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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国君的好处之一,是修行所需的天材地宝多半不再匮乏,她想攒齐什么材料,只要写个单子丢下,自有人会配好了送上来。
她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早年于烟海楼中看过的许多心诀秘技,也渐渐可以触类旁通,与自身功法相融。这时就看出浩黎大帝手书的《凡人步仙诀》原版有多牛气,作为基础心法,它就像最强壮的树干,允许其他神通嫁接抽枝、开花结果,却几乎没有排异反应。
越明日是三月十五,新夏女王办岁宴的好日子。
举国上下,一同狂欢。
这一天新夏民间热闹非凡,直追过年。安夏人渡过了风雨飘摇、受尽欺侮的十年,好不容易迎来新夏复国。新的王廷奉行休养生息之策,只这一年时间,民间生机开始复苏,人们脸上也有了笑容。
人类实是世上最坚强的物种,正如草芥,即便大火燎原,只要一朝春风化雨,就又得满原复生。
而在乌塞尔城,节日气氛更加浓烈,早在五天前就开始欢腾。
宫中,国君设下廷宴,隆重招待百官与外使。
新夏女王盛妆出席,缓缓自花榭中走出的那一刻,收获惊叹和抽气声无数。
九天仙女,也不过如此罢?
只看她端庄雍容,谁也料不到她心里暗暗担忧,唯恐这一宴也有枝节横生,毕竟这席上就有许多不安份人士。
幸好,大伙儿都很给面子。从她宣词到众人举杯、用宴,一切都太太平平地没有意外发生。冯妙君松了一口气。
这时赵允上前,三度祝酒。
他笑得温文尔雅,但冯妙君窥过他的梦境,知道他对自己有算计之意。赵允和她接触的机会后头也不多了,如要下手,也就是近期。
她暗中提起十二分心神,又打发傅灵川去应付他。
不过赵允还是坚持要跟女王喝一杯。他身份非同寻常,不比其他外使,傅灵川不待他走到冯妙君面前就笑道:“十九王子且不忙着敬酒,先把赌约了结再来不迟。”
旁人大感兴趣,纷纷问起。傅灵川遂将桃花林中的赌约说了,末了道一句:“南陆的战报刚刚送到,燕军还没有渡过青澜江。王上是见证人,这场赌约是峣使鲁平赢了。”
众人皆笑。无论新夏臣子还是外使,对燕、熙之战顶多看个热闹,不觉切肤利害。赵允微微抿唇,峣国使者鲁平被人拍了两下肩膀才如梦方醒,脸上倒是半点也没有赌赢了的喜色。
他像是心事重重,与前些日子的潇洒倜傥判若两人。冯妙君今日视线总是有意无意从他身上拂过,细细观察。
她想了两天,既与她又与赵允接触过的人或许不少,但这个鲁平最是可疑。
他是不是云崕改扮的?鉴于云大国师过往的斑斑劣迹,冯妙君觉得大有可能。
但是观鲁平现在模样,好似又有些儿不对?
傅灵川唤他两声,他才勉强扯开面皮:“桃花酒何在?”
酒么,冯妙君早让人备好了,这会儿就有宫侍抬上来。
四十斤酒作两瓮,就排在赵允面前。
赵允也是个人物,转眼间就收起心里的不快,伸手拍碎了瓮口的泥封:“好,愿赌服输,我喝!”
众人都目不转睛,准备看看这位燕国王子如何痛饮四十斤佳酿。
燕国国力雄厚、作派强横,其他国家常有不满,却不好宣之于口,于是这里的人倒有一多半希望燕国王子受些刁难、出些洋相才好。
四十斤美酒有多胀肚?反正普通人是喝不下去的。
不过赵允是没打算喝到酒水淋漓,他的风度现下就代表了大燕的颜面,哪能失态?是以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透明的小丸,丢入酒瓮当中。
站得近的,就能发现瓮中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是水丸。”迎上大伙儿好奇的目光,赵允翩翩一笑,“从前浩黎帝国的应龙山有一口灵泉,泉水奇香扑鼻,闻之心旷神怡,饮用有息心宁神之效,于修行有益,但涌出地面三个时辰后就香气散尽。浩黎帝喜用此泉,方士就研制出水丸,一次能取水百斤封于丸中,不仅便于运输,也不虞香气半途走失。”
说话间,瓮里已经滴酒不剩。他从瓮中取出小丸,众人就发现它的底部果然有淡粉色一层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赵允要了一只空酒碗,一手在丸上轻按,果然其中就汩汩流出美酒,两息功夫就灌满酒碗。
那香气、那色泽,的确就是桃花酒,如假包换。
他端起碗向冯妙君敬酒,后者笑着受了,赵允这才一饮而尽。
他这动作旨在向观众验真,接下来就将水丸直接投入自己口中,而后闭目。
过上小半刻钟,赵允重又睁眼,而后将水丸重新吐出,摊在掌心。
于是众人望见,丸中果然空空如也,原本灌至小半满的桃花酒都被他徐徐饮下。赵允面色飞红,一手按着自己小腹苦笑道:“王上的酒好厉害!恕赵允要暂时离场。”
冯妙君点头,众人都是善意地笑出声来,面带同情之色,心里却暗暗惋惜,没能看到燕王子大碗喝酒的豪爽劲儿。
第332章 魏国师驾到
修行者的胃容量普遍惊人,但一次喝下接近自己体重四分之一的酒水,就算是修为精深的赵允也受不起。冯妙君能猜到他用灵力将酒精逼出,这会儿就急着要去放水了。
赵允的半途离场只是个小小插曲,宴上觥筹交错,宾客依旧把酒言欢。
又过三巡,徐广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斟满了来敬冯妙君:“愿王上岁岁胜今朝,魏夏永结盟好!”
