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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崕换了个姿势从后头抱着她,脸颊埋在她肩颈,呼出的气息烘得她灵敏的耳朵一阵滚烫。
从他身体传递过来的热力惊人,寻常人发高烧都赶不上那种高温。
冯妙君勉力抬眼,见到他的侧颜一片晕红,如三月桃花。
“别动,乖乖地别动。”他声音紧促,把她箍得更紧,这会儿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用力奇大,普通女子怕不早被他箍碎了胸骨。
冯妙君猫儿一样蜷在他怀里,果然乖巧地一动不动。
扑通、扑通,她安稳下来以后就能听见这人心跳,似乎确是比原来加快了不少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不再紧绷,热度渐渐消褪,手臂的力道也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的小腹,痒意轻如鸿羽。
冯妙君这才转头看,果然他的脸色只剩淡淡红潮,不像方才那样艳得惊人。
“这样会折寿!”他蹭了蹭她的脸,“下次……”
下次也不成。她心里想着,没有诉诸于口,只是赶紧整理好衣物,免得再刺激这人狂性大发。
云崕一瞬不瞬瞧着,忽然将她转了回来:“好了,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也如外头的寒风:“女王大人要建后宫是怎么回事?”
她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我说过这话?”
“你要礼监部重修后宫章程。”他伸手抚过她柔嫩的面颊,动作轻柔,她却不会忽略其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全乌塞尔城都知道了!”
后面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他刚得知这消息时也骇了一跳,然后就是怒不可遏!
冯妙君面对傅灵川的质问很是坦然,可在即将喷火的云国师面前不知怎地,竟有两分心虚。她摸了摸鼻子:“只是修改体例,毕竟我是女王,从前的后宫规定都是专给男性君主的。”
“是么?”他眯着眼,“你想改成什么样,用各色美男子将后宫填满吗?”
那情景一定很壮观!冯妙君哼了一声:“有何不可?哪个王上没有满宫嫔妃,怎么到我就不行?”
云崕定定地看着她,冯妙君亦毫不退让与他对视。结果这家伙最开始还是满眼怒火,越是看她,后面神色反而越发平和,嘴角甚至微微一翘:
“你不会。”
她当然不会,不过这家伙怎好笃定?
云崕懒洋洋道:“你都不敢与我共赴极乐。其他男人远逊于我,你又怎么看得上?我家安安眼界高,宁缺勿滥。”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她再瞧上哪个,他就杀掉哪个。
她红着脸,呸了一声。他绕个圈子,最后把自己好一顿夸。活了两世,这么自恋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
冯妙君正了正脸色道:“不过是找个逼迫傅灵川的理由,等这次风波过完,理由也就用不上了。”
云崕心里其实还有两分憋气。可她现在贵为女王,的确有招纳王夫的权力。她想嫁谁,不想嫁谁,旁人说了都不算——包括他。
头一回,他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憋屈。
他撇了撇嘴,忽然道:“项链呢?”
冯妙君一伸手,拣出那条葡萄松鼠链。
她今日也戴着项链,是一套漂亮的祖母绿。云崕挪到她背后,拨开浓密的秀发,伸手去解——先解开这一套,才能替她换上葡萄链。
她的颈很细,曲线优美如天鹅,肤质细腻如白瓷,偏偏上头又布满了他留下的印记,云崕看得喉结上下一动,直想再亲下去。
为自己着想,忍住!
“好了。”一阵悉悉索索过后,项链换好了。云崕目光紧紧盯过来,冯妙君不清楚他盯的是坠子还是……“果然还是这项链好看。”
第375章 谈条件
“谁补好的坠子?”她把玩着胸前的链坠子。
他顿了顿才道:“陆茗。”
“补得真好。”冯妙君细看那只松鼠,啧啧赞叹,“想不到他的手那么巧,心那么细。”不细看可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她今日涂了粉甲,更显十指软嫩柔滑,抚着松鼠的模样像是抚着珍宝。云崕忽然不爽,凭什么被夸的是陆茗,他干么把功劳无故让给别人?
他扁了扁嘴,毫不脸红:“是我补的。”
他尝试了好几个晚上,才勉强把松鼠拼合好。这种精细活儿,任他空有满身神通也是半丝儿都用不上,吃的都是水磨工夫。
冯妙君心里受用,却要给他一个白眼:“小气,都舍不得送我一条新的。”
“我可以送你别的礼物。”
“什么好东西?”
他笑着摁了摁她身上的吻痕。
冯妙君一把将狼爪子打开:“你的心疾最近好似没有发作?”从去年到现在,几次接触下来,鲜少再见到他西子捧心一般的招牌动作。他的病好了?
“嗯,不怎么复发了。”他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胸口,“血树花粉效力强大,有调养之功。”否则他也不必花恁大力气去崖山地底抢夺血树,“不过病根还在,我不能长时间与同阶大能动手。”
“这么多年,就寻不到除根之法?”以他的本事,竟也束手无策?
“寻到了。”他长叹一口气,“可是做不到。”
“你是中了诅咒么?”她眨了眨眼,“燕王得了金枝玉露,饮下可解世上一切咒厄。你可以去试着弄一滴来。”
云崕摇头:“如是诅咒,我早就解掉,这是夙愿。”
夙愿?冯妙君听不出他说的是夙愿还是夙怨,见他不想再说下去,就换了个议题:“徐将军的心疾可也康复了?”
