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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魂戒指导下,兰飞再回到了临近北弯石林的一座海上冰山,站在戒光引导的一处冰层上,她停伫的身形久久未动,像定住般,白发在寒风中拂动。
透过冰层,兰飞已看到那隐隐可视的尸身,当热意不停泛涌眼眶,泪却始终淌不下,只知悲恸已经重得盛满心!
她张嘴,不是呐喊也不是悲憾的凄呜,而是几次深沉重叹,到如今能逸出口也只是痛苦!
“既为圣使与神将,命,不由己定……”这是每个人承接责任时,都有的心理认知。
大家都清楚,同伴的生离死别,迟早得面对,但,发生时,沉重的无奈,哀伤,却还是令胸臆这般沉重。
“不能让你呆在这,我要带你回光城圣院。”将魂戒没飞回去,圣院还不知天梁的死讯。
看着下方覆住天梁头颅的冰层距离和厚度,忍着悲痛,兰飞撕下左手臂上的袖子,缠上指掌后缚紧。
她思索情况,如今她的伤势,再加上这一路极可能再遇妖魔环伺,必须保留灵力,才能安然离开这片北国大地。
冰层的硬厚不同于雪原,也不能动用太强的术法力量,以防伤到天梁遗体,只能击碎冰层到一定程度,再挖出尸首!
决定后,兰飞运起体内术法,灌注力量于右手,她必须三次就击碎冰层,否则她将伤到指骨,对自身伤势更加不利!
决定后,兰飞深喝一声,一拳轰落冰层,冰层应声裂开;她深吸口气,再次运起法力将力量蓄满于拳,第二拳击下,碎冰弹飞,只见裂缝似更往下延伸,却依然未达到预期中的目标!
她咬牙,重重轰落的第三拳,冰层终于裂到天梁头顶上,从冰缝中可见他的发!
“天梁——”
兰飞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理智,但一见到同伴那逐渐清楚的颅顶,她办不到了,只知一种感觉瞬间从脑海断线,拼了命要取出同伴尸首!
“天梁——”第四拳重重轰下时,不理鲜血迸渗缠裹的衣布,兰飞拼命扒开碎冰,终于可以摸到天梁的头发!
第五拳再次落下,碎冰伴随着鲜血齐溅,一心只想击碎这坚硬冰层,哪怕拳劲衰弱,她依然第六拳、第七拳的落下,鲜血早已模糊了指掌关节,血红沿着冰层隙缝渗落天梁颅首!
“啊——”兰飞怒喊,切齿此时的自己为何这般无力,不知第几拳要落下时,一个温暖的大掌覆上她受伤的拳掌,制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为什么朕细细呵护,不舍伤到一分一毫的宝物,你却总任意伤之。”月帝心疼的轻语在她耳畔响起。
沉浸悲痛中的兰飞,像还无法理解这忽来的人与声,直至她被拥入熟悉的胸怀内,她想对来人唤出,却是张着唇,声哑到半点都唤不出。
只见月影武士和其他圣君派出的随护者,早已站满冰山各处。
“你希望的,朕都会帮你办到!”月帝轻吻着她悲痛的眼后,握紧的拳一击重落下,冰层传出闷响后,从施力处整个扩大,上层冰层崩碎,冰下尸首明确袒露出!
其他圣君所派的随护者,也彻底见识到,谣传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虽无反击的法力,却拥有天生神力。
“月帝陛下,其他由我等来吧!”
数名月影武士开始扫开断层残冰,当天梁的颅首被取出,一见到那断首,兰飞焦悴的心力终至耗尽……
连番的遭遇与同伴身亡的重击,让兰飞对这这份平时抗拒的温暖与环拥臂膀,忽感脆弱的瘫靠!
接着,她看到随后赶到冰山上的廉贞捧着天梁断首痛哭失声,更看到久未见面的破军,紧抱天梁被拉出的尸体,不敢置信地怒吼!
