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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王坚要去祁德生那里报道，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别。
“这个王坚，在这里老不自在了。”王大年低声说道。
“嗯，他好像很怕似的。”吴萍也这么认为。
两人有说有笑的准备回将军楼，王大年喝了酒又晒到了中午的阳光，感觉精神不错，午饭前的一点倦意也一扫而光，两人正走着，忽然远远看到有道人影一闪，进了将军楼招待所。
“是谁？”王大年的眼力远不如吴萍。
“老相识。”吴萍边说边拉上王大年，紧走几步，也进了招待所。
房门打开，那道人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抢先钻了进去；王大年正要发作，却发现那人竟是冯四。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王大年关好房门，问他。
“我是冒死和你相见。”冯四眼睛骨碌碌乱转，确定房间的布置，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冒死？”王大年呵呵一笑，“你是乔伟的红人，怎么会呢？”
“我偷了尸皇脑浆，军区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大张旗鼓的要破案。”冯四紧张的说。
“不是乔伟让你偷的吗？你可以找他啊。”吴萍倒上茶水，端了上来，她也觉得奇怪。
“是乔老板让我做的，”冯四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可能茶叶不太新鲜，他皱了皱眉，“我找过他了，他说没事儿让我回去呆着。”
“今时不同往日了，茶叶都是很一般的。”王大年略带歉意，不过他仍然不相信冯四有什么危险。
“脑浆呢？”吴萍问，“交到清真寺了？”
“没，给韩凯了，乔老板的意思。”冯四又喝了口水。
“韩凯？”王大年想起来，好像是某个楼长，以前混社会的，“为什么给他？”
“不知道，他拿到了就消失了。”
“既然乔伟说没事，那你为什么说冒死相见？军区也就是摆个样子，不能把你怎么着。”王大年还是不信。
“午饭前刘院长去见了祁将军，将军已经交待下来，一定要抓住小偷，”冯四解释，“我本来在11号楼，听到这个消息，想躲到清真寺去，乔老板却不让，还让我回去。”
“这不就说明没问题吗？”王大年问。
“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吴萍也问。
“消息渠道很确定，祁将军是下了狠心的，”冯四倒是先回答了吴萍，“****这行的，总得有点渠道，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冯四从桌上搞根烟，点起来抽了几口，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问题就在这里，我得到的消息是将军发狠一定要抓住我，而乔老板却告诉我没事，只要老实呆着就行，”冯四说，“我跟乔老板有些年月了，当两个消息出现这么大的偏差时，就说明乔老板要弃卒保帅了。”
“有那么严重吗？再说11号楼不也是乔伟的地盘吗？”王大年觉得冯四过于紧张。
“11号楼？”冯四嘿嘿冷笑，“凡是他的嫡系要么在二单元，要么就去了清真寺；这两地方我都进不去，我呆在那里跟等死有什么分别。”
“他就不怕你被抓后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吗？”吴萍问。
“他永远不怕这个，”冯四有些泄气，“因为没有证据，再说了，将军是信我还是信他？”
“难道你没有用了吗？”吴萍不太明白。
“差不多，”冯四回答，“乔老板只是用我而已，从来没真正把我当成是兄弟。”
“那这事还真不好办了。”到此时王大年才意识到冯四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王长官，你我之间有过约定的，”冯四盯着王大年，“关键时候你得救我一把，现在就是关键时候了。”
“我知道，”王大年愣了一下，没想到冯四现在提到这个，便回道，“我正在想办法。”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送出去，栾州基地你是不能再呆了，”吴萍接过话来，“刘院长找祁将军要个说法，祁将军要给他这个说法，顺便敲打一下乔伟；而乔伟必须接招，那你真的成替死鬼了。”
“现在很难送出去，”王大年说，“听他这个说法，整个基地都在抓他，他出不去。”
“那怎么办？见死不救？”冯四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来时躲过摄像头了吗？还有招待所吧台服务员？”王大年问。
“是的，我最怕摄像头，好在基地电力不足，摄像头死角很多；”冯四怀疑王大年要自保，“我来时服务员正在低头吃饭，没看到我。”
“你不要那样看我，我说了帮你肯定会帮你，”王大年笑笑，“你能再躲过这些去总医院吗？”
“去那干吗？”冯四一头雾水，“自首？自投罗网？”
“不是，”王大年解释道，“现在你只有混在人群中，才能离开基地，而这两天唯一要离开的队伍就是军区总医院了。”
“乔装打扮？混进去？”冯四好像看到一丝希望。
“不，”王大年笑了，“我去找刘院长聊聊，让他接纳你，这样你就能跟着出去了。”
“这可能吗？你这不是在逗我吗？”冯四连连摆手。
“这是唯一的可能，”吴萍也想通了，“刘院长是针对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你这个人，而且将军抓不到你，他会很难堪，乔伟也会难堪，达到这样的效果正是刘院长想看到的；再者说，你是个人才嘛，对他有用。”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王大年补充。
