞刀开路,然后将任盈盈竭力抛出,掷向原来由辛保裕把守的一面。‘鬼腿’秦无殇见了,手臂一紧,身子风车儿似地一转,已绕到原来由辛保裕看守的一面。“呼呼呼”便是一串快腿踢来。
任盈盈手中虽有利剑,却被‘鬼腿’秦无殇一轮连环快腿脚踢中手腕,骨疼欲裂,逸电宝剑脱手飞出,斜斜插至亭边岩石壁上,身子也被击回直向洞中落去。
吴天德此时身子也已无力跃起,径向洞穴中落去,但他见秦无殇一脚踢飞任盈盈宝剑,自已堪堪可以抓到,忽地右臂一伸,大手曲指如钩,一把扣住了秦无殇的小腿。
他这五指用力甚巨,五指一抓深深扣入秦无殇的筋肉,疼得秦无殇一声惨叫,扣住壁柱的手掌一松,被吴天德拉着一起向亭下深渊坠去。
远方林中准备接应的嵩山弟子见此处动手已纷纷掠来,两名最先奔到的弟子一把扶住‘透骨手’辛保裕,吴天德那脱手一刀,自辛保裕左肋下斜斜劈了进去,险险将他整个人拦腰劈成两半,刀刃深入腹内,辛保裕双目圆睁,眸中无神,已是气绝身亡。
嵩山十三太保在嵩山派弟子眼中,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此番突然袭击,却被吴天德举手投足间力毙一人,拖下两人陪葬,几名嵩山弟子见了骇得面如土色,生怕以他如此高绝的武功能从那绝地中脱逃出来,连忙扑上来启动机关,关闭洞口,又抬来早已备好的石桌石椅,将亭中物什一一恢复旧样。
吴天德力尽坠入洞穴之中,心中不由一声悲叹。
这洞是个天然的洞穴,洞顶有如一道弯穹,整个洞穴就象一个半圆形的剧场,铁亭处是圆穹顶上唯一一个出口,洞口射下的光线不强,洞中又颇为宽大,原本不足以照亮山洞,但山洞四壁不知有些什么,被那微光一照,光线不断折射,将洞中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三人下坠的身形,无比寒冷的气流泛肌生痛,吴天德向洞底一看,只见也如四壁一般晶莹一片,瞧那光景足有三四十丈高下,就算吴天德不挟着任盈盈,这样的高度,四下又无凭倚,落下去只怕也要跌死。
吴天德手中此时还扣着‘鬼腿’秦无殇,秦无殇被他硬生生拖下洞来,他原本不知这处秘道机关,那日听二师兄丁勉说了,一时好奇穿了极厚的棉衣,以绳索坠下探看,可惜绳索用尽也未到地面,但已看清这洞十分宽阔,四下峭壁均是万载玄冰,落下去万无生理,不由惊恐得大声叫唤。
吴天德虽然平时歪门邪道甚多,这时也是一筹莫展,只觉耳边忽忽风响,身形飞快坠下。任盈盈虽比他早坠下一霎,但吴天德全力一扯,硬扯了秦无殇下来,这一用力下坠之速更快,已堪堪追上盈盈。
吴天德向任盈盈望去,只见任盈盈一身翠绿衣衫,被四处折射回来的光线照射得晶莹剔透如同不沾纤尘的仙子,但她俏丽的脸蛋上却是一片惨白,那双眸中充满了惊惧。
吴天德见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任盈盈虽知拉住他也济不得事,但人值此危急时刻,总想离自已信任的人近一些。所以她想也不想,一把便拉紧了他手,挨近了他身子。
就要这样活生生摔成一团肉酱了么?任盈盈扭头望了一下洞底,忽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吴天德腰背,身子偎在他的怀中,闭紧了双目,只等那死亡一刻。
吴天德温香暖玉抱满怀,可惜现在却没有享受艳福的心情,他右手还倒提着秦无殇一条腿,秦无殇大头冲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他虽不畏死,可是眼看着自已的脑袋要和那坚硬的地面来次亲密接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一边疯狂地挣扎着、一边狂叫不止。
他的叫声极大,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荡连连,吴天德听了忽地心中灵光一闪,眼看将近地面,也顾不得再去细想,猛地一声大喝,右手一抡秦无殇身子,带得自已和任盈盈似陀螺般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任盈盈心知此番绝无幸理,她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抱紧了吴天德身子,这时脸颊贴在他胸前,心中只是想着以他的绝世轻功,原本有机会独自逃出,此时一同葬身山腹,却是因为三番五次要救自已出去,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这时也顾不得矜持,更无暇去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抱紧了他,原本惊惧莫名的心情忽地放松下来,似乎即将摔得粉身碎骨的结局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正闭目等死,忽地吴天德一声大喝,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任盈盈骇然挣开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吴天德一手揽紧了她腰肢,一手抓紧了秦无殇的小腿,又在空中抡了几抡,三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急剧旋转的车轮儿。
这番横向打转儿,下落的势头稍稍一缓,眼看将近地面,吴天德提起秦无殇身子向地面全力一甩,双足紧跟着在他身上一踢,卸去了大部分落势,抱着任盈盈飞旋着斜斜向地面飘去。
三人自然落势已足以跌得粉身碎骨,何况被吴天德这么一摔一踢,秦无殇以快了一倍的速度落到地上,他方才已被抡得晕头转向,这时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听“噗”地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整个人已摔成了一滩肉泥。
这洞底矗立着许多晶莹的冰柱儿,下边粗如磨盘,上边却尖尖如针。吴天德狂轮着秦无殇玩转风车儿时,已注意避开那些冰柱,这时看看将要落地,猛然一声沉喝,从两道下粗上窄的冰柱间打横儿将任盈盈推了出去,自已也向相反方向落去。
二人虽已卸去极大力道,仍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面一层冰雪,平滑如镜,这样斜斜坠地虽摔得生痛,但身子一下又滑出老远,总算将那力道都卸了去。
吴天德贴着地面滑出好远,才缓缓止住了身子。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吴天德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呼呼地喘着大气,心脏也急剧地跳着,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已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竟然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只听洞顶隐隐传来轰地一声响,吴天德急忙抬头一看,只觉光线一暗,仰望起来那小小的铁亭洞口又复合拢。
吴天德大吃一惊,急忙跳了起来,双掌在地上一按,才感觉有些不听使唤。方才惊慌过度,竟未觉察这里地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寒冷,只在地上趴了这么一会儿,双掌已要冻僵了。
他本以为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