同伴到了……还有,她在月帝怀中,不再是经由梦境,月帝真的来了……
当身躯被横抱起,兰飞伸臂环住他的颈项,面容紧紧地埋在月帝的颈窝中,她低咽的声与泪,沉默地淌在他的颈边,现在的她,深深地需要这份温暖与倚靠。
白冰原尽头的冰棘山,雪山峻岭横延,这是【北北地境】边缘交界的冰山棱线,却无人知道,此地因【异象界变】,早已形成另一空间,一旦穿过雪山峻岭,竟是另一个冰原天地,劲风捲扫霜雪,在一片苍茫雪白中,举目不见边际!
严寒冻骨的冰原下是另一番天地,错综复杂的冰柱交错,空间深处的冰层发出光源,让雪冰和冰柱之间各自辉映出光华。
狭窄的冰缝后,是一片宽广的大冰崖,莫英东独立冰崖上,望着对面,由至上界的圣光所化的光灿冰瀑,圣光之泉瀑磅落在一片由【七光虹箭】所化的黑色的冰岩前,重重禁制,镇住后方的古老魔物!
“四季司圣的气息?”光灿水瀑后,深寒地沉声道。
“春之圣使想进入白冰原,已被我打发走。”
“为何不杀了她?光城圣院的灵气可助本魔更快恢复魔元。”
“好让光城圣使提早发现这里?”莫英东看着此地环境,道:“整个北北地境的气脉几乎汇集白冰原,虽属于大自然的浩气,但经古魔反借【七光虹箭】之力转化,积蕴千年的庞大力量,再经【异象界变】,古魔早已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区区一个圣使灵气,何入古魔眼内。”
七光虹箭能纳各种圣光、浩气,因而用来镇压黑魍古魔这等魔物,但任谁都没想到,黑魍古魔借此特性,千年来,一点一滴转化成一股藏在白冰原下的黑色魔力,至上界所化的圣光水泉,早已成为另一层保护瑁剡存在的假象。
毕竟众人只知此地和北弯石林相似,大自然之气强浩,一般妖魔不爱栖身,白冰原更甚,黎明前会受日月同光的气息洗礼,由古至今已自成一股纯净清圣,谁会想到这股清圣下隐藏的真实,是如此骇人!
黑岩后深沉的笑带着一丝弔诡。“本魔如果真有这股庞大的力量,为何还会陷在此处?”
“七光虹箭何等威力,纵非炼化妖魔的利器,也绝不是能轻易摆脱的圣器,哪怕是古魔你也只能等它力量衰退,否则藏于白冰原下的庞大力量,在无法脱身下擅用,古魔也无法控制其威力是否反噬其身。”莫英东了然于心地再道:“因此,除非被逼急,譬如光城圣院找到你的封印处,或者,古魔再也等不下去,宁愿付出魔躯尽毁,只剩魔意识的代价,否则你不会动用此一力量。”
有此力量,就算实躯不存,仅存的魔意识也足以颠覆人界,但一意识话化成的躯体,毕竟有时间的限制。
“你果然不能小觑。”瑁剡低声狞笑。“既知本魔的能力,那就该更展现你的用处,杀光光城圣院的人,让本魔知道你的能耐。”
“希望古魔清楚一事,对我而言;古魔瑁剡只是一个交易,我不是你的属下,不负责帮你杀谁。”莫英东冷然哼道。
“人类的骄傲只是尽显荒谬可笑,未来,你会清楚,对本魔屈膝是你唯一的选择。”
仿佛回敬他挑衅般的语态,从黑色冰岩内,无数黑色细丝从莫英东所站的冰崖之地窜出,密密麻麻的围绕在他周遭,交织成一片黑光墙,地上冰层甚至开始被黑丝溶蚀!
置身其中的莫英东,神色一贯从容,敛眸时,顿然一股圣气从他身上迸扬开,贯破围绕四周的威吓随之庞大的魔息夺空青蓝邪光带着红芒压下黑线窜虐!
“对我示威,嘲弄是多余。”莫英东斜睨黑岩后的人。“我早已说过,我虽不是你的战友,也不会是你的敌人。”
“太多的气息掩盖住你真实的模样,一身圣、魔交织的气息,迟早本魔会撕了你的假面具,看看你到底是谁?”
“那古魔动作该快了,因为你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想起兰飞,莫英东浅然掀唇,“不知古魔被日帝圣印和神魔气息所伤的意识和身躯,恢复得如何?”
