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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面对第一次像个小孩般依赖人的冬,兰飞兴味的看顾一整夜。
「父亲……走后,只剩我们……两人了……」
这幽怅的梦呓,触动兰飞心中的忧伤,看着手指上麟纹图形的戒指,带有父亲魂魄,回归灵界的「蝶迦罗」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但……义父……还有……大家的寄望……」莫英东像越来越烦躁的喘息,呓语已开始呢喃不清。「如果我能成功……就不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姊姊……」
当他最后一声再唤出时,兰飞不禁握住他的手,发现对方竟下意识回握住,甚至不躁动的平静下来。
「总算像个小弟弟的样子,平时又跩又臭屁的,这样象样多了。」
这下她得意的伸指戳戳他的脸,看到那双朗目皱起,兰飞笑出,因为跟冬更像了。
半夜,床上的人睁开眼,体内冷热交加像要断筋错骨的剧痛已过去,这种辗转的折磨他已忍了好几回,厘着昏沉时,闪掠脑海的片段画面。
他看向支着颅侧睡着的兰飞,一旁空了的药碗,朦胧记忆中,似乎喝了两次药,最后一次唤醒他的声音,带着命令与……低哄。
哄!好一段时间没感觉到了,从小到大,周遭关切的、严正的都有,但柔哄的要多过严厉的,大家对他和姊姊是满满的关爱,因此当他作下这个决定以来,得到的,是独自承受全部的后果!
看着她,柔缎的白发下,一张清灵、美丽的面容,和传说中的容颜、性格分毫不差。像看到入神,有瞬间莫英东瞳色变了,他忙闭眸平抑激昂的心绪。
「与你为敌,非我所愿,但是,我别无选择。」
再次看向兰飞,莫英东的神态及眼眸已经恢复平静、坚毅,孤身承受万般痛苦至此,他已没有回头的路。
「这里……」漫步在群山环绕的树林内,兰飞讶看四周,不解自己为何置身在此。
阳光温暖、明媚的山径林木,四周的景色有着熟悉,一时想不起,只是她应该在北方,而且是在「沼绿古城」内,怎么会来到这?
前方枝叶垂挡,随手拂开,骤然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被群山树林围绕的湖畔,泉水倒映湖边苍翠,澄澈清绿。
「那是──弯月湖──」第一次和月帝相遇的湖畔?!
兰飞吓得连退数步,冷汗瞬即淌下,第一个反应──马上转身飞奔,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界影术」应已失效,而她人在深北之地,月帝远在「银月古都」,就算是「月梦术」,也要相近到一定距离才行!
「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真?!」
瞬间四周山青绿意,优美环绕的景象不再宜人,而是暗藏危机的吓人!
这里是深北方,无论「月梦术」或「界影术」都已对她失效,就算月帝有「魂神之躯」,以「银月古都」和「北北地境」的距离,月帝的力量不可能到这来!
冷静下来,或许她中了妖魔的术法?喜欢窥人内心弱点,再玩点术法骗人的妖魔多得是;虽然这种术法向来对星宫神将以上的人起不了作用,但以她目前失去半躯的特别状况,很难说会不会不小心被魔气幻象所欺!
会不会是逃脱的「镜魅」?难道她现在迷失在镜相中吗?但是──
她非但感觉不到邪气,甚至四周的气息很像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月晖清气!
当冷汗再次淌滑下时,耳边忽传来让兰飞彻底吓缩胆子的声音。
「见朕,让你这么害怕?」
「呃──」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一股微微的气息撩过颈项!
「不能确定自己置身何处吗?」冷冷怒笑的声,再次道:「看看自己的手腕来确定如何?」
兰飞顿感到右手腕一阵悸麻,她拉起衣袖,月帝烙在她腹下的金蛇,已窜到她手腕上来!能驱使烙印的金蛇,这表示──
月帝──来了?!
