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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君唇角微不可见地轻扬,旋即又淡去,如微风拂起的涟漪。她抽回手腕,声音中没有一丝波动:“用谁的药,你的还是我的?”
在她耳垂上扭成金龙的液金妖怪悄悄转头,对着云崕拼命眨眼。
云崕目光只在它身上停留不到一息,也不知能不能领会到它的邀功之意,只笑道:“用安安的药吧。”
冯妙君嗯了一声,取药出来。她的本事不下太医,这些药物都是自行炼制的。
云崕看着,低声道:“你都把药带在身上?”
“是。”她头也不抬,“怎么?”
“辛苦你了。”他喟然一叹。她可是女王,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随身带着这些药物,平时还要穿着方便行动的束腕,可见她的处境令她缺乏安全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
冯妙君不太明白随身带着药物有什么辛苦的,她全神贯注替他清理伤口,一边道:“既知辛苦,就别加重我的负担。”
他的伤口看着嚇人,一洗就是大半盆血水。宫人一连换了三四盆清水,冯妙君才将脓水污物祛净,而后取出消毒的药液:“忍着点。”
纱帐将一间房隔作里外两个世界,帐外的人只能听见国师大人长长一声呻¥¥吟,带着十二分婉转:“嘶……你、你轻些儿,我受不住……”
那声音撩人,外头无论男女,抑或非男非女,都听得面红耳赤。
“叫什么#床?”冯妙君没好气道,“你有本事自称个‘奴家’试试?”不就是倒个消毒水,他也能闹出这么香艳的动静。
不过这厮倒真有一副好嗓子,哪天断了生计,去当个声###优也是条好门路。
快手快脚给他敷好药,冯妙君轻轻给他扎上药带。从前给他处理过无数次伤口,早就是驾轻就熟。
他的身体,当世大概没有第二人比她更了解。
这种伤口其实最不宜覆盖,但他不愿光着身子被别人占了眼睛上的便宜,所以她只好用鲛绡覆住,再以药带固定。此物轻柔若无物,也不沾粘血液,对他只有好处。
药带要绕过他后背,她就不可避免地贴近过去。云崕目光下移,恰见她小巧的耳垂变作了漂亮的粉红色,就像屋外开不败的桃花。
原来这妮子也只是表面镇定。云崕笑了,很想低头咬上一口,重温当年口感,但想起上回咬过导致的严重后果,他还是强忍下来,作罢。
帐外的侍女只能模糊望见床上两人似乎抱在一起,不由得额上冒汗、手心涔涔。
好在冯妙君很快直起了身子,三处伤势全部收工!
“行了,接下来两天不用换药,待药效过后再说。”帐子放下来密不透风,闷得她脸上发热,小脸通红,“国师好生休养,本王还有事,后日再来看你。”
她脚步一动,外头侍女就赶紧替她撩开纱帐。
呼,总算是完事了。再让女王在这里呆下去,她恐怕自己人头不保。
冯妙君才迈开两步,身后云崕又道:“王上受累了,晚上回去,好生睡一觉吧。”
他的声音里暗藏一种渴望,已经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肌肤之亲。
冯妙君仿若未闻,迳直走了出去。
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外,云崕目光幽深。
呵,这丫头对他也是有意,只是死不承认而已。可是傅灵川、赵允都在追求她,她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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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傅灵川到来,冯妙君正用晚膳。
新夏初立,连国君的膳食也是很简朴的六菜一汤。她舀起今晚的糖水尝了一口,就吩咐道:“去,给揽秀园也安排甜酒梨汤,每人一例。”
话音刚落,傅灵川就走了进来。她喝梨汤的姿势依旧文雅:“国师来了。”
傅灵川坐下,立刻有人给他添了一副碗箸。他摆了摆手才道:“赵允今日又来寻我。”
“哦?”冯妙君啃了一口雪梨,“他开出更好的条件没?”
她真是剔透玲珑,傅灵川点头:“威胁、利诱,双管齐下。”
她呵了一声:“威胁就罢了,燕王原本在你的霏媛身上安排了禁制,以确保能通过她将新夏掌控在手。不过现在么,他的算盘已经落空,对你我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傅灵川勃然色变:“你怎么知道?”
“赵允在馆舍和心腹密谈时提及,他还想着继续对付我。”她淡淡道,“国师莫非不知么?”
傅灵川抿嘴,下颌线条变得严厉。
以燕王的心性和手段,倒是极有可能在霏媛身上放置一些旁人察觉不出的禁制。待到新夏国建起,他便可以进行遥控。
第347章 香饽饽
可惜天不从人愿,在螺浮岛接收稷器的女王已经换了芯子,燕王的禁制也已经跟着霏媛化作飞灰,再也无法生效。
新夏国就这样阴差阳错,逃离了燕国的控制。在冯妙君潜出燕都太平城之后,新夏实际上获得了重新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
“该死的燕王!”他将拳骨捏得喀啦作响。霏媛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为他连性命也可以牺牲。燕王一方面想收她作儿媳,一方面却又暗中毒害,手段酷厉。
他抬头望向冯妙君,正色道:“此事不会发生第二回 ,我绝不让他害你!”
这话里有立誓的意味,冯妙君轻轻呼出一口气:“赵允又开出什么条件?”
“没有新的。”他摇头,“只说让我们放弃与魏国结盟,不与魏国合作,立刻就将今年的贡银返还。”
冯妙君笑了:“有人争,新夏就成了香饽饽。”原本燕国每年向新夏收取贡银,现在一口气免去七年的份额,只为阻隔他们与魏国的盟约。
的确,她要是提笔在协约上签字,燕国在北大陆的布局就算泡汤了一半。
“你不会动心了罢?”
