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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得去看着我——”
的画。
后两个字到了嘴边来了个急刹车,小姑娘急喘一口气:“我得去看着你,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好歹有个现场证人证明你就是无辜躺枪的。”
她这话换来男人凉凉一瞥,那一眼里意思相当明确:你还挺贴心。
徐酒岁甜兮兮冲他笑了笑,也没再搭话——
一方面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另一方面因为事情比较紧急,薄一昭和徐井年两人四条大长腿走得又急又快,她跟在后面连跑带蹦,气喘吁吁,根本顾不上说话。
见徐井年转过头看着自己好像还有话要说,她抬起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空逼逼,嘴要留着喘气。
所以,她还没输。
定了定神,乔欣露出了一个笑脸,温柔无比地叫了声“阿昭”,正想说“我腿没那么疼,和你一起下去”,这时候。却看见男人目光基本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薄一昭只是说话时候礼貌性地扫了乔欣一眼,便转向挑起眉,眉梢都快飞进发际线里的徐酒岁,面无表情地问:“你跟我下去还是跟她乔欣一起下去?”
是另一种语气。
不温柔,但有那种叫人不高兴的熟稔。
徐酒岁就见不得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
“谁说我要去啦?”她反问。
薄一昭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像是答非所问般回答:“学聚会一般都有第二摊,要喝酒的。”
徐酒岁:“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我开车来的,你不跟着谁送我回去?”他拽过她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强行亲了一口,“听话。”
然而乔欣却不否定。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暧昧和微妙,陶瓷瓷看向徐酒岁,乔欣那些高中时代的小闺蜜也纷纷兴味盎然地看过来。
在她们的目光注视下,徐酒岁总算动弹了,万众期待之中,她今晚第一次伸出筷子,稳稳当当夹了一只虾,放进薄一昭面前的碗里。
男人转头看着她。
她冲他甜滋滋笑了笑。
乔欣见状,眼中一亮,随后立刻皱眉,换上了细腻温和的语气:“徐小姐,你应该不知道吧,阿昭他不吃虾不是因为不喜欢,实在是因为吃不了,他从小就对海鲜——”
“过敏是吧,”徐酒岁淡淡道,“我知道啊。”
乔欣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众目之下,方才老老实实低头蹭饭的小姑娘撩了撩眼皮,直接无视了有些诧异的乔欣,看向薄一昭:“看什么看,谁说给你吃啦?我要吃,给我扒虾皮,一会懒得洗手。”
男人沉默三秒。
相比起“太平洋警察”,他就像个“太平洋阿爸”,别人管他的邻居称呼亲密了些,他也能觉得不高兴。
……神经病啊!
深刻自我检讨了一番,男人这才进了浴室习洗漱。
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家的门被砸的框框响,他下意识走过去,手放在门把手上了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系在腰间的浴巾——
停顿了下,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冲门外叫了声“等下”,他回房穿上了浴袍,确认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外面的徐酒岁顶着黑眼圈,气势汹汹都瞪着他。
薄一昭:“……”
大清早的。
一开门就看到这张想看到又不太想看到的脸。
在徐酒岁来得及开口之前,薄一昭先用凉凉的声音打断她:“来塞钱么,我不是说了从门缝下面塞就行,敲什么门?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肩太窄的不要,腰太粗的也不要。
姜宵当过兵,衣服一脱,那背部隆起的肌肉就征服了徐酒岁,她想看到自己的作品拥有最好的呈现方式。
一个纹身的制作,首先是设计,好的刺青师一定拥有自主设计的能力,所以大多数刺青师收徒,二话不说会先让徒弟在纸上画个个把月素描打美术基础。
徐酒岁是美术生,这方面自然不成问题。设计之后选好了载者,就可以开始刺青的流程了——
转印,将设计图的基本线条图导到电脑里,打印出来,再印在载者需要刺青的部位,调整位置。
转印之后,正式开始刺青的第一步是“割线”,纹身枪用黑色染料,刺入表皮层下端与真皮层上端之间,纹身的时候自然不会出血,因为在这一层只有蛋白质和极其少量的血管,只会在纹的过程中会渗透黄色的组织液。
姜宵上个月来,用了八个小时完成了整个背部的初步割线,今天来是进行“打雾”,“打雾”是“割线”之后的第二步,加强图案的阴影,部分上色和整体表现,用的枪头和割线用的也不是一种枪头。
男人进来用徐酒岁递来的一次性洗脸巾擦了汗,就在纹身椅上趴下了。
徐酒岁打开了纹身椅上方的灯,凑过去看男人背上割线的恢复情况——
没有晕色,说明纹身枪扎入深度刚刚好。
“就这个?”
“就这个他也背不出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是有多难?”徐酒岁说,“不是耍着我玩,那就是真的笨咯?”
她摊摊手,语气真诚。
薄岁安一听,接受不了如此真情实感的质疑,猛地抽泣,“嗷”了声猛地转身扎入亲爹怀抱,撒泼打滚,这回哭到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薄一昭将儿子放下,随手将那本《唐诗三百首》往徐酒岁膝盖上一扔:“朗读并背诵全文,明天我抽查。”
徐酒岁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砖头一样厚的书,低头看了眼,有点窒息。
又抬起头看看薄一昭,怀疑他们的婚姻可能就要在这一天走到尽头——
猛地将腿上的“砖头”挪开,她直接在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捂住还在往亲爹怀里蹭的儿子的耳朵,瞪着他亲爹:“薄一昭,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二岁就会背了,阿年一岁半就会,他都三岁了还背不出来?我跟你讲道理,难道你不觉得是他在欺负我吗?!”