“她?”云崕轻哼一声,“她没病。”
冯妙君当然知道。“那她也是煞费苦心。”
他嗅着她声音里那一丝丝儿醋意,顿时开颜:“是啊,不像某个小白眼狼,巴巴地想赶走我。”
去年夏天,她的确躲着他,想赶他走。冯妙君噌一下站起,推开了通往露台的门。
寒风扑面而来,卷走了室内的暖意,也驱散了满室的旖##旎。
凭栏而立,对面就是宽达百丈的冰瀑,每一根水柱都被凝结在奔腾的模样,放远睹之,一派气势磅礴。
她散着满头青丝,大袖宽衣在风中招扬,像是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云崕走到她身后抱住细腰:“徐将军最近可没空理我。”
冯妙君头也不回:“她找着更俊的郎君了?”
“没我俊,但也差强人意。”
听他大言不惭,冯妙君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皮:“这么厚,胡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实话实说。”他一脸正色,“比我好看的只有你,因此我拼了命来追求于你。”
冯妙君再绷不住脸,扑哧一笑,那一点小芥蒂顷刻间消散了。“和女人比美,你也好意思。”
他将下巴抵在她肩窝里:“我们返程途中遇上左丘渊,带他回国之后,那小子就对徐将军展开了攻势,因此她没空再理会我。”
咦?“谁?”
“左丘渊。”
“被通缉的那个?”
“嗯。”他立刻警惕,“你也认得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两人去峣都看苗奉先大婚,她当时就盯着左丘渊看个不停。
她喜欢那一款小白脸?
冯妙君摇头:“没有,只觉世事奇妙,峣国的重犯竟能被你们遇上。说起来,他家倒大霉也跟我们有关。”要不是他俩放回晗月公主告密予苗奉先,左丘渊现在说不定已是国师,左丘家更加荣宠。
“成王败寇,怨得了谁?”他浑不在意,“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谈这些不相干的人了。”
谁和他春宵了?冯妙君往后靠进他怀里:“冰瀑左边的崖上,有守卫正盯着我们。”
“我知道。”他一走出来就化作了虞琳琅的模样,“你说我返回乌塞尔之后,会不会被傅灵川灭口?”
“他?不会。”冯妙君闭着眼道,“我抓着你出宫,就是要旁人尽都看见。现在全国的豪门正在上交兵权,傅灵川为了中央维稳,绝不敢在这个时候杀掉西北镇关史的儿子,否则易致哗变,其他豪门也有拒不交权的理由了。”
她轻轻一笑:“哪怕虞琳琅此刻被旁人杀了,他也会有麻烦。毕竟他对我的心思,满廷谁不知晓?”
话音刚落,云崕握住她腰间的力道就加重了,显然最后一句话触怒了他。“去年我就提议,扫掉傅灵川这个麻烦。”
“那时四海还未归权。”冯妙君淡淡道,“没有他,我也收服不了各地豪门。”
“提议仍然有效。”他低声细语,“我可以替你除掉傅灵川。”
“条件呢?”山风一吹,她的头脑无比清明,“你当初帮助萧衍夺位,是不是也有条件?”
“他与我目标不谋而合,还用谈什么条件么?”云崕伸手抚着她细嫩的脖颈,“你我也一样。傅灵川位高权重,我不能留着他觊觎你。”
“其实嫁与傅灵川是个上好的选择……”话未说完,她就被云崕转了过去,跟这人四目相对。剩下那半截话“可惜我不喜欢他”就没说出来。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的脸一下就黑如锅底,桃花眼中杀气盎然。
她叹了口气:“那你说,我嫁给谁好?王廷百官催得紧。”对比她,大龄剩女们都别喊着自己被逼婚痛苦。
人家最多压力不过来自父母或者几个长辈,她倒好,满朝文武都在向她施压,每天操心女王的终身大事。
她的日子才不好过!
同时被几百号人逼婚,那也不叫逼婚了,叫逼疯!
“自然是嫁给我。”他大言不惭。
“你有什么?”她轻轻拍他胸口,“来来,我们来谈婚论嫁,要明码实价。公子你虽是国师,却是魏国的,这一条便不能作数了。你不做官就无权,余下还有什么筹码?”
第376章 妇人之仁
他轻哼一声,满面都是土豪的倨傲:“我富可敌国。”
“我不差钱。”整个国家都是她的,她会缺那一点小钱吗,这家伙的口气怎么和白板如出一辙?
“哪个国家都缺钱,便是魏国也缺。”他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你只是不差小钱而已。”
“国仇家恨怎么算?”这才是实际问题。
“哪有什么永世的仇恨?去年那六千万两赔偿金,新夏人不也收了?还上交了请愿书恳求你收下。”他眼中有淡淡的讥讽,“既如此,你怎知今后两国没有重修于好的机会?无非都是权衡利弊。只消新夏与大魏并肩作战几次,那仇恨自然慢慢消泯。”
她开口还要再说什么,云崕已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信我的就是,这些年的人心向背,我看过太多。”
这家伙明明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嫩的脸,为什么时常还让她倍感沧桑?“并肩作战,会有那么一天么?”
“会的。”他眼中意味不明,“恐怕不远了。”
“怎么说?”她心里一紧。对云崕的智计判断,她向来是佩服的,现在只担忧留给新夏发展的时间太少。
“熙王愚蠢,这次得大魏之助打退了燕军,却不思强国利民,依旧夜夜笙歌,最近甚至与自己的国师决裂。”
“熙国国师?”她想了想,“我记得那是列国国师中唯一的女性,玉还真?”
“不错。玉还真是熙国先王、也就是现任熙王的祖父收养的义女,封咏春公主。后来她被查出修行天赋惊人,老熙王亲自将她送去国师门下。她也争气,学道有成,后面顺利接任熙国的国师之位。不过她十六岁嫁给当朝大将,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