“那行，”冯四咬咬牙，“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这就去吧，”王大年挠挠头，“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去医院，我就说听说医院要搬走，我们来给院长和副院长送行。”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很容易让人以为是王坚告诉他的，不过，王大年暂时没想到这点。
第371章又见冯四2
上午王大年和吴萍走后，刘向东越想越生气，最终决定直接去找祁德生。
祁德生和刘向东面和心不和的交谈过后，答应了医院要搬去秘密基地的请求，毕竟也不远；也答应要严惩小偷，并亲自下令给祁德志。
祁德生其实心知肚明，在世卫离开基地后，能到总医院偷东西的只有乔伟；虽说前天军民骚乱时乔伟曾帮过他，可那是在被动的状态下，祁德生并不感谢乔伟，甚至还有些妒忌。
他一个堂堂的军区最高长官，竟还不如一个清真寺的阿訇说话管用，他觉得丢了面子。
而对于刘向东而言，他恨的是祁德生和乔伟，并不恨那个手脚麻利的小偷，因为不值得恨。
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王大年和吴萍又一次赶到。
“院长，决定了？”王大年上来就问，“真的要走？”
“当然了，”刘向东心气已顺，“我上午和将军谈过了，其实我早就该走的。”
“怎么讲？”王大年很惊讶。
“将军说，末世里幸存的人们体质普遍很好，一般不会生病；我们总医院现在以科研为主，治疗为辅，应该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刘向东无奈的笑笑，“至于医疗的任务，军队本身就配有医务处，能够应付的了。”
“竟然连挽留都懒的做了，”吴萍摇摇头，“早就希望你走了。”
“是的，”刘向东点点头，“秘密基地那边要撤兵，只给我们留一个连队守卫，也够了；那边清静，人少，地方大，设施也齐备，去那边也能离开这些是非漩涡，也挺好的。”
刘向东的话有些意兴萧索，让王、吴二人一时不好再开口。
“偷尸皇脑浆的事儿怎么算？”为了冯四，王大年不得不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将军说一定给个答复，”刘向东苦笑，“无所谓了，反正提纯的药剂都在，让他看着办吧。”
“院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王大年硬着头皮说，“我有一个朋友，犯了点小错误，想偷偷的离开基地，您给带上行不？”
“小错误？”刘向东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样的小错误？”
“就是偷尸皇脑浆的小偷，”吴萍抢过话来，很坦然的说，“他本来是个小角色，却因为这事儿成了替罪羊。”
“你们的意思，让我，”刘向东看向王大年和吴萍，“救一下偷我东西的小偷？还是偷偷的去做？”
“有点拗口，”吴萍笑笑，“不过就这么回事。”
“能给个理由先吗？”刘向东并不像王大年想像的那么开通，反而因为长年搞学术研究脑子有些僵化。
“第一，他并不想偷东西，是他的主子逼他的；第二，他偷完东西交上去后，却因为军区要破案，被他的主子舍弃；第三，您现在救他，他会感恩戴德；另一方面，也会让军区那边焦头烂额、破不成案。”王大年总结。
“我再想想。”刘向东感觉脑子有点大，他有些理解不了。
“院长，不用想了，我觉得挺好。”丁一突然开门进来，说道，“就这样吧，有这么一个人，将来我们做事方便些。”
丁一的脚步声王大年早就听出来了，也知道丁一在门外静听了一小会；现在的丁一，和刘向东在一条船上，因此王大年也就没有顾忌。
“那好，”刘向东决定了，“他在哪？”
“我在这儿。”冯四突然从刘向东的书橱后面钻出来，除了王大年、吴萍，其余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什么时候藏那里的？”刘向东惊叫。
“报告院长，我和王长官、吴长官一起进来的。”冯四低下头去，表现的很顺从。
“你跟我来吧。”丁一倒是表现的很镇静，“我带你去个地方，医院出之前你不要出来。”
冯四跟丁一走了，又剩下他们三人。
“你们看吧，我虽是院长，”刘向东自嘲的笑笑，“除了医学上的，其他很多事都不如丁副院长，这也是我器重他的原因。”
“嗯。”王大年虽然点头答应了，却仍然没有改变对丁一的看法，这还是因为他出卖廖平的藏身之地带来的后遗症。
祁德志这两天很苦恼，自从王大年从前线归来，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先是王大年躲起来，引的那一场骚乱，为了这场骚乱，他被将军当众痛批；好不容易解决了，又出了冯四这档子事儿，本来也不算什么，可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他又迁怒到王大年身上。
“大年，冯四呢？”祁德志到招待所时，王大年和吴萍正准备午睡。
“不知道啊，”王大年一脸的无辜，“怎么问这个？”
“你的手下冯刚是冯四的侄子，而你又和冯四走的很近，”祁德志一直在打量整个屋子，希望找出蛛丝马迹，“我实在想不出在这个基地里还有别人能包藏他。”
“祁哥，”王大年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一有事就先想到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祁德志没有证据，他只是来诈一诈，因为这一招以前在公司里比较管用，王大年凡事沉不住气，诈一诈兴许就能看出问题来。
不过王大年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经过灾变的洗礼，他变得更加沉稳。
“我就是来问问，”祁德志现王大年诈不住，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你别介意啊，我这是案子破不了急的。”
“哦。”王大年面色依旧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