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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而已,她只当是和陌生人磨合,并不在意。
可是铁心宁的行止和采星城里相比,有甚不同吗?两人认识未深,她也不清楚此人真实性情。才几天功夫,怎能将一个人看清?想到这里,她问银杏:“铁先生曾经进过宫么?”
“十年里面就随莫国师来过两次,其中一回是国宴,他喝得醉醺醺回去,都不要旁人伺候。”
也就是说,旁人对铁心宁也不甚了解。
这天路上她被公主抓去陪聊,小丫环来报菜名。冯妙君想了想,托银杏送一份餐食、一份点心给大师兄。
傍晚,银杏归来告诉她,铁心宁这回倒没有推辞,只是正餐仅吃两口,杏仁霜倒是都用光了。“铁先生还让我再打两壶酒过去。”
听完,冯妙君也稍微放心。原来铁心宁不理会崔女官的示好,只是因为他不爱吃饭,而非关注冯妙君。崔女官若是带些甜食给他也就不会被拒绝了。
原本她心里还有些许怀疑,可他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抓着她拷问一番?那才最是简单粗暴又有效。
这天夜里,都统没有再下令找避风处扎营,只因前面就是白象山脉久负盛名的奇景之一——崖山地穴。
前面就是地穴的入口。
队伍一路下坡,首先走入进一个形状古怪的巨大地穴,仰头看,上方的壁顶千疮百孔,阳光自上头照进来,落下斑驳交错的阴影。冯妙君想了许久,才能打出一个恰当的比方:就好像一只橄榄球被人扎出了无数个破孔,而他们就走在球中。
地面很干净。大清早刚下过一场大雪,洞里却不见半点残雪的影子,地面铺着暗绿而浓密的苔藓,格外干净——进入雪山之后,她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绿色。
无数冰挂自上方的孔洞边缘垂悬下来,密者如瀑布、细者如柳枝,晶莹剔透。阳光照耀着,在洞壁上散射出七彩的虹光。
队伍中多数人初入此地,赞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冯妙君第一眼惊艳过后,就抬头往上看,只见十余丈高处的孔洞上其实蒙着无数层细纱,雪被纱挡在洞外,待太阳升起后被晒化成水,结果没滴到洞底就重新结成了冰,这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冰挂奇观。
并且受这细纱影响,风雪吹不进来,洞底的温度只有零下几度,和外头的冰天雪地相比都可以算作身在天堂了。
这个地方怎会有纱?她盯看几眼,蓦然发现细纱上面有灰褐色的影子晃动,可惜在层层叠叠之上,看不清楚。
“那是雪洞蛛妖。”铁心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她一转头,望见大师兄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离她不过一拳距离。这一段路是大下坡,无人可以乘在车马上,都得下来步行。
他站得有点近了,冯妙君往前一步拉开距离,正要说话,却听后头传来一声尖叫:“我、我的脸!”
两人闻声看去,正好见到崔女官花容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里,抓着一面菱花铜镜。
崔女官生得五官秀气、面皮白净,这会儿脸上却布满了细小的红疙瘩,像起了疹子,顶端又有个水泡,一碰破就流脓。她脸颊上还有几道指甲印,大概是奇痒难忍挠了几下,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她忙不迭抓起巾子将自己的脸挡上,慌乱中恰与冯妙君四目相对,眼中就喷出了怒火。
她不假思索,大步冲了过来:“是你,必是你动的手脚!”必是这小贱蹄子心怀不忿,偷偷给她下毒!
宫闱之中,这种事情还少吗?
