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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爪下的何澹澹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皇甫要做的只有尽力稳住她。可是,他已经猜到白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是,你是答应过淳熙子要娶我。我以为,你虽然不爱我,但好歹也是个遵从师父,重视诺言的人。只要我们天长地久,只要我对你足够好,你心里,总有一天会有我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回来!”白葭露掐着何澹澹的喉咙将她整个拎了起来。寒冰沿着何澹澹的胸脯生长下去,将她缓缓包裹在这个严寒的蚕茧里面。皇甫忙道:“葭露你听我说!我把何澹澹带来,只是想把西奥还给她,以后,便和她再无任何瓜葛了!”
“是吗?呵呵。”白葭露冷笑,“所以,你不会选择她,还是会和我生活在一起,对吗?”
“这是自然的。”皇甫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我的妻子啊。”
听到皇甫这样说,白葭露竟流下两行热泪。她双眼变作血红,嘴角带着无奈的苦笑:“是吗……妻子吗?整个江南谁不知道,我白葭露是你皇甫定一唯一的夫人,集万千宠爱财富于一身的贵妇人。身为女人的,谁不羡慕我的荣耀,谁不羡慕我的地位,谁不羡慕我有你这样‘痴情’的夫君?即便妻子十年不曾生养,也不曾有过纳妾的念头,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白葭露抬起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怕那眼泪流到嘴里,会是苦的,涩的,咸的。
“可要享受这份荣耀和光鲜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只有我知道。”白葭露感觉自己是一副空空的躯壳,其内早就没有鲜活的心脏在跳动了,“我付出的代价,便是十年的孤枕寂寞。皇甫定一,你且说说,做你的妻子,便要这样,便该是这样么?”
“葭露,对不起,从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以后,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白葭露又是一阵冷笑。但是这一次她眼中淌出的不是透明的泪,而是鲜红的血:“皇甫定一,我看你真是急糊涂了,急得连平时撒谎的本事都没了。此刻若不是何澹澹在我掌下,你岂会这般痛快得认错许诺,连我是妖类的事情也不追究,不过问?”
皇甫真的心乱如麻。跟白拖的时间长一分,何澹澹的危险就会多一分。说他爱白葭露便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那也只有……
“葭露,你知道吗,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我真的已经打算把何澹澹彻底忘掉了。她身边有羊脂,我身边有你,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把西奥大小事宜都交接给她!我真的,我真的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
这一次,皇甫并没有撒谎。他确实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白葭露没有突然来到这里,如果她只是安安静静在家里等着皇甫回去,那么她只消等上十天八天,便可等到皇甫回家,和她过着她想要的安生日子。
可惜她并没有。她在悲怒之下追来了西奥,还暴露了自己妖的身份。她想要的,坚持了十年的东西,原本只要再等片刻便能得到,但她却又亲手毁掉了即将到来的胜利成果。看来有时候,命运也是人自己摆弄出来的。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傻子么。”白葭露忽然大笑,举起了手中的冰雾茧。只要她手指松开,这脆琉璃似的冰雾茧便会连同其内包裹着的何澹澹碎做千片万片,“你们在悬崖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跟你在一起十年,竟从未见你像和她在一起时那样开心过!你不要再骗我,也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和她,断不了的。”
是啊。断不了的。
到底还要欺骗自己多久,到底还要违心逃避多久,才能在心里确认,我其实,根本就无法忘记他呢。
皇甫不知道。
何澹澹也不知道。
在他们都以为,那一天不会来的时候,白葭露却又将整个事件拉到了他们都以为不可能的轨迹。
“但是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在一起的。”白葭露忽然又笑了,“我要你用一生来寻找我。让你今后的日日夜夜,都因为愧对于我,自责,后悔,遗憾终生!”
一阵刺痛的蓝雾扫过皇甫的面颊。待他神识恢复之时,房间内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了白葭露和何澹澹的踪影。
“老梁!鸿鸿!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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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扬州城皇甫宅邸。百宜娇正坐在她最喜欢的鸡翅木扶手椅上,品着她最爱的普洱茶。
可坐在她对面的白衣男人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心情品茶。百宜娇道:“刚刚接到了誉哲发来的灵扎,白葭露已经现出妖形了。”
“为什么包庇白葭露?”百宜娇明艳的眸光如秋水剑般澈照着羊脂的全身,“你早就知道她是妖了吧?”
“我要去找澹澹。”羊脂起身欲走。
“你站住。”百宜娇道,“你去找何澹澹,找到了又怎样?你怎样去面对她?你让她这十年,都生活在你精心编制的谎言中!你还有什么颜面见她!”
羊脂无法再向前一步。
果然这世界上是没有秘密的。以他的修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是妖了。但是如果他说出这个秘密,皇甫就不会和白在一起,他也就没办法和澹澹在一起了。
所以他一直隐瞒不说。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为了拥有她,为了爱她么?
是不是只要打着爱的旗号,就可以肆意妄为,践踏信任了呢?
羊脂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在编织一个梦,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可惜天不从人愿,有些事情,他即便想得再周全,布置得在完善,也不可能完全在他掌握之中。
“告诉我们,白葭露会去哪里。”百宜娇道,“我们会去找何澹澹的。在我们找到她之前,你最好仔细想一想,该如何向她解释。”
羊脂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还在发什么呆?如果澹澹有什么不测,这一切便都是你造成的!”
