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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奕不说话。
玄镜道:“你喜欢她?”
沉奕被逼问的有些招架不住,摆摆手:“哎,你问这么多我回答不过来啊。”
玄镜假认真地退后,继续问他:“你喜欢她?”
沉奕挠着头回答:“这才多少天,说喜欢什么的……太早了。”
“怎么认识的?”
沉奕不耐道:“唉,不就是那天酿了酒送去给拂华嘛,赶巧在女娲宫门口遇上了,打了一架,酒坛子被砸了。”
玄镜抿着嘴唇憋笑,憋了会儿没憋住,直接放声大笑。
沉奕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玄镜就知趣的不笑了,嘴里却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沉奕没好气地说道:“你嘲笑我,别忘了你现在没仙术啊。”看着玄镜一脸知错的样子,沉奕很是满意,得意道:“过一阵是我生辰,记得送礼物给我啊,要别出心裁的。”
玄镜忍不住要打人,沉奕一手指着她:“顺便当你嘲笑我的赔偿。”
玄镜:“……”
※※※※※※
晚风徐徐,玄镜在亭子里嗑瓜子;陌陌在旁边给她添茶。
玄镜在亭子里看那一边曼珠沙华的花海发愣,萤火虫斑斑点点,落单了一只往玄镜这里飞过来,玄镜便伸出手指让它停在上面。
本该带着些热气的夏夜却生生让玄镜感出了一阵凉意,冰冰凉的月色照下来,就跟这个华禹宫的格调十分吻合,她托着腮思考,从前和沉焰的点点滴滴她是拿来回忆的,现在和沉焰的点点滴滴,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原本还有些明白沉焰不喜欢她的这个事实,在这些日子里,突然又让她不太明白了。
他分明没有什么表现,那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关心,玄镜兀自自嘲地笑了笑,这是关心么?或者说换了一个人,他依旧也会这样做?只是自己运气好,正好给遇上了罢了?
他这样性格的人……
风大了些……
玄镜抬手挡了挡风,便听见陌陌恭敬地喊了一句:“帝君安好。”然后身影一闪,退下了。
玄镜心中一怔,小心地挪开了点挡在面前的手,露出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面前这个闷葫芦玄羲帝君大哥。
白衣的神君带着和拂华上神身上差不太多的仙气施施然一拂袖自顾自坐在玄镜对面,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玄镜端坐着,道:“哥,你来了。”
玄羲没说话,只拉过她的手腕,玄镜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热流自手腕处进入了身体然后慢慢地蔓延至全身,让她整个人的血脉都通了,身上重重地束缚之感在一瞬间的释放下荡然无存,她低低地哼了一声,身上散出一阵风,吹得她青丝飘扬,身体一下子轻盈了起来。
玄镜挣开玄羲的手,低低地喘着气,她知道自家大哥是帮他恢复了仙术。
再抬眼时,玄羲已经手法娴熟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语气清清冷冷:“听说你……说家里人死绝了?”
玄镜本来还想活动活动筋骨谢谢玄羲,听他这一句话一出口,她活动筋骨的动作一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然后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回想自己到底杀千刀的什么时候说过死全家的话。
咳咳,想起来了,在凡界的追李青镜的时候……
玄镜干咳着抵赖:“我……我哪有说过,呵呵呵,没说过……”
玄羲没跟她计较,单问她:“你近日不回来了是么?”
玄镜道:“沉焰没说放我回家,我也没敢跟他提,左右也是我烧了他的房子,帮他养养花真是便宜我了。”
玄羲赞同她:“是挺便宜,幸好他没让你出钱重建,我没钱给你还债。”
从小到大,玄镜一直在担心两件事,一件是玄羲和拂华的感情事,一件是玄羲到底是不是她亲哥,虽然眉眼处相似,虽然他们的确是无法否认的兄妹,可有这样的哥哥的么,不过这也是玄镜在三万岁之前的想法,之后她大了点了,也渐渐明白了,一切不过是她哥哥不善言辞而已,她哥哥有个地方同沉焰很像,都是行动派的,好比说刚刚,他什么都没说就帮她恢复了仙术,可如果换做沉奕,他一定会先不要脸的先大肆夸赞一下自己多么的大无畏才来帮她。
玄镜就比较偏向于行动派的。
当然,能行动配说辞那就更好了,很显然沉焰和沉奕两个人就是各据一方,一个是行动派,一个是说辞派。
“玄镜……”
玄镜愣了愣,她哥哥已经多少年没叫过她的名字了,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有点郑重地意味在里面嘛。
她看到玄羲的眼神暗了暗,嘴巴微微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总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来,不由得紧张起来,失笑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玄羲微微拧眉思考了一阵,道:“当年父君传给你伏羲琴的时候,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玄镜思考了很久,大致概括了一下:“唔,父君说用伏羲琴能布起失却之域,然后净化妖性魔性,全六界就我能开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尽微薄之力。”
玄羲微微挑了挑眉,道:“没了?”
玄镜诚实道:“没了啊。”
良久,玄镜听到玄羲叹了一口气,面露一丝无奈之色,语气也带着无奈,他道:“父君没同你说,开启失却之域之后,会失去最惦记的记忆么?”