这个认知才撞入她脑中,恐慌一起,随即「叩」的一记重击传来,兰飞头痛醒的坐起!
她竟然从床边的椅上摔下来,兰飞四处张望,她还在「沼绿古城」内,昨夜一整夜都在照顾莫英东。
床上已无莫英东的人,他好了?随即发现自己跌在一张毯子上,看来是半夜有人替她盖上。大窗外,寒风卷扫,细雪漫飘,床边的炉火依然旺盛的散出温暖热度。刚才……是梦?!纯粹只是一场梦?可能是因为太害怕月帝……不,是担心,而夜有所梦吧!兰飞拂拭额上的汗,伸了伸懒腰,随即感觉到颈边有点微微的异样感。
「不会……吧!」她冲到一边的大镜前,发现自己颈上有一道红印,像吻痕,不禁震住!马上再拉起右手腕的衣袖检查,并没看到金蛇。
「别紧张、别吓自己,这单纯只是一场梦,跟月帝无关!」深呼吸的以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这红印是侧了太久的颈子,压出来的痕印。
「哟,你醒了,要吃东西吗?」莫英东替她端着早餐进来。「那是……」似乎见到一道金色闪光掠过她的手背再窜入衣袖内。
他才开口,兰飞忽地冲来,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再把他甩到房中最阴暗的角落,管他日光、月光,阴暗是圣君之辈,最不会碰触到的地方。
「喂,对一个伤病刚愈的病人,你也太粗鲁了!」力道好像要抡他撞墙一样。
兰飞逼到他眼前,一手撑在他脸旁,一派雌威吓吓。
「我向来尊重每个人的癖好,哪怕是这种威逼无助少年的乐趣,看在一路同行的情谊,我也愿意屈就。但是我现在太虚弱,可能满足不了你。」想起她在「荒漠鬼蜃」幻化出的南印城中,对着一位鬼蜃化出的胖老板豪迈威逼,被困在墙上的莫英东顿觉自己好像是一朵风中小花。
「再胡说下去,我扁到你绝对要躺三个月才能接好骨头。」兰飞拳头在他眼前威晃,接着阴恻问:「你……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莫英东不解她的意思。
兰飞深呼吸,眼珠子溜溜四周,确定真的没有异样与状况。
「本圣使目前情况特别,对特殊的……人、事、物,感应上较……没那么利落,你身上力量挺……特别的,或许感应强一点,老实说,你刚刚是不是看到、还是感觉到什么?」
「呃!」莫英东摇头。「我只感觉到北方的雪和其它地方不大一样。」纯白的雪,向来有着洁静的清圣,但这里的雪带有一种迷幻,侵入人心的魔力。
「这是当然,北方是上古时期妖魔盘踞最深也葬送最多的地方,很多地方都还充满谜团与封印,无法彻底净化。」这些不是她的重点。「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很奇怪的……东西,还是……奇怪的感觉?」
「包不包括你?」一大清早的,最怪异的就她了,忽然把人压到墙角,一脸阴险的靠过来。
「臭小子,本圣使照顾你一天一夜,懂得感恩吧!」
「我打算回报恩情了,接下来不再与你同行。」莫英东很认分的道:「既然蓝层猎魔者和两位神官要找回传说中的『镜烟』,我便在此静待结果。」
白雪映灿着阳光的逐影,照进窗内,为悠坐桌边品茗的少年,在那头茶灰色的长发上,渡饰一层浅晕淡辉,更透雅逸。
堤怀撕着面包屑喂在桌上跳啄的数只小鸟,也弯腰拍抚着吃完东西后在脚边穿梭的小家伙们。
「沼绿」的城主夫人原就喜爱小动物,在堡内养了不少小动物,连在山中刚出生就失去亲人的小猛禽都被带回来照顾。这段时间以来,一群被疏于照顾的小猫、小狗还有刚会走的山猫、小豹们,全靠在堤怀脚边磨蹭,小鸟们则停栖在桌上跳跃啄食。
