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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拜:“……”
徐氏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冯妙君微微眯起了眼,这风向好像不大对哈?养母为何帮着蓬拜说话,难道……
那张漂亮脸蛋沉了下来,冯妙君冷淡了语气:“给我老实交代!”
蓬拜又行了一礼才道:“冯记年前才打入印兹城,徐夫人和我也跟着来了。都城的生意好做,我们就将冯记的本部设在这里。徐夫人掌冯记,时常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接洽人事,时日长了,总会遇上心怀不轨之徒。三月,还有人往她酒中放药。”
冯妙君皱眉:“你是吃素的?”
养母这张脸蛋总能给她找来许多麻烦,从前在淄县那种小地方也就罢了,冯记是大户,与官方关系还好,觊觎她的人多,敢对她下手的却少。可是峣都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水深得很,路上抡块板砖就能砸到名门巨阀之后,冯记在这里别说是过江龙了,连一尾鲟鱼都算不上,顶多是条小虾米。一股暗流涌来,就能将它卷入无底深渊。
要是遇上这种情况,冯妙君的处理方式就是“玩不过你,咱就不跟你玩”,既然手底下有一支自己的人马,她怎可能再遁规蹈矩?
徐氏诶了一声:“安安莫要怪他。我没事,并且蓬拜已经替我处理了那人。”
“没留后患?”
蓬拜和徐氏都摇了摇头。
要是处理得不干净,冯记也不会发展得这样好了。冯妙君笑道:“倒是比处理王婆长进了。那么你何过之有?”
徐氏依旧抢答:“这是我的主意,安安莫要怪他。我一个妇道人家,孤身在峣都做生意不安全,所以……”她双颊飞红,但还是接下去说,“所以我便安排蓬拜顶了远山的名字,做我的、我的假丈夫!”
冯妙君挑起了眉,定定看着蓬拜,皮笑肉不笑:“只是假丈夫,嗯?”她看徐氏方才的模样,心底就有一点模糊预感,现在一听,果不其然!
她也未大惊失色,徐氏心底好受一些,蓬拜更是正色道:“我只在外人面前扮作冯远山,对徐夫人以礼相待,从未有一指加身。若有一字虚言,教我死无全尸!”
他和徐氏之间,清清白白。冯妙君嗯了一声,面色稍霁:“还有甚事么?”
这一茬子事就算过去了?以蓬拜对冯妙君的了解,断然没有这样爽快法。他定了定神:“有。虽然属下冒作冯远山,能替徐夫人挡去许多麻烦,但一个半月前南城武卫之首、大将徐文凛偶然在宴会上见到徐夫人,当时就说了轻%~薄之语,后来虽知徐夫人已为冯妇,依旧纠缠不休。”
第149章 被看上
冯妙君目光微寒:“南城武卫?”她来峣这许多天,对印兹的军制也有了解。都城重地的安危不能交由普通的城守,所以印兹特设“城武卫”以拱卫都城,南城武卫下又设十二卫,负责城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户籍、禁令、缉捕、断狱等等,权力很大。当然,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个北城武卫,专司宫廷和王室安全,但多数时候也被称作禁军。所以说到“城武卫”,多半指的就是南城武卫。
南城武卫的首领授将军之衔,目前就是徐文凛。
“不错,我作冯记家主与他也有接触,他先是遣人送柬,要冯氏夫妇出席他的府宴。”
冯妙君冷笑一声。这是招羊入虎口,徐夫人要是进了将军府,此身就不由己了。
当今世道,一个女人的意愿算什么。
“徐夫人托病不去,他就找人知会于我,称徐将军愿给一些助力,令冯记在峣都混得风生水起。”
冯妙君眼中寒光闪动:“他给你递了条子?”
“不,徐文凛不会这样轻易落下字证。他是遣人带话,言语倨傲。”
冯妙君问他:“你怎样回应?”