“崔女官说哪里话来?”冯妙君诚诚恳恳道,“看这疹子的形状,倒像崔女官碰着了不该碰的东西。”
说话间崔女官已经冲了过来,正要伸手拽她,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在尖叫声中打斜着飞扑出去。
铁心宁站得离她最近,她这下倒像给人家投怀送抱。怎知铁心宁这时反倒后退一步,避开她半空中飞舞的双手。
因此崔女官就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势摔跌出去,头面先着地,一下子脸破血流。
她的声音太过尖厉,惊得边上驮着货物的巨兽躁动不安。铁心宁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它的辔头令它动弹不得,一边轻声安抚,防止它转身撞伤别人。
冯妙君没眼看了。
在大师兄眼里,受惊的驮兽好似比受伤的女人还重要些。
好在崔女官的尖叫也只持续了半声就戛然而止——她昏过去了。
旁人赶紧来扶起她,搀到后头找军医了。铁心宁摸着下巴,一脸的煞有介事:“看这模样,是沾着蛛丝了,涂些润花膏就能好。”
“……”是不是沾到蛛丝,冯妙君相信崔女官现在已经不介意了。等她醒来,应该更烦恼脸破相该怎么办吧?
大师兄蔫儿坏!“你方才故意的。”
铁心宁瞥她一眼:“你前几日不也是故意的?”崔女官的脸为什么起疹子?还不是眼前这小妞用了润花膏。
…………
今天就到这里,刚好翻到这几天的本章说留言。想说咸水桃子不是鬼,而是水云心目中排名前三的水果,嗯哼!
第101章 神奇地宫
他估计就是前日交还绿松石耳环时下了手,否则他这小师妹怎么会乖乖受一个女官刁难找东西?
此膏空取了个好名字,却是催发之药,中者脸上奇痒无比,恨不得一天挠个几百遍。最妙的是,它用下去得两三天后才会起效,这会儿队伍走进温暖之地,它才提前发作。并且润花膏只是逼迫人体湿寒急速排出,只不过用力太猛。就算军医来诊治,也不认为崔女官中了毒。
冯妙君还算手下留情了。她用量控制得很精准,否则女官的脸当场就烂了。
她扬了扬眉,知道铁心宁看穿了她的小伎俩。不过他也不点破,指了指洞顶上方的孔洞继续道:“蛛妖将这些窟窿都用蛛丝织网封住,改善地穴的环境。每一个孔洞都封了三百多层蛛网,风雪进不来,但阳光和空气通行无碍。”
“三百多层!”她忍不住乍舌,这些蛛妖的丝线不知得轻%~薄成什么样儿,“比普通蛛丝还细?”
“对,仅有普通蛛丝十分之一粗细,强韧度却超过百倍,是修行者制作法器的好材料。”因此无论外头风雪多么猛烈,都吹不断这数百层蛛网。等到晴天到来,蛛妖还会出来修补大网,就如冯妙君抬头所见。
她喃喃道:“我们这是到了蜘蛛巢穴了。”
能让蛛妖费这么大力气维护的,当然只有自己的老巢。冯妙君事先做过功课,知道这整座崖山内部中空,就是一个庞大的蛛妖巢穴!
当然,这支队伍里绝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走进来了,只因众人都相信这条路很安全。
借助天窗中照进来的光,队伍花了一刻钟时间终于走到底。从这里开始进入崖山腹地,天光不再,但是壁上种着珠光草,这种小草生长在黑暗环境中,只需要一点点水土就能提供持续的照明,虽然不太明亮,但足以照清脚下的路。先头部队走到第一株珠光草旁边,头顶上即垂下一根丝线,线上吊着一只硕大的蜘蛛:“通行令?”
这头蛛妖比磨盘还大,从脑门儿到背上长着十六只眼睛,除此之外和普通蜘蛛并没甚不同。当然,它还会说话。
都统将一面黑色令牌交出,又送出一块青滢滢的灵石。
蛛妖勘验无误即道:“随我来。”把灵石衔在嘴里,转身往前爬去。
旁人看明白了,公主的送亲队伍从这里过,居然也要交买路钱!
浩浩荡荡一群人就跟在它后头,走进更幽深的洞穴。
走出小半里,冯妙君就震精了,终于明白为何队伍需要蛛妖领路——这里的岔道交错纵横,并且有路往上、有路向下,甚至还有垂直上下的窟窿。
从纵切面来看,这可是上下几十层的立体交汇网路啊,节点无数!