※※※※※※
月上半空,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午夜,连曼珠沙华花丛中的萤火虫都打了瞌睡,微弱的月光不敌萤火虫的光亮,似让整片花海都颜色暗了暗,玄镜却依旧没有一丝睡意,一来是最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二来是她心中有心事,才寻摸着这里是个好地方没人叨扰,可以让她沉思。
玄镜躺在草地上,曲着腿,两手枕着头,盯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发呆,她一直在不停地回想刚刚她哥哥玄羲的话,以至于现在都在默默地喃喃自语:“开启失却之域,就会失去最惦记的记忆,最惦记的记忆……”
自己最惦记的记忆是什么呢?
沉焰么……
是会忘了沉焰么……
她从前没有细问过失却之域是个什么东西,她只晓得是个很有用且只有她一个人能用的阵法,由此她就觉得自己很厉害,没人同她说过什么失去最惦记的记忆,她私以为,大约是那时候她还算小,哪有什么惦记不惦记的记忆,所以也就不同她提。
玄镜有点不太耐烦的坐起身,烦躁了一阵,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烦,不过就是个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阵法嘛,反正回回打架都是真刀真枪的动,她也没想过要净化什么魔性妖性,拿剑砍了最简单啊。
是嘛,有什么好烦的,不用不就行了,不用就不会忘了啊,况且不用才能在打架中显示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这么想着,玄镜心里就平衡了,竟下意识地化出了伏羲琴来。
她盘腿坐着,将琴搁在腿上,抬手拨了一个音,一个悠扬的音调传出去,曼珠沙华花丛就跟着动了动,玄镜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不如沉奕生辰的时候弹首古曲给他听听?用伏羲琴弹曲,这礼够大了吧。
想到此处,玄镜不由得嘴角扬了扬,忍不住给机智的自己竖了竖大拇指,遂又拨了几个音,开始思考弹什么曲子好。
“半夜睡不着觉,就来这里弹琴?”
第19章 什么叫无耻厚脸皮
玄镜心下一惊,慌张间直接拨错了一个音,连琴都差点从腿上滑下去,她抬手扶住琴,回头看着沉焰信步踱过来,她的目光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看到他非常自然地走到她的面前,曲腿席地而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手指了指伏羲琴,问道:“你在弹琴?”
淡淡的月光照下来,玄镜咽了咽口水,她实在不太明白沉焰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导致她现在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自昨天那个意外地……嘴碰嘴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了呢。
玄镜等着沉焰的自问自答,却意外地在等了很久之后都没有听到沉焰对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回答,她有些吃惊,他这是真转了性了?
沉焰冷着脸看玄镜,玄镜没敢看他的眼睛,就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慌张,可他还不自问自答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弹琴?”
玄镜下意识地抬头,变调啊了一声迷茫地看着沉焰,作死地回答:“你在问我?”
沉焰不动声色地嘴角一抽,问她:“这里还有别人?”
玄镜嘟囔着:“你每次不都自问自答的么,我哪知道你还会有问题问别人。”
“你说什么?”
玄镜又一抬头,摆摆手搪塞:“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我是在弹琴啊,沉奕要过生辰,那就给他弹个曲子听听。”话毕,又随手拨了个音。
想当年刚刚学琴的时候,玄镜能拨出的音简直没有一个在调上,还时时去骚扰玄羲的耳朵,惹得玄羲那时候差点没把伏羲琴毁了,好在后来玄镜开了窍,再没弹出难听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倒是好听的惊天地泣鬼神。
想到小时候,玄镜思绪飘到了凡界的时候,她也是个会弹琴的人,那时候的沉焰尤其喜欢听她弹琴,还告诉过她一句话,你的琴音,只能奏给我听。
纵然这句话说得何其大男子主义,可玄镜还是听得很开心很享受,就只为你弹琴……
沉焰侧头看着玄镜失神的表情,这才多久,为什么她就能这么快的进入自己的世界,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能让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他微微挑眉,竟就这么开口了:“你想弹什么曲子?我来听听。”
说完这句话,沉焰被自己惊讶了一番,面上却依旧是平静地样子。
玄镜茫然地抬头看着沉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沉焰刚刚让她弹个曲子来着,也着了魔的似得答应了。
她试了试音,恍然间想起她姐姐出嫁那一日在淮水水君的后花园里,她也是这么弹着琴才和沉焰见了面,她该紧张才对,可居然答应了弹琴给他听……
玄镜自己的脑子才是被牛踢了……
她避开沉焰的眼睛,生怕因为看了他而紧张然后出错。
月皎波澄,忽一阵微风拂过,清扬的琴声徐徐响起,如泣如诉,缓缓如潮水般四溢,悠扬委婉,泛音轻灵清越,散音沉着浑厚,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情韵。
伏羲琴的琴声最是纯净,纯净到引惹夜晚初绽的曼珠沙华静静地缓缓地合上花叶,团成一个个花苞骨,四周静谧到寂静一片,只剩琴声一片。
沉焰微眯眼看着玄镜,看她娴熟到浑然天成的手法,看她沉醉在里面的模样,他晓得若是人琴合一的时候,琴声是最能流露弹奏者的心境的。
那么……这一次还有上一次,她琴声中流出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是为什么?
最后一个音落下,余音缭绕,带起四周一片浅浅的光晕,玄镜睁开微闭的双目,却正对上沉焰幽深复杂的眼神,从来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别的情绪,偶尔看到这样复杂的眼神,玄镜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四目对视,玄镜觉得略紧张,全无刚刚进入自己的世界的那种放松。
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问他:“唔……这样,还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