“小本买卖,不敢叨将军的光。”
这便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冯妙君轻叹:“恐怕他不善罢甘休。”
“是。”蓬拜面色微黯,“地痞无赖在冯记名下产业偷抢砸不下七次,我们有家旅舍生意不错,突然半夜着火,那时正是客满,险些就出人命;徐夫人见势不对,赶紧关停了名下的一家酒楼,免得被人诬告投毒。不过前些日子,粮食和布料的供应突然断了货源,这会儿还未寻到新的上游渠道。”
冯记的生意,真真切切受了影响。冯妙君摇头:“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娘亲安危。”冯记再对抗下去,她怕徐文凛一怒之下连这些常规打压手段也不用了,直接动手抢人,那可就麻烦了。
徐氏一个弱质女流,被他抢进府里肆意凌¥~辱之后,哪里还有别的出路?不是上吊就得从了他。
冯妙君转向蓬拜:“你探过他的底?”
“探过。”蓬拜低声道,“这人未入行伍前受过国师教导,道行精深,凭一身悍武杀到现在这个位子上。他威胁徐夫人后,我也派人去寻他晦气,反倒折了两名兄弟。”
冯妙君沉吟不语。南城武卫一反手就可以掐住王廷命脉,徐文凛能任其首领,可见深得峣王信任。这样的人位高权重,不是寻常手段可以对付,何况他本身还是道行深厚的修行者。
莫说徐氏和蓬拜,就是冯妙君出手都拿不下这个人。
“没疑心到你们身上?”
“没有。”蓬拜恨声道,“两名弟兄不敌自尽,没供出我们。再说徐文凛任这南城卫武的将军,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在他名单里压根儿还排不上号。”
徐氏在一边道:“这人蔫儿坏。半月前大司农发布征粮令,以市价五成开征军粮。首批被征收的十七家粮行里就有冯记。按理说,我们这种规模不应排在征粮名单最前方。”
崖山通道断裂之后,峣国也很紧张,这是在作战前准备了。冯妙君明白,首批被征粮的粮行,过半都应该是大行,他们的供应稳定,粮食质量也最好,并且多数为豪绅把持,原本就有为国效力的义务。
冯记这种外来户,的确不该被安排在这一批次。“徐文凛动的手脚?”
“他和那些个大员关系要好,平时常聚起饮酒,办这种小事易如反掌。”蓬拜沉声道,“粮食买卖利润本就不厚,五折卖给官家就赔本。这半个月来,冯记粮行就损失了两千多两银子。”
冯妙君冷冷道:“国难当头,这人还在记挂美¥~色,当真可恨!”
边上,“美色”不自在地低下头,只有蓬拜接道:“峣国民风开放,推崇及时行乐。”
“从徐文凛作为来看,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
蓬拜应了声是:“徐文凛喜爱成熟美妇,常常以利诱之,若不成,便去胁迫其夫家,往往就能得手。他嫌豆蔻少女不解风情,倒是没有多大兴趣。”
“没有闹出过人命?”
“并未接过这种消息。”
冯妙君轻轻点着下巴。也就是说,徐文凛虽然色¥~欲薰心,但行事谨慎,绝不授政敌以把柄。“光凭我们自己是掰不倒他,就算能去国君那里告状,喜好女¥~色也并不算是大过。”
蓬拜:“是,这也是徐文凛最难对付之处。”
“小打小闹,肯定是动不了他。只要徐文凛贼心不死,娘亲就有危险。”冯妙君冷笑一声,“吃不到嘴里的,就会反复记挂,男人都是这个尿性。”
蓬拜立在一边,作为“男人”的一员哑口无言,只有徐氏满面通红。
冯妙君又对他道:“此事我会有定夺,你暂且退下,我和娘亲还有话要说。”
蓬拜应了一声,走出去给她们守门了,转身时不忘看徐氏一眼。
这个小动作,冯妙君也是尽收眼底,心里有了点儿数。
徐氏却有两分忐忑。女儿长大了,也带出了修行者特有的强大气场,和她这样的普通人是截然不同了。徐氏对上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明眸,下意识就怯了场。她在生意场上迎来送往,都没有这一刻心神不宁。
冯妙君却不言不语,先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徐氏知道女儿要盘问了,赶紧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话未说完,冯妙君就打断她:“为何不是别人?”