冯妙君总觉得这位梅矶公主今晚面色有异,自饮时经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那目光里有不解、有怒气,还有别的复杂意味,冯妙君解析不出来,这时也只得温声回一句“承徐将军吉言”,把酒喝了。
徐广香没有坐下,只是给自己重新斟满又道:“第二杯酒,敬王上心想事成,洪福齐天!”
最后几字咬音很重,站在冯妙君身边的傅灵川甚至都听出其中一点戾气,不由得看了过来。
冯妙君微微皱眉,随手将酒喝了,眼见徐广香还要再斟第三杯,即出声道:“徐将军请坐。”
便在这时,外头有侍卫匆匆奔进,附在傅灵川耳边说了句话,后者目光顿时为之一凝。
他微一犹豫,才转向冯妙君低声道:“魏国师来了,此刻已在廷外。”
云崕来了!
这人疯了吗?冯妙君瞳孔骤缩,心里不知转过多少念头,好一会儿才道:“以礼待之,请进来。”
徐广香既为魏使,他还来做什么!
于是司礼一声高唱:“魏国师到——”
席上顿时安静,偶有叮咛两声,是杯盏相碰。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门口,果见一人施施然走来,衣袂翻飞,俊美如仙。
头戴白玉冠,一袭绯红袍,这人虽然含笑而入,气场却铺排张扬,仿佛他才是今日宴场主角。
冯妙君下意识按了按额角。是云崕本尊无误了,这种作派、这么吸睛,旁人想仿也仿不来。
场中目光都聚在云崕身上,他却目不斜视。那双桃花眼今日看来清亮又有神,只盯紧了她一个。今日这宴场中不下千人,他却连一眼都懒得分给别人。
两人四目相对,冯妙君望见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狂傲、意气、惊艳,以及……情愫。
他是为她而来么,还是又有阴谋?
她强压下心头乱麻,温声道:“云国师来了,请入座。”
云崕含笑坐去了魏使那一席,就坐在徐广香身边。后者抬头望他一眼,神色难明,又飞快地垂下头去。
冯妙君忽然明白了。大概是云崕事先已经知会过徐广香,后者以为他是为了新夏女王才赴宴,甚至暴#~露本来面貌,冒着巨大风险。
也正因这样,所以徐广香更讨厌她了吧?
冯妙君很想感动一把,但她心底却泛起更深的忧惧。在场所有人都亲睹云崕出现,不出三日,魏国师进入乌塞尔城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城。
届时,有多少新夏人恨他入骨,云崕的安全就会受到多大妨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厮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拉轰的出场,可别累得她给他陪葬!
对上她明显担忧的眼神,云崕目光微亮,笑得更欢了。
他的笑容太欠揍,冯妙君暗下决心:这场宴会之后,一定不能让他再顶着那张脸出去招摇过市拉仇恨了,她的小命要紧!
傅灵川的目光却在她和云崕之间切换,也将两人的对视看在眼里,心中深深不安。长乐说过,她曾在魏国国师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傅灵川从那时起就开始琢磨,她和云崕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样出色的男子,有几个女人能不动心?
现在,云崕来了,曾经朝夕相对的两个人,一个居于主位,一个坐在客席,一个是君王,一个是国师,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在傅灵川这里,他要考虑的是云崕冒险出现在乌塞尔城,所为何来?
他是为长乐而来,抑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傅灵川长笑一声:“云国师来晚了,当罚酒三杯。”
云崕也不推托,痛快应了个“好”字,就着侍者端来的酒水仰头连饮三大杯。
淡红的酒液从杯口溢下,顺着玉色的肌肤淌过脖颈,流经上下移动的喉结,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徐广香坐在边上,看得怔怔出神。
那杯子每个都能装半斤酒,他这么接连喝下一斤半桃花酒,才将杯子丢回托盘上,随手拭去唇边酒水:“自罚三杯,必让王上看见我的诚意。”
他竟喝得这样豪迈,与方才赵允的温吞恰成鲜明反比。新夏东南向民风彪悍,众小国使者见了,纷纷鼓掌喝彩。
他灌得太猛,双颊染上薄晕,更显俊美不可方物,一双眼睛却越发明亮。冯妙君与他灼灼目光对上,心里微微一惊:“诚意?他这是来表诚意的?”
几天前在梦中她就说过,要他拿出确实可见的诚意来,她才会考虑与魏国合作。如今云崕就是为此脱下伪装,露出真面目来赴宴吗?
她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好。她的理智在心底偷骂他是不能以常情揣度的疯子,可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悄悄道:他终是来见她了,堂堂正正,站在所有人面前。
傅灵川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嘴角扬起:“魏国竟派出两位使节,云国师还亲自担纲,真教我们惊喜。”
先前入宫谒圣的是徐广香,从一开始来赴宴的也是徐广香,云崕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云崕却从容道:“傅国师有所不知,我是正使,徐将军为副使,只是我中途赶去处理些急务,才让徐将军先行进宫。新夏女王的岁宴,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赶来的。”说到最后一句转向冯妙君,声音放软不少。
别个女子被他这样恭维,九成要心花怒放,冯妙君却想为难他,不急不徐道:“云国师中途去处理了什么急务,孤好奇得紧。”
他既说自己是正使,那么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出使新夏。事分轻重缓急,他还拐去先办私事后迟到是几个意思,不把新夏王放在眼里吗?
第333章 云崕的大礼
“这个么……”云崕果然面露难色。
冯妙君以手支颐在线等,想看他还有什么说辞。她今日华艳无双,动作慵懒而目光狡黠,旁人只觉风情万种,连带着也妒忌起受她美眸凝视的男子。
自外头走回来落座的赵允正好遇见这一幕,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