世间英俊或灵秀逸美的人不少,但眼前的人拥有一种豁然一亮,让人难以描述的仪态,浑然天成的秀逸,无不透出脱俗的清韵,却又带着一股优雅英姿。
就像走在山径中,对周遭景色已不再多有想法,却在一个转弯,骤然入眼的山灵水秀再次触动心中的惊叹。
莫英东来到堤怀眼前,以单膝之仪跪下。
「英东谢过界贤者出手相救,保全英东身分。」他知道自己瞒不住眼前的人。
「我并不真的清楚你的来历,原本你的复杂,让我想解决你,但是你体内有那两人所给的印记,再加上『日出之形』的求情,这才是我出手救你的原因。」
「无论如何,英东谢过贤者大人援手。」莫英东在他示意下起身,如非早清楚眼前的人已有几世纪的年岁,那清新的少年模样,简直像不染尘俗般。「界贤者果然如我所听闻的。」
「听闻。」堤怀看着飞到手指上的小鸟,自嘲似的道:「书上写的界贤者,是美化过的传说,温柔、慈悲与力量,带给当时需要希望的百姓一则圣人降世的心灵寄托。当和平来临又何需『贤者』,它不过是历史中的名词。」
「我所听闻的人界贤者,非由书上得到,而是由他人亲口转述;真正的界贤者,拥有最脱俗的气质,和最……世俗的言行,连魔都……为您所欺骗,非常的令人一见难忘!」
堤怀笑起。「人类呀,是集狡猾、单纯和复杂于一身的生物,几百年所见所闻,也许,妖魔反而是最坦率的,至少他们遵于自己的天性,毫不遮掩。」
小鸟飞离后,堤怀起身看向他,绿瞳炯炯犀睿。
「记住,我的原意是解决你,因为你体内的气,一言一行都影响重大,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未来真有需要,就算无恶行之事,解决你,本贤者不会犹豫。」
莫英东淡笑颔首。「英东清楚。」
淡紫的双瞳看着彷佛印着海景波动的邃蓝天际,风起云涌,偶见云朵抽丝纷飞,伴随着风回再如浪花卷扬。
未几,云丝一散,蔚蓝便敛,晴空染上淡霜似的一层冰白,天际好似裹上一层燎原冰霜,随又晕开,随着风的徐送,再堆栈出渐层蓝空与云朵,阳光炽烈穿透白云,刺眼得恍如位处荒漠!
「不见大海却倒映大海和冰原的天际,风拂来又夹杂着沙漠的异空,『北北地境』的天空果然是出名的海蜃天景。」站在古城屋顶上的兰飞凝望沉吟。
远古时期,北方是妖魔盘踞生成和死伤最多的,四周环境演化出的魔影幻蜃,哪怕至今依然深受影响,「荒漠鬼蜃」和眼前的天际异景都是最好的例子。
「北方大地在数千年前,超过一半都是大海,历经演变,陆地开始生成,但部分转为沙漠,再过去的陆地,二百年前可都还是一片大海呢!」
兰飞想着记忆中所听闻和了解的北方大地,属性上,这边的任务大多是冬或秋,她就算曾来过,也极少来到「北北地境」这么深北方。这次的北方任务,她只能凭印象和以往的擒魔经验来推估。
「不过现在这种天际一日多变的海蜃异景应该跟先前的『异象界变』有关。」得等「异象界变」带来的紊乱波流过了,才会平定下来。
「兰飞大人。」忽然身后传来杰可的叫唤声。
只是「异象界变」的影响可能常达半年至一年,短期十天到三十天的也有,只是这多半会引发另一波极强的界光再次出现,才会平息这种余波乱象。
「兰飞大人,属下刚收到『光城圣院』的文令。」纵然前上司对他的叫唤没响应也没转身,但杰可依然领着数名属下,小心翼翼靠近。「大司圣对您身在北方相当关心与震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