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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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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收回那句“遗民很天真”的话。这位据说是素未谋面的堂兄傅灵川,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把目光放向场中,她这才知道左丘渊是峣国钦天监监正的独子,修为和品性都很出众,早被视作监正的接班人。
  各国对于国师从来又爱又敬又怕,明知这位置上必须有人,却又要想方设法约束他,绝不让他握有权势。除了“位高权不重”这个普遍共识之外,还有晗月公主方才所说的,国师及国师门下只能与平民通婚,这就阻隔了国师与权贵的进一步密切联系。
  再来,就是诸国又设有各自的限制,比如峣国的钦天监原本是观测星象、推算节气的官署,后来经过改动,其首领监正只比国师低半级,名义上是国师的左右手,实际上起监视和掣制作用。
  可以说,钦天监监正与国君的关系更加亲密,左丘渊作为接班人,在峣国内当然炙手可热。
  他目光几度扫过来,不待与冯妙君有眼神上的交流就移开了。
  这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不,好像不对。
  她心底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浓烈了。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岛中湖的雾汽更浓了,连大风都吹不散。身后的陈大昌凑近一步,低声道:“小姐,再不走雾就更浓了。”
  这岛上建有精美的馆舍,并且看起来多数贵族也打算在这里过夜,因为据说夜里的双鱼岛另有一番美态。不过冯妙君并没有这个心思,陈大昌说得对,现在不走,等天色再晚、雾汽更浓时就走不了了。
  她当即站起来向眠花夫人和公主辞行。眠花夫人刚回了礼,却有一只彩羽灵鸟不知自哪里飞来,停在晗月公主肩上亲昵地拱了拱她的脖颈。
  晗月公主当即往后头的花林走去。
  冯妙君不以为意,向众贵女打了个招呼,带着身后三人走了。
  穿过密林来到岸边,才发现河面上白汽沼沼,视距已不到五十丈了。
  “这么浓的雾。”她若有所思。
  三人很快走到渡口。坞很小,数十船只都挤在这里,一眼望去密密压压排出去很远。陈大昌上前,对坐在那里打盹的船老大道:“我们小姐要回去了,解一艘船出来。”
  “哪一位小姐?”
  “国师府的。”
  冯妙君指着最外侧的小船道:“解那艘吧,比较容易些。”
  “哎哟,这可不成。”船老大赶紧道,“贵人们的等级不同,乘的船也都是定好了的,哪艘船来就哪艘船回去,可不能乱了套,不然我们要挨板子。”


第54章 麻烦来了
  贵族之间等阶森严,座驾确有不同。
  冯妙君侧了侧头:“那我的船是哪一艘?”
  船老大拿出纪录看了看,指着远处:“那一艘,我找人给您解出来。”
  光是解船就解了一刻多钟,河上的雾汽更浓了。冯妙君看着划水的船夫道:“给我配的船夫也得一样才是,我记得来时不是这个人。”
  船老大一怔:“这……只剩他了,其他人都被派去了湖边。”
  冯妙君在岸边拴船的木桩上坐了下来:“无妨,我可以等。”
  船老大呃了一声:“那您等会儿,我这就找人去。”
  这么干脆?看来船夫没什么问题。冯妙君待要说“好”,林中忽然转出一行人匆匆往这里赶来,打头的正是晗月公主。
  她面色肃穆,周身都透露出一股沉重,不似先前雅集中的轻松惬意。不待走到近前,她身后的近卫就赶上前喝道:“公主要赶回都城,速速开船!”
  船老大一呆:“公、公主的画舫在岛中湖,还未开回来……”
  晗月公主柳眉直竖:“开去那里做甚!”她心情不好,言语中就带上了煞气,骇得船老大更是战战兢兢,“应公主您的要求去、去收取湖中的金砂。”
  晗月公主一时语塞。双鱼岛湖中的细砂洁白细腻,隐现金芒,阳光下熠熠生辉,被称作金砂。她的确要求手下载些回去布置自己的静心池。
  那艘画舫太大,一时半会儿开不回来。晗月公主目光一转瞧见冯妙君,于是指着她跟前那艘船道:“这船是你的?”
  冯妙君应了声是。
  晗月公主对船老大道:“不用那画舫了。”转头向着冯妙君“我跟你一起走。”
  她的话不容商榷,冯妙君摸了摸鼻子,也不坚持换船夫了:“遵命。”
  眼看连公主带侍卫七八号人麻利地登上了冯妙君的船,岸上的船老大傻了眼:“这、这个,公主……”这于礼不合啊。
  晗月公主冷笑:“怎么,这船我乘不得?”
  “能、能的!”船老大回过神来,赶紧解开系岸的缆绳。船夫将船撑离岸边,缓缓向河对岸驶去。
  ¥¥¥¥¥
  河面上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只有水声汩汩,越见静谧。浓白如浆的雾汽令小舫更显遗世独立,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艘孤舟。
  晗月公主盯着河面,目光却闪烁不停,偶尔咬住红唇,显然心神不宁。冯妙君也不开口,只倚在船里闭目养神,并不像其他贵女那般对公主嘘寒问暖。
  非不能为,是不愿也。她这几日挫折连连,想找的线索俱都断去,虽说生性坚韧令她兀自咬牙坚持,可心情却糟糕到顶,实不愿再费精力跟旁人虚与委蛇。
  晗月公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急着赶回去?”
  冯妙君缓缓睁眼:“公主为什么急着赶回去?”