羊脂自信他能找回何澹澹。他曾经找到过她无数次。在她幼时,因为独自跑到街上买糖葫芦迷路的那次。在她少年时,被大妖逼进密林无处可逃的那次。可是这一次,他找回来的,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何澹澹了。
不,或许何澹澹,从来都不曾属于他。那些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不管多么尽力争取,不管多么精心呵护,到最后,只有失去。
看开不是因为放得开,而是因为,不得不放开。
羊脂只带着皇甫一人,来到了无尽海,玻璃湾。
玻璃湾的海水不会形成波浪,亦不会结冰,终年只是像一面碧蓝光滑的玻璃,人踏水而行,如履平地。
皇甫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可是他看着这般景象,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这里仿佛是……”皇甫记起来了,“是小橙和小白的故乡啊。”
“是。小橙小白都是这里的鱼妖,后来全家都被抓到镇妖狱中。”羊脂道。
皇甫还是不明白,他们要找的是白葭露,为何羊脂要带他来小橙和小白的故乡?换句话说,为什么白葭露要在失意心死之际,来到小白和小橙的故乡呢?
117。姐妹
更新时间2014…4…18 11:02:27 字数:3007
何澹澹是被冻醒的。深邃阴冷的风吹得她浑身打颤,不知该躲哪里好。她迷迷糊糊的,看到了白葭露的脸。白葭露的眼瞳又恢复了人类的黑色,眸光清澈如月射寒江。
“这是……哪里?”何澹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一个漆黑广阔的山洞。抬头望去,看到的并不是透远的天空,而是一片蓝色的水雾,没有云霞飞鸟,也没有日月星辰。
“这是我的家乡。”白葭露是这洞底唯一的明媚光芒。她这样静静得照耀着,如同最接近天空的雪山顶上纯洁无暇的白雪。何澹澹心想,白葭露的家乡怎会在这种地方?对了,她是妖,那这里自然是她从前的洞府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恼?是不是很恨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自己什么也主宰不了的感觉?”白葭露蹲下身来,捏起何澹澹的下巴,微笑道,“是不是很怀念过去有修为的时候,很想一枪把我刺穿呢?”
何澹澹不明白白葭露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别过脸道:“你要杀便杀,别废话。”
“呵呵,现在求死倒爽快。你最放心不下的不是百妖么,现在何以要抛下他们慷慨赴死?你也知道你死了,百妖还有皇甫照顾是不是?你也知道你死了,皇甫一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是不是?”
何澹澹开始明白,她说什么话也不可能让白葭露气顺了。因为不管她说什么,白葭露总有本事把她的意思曲解到很恶劣的方向。何澹澹干脆闭嘴不言。可是她静了一下,忽然发觉她竟被白葭露看破了心事。她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白葭露饶有兴致得打量着何澹澹道:“我不杀你。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你一个人冷清孤寂得渡过下半生呢。”
白葭露说完,朝着头顶的蓝色水雾拍了拍手掌。那连绵的水雾便如绸缎似的抖开了波浪,霎时变作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透过这玻璃,依稀可见天光云影,和低低掠过的水鸟。何澹澹惊道:“这里……是玻璃湾!”
这里只可能是玻璃湾,她们现在正在玻璃湾的水底。何澹澹虽未来过这里,但早听小橙和小白说过多次玻璃湾的奇景,便和眼前所见一般无二。
“这里,是小橙和小白的家。”白葭露道,“小橙和小白都是银浪族的鱼妖,她们和父亲母亲,还有许多族人一起生活在这里。她们两个小时候最喜欢在海面上蹦跳,追逐,她们的脚步踩着水面,发出月琴般悦耳的声响……”
白葭露闭着眼,仰起头,仿佛陶醉在她描述的美好画面中。这些事情,何澹澹也曾听小橙小白说起过。那时小白身体还很健康,她也和小橙一样爱笑爱闹,每日都要在海面上疯玩到天黑才回家。
可是,白葭露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有一天,小白生病了,在家里养病,小橙独自去海面上玩,天都漆黑了还没回来。父亲去海面上寻她,过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母亲着急了,也到海面上去寻他们。小白独自在家又等了两个时辰,他们,却都没有回来。”
何澹澹静静得听着,她仿佛被那不时吹来的冷风冻僵了,身子也不再抖了,连稍稍挪动一下都艰难。
“小白只好走出了家门。她抬头,看到玻璃水面并非平常的宝蓝色,而是瑰丽的紫红。她知道出事了。她刚刚踏上海面,便被浓艳的鲜血没过了脚背。那浸泡在鲜血中的鱼尸一下子跳到她眼睛里,天旋地转。一把漆黑的剑鞘接住了将要晕倒的小白。那个持剑的人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同刚才那个一样,不过是还没什么修为的小妖怪,就别断她手足了。’”
何澹澹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难道……小橙小白的父母是被砍断了手足投入镇妖狱的?这一点,她们两个从未提起过!
可是,这些事白葭露怎么会知道?是她在扯谎么?
“于是,那些拿剑的人押着小橙小白和他们的族人回了昆仑山,投入了那口深不见底的镇妖井里。那口井真的很深,整个地下没有比那里更接近地府的地方了。可怜小白父母受尽手足尽断之痛,还要磕头下跪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