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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缺少了“血缘”这种天然的凝合剂,君主和野生国师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微妙了。
国师是所有修行者的终极梦想和荣誉。无人不想成为国师,哪怕受到王权的限制,却可以拥有更高的地位,分配到更多元力,可以离无上大道更近一步——
上体天心的机会,名额寥寥。
一方面,君王需要国师;另一方面,君王又要防备国师,因为后者的力量过于强大,杀掉一个凡人大概不会比捏死蚂蚁更费劲。历史记载着铁一样的事实,说明他们的忌惮不是杞人忧天:的确就曾有过王国遭国师篡权、统治,原本的王族被打压或者屠杀。
因此这许多年来对国师的限制已经演变得五花八门,但总体上大致是以下几种:
一是控制其亲友家人。比如莫提准的子孙亲戚都在晋都,六百来号人就放在晋王的眼皮子底下,虽能安享富足,谁说不是变相为质?
二是国师及其门下不得入仕、不得封爵,不得与士族通婚,只可与庶族嫁娶。这是一力阻止国师参与行政,防备他与权贵勾结,架空君主权力。
三,在元力的分配上遵循抓大放小的原则。重大调度上比如敦促风雨、事农止灾、加持战力,都需要国君与国师的共同指派方能生效,而在个人战力调配上,国师才享有部分自主权。
四么,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各国都有迫令国师不得不效忠君主的秘法。这种秘密往往当世只有两、三人知晓,一般不会正大光明地写在史书里,当事双方更不会宣扬。
冯妙群翻看了几十本旧书,才发现了一小段未经证实的简述:一百七十年前杞国为国师所夺,就因为杞国君主对国师的要求不高,一旦叛变只让他丧失全身修为七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内国师不可调派元力,也失去自保之力。可是此人只要有心作反,事先布置,这七十二个时辰仍是有法子捱过的。
顺道一提,这位国师篡权登位以后就改国号为“燕”。没错,迄今它已发展为当世最强盛的大国。而它能盛极一时,除了天时地利、政通人和以外,还有最重要一点:
当今燕王与浩黎大帝一样,以君王之身兼任国师之职。是以国师和中央权力机构的矛盾暂时得以化解,燕国可以一心一意谋求发展。
而昔年那位篡权成功的国师变作国君之后,为了防止后世有人效仿自己,对国师一职进行了更繁缛、更强力的规则绑缚。如此战战兢兢十余代后,终又好运地诞生了一名强大的修行者来兼任国君与国师。
看到这里,冯妙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终于掩卷一声长叹:
国君与国师之争,归根到底是人类与修行者的博弈。继魔、妖退出之后,权力的舞台上只剩下这对儿舞伴了。即便受限于元力,以修行者的能力与骄傲,又怎么甘心蜷居于普通人类之下?
可是修行者的数量和质量,都不能再与千年之前相比。以安夏为例,人口二百余万,其中修行者不到二百人,比例不及万分之一,其他各国莫不如是;再说能力,现今修行者有十余人之力可谓精锐,有数十人之力可称豪强,莫提准这样的国师能拥百人之力,就已是凤毛麟角。这与史前动辄翻天覆地的各种大咖不可相较了。也正因他们不再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普通人才终于真正登上了掌权的舞台。
如此,内外不稳。真正要解决这个矛盾,或许只有等到天地灵气完全衰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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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车顶的不速之客(加更章)
弄清了这一对儿根本矛盾,她才敢说,自己真正开始窥见这个世界的真实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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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三年。
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不独是晋国,连整个天下都呈现少见的风平浪静,大型战争的脚步似已停止。
不太平的只有一些边陲小国。它们紧挨着深山大泽,不得不应付近年来频频异动的妖兽入侵。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蛰伏起来的妖怪最近又蠢蠢欲动。
人间就是如此,没有天灾就逢人祸,如果罕见地二者都不来,那么还有妖族作乱。
在魏国,大王子萧靖、二王子萧衍各领军击退一次妖兽入侵,战功斐然。国师云崕甚至亲自出手,将妖怪首领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送回魏都悬挂在南城门之上。怪物的眼珠子是血红色的,首级形似狮头,却比狮头要大上四倍不止,环脖子一圈长着的也不是鬃毛,而是一层灰色的油膜,仿佛鱼鳍一样可以撑开来。
光是这个脑袋,看起来就硕大而邪异,每天从城门下走过的人们在惊叹不已的同时,又要由衷赞颂魏国英明的君主与强大的国师。
冯妙君在晋都的生活过得古井不波,除了关照自己名下产业,以及定期和养母通信往来以外,她只维持最基本的社交,对其他权贵不冷也不热。她明白自己在晋都中的位置有点特别,因此也不特意结交贵族子弟。因为她的身份之故,旁人反觉正常:国师门下,原本就不该攀附权贵,以免君心不悦。
她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找书和修行上。云崕的灵力到底有多少,又是如何调动,她一概不知,人家好比滔滔江河,水量多得抽也抽不干,她根本探不到底;为了不让对方摸清自己的真实修为,她每日借多少灵力就还回去多少,自己辛苦修得的才留下来——说来也是古怪,她以云崕灵力为引子弄来的灵气,回他那里走一圈再回来就变成了他特有的冰火两重天属性。
而这种灵力因为诅咒印记之故,会被留在她的丹田里,不至于散逸进空气中。
每天,她将采摘进身体的新鲜灵气送还给他,留下等量的冰火灵力。从第一次云崕没有以实际行动表示反对开始,她就天天这么干了。
三年来,储藏在她丹田当中的灵力越攒越多,从原本的气体慢慢凝出了液态,一滴、两滴……
冯妙君欢喜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只因这是成丹的前兆。
苍天哪,她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修行了,哪知还有凝出内丹的这一天!