  “……”
  她是木偶吗,提一下才动一下。晗月公主幽幽道,“小翠飞来告诉我,娘亲头风犯了,比从前都严重。”
  “小翠”就是那只拖着长羽的鸟儿,身形比稚鸡大,毛色是罕见的鲜艳,此刻就停在外头侍卫的肩膀上,眼睛也像主人一样圆而大,顾盼之间还有几分威势。
  冯妙君不知说什么好:“王后娘娘吉人天相,必然无事。”
  晗月公主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头风又不是绝症,说什么吉人天相!”
  冯妙君笑眯眯点头:“对极,又不是绝症。”
  晗月公主听到小翠传来的消息,娘亲这回头风发作空前剧烈,疼得直在床上打滚。母女连心,她这才急得挠心挠肺,听冯妙君这样一说,心里忽然冷静许多。
  是呵,又不是绝症,赶回去好好侍奉,娘亲定能缓解。
  晗月公主还是瞪着她道:“发作起来还是厉害得紧,不得如此轻慢,否则治你的罪!”
  “公主所言极是。”
  晗月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与她相视而坐这个小姑娘明明每句言语都很恭敬,她却能察觉出其中透出的漫不经心,仿佛情绪也不太好。
  平时她是不大理会这种没出身的小女孩,但晗月公主现在心里还余一点焦躁,想说话:“国师的三徒弟是怎么死的,我不信他会暴亡!还有,国师为什么收你为徒?”
  她前不久还见过王石浩,此人正当年富力强,听说一身本事尽得国师真传,怎么会突然暴死在异国他乡?生在王宫那种地方,她见识到的阴暗古怪比别人更多,不难断定这里头必有猫腻。
  那几句谎言本来就是忽悠外人的,晗月公主真想知道自会去打探,只不过探听来的消息不晓得是第几手了,中间又有多少添油加醋。与其如此,索性从她这里出。再说,她为什么要替莫提准保密啊?
  冯妙君眨了眨眼:“好,我也不瞒公主了。王石浩中途叛变,偷袭师父,被反杀。师父到我家里来养伤,才收我作了徒弟。”
  三言两语说完,晗月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两秒才一下拔高声量:“你说,王石浩想杀国师?!”冯妙君概括得这么简洁扼要,她却听得惊心动魄。连国师都受了伤,这一架打得是有多惨烈?
  “不是想,而是已经付诸行动,未能得手而已。”
  晗月公主还在消化这个讯息:“为什么?”冯妙君没有必要编造这么耸动的理由来骗她,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冯妙君双手一摊:“非我能知,我只是个新人。”
  这消息虽然惊骇,却比莫提准放出来的毫无诚意的理由更站得住脚。晗月公主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大概还是接受了这套说法,嘴角一撇:“你运气可真好。”能被国师收作徒弟,这是多少王亲国戚想都不敢想的机缘。
  连她都好生羡慕啊,可惜父王从不让自己的王子王女与国师亲近。
  冯妙君眼里有无奈一闪而过。这是运气好么?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正说话间,晗月公主的侍卫忽然匆匆奔进来道:“公主,不好了,船底进水,船舱被淹了大半。”
  ………军情速递线……
  加更马上放出。


第55章 来自……的袭击(加更章)
  这可是在河心,晗月公主立刻站起:“来人,下船底看仔细些!”
  话音刚落,陈大昌也奔了进来,满身是水,手里抓着一块板子:“船底被人锯开好大一个洞,用胶堵着。大概是船走动起来,胶都溶了,船底就开始进水。”
  侍从接过来一看,木板边缘的确还沾着大团软胶。
  “堵不上?”
  陈大昌摇头:“太大,再说龙骨都被动了手脚。”
  冯妙君指着木榻道:“拆了,能堵多少算多少,争取多坚持一会。我们几时能靠岸?”见公主点头,众护卫七手八脚拆了大块木件,潜下舱底堵破洞去了。
  船老大高声道:“还得半个时辰。”
  二女这时已走到甲板上,低头一看,河水已经填掉了小半船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再吃水进来,船可要沉了。
  “照这样下去,哪能再坚持半个时辰?”晗月公主怒道,“冯妙君,你敢连累我!”巴掌抬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扇下去。漫天大雾,这里离岸还不知多远,她纵然会水也游不回去。
  冯妙君长叹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可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怎么逃生。”陈大昌等人刚好搬出一个大木桶,呼啦啦从船舱往外舀水,她就指着桶道,“万一船真地沉了,公主就坐进去吧。我们另外找几块板子当浮具。”
  这是个洗菜的大桶,边缘上还挂着两片青黄叶子。晗月公主脸都绿了,她竟然沦落到坐个脏兮兮的木桶逃生吗?她瞪着自家护卫道:“快些呼救啊!”河上船来船往,指不定有救兵呢?这些蠢蛋装什么矜持,难道要堂堂公主亲自呐喊?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就扯开嗓子呼救。雾汽虽浓,也挡不住男人们浑厚的声音四下飘荡。
  ……
  可惜,晗月公主运气不好,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过往的船只。
  哪怕尽力堵截,河水依旧漫到了甲板上,吃水这么深,船是划不动了,船夫如丧考妣。晗月公主和冯妙君小心翼翼蹲坐在船舷上,不愿像男人们一样湿身。
  晗月公主恨恨道:“你到底得罪了谁,才会这么死无葬身之地!”她心里怨怼冯妙君,可是这船是她自个儿要爬上来的,人家可没邀请她。除了怪冯妙君是个扫把星以外,还有什么话能顺理成章骂出口?
  最无奈的是,就算她现在将冯妙君打死也顶多出口气,却解决不了眼下的困境。
  “我初来乍到,能得罪谁?”冯妙君挽起打湿的袖子,“多半是我师父的仇家。”她看了晗月公主一眼,“我师父的对头多吗?”
  “……不少吧?”母后说过,国师那个位置很得罪人。
  “这人知道我来安洛雅集,又清楚我坐哪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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