这种牛叉程度,她前世呆过的山城都没有它来得3D魔幻!
人类走进来想不迷路,难比登天。哪怕她用心记忆,在走过了几十个拐弯之后也只得放弃了。她啧啧称奇:“怪了,蛛妖是怎么记路的?”
问是问了,她也没指望别人答得上。类似于蚂蚁、蜜蜂这类生物总有神奇之处,连智商都不具备,但在自己四通八达的巢穴里却不会迷路。蜘蛛大概也是这样?
没料到铁心宁拍了拍岩壁:“看到路口的蛛网?在我们看来没有任何区别的蛛网,其角度、大小、形状、数量在蛛妖眼里都不相同,也将整个地穴标注为无数区间。它们就以此为暗码,分辨和定位自己所在的位置。”他笑了笑,“就算外人知道原理,也没有它们辨识的天赋。”
站在铁心宁身后的银杏听到了,不由得崇拜道:“铁先生当真博学,连这等秘辛都知晓!”
铁心宁一笑置之,不谦不夸。
冯妙君却道:“您是这里常客?”即便如此,蛛妖也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的秘密吧?
“我曾救过这里一头蛛妖,它们才将秘密分享与我。”铁心宁说完这句,话锋一转,“你们可知这地穴的由来?”
银杏抢先道:“听说蛛王率子民挖空了大山,专门捕食来往人类。后来我晋国先王将其折服,与它们作下约定,对执有令牌者网开一路,允许他们自由通行蛛巢,这才打通了连起晋、峣两国的最短通道。”
铁心宁笑了笑:“后半句说对了,前半句却是附会美化。”
冯妙君忽然道:“地底很热。”众人已经走在崖山山腹,这是白象山脉中段最高大巍峨的一段,山峰高耸入云、飞鸟难渡。按理说,洞隙里应该寒冷阴潮,冻得人瑟瑟发抖才对。毕竟即便在盛夏,地底洞穴的气温也能冻得人跳脚。
然而,并不是。
众人反而觉得脚底发烫,空气温热。高层的雪化成了往低流的水,因此身边常有地下河陪伴,一路水声潺潺。
铁心宁点了点头:“不错,崖山是座火山。我们走在山腹里,当然觉得热了。”
冯妙君摸摸岩壁,果然触手生温,不见丝毫冰冷:“不会再度喷发?”
崖山应该是很稳定了,否则晋王哪敢让晗月公主选这条路去峣?她在书中也读过白象山资料,至少这数百年来没见喷发的记载,从此经过的商旅不知凡几。
“这一带火山非常稳定。”铁心宁低声道,“传说千余年前天地剧变,崖山正在喷发,天神降下神物,将岩浆中的热量吸走,从而封印了火山。因此这一处火山的喷发是不完全的,我们现在行走的山洞,都是当初地心的岩浆要从山腹中突围而打穿的通道。”
两女长长地“喔”了一声,啧啧称奇。原来崖山当年的喷发并没有完全发作,而是憋在自己腹部,偏它的海拔又格外惊人,岩浆攀不到顶端就又降了回去,倒把整座山腐蚀得千疮百孔。
山体都有杂质,耐不住侵蚀。等岩浆流出去或者冷却,崖山内部就开辟出了极其复杂的一个迷宫,于其他生灵来说却是福音。
………………
下一章,8:05发布。
第102章 妖王
要知道白象山脉到了这一段山势陡峻雄奇,山腰终年白雪皑皑,山顶反而没什么积雪——高空罡风太猛烈了,连雪都落不下,天下能从这里飞过、攀过的生物实在寥寥。
所以长久以来,白象山脉腹地一直是生灵禁区,绕行庞大的山脉需要数月时间。可是崖山地宫打通之后,人类就可以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