成丹的意义对她来说太重大了。有了内丹,牵引天地灵气入体的效率可就远非之前能比。
终于,秋分这一日,她在小孤山调息了整整十个时辰,由晨及夜,而后纵声长啸!
丹成!
那是圆溜溜一粒金丹,表面有仙气氤氲,煞是好看。气海没有边界,也就辨不出它的大小,但在她猜想不会比绿豆大上多少。
金丹缓缓转动,身周灵气如受召唤,欢天喜地扑进她身体当中,一改先前爱搭不惜理的恶劣态度。冯妙君感受着灵气滋润经脉的舒沁,忍不住热泪盈眶。
没有人比曹德焕更清楚她的辛勤努力,这时就上前致贺道:“恭喜冯小姐踏上金丹大道,此后成就不可限量了。”
天色已黑,已经超过了外人在小孤山的逗留时间,显然曹德焕给她开了方便之门。冯妙君诚恳谢过,这才下了山,依旧由陈大昌陪护她返回采星城。
她掀开窗帘眺望远景,心潮如同远方的山影般起伏不定。对其他修行者来说,结丹只是基础;可对她而言,这是空前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从此以后,她可以不再倚靠云崕的灵力了,转而运用自己的内丹来吸聚和转化灵气。
两人之间,不必再保持那样奇特而尴尬的灵气传输了。
当然她很想大声说出“他是他、我是我,从此再不相干”,可惜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鳌鱼诅咒之故,两人的灵力本质上是一体的,冯妙君能抽取他的灵力,反过来也是一样。她能保有灵力甚至凝出金丹,只不过因为云崕自个儿够用、暂时懒得理会她。哪天云大国师和人恶斗无休、灵力匮乏时,很可能就把她辛辛苦苦积存下来的灵力抽取一空。
他一直冷眼旁观、没来掠取她的灵力,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算盘:给自己外接一个灵力储备库。
所以,她在庆幸从此可以自给自足的同时,也仍要想办法斩掉两人之间的联系,各安各的天命。
她这里正在思绪翻飞,冷不防车厢顶上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撞击。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拳脚交击,她就听到陈大昌怒喝一声:“大胆贼子,滚下去!”
他在驭车副驾,显然有人跳了上来。
“铛”,金属声起,双方动用武器。冯妙君握紧了袖中的分水刺。这是许凤年送她的防身武器,左右各一,比普通匕首更加袖珍,可以绑在臂上。刀身窄而无光,乃是暗中行凶的利器。
当然,她还没拿它刺伤过人,今天是不是有机会饮血开刃?
她正想去帮陈大昌,外头忽然有个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中了暗算,后有追兵,请载我们一程。进了采星城,吾必重谢!”
此人话音如同破了的风箱。冯妙君听了即扬声道:“大昌,有人受伤?”这人说话像咳了痰,显然肺部有些损伤。那么,就不该是来对付她的人。
陈大昌当即答道:“两人均有负伤,一轻一重。”
冯妙君心下更安,朗声道:“交出武器,亮明身份。”她和陈大昌还打不过两个伤员么?“不然就下去喂野狼罢。”
另一个声音即道:“姑娘,我们少主……”听这车厢里传出的女声细嫩,料想还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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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惹上门的麻烦(加更章)
先前那粗沉声音一下子打断了他:“我是峣王次子苗奉先,此趟出使大晋路遇伏击。想借姑娘马车送我进采星城,绝无、绝无恶意!”
冯妙君轻叱一声:“停车!”
车夫本就疑惧不定,听到命令即勒停了马车。
那两人跳了下来,其中一个落地时身子摇晃,显然不支,另一人用力撑住他。
此时月光不甚明亮,但足以让她看清眼前。这两个都是精壮的汉子,身上挂伤,被挽住那个胸口、小腹都有鲜血汩汩流出,看起来就是“少主”了,另一人作侍卫打扮。
她看得出对方伤口皮肉外翻,果然很是惨烈,可见两人伤势都不是伪装,她也就更放心了。
陈大昌上前,谨慎伸手。
那两人也知要搭这一班顺风车不容易,只得将手中兵器交出。他们都受了伤,陈大昌这点子又有点扎手,要把他收拾掉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偏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陈大昌接过,又晃了晃手指。
那侍卫翻了个白眼,自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满面不甘地交了出来。
冯妙君打开车门:“重伤的上来,轻伤的去前面。大昌,你也去前面。”
陈大昌惊道:“小姐!”对方伤得再重也是个大男人,依旧会对她构成威胁。
冯妙君摆了摆手:“抓紧时间。”她没杀过人,不代表没和人打过手。许凤年就是她喂招的好伙伴。
侍卫见自家主子点头,赶紧将他扶上马车关好门,自己去了前头,与陈大昌一起挤在副驾。
蹄声得得,马车重新开动起来。
冯妙君伸手拨亮矮几上的铜灯,相对而坐的两人这才看清对方。
她对面这人身材高大,一坐进来就几乎把整个车厢填满。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面部线条刚毅,嘴唇微厚,鼻子略显鹰钩,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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