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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山道沿着万丈悬崖凿刻出来,积雪踩得溜滑,不要说是普通人,便是下盘功夫不稳的江湖人,走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转过长长的盘山小路,面前霍然出现三条岔路,一条直奔前方,只见远方一座山峰,山色青黑,山峰高高耸起,直插云宵,阳光下,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再往上隐隐绰绰已是目力难及,如同仙境一般。
吴天德瞧了这般宏伟景象,不禁暗叹这日月神教百年基业果然不同寻常,瞧这气势便是少林武当也是远远不及。路口把守之人众多,见到三人走到面前,一个身穿黄衣的教徒上前一步喝道:“站住!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你们是什么人,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停住身子,朗声答道:“圣教主算无遗策,令旨英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金卫堂弟子,奉命往血峰公干!”
那黄衣弟子验看了她手中令牌,威风凛凛地大手一挥道:“神教弟子,上下一心,耿忠为主,万死不辞,你们过去吧。”
任盈盈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是!教主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于天下,属下遵命!”这些话简直如同两个疯子在说话,偏偏说的人丝毫不以为异,那光景瞧起来实在说不出的诡异可笑。
蓝娃儿抿着嘴唇,不敢笑出声来。吴天德虽早知日月神教马屁之风大盛,今日亲眼见了仍是目瞪口呆,直等任盈盈答完,带着他们踏上左边那条小道,走出片刻后他才低声道:”你们这么说话不嫌累么?听起来好象这满山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似的”。
任盈盈苦笑道:“这几年神教上下都是这么说话的,我每次来山上都是属下替我来说,这一次为了记这些切口,我在金卫堂足足背了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说的差了,立时便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吴天德问道:“这都是那个杨莲亭搞出来的把戏?”
任盈盈诧异地瞧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他?这几年,东方不败特别宠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这人不过二十多岁,丝毫不懂武功,却做上了黑木崖大总管的位子,他搞出这些把戏来讨好东方不败,偏偏东方不败对这些阿谀之词十分喜欢,所以上行下效,不但参见教主时要说,便连平时教中切口都改成了这些东西”。
吴天德想想好笑,这也太邪乎了吧?似乎在自已那个时代也曾有几年人民疯狂若厮,和今日所见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忽想起一个有关那时代谈恋爱的笑话,便自故低声道:“要团结不要分裂。小婷,让我亲一下嘛”,然后又学着女声道:“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你讨厌,那边有人嘛”。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理他们干什么?”
“那将革命进行到底!咱们到树后去吧”。
说完他不禁吃吃暗笑,任盈盈听见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古怪的话,忍不住头问道:“你说什么?”,吴天德忙摆手道:“没甚么,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而已,哈哈”。任盈盈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应声。
那座血峰虽然遍山不生寸草,山石殷红如血,但山势与黑木崖主峰相比实不算高,三人脚程甚快,不一时便走至高处,眼前一堵通红的石壁,壁下一排房屋,门前停着一顶红色轿子,旁边站了四个黄衣金带的大汉,见了三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也未理会。
任盈盈见了那轿子却急忙将头一低,略显紧张地道:“不好,都小心些,杨莲亭在这里,我们先到右边那排房后去,再绕回来看看他来做甚么”。
吴天德想不到要来救向问天,却有机会见到日月神教的第一红人,不懂武功却统辖无数江湖豪杰的杨莲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兴奋。那石墙前参差三排房屋,均以巨石垒就,除了那座主屋直通石壁中溶洞,其余房屋因天寒地冻,并无人居住,也无人看守,石屋中堆放了许多东西,看来是被日月神教充做仓库,也正因如此,三人贸然行往此处,才未引人怀疑。
三人进了一间石屋,立即从后窗中穿出,藉着石屋的掩护悄悄潜往那座主屋。主屋后墙直砌进通红的石壁中去,遮住了溶洞入口,但房屋两边各延伸出约六尺,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石窗。
此处避风,大雪回旋落至此处的极多,厚厚的直没人膝。吴天德向任盈盈和蓝娃儿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手掌攀住石缝,展开‘壁虎游墙功’慢慢爬至一丈多高的墙上,悄悄探出头往石窗内看去。
只见石屋中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懒洋洋地半躺在椅中,脚前一个火盆烧得正烈,面前站着一个红袍人,微微地弯着腰道:“启禀大总管,平神医正在秘室中,用前日送来的叛教罪人冼月坛坛主长息试验合合蛊,属下这便去唤平神医出来见过大总管”。
吴天德听了心想:“原来这人便是杨莲亭?瞧他模样倒也魁梧英俊,自古有龙阳之好者喜欢的多是男人女相的人,便如自已在福州城内所见的那位极品男人,这家伙喜欢了东方不败那老人妖,若不是真的同性恋,而是被其权势所迫的话,那么做为一个男人其实倒也可怜的很”。
只见杨莲亭听了‘合合蛊’喜得一下子从椅中跃了起来,兴奋地道:“五毒教终于培育出了合合蛊?我曾听平一指说过所缺的一味主药便是这已失传的合合蛊”。
他兴奋地转了两个圈儿,喜不自胜地向那红袍人挥手道:“你去,快去告诉平一指,尽快研究出结果来,每天向我回报一次进展。叫他不必出来见我了,免得耽搁了时间,我马上要走的”。
那红袍人对他极是恭敬,闻言忙道:“是是,属下这便去告知平神医,大总管请稍坐。”杨莲亭似听了极开心的消息,居然对他笑颜道:“告诉平大夫,无论需要甚么,只管向总坛开口,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要人给他摘下来,一定要快快研究,我也不坐了,这消息我需马上回禀教主”。
那红袍躬身施礼道:“是!大总管,属下告退!”说着转身离开了吴天德的视线之外,吴天德只听耳边传来吱吱扭扭的一阵钢铁摩擦声音,好象打开了重重的铁门,然后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杨莲亭见室中无人了,兴奋地在屋中兜了两圈,一脚将那火盆踢得翻到地上去,火红的木炭散落了一地,他此时背对着吴天德,吴天德也看不见他模样,只听他声音极为兴奋地大笑道:“他妈的,好日子终于快到了。我堂堂的潍阳中学文攻武卫队红司令,去砸个老君庙的阴阳鱼,居然把自已砸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年代,五年了啊,我终于快熬出头啦!”