“足够血洗光城圣院了,到时将风湛、金曦,两个圣天使的尸魂洒在人界各处,本魔定要看看至上界那群【神】会如何!”
“古魔该没忘记,我费尽心力助你及早脱离束缚,为的是什么?”莫英东提醒他们之间的交易:脱离七光虹箭后,第一个灭除的是东方僧团。
“既以血和你交易,还怕本魔会放过东方僧团,但是想要本魔贯彻交易,你该有更积极的作为。”
“看样子还须一些特别的力量,才能让古魔躯体更快摆脱限制,让我为古魔在此事上,再尽一些心力吧!”
“喔,除了无法杀人,还有什么能让本魔对你另眼相看的?”
“我说过,对我示威、嘲弄是多余。”说完,莫英东身形已如一道光影,疾速驰飞出这片冰原空间。
来到冰棘山高处,莫英东俯瞰以冰山棱线为界所割分出的,一边北北地界的白冰原,另一边则是辽阔的奇特异地——星坠之地。
“下任地皇,好像也身怀【诛魔印光】,嗯。”莫英东困惑另一事。“从黑魍古魔意识实体以来,好像不曾见镜魅来此地与古魔见上一面?”但是这几天他似乎感觉到镜魅来过北弯石林的气息。
【镜魅】希达,听闻千年以前,面对至上界重重的天使军包围,与其说被擒,不如说他忽然不反抗,甚至是接受被逮,什么原因促成他这么做?”
“原生妖魔视人类为卑贱,镜魅更是残虐,性格斜冷,但也算一个。。。独特的魔,他为……天……。为天而就缚,真有必要,关键系在……界贤者身上,虽经千年,但他或可挑起妖魔的一丝旧念,因为他是……”
那已至虚弱的微声,身形消散天地时,只留下这未及完成的叮嘱……在刺骨严寒中,莫英东闭上眼,压下心中太多、太多的沉重与秘密,努力理清着这些脉络讯息。
而在冰原空间下的古魔瑁剡,在黑暗的的空间中,透白的面庞,相映右眼角下的血色流纹,更加妖诡邪异。
“希达,好好替本魔铺一条复出的血路,只有人界像远古时期一样,天不见蓝,地不见绿,尸骸成堆的腥腐蚀唯一的迷人气息,你想要的,才会有答案!”
青金魔瞳闪动妖蛊异彩,谋算的沉笑回震在黑岩后!
“星宫神将中的天梁身亡?!”
临境殿内,不变的光灿绿林,潺潺清泉由高处湍流而下,落入悬空的淡金光辉的环光中,却才一及地,便又在光影中化成雾灿,流泻清亮的烟漫。
云石王座上的王者,日帝,轩苍·向阳,听到侍者传上的消息,面色凝重,牵动眉心中镶嵌着金虹日轮的圣印,让一贯平静的神态,多了些许情绪之色。
“陛下?!”
只见云石王座前,竟出现日帝另一昂然身躯负手立于水瀑烟灿中。
“魔虐猖狂,看来此祸已难防止,人界将有一大灾劫。”
相较于云石王座上,淡敛眉眸,仿佛入定般的王者,站在水光上的日帝沉目问:“如何发生?”
在妖魔界,唯有最古老高强的妖魔能以意识化体,但在人界的四大圣君中,日帝也拥有此一特性,日阳之力,威盛烈浩,实躯立足之地,周遭顿如烈阳当头临照,焚灼慑人!
因此日帝实躯极少离开临境殿,意识化体之躯也大多透过泉水,或临水而现。如今化体骤出,就是忧心情绪牵动下,烈浩之气过盛,影响临境殿内的郁绿生机。
“据说是前往北方查探黑魍古魔的封印处,却遇上实体化的古魔意识而遭横祸;同时,几个北方大妖魔已臣服镜魅,成为其手下在北方为祸。古老妖魔再现人界的消息一传遍世界各地,一些隐藏暗处的妖魔都蠢蠢欲动。”
“看来,上父所言,以魔制魔,只怕已是当下唯一之法。”日帝沉重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