傅灵川摇头:“燕王傲慢,给出的实惠不如魏国的现银,不须取舍。”新夏亟须发展,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钱、钱、钱!燕国减免钱物的条款的确也算大方,但新夏只不过少交出去钱了,却不似魏国直接给现钱几千万两这么痛快。
这笔钱一到位,新夏立刻就能投用进国计民生。
冯妙君却道:“新夏给燕国的年供也不少,拿回来立刻就减轻全年负担。另外,燕王那里最好不要直接得罪,以免被人说成过河拆桥。”新夏立国,大业初成,燕国即四处宣扬自己是它的助资人,想给新夏打上它的印记。现在新夏突然转头与魏结盟,那是狠狠甩燕王一巴掌。
惹怒当世最强者会引发什么后果,谁能预料?
“此事难以两全。”傅灵川笑话她的贪心,“只能做个取舍。”
“是了,我刚刚接到情报,魏国已经出兵七万人援助熙国,帮它一起抗击燕国入侵。”
冯妙君动容:“七万人,那可真是大手笔!”萧衍可真舍得下血本。整个新夏国,最精锐的部队也不过是十来万人,萧衍派去支援熙国的就有这么多。
真可谓财大气粗人多。
当然,正值云崕出使新夏之机,魏国这般出兵也是要新夏人睁大眼睛好好瞧着,与它结盟有多大好处,与它为敌又有多么不智。
“其中有三成都是原魏太子的东北军,战力彪炳。但我听说将领都已换掉,由此也能看出,萧衍不想养虎为患。”也就是说,魏国援熙的军队里面有部分是前太子手下的叛军。
将罪军送往前线,是这时代普遍的做法,以戴罪立功之名来排除异己。不过萧衍还相对仁慈一些,看得出他舍不得这支队伍的战力,因此希望将它拆解再利用。而战争,就是磨炼军队、促进融合的最好手段。
“萧衍外表斯文,作风不逊于乃父。”冯妙君拿起白巾拭手,“依国师之见,熙国还能撑上多久?”
“战争不能单以国力强弱来预判输赢。就如安夏,国灭之后魏国反而拿它无可奈何。如是熙国,即便它现在内外交困,恐怕也能撑上很久。”傅灵川沉吟道,“至少也有两年时间。”
“那么至少七、八年当中,燕国不可能与我们短兵相接。”冯妙君笑了,“仍按原计划执行罢。堂哥也要小心,燕王阴狠而多智,挟持新夏的手段不会只有一个两个,要防他还有后着。”
“我省得。”傅灵川微微摇头,“燕王与新夏一直有贸易往来,共中最重要的是燕国椽香山地区出产的大量炼器、炼甲的耗材,可谓物美价廉,燕军当中普遍配备。我们与魏国结盟后,恐怕这个来源就断了。”
燕国暴怒,能想到的第一个措施就是“制裁”。装备的重要性,冯妙君当然理解。
“不过我与晋国联系,它有相当的物资可以代替。东北海岸线外的几个岛国,也有些珍贵物产可用于炼器。对了,晋国最近也表了态度——”
他顿了一下:“只要新夏不与魏国结盟,晋国愿意出借新夏一千万两,无利息,五年之内还清即可。”
冯妙君微一皱眉:“钱数倒是不多,但晋国的态度需要考量。”毕竟大家是邻居嘛,“晋国必定很愿意与新夏亲近,我与它的国师还有些渊源。”
“你曾是莫提准的三弟子。”傅灵川微微前倾,目光炯炯不离她面庞,“在崖山地宫与晗月公主的送亲队伍走失,从此晋国那里就断了你的线索。”他顿了一顿,“崖山事故是云崕所为,这点各国都有人知。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跟在他身边了?”
冯妙君也不免露出意外之色。
原来傅灵川这几个月也没闲着,想方设法调查她的来历。这才对,以他堂堂一国国师之权力,怎可能追不到一星半点线索?
恐怕他就从她说过的,“曾为云崕侍女”这句话去查起。
还好,还好她将家人都转移去了遥远的桃源境,谁也追查不到了。
她回视他,目光平静:“原来堂哥已经知道了。”
果然如此!傅灵川闭眼深吸一口气,语气晦涩:“你、你现在还喜欢他?”
冯妙君张口,想说非也,从眼下局势来看,她最好也说非也。可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
她不能保证,对那个家伙一点儿都不动心。
“长乐,我知道你今天也去看过他。”傅灵川转向她,语重心长,“要忘掉那样的人,并不是容易的事。可无论你们过往如何,他是魏国国师,而你现在已是新夏女王。你与他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为新夏计,为国民计,你切不可与他再藕断丝连了!”
冯妙君不自觉咬了咬唇:“既可以签下协议,为何不能消泯仇恨?”
第348章 此道多艰难
她早知道自己在揽秀园中的举动瞒不过傅灵川的耳目。错非如此,她何必帮云崕换药?
有云崕在,她可以向傅灵川施加更多压力。
她的红唇精巧而饱满,在酒水的滋润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傅灵川盯了两眼,才低沉道:“除非他不做魏国的国师,否则你们之间的鸿沟难以逾越;如果他真地不当国师,一个无权无势的庶人,又怎么配得上新夏的女王!”
冯妙君轻轻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玫瑰酿,才轻轻叹了口气:“走着瞧吧。”
这一晚,她无心修炼,倚在软榻上眺望窗外明月。
白板化作小白貂,老老实实钻在她手底让她撸貂解压。眼见明月一点一点东升,它忍不住问她:“女主人,月色这么好,今晚不睡上一觉么?”这话它听男主人交代不止一次了,必有用意。
冯妙君唔了一声,望向柔软的床,好半晌才道:“不睡了,我要查点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