徐氏张着小嘴没来得及合不拢:“什么?”
“为何不找别人来扮父亲,偏偏是蓬拜?”冯妙君眯眼瞧着她,“就因为他是我的心腹,又熟知冯记的一切?”
“是、是啊。”这本是徐氏的理由,被冯妙君抢先一步拿去说了,她反而有些心虚。
冯妙君正色道:“要让徐文凛死心,我看最好的法子就是娘亲另外找一棵大树来撑腰。否则有他在背后盯着,您就算想躲离印兹恐怕都走不出城门,更别说带着冯记字号走。”
第150章 古董羹
徐文凛就是地头蛇的蛇头,连城门都是人家的地盘。
徐氏:“啊?”
“娘亲也曾想过的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廷还有比徐文凛更强势的大员,冯记只要跟人家挂上关系,徐文凛也不敢拿您怎样了。他毕竟是个官,不是土匪,不能抢了人就跑出峣都。”
“这个。”徐氏有些犹豫,“倒是也想过,可是冯记有什么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人家要是比徐文凛位高,那么相应的眼光和排场也高,冯记一个外来商号,有什么能让人愿意出手相助的本钱?
冯妙君笑吟吟地:“美人啊。”
徐氏本不是个温软性子,只因心虚才一直低声细气到现在。被冯妙君这样一挤兑,终于忍不住翻了脸,娇叱一声:“安安,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这是要娘亲把自己当成礼物送人吗?”
冯妙君惊愕道:“娘亲说哪里话来?我是说,买个美人去孝敬便好。”
徐氏已知道她在胡说八道,沉下俏脸:“娘亲都焦头烂额,你还有心来取笑!”
“既然焦头烂额,为何一开始不打算告诉我?”冯妙君目光如炬,一眼就能看出徐氏有心瞒住冯记的困窘,却被蓬拜给捅了出来。说到底,蓬拜的效忠对象是长乐公主。
徐氏叹了口气:“安安自身处境这般险恶,不应再加忧思。冯记的麻烦,说到底只是账面上的增减。徐文凛要再有更过分的举动,我将商号一关,举身前往他国就好。安安眼下要集中精神应付的,是那魏国的国师。”
字字句句都是慈母的真诚。冯妙君心中感动,不由得敛起笑意,正容道:“谨遵娘亲教诲,是我错了。”心里却暗暗警省,自己原本是何等稳重的性子,什么时候起这样油嘴滑舌的?唔,莫不是在云崕身边呆得久了,近墨者黑?
“至于徐文凛,我会想办法,冯记暂时维持原状就好。”冯妙君看徐氏要张口反对,又抢先一句,“娘亲可是属意蓬拜?”
徐氏险些岔了气:“胡说什么!”她瞪圆了眼,双颊却是红的。
冯妙君言止于此,不再深入,而是站起来道:“我得回去了。出来太久,恐云崕生疑。”暴露这里就暴露了冯记和徐氏,也暴露了她的软肋。
徐氏也知道个中利害,赶紧平复了面红心跳,叮嘱她要小心为上,就与蓬拜一起送她到了前厅。
冯妙君重新变了张脸才走出去,到僻静无人处才又换作红云模样,大摇大摆离开了。
她当年留下蓬拜是为守护养母安全,为其护力,未料到这两人竟然互生好感。
其实想想也不稀奇,徐氏守寡多年,又是女子最繁茂的年纪,而蓬拜为人沉稳,办事得力,长相也是周正,徐氏与他朝夕相对,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