第86…1章 诡异非常
任盈盈和蓝娃儿立在墙下,仰头看着吴天德。那石屋的墙壁极厚,一丈多高处只有人头大小的一个通气窗,杨莲亭虽说是放声大笑,说出话来依然有些小心,所以二人听得不甚真切,便是二人听得一字不漏,她们也决对猜不出杨莲亭那话是甚么意思。
二人只看到吴天德攀在墙上,房中大笑一声,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吴天德就身子一抖,整个人贴着墙面直滑下来,滑到雪堆里,趴在那儿半晌不动。
莫非他中了房中人的暗算?二女大骇,连忙俯身蹲下,只见吴天德双手撑在雪堆里,脸颊紧贴着雪面,目光发直。
蓝娃儿一缕情丝已暗暗系于他的身上,见了如何不慌,连忙抓住他肩头轻轻摇动,声音微颤地道:“先生,先生,你……你怎么了?哪里中了暗器?”
吴天德这才惊醒过来,神色古怪地瞧了二人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哦……没什么,呵呵,没有什么事”。
他实在想不到,这次上日月神教总坛,居然会看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原来穿越时空来到这时代的人并不只他一个人,这杨莲亭居然比他来得还早,而且原来的时代也比他早,竟然是个中学里停学闹革命的造反派头头。
想来他那时代的人也不曾看过《笑傲江湖》的故事,加上不学无术,对历史也是茫然无知,莫名其妙来到这时代,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不知怎么机缘巧合,受到东方不败的青睐,混到了日月神教大总管的位子上。难怪他设计的那些马屁口号那么……
吴天德愣愣地想了半晌,见任盈盈和蓝娃儿关切地看着他,这才微微摇了摇头,强笑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任盈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闪身掠到房边向外窥探了一下,向二人打了个手势,悄声道:“杨莲亭已经下山了!”。
吴天德正要说话,只听轰隆隆的铁门声响,看来那红袍人又出来了。他悄悄走到任盈盈身边道:“房中只有一个红袍人看守,我看我们要闯进去很容易”。
任盈盈听了微微一怔,沉思了片刻道:“不然,外围全在日月神教掌握之中,这里看守不严倒在情理之中,但是只留一人看守未免太过儿戏,这里我不曾来过,也不知其中细节,但是房中既然只有一个人,那石洞之中必然另有人把守,我们还要小心从事。据我所知这座洞中由神教厚土堂长老计灵亲手设计了重重机关,十分了得。”
吴天德听说机关之学,忽想起五毒大会上见过的小鲁班计歪歪,忙问道:“计灵?这人与小鲁班计歪歪是什么关系?”,任盈盈道:“计灵便是计歪歪的父亲,机关暗道之学神教排名第一,千万大意不得”。
吴天德略一思忖道:“这红袍人刚刚曾进入秘洞去见平一指,似乎平一指在为杨莲亭研究什么药物,我们不如擒住他,由他带路进去那便安全得多。平一指也是你们神教中人么?此人武功如何?”
任盈盈道:“平一指是本教中人,听说此人医术通神,武功倒是平平”。吴天德想到平一指模样,确实不象武林高手,便不将他放在心上。当下三人悄悄掩至门口,吴天德伸手止住二人身形,侧耳倾听片刻,忽地一掀厚厚的棉布帘子,闪身掠了进去。
房中那红袍教徒因为杨莲亭踢翻了火盆,这时正重新将木炭放在火盆中引燃,忽见有人闯入,因为这里全在日月神教范围之内,所以本来并不在意,但他见这人身形甚疾,直扑向自已,这才警觉,急忙一扬手将刚刚燃起的火炭扬到空中,身形一折扑向旁边桌子。
那桌上放了一对锋利无比的乾坤圈,看来这对奇门兵刃便是他的兵器了。只是他身法反应虽快,与吴天德的‘阴魂不散’身法相比却大为逊色。那飞扬的炭火星星点点疾扑吴天德,也不知吴天德身子怎么一绕,疾如鬼魅般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指便点了他的穴道。
这红袍人双手伸出,刚刚摸到乾坤圈,便定在了那儿。任盈盈和蓝娃儿闪身进来,见那红袍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此时眼珠直转,也不知打些什么主意。
任盈盈走到那人面前,用男人腔调说道:“我们一位朋友被囚在牢内,你只须带我们进去,回来我们将你打晕丢在门口亦可脱责,若是不允,立刻便要人头落地。你可要想的明白了,若是答应,便点一点头”。
那人眼珠转了两转,没有应允的意思。任盈盈以前到黑木崖,从来不曾关注血峰上这座大牢,以为里边定然关了许多犯了教规的人,自已随口说一个人出来,纵然被人劫走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这人爱惜生命定然应允。
她却不知这几年东方不败御下极严,稍犯小过便严刑处死,这座大牢简直成了摆设,现在里边只关了一个光明左使向问天,还有就是平一指和他用来做试验的两个犯人,这几人都是杨莲亭极为观注的人,若被劫走,这人不但人头落地,恐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