“三岁就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基础那么好,剩下的二百九十九首你小学初中高中又偷跑了多少?再剩下的有没有一百首?你都快三十岁了还背不出来?难道你不觉得是你在敷衍我吗?”
“你才快三十岁!”
【薄:上午研究院有事。】
【岁岁平安:……】
【薄:别胡思乱想。】
徐酒岁悲戚地“嗷”了一声,这么温柔的男人,被她瞎猫遇见死耗子似的遇着了,然而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极品肥硕死耗子——
她真的不能够失去他啊!!!!!?
【岁岁平安: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薄:我是真的想抽你。】
【薄:问。】
【岁岁平安:我曾经有一个前男友,从认识到牵手我们用了三年,然后他出轨了。】
【薄:……】
薄一昭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徐酒岁拎着菜刀探了个脑袋出来:“老师?吃饭了吗?”
“没有。”
薄一昭跟姜泽点点头,擦着他肩膀走进屋,顺手在放杯子的地方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站在那不动了。
“正好习惯性多煮了半杯米,”徐酒岁把脑袋缩了回去,“你们聊会儿,一会开饭。”
扔下男人和半大少年,大眼瞪小眼。
两人除了上课之外基本没有别的接触,能说什么?
再加上上次姜宵“霸道酒吧老板送死买一赠一”行为,气氛微妙。
薄一昭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把上午没看完的报纸摸出来继续看。
姜泽在他不远处坐下,但是显然还是年轻了,小狼狗的定力就没有老狗逼那么稳,于是想了想后,他垂下眼,轻轻地问:“老师怎么在这啊?”
闻言,薄一昭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眼角下垂看着好像还是很乖的样子,但是那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眼神,可能只有徐酒岁那傻子觉得这是个乖乖牌。
第二日,再战八小时。
到了后面,徐酒岁仿佛看到下下签大哥的灵魂从嘴巴里飘了出来。
这让徐酒岁想到了姜宵,又想到了如果不是姜宵当初瞎鸡搞事,就不会牵扯出后面那么多破事,此时此刻她可能还怂在奉市继续长蘑菇。
“好了,大哥,起来吧。”
徐酒岁垂下眼,弯腰收拾刺青工具。
下下签大哥坐在纹身椅上喘气,看了看周围,陆续大部分组别都完成了他们的比赛,拿到了第二轮的分数——
第二轮里,分数暂时最高的是个北方来的刺青师,拿到了六十一分,合第一轮最高分十八分也是他,这人已经拿到了七十九分的总分。
小船拿了五十八分,总分七十四分位列第二。
现场大概还有十五组刺青师没有完成比赛,水平参差不齐的情况下,其实拿到前三就已经很稳可以出线复赛。
这会儿小船高兴得快蹦起来,站在台下兴高采烈地冲着徐酒岁挥挥手。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徐酒岁微微瞪大眼,杏仁似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夜晚公路车灯下,惊慌失措的小鹿。
薄一昭弯下腰,那张任何时候仿佛都处事不惊的脸向她压了过来,挺翘的鼻尖近在咫尺,男人鼻息之间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心跳,漏跳一拍。
徐酒岁紧张地闭上了眼。
良久,只听见耳边响起包装袋的声音,紧接着一颗又甜又软的东西被强行塞进她的唇瓣,她下意识牙关一松,那东西就被推进她的嘴里——
除此之外,舌尖好像碰到了什么冰凉有些粗糙的触感。
徐酒岁垂下睫毛,贼兮兮地睁开一只眼悄咪咪地看,便看见男人修长的指尖,不急不慢地撤出她唇舌间。
“……”
徐酒岁目瞪口呆,鼓起来的腮帮子嚼了下,才反应过来嘴巴里被塞了一颗巧克力,想到刚才舌尖碰到有点软的东西可能是他的手指——
她的脸“蹭”地烧了起来!
前男友?
那又怎么样。
他现在很确定那个男人最多牵过她的手。并不会有更多。
第55章 我教你
两人拉开安全距离后; 房间中那灼热的气息像是一瞬间散去……男人的目光清冷表情却是真情实感地温和,让徐酒岁根本不知道刚才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吻自己。
——哪怕光这个猜测都能让她心跳漏跳一拍。
她捏住了床单; 在他转身去拿药箱的时候小声地解释:“抱歉; 我就是心情不太好……被人威胁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反抗。”
被威胁?
第23章:
“你就成薄老师守护者了,他给你吃迷魂药啦?!”
徐酒岁拍桌子气得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高度,尖锐道——
“怎么不公平了,我又没干什么!我初吻都给你薄老师了!捂了二十五年的!还不够吗?!”
嚷完了,她红着脸,瞪着徐井年呼哧呼哧喘粗气。
徐井年也红了脸,讲真他一点打听亲姐粗吻下落的兴趣都没有,但是这么一听还挺惊讶:徐酒岁和许绍洋在一起至少二三年嗳,居然连亲都没亲过?
他动了动唇,正想感慨两句那许绍洋也挺可怜的,这时候徐酒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个微信新消息——
【薄:知道你初吻给我了,不用嚷那么大声,楼下都听见了,羞不羞?】
徐酒岁:“…………………………………………”
这下是真的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