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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景,害怕的不得了。再次哇哇大哭起来,这次却没有人过来把她带走。
奶奶脸部朝下,趴着倒在了电话的旁边,她的旁边没有红色的小河,和院长爷爷那时候不一样。但是她一直也不醒,又和那时候一样。奶奶的眼睛是睁着的,那她可以看到阿久,她为什么没有起来安慰她。
“奶奶,奶奶,你快起来,阿久会好好去幼儿园的!阿久不调皮了!”阿久着急了,不停的拍打着奶奶的身体,哭泣着,哭着哭着阿久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的黑了,黑暗如同怪兽一般笼罩着房间,阿久害怕的不行,她跑到门口,踮起脚,想要开门出去,让别人来喊醒奶奶,门并没有应声而开,被锁住了。月光从窗户洒进了房子里,窗外家家户户都开了灯,阿久个子太矮了,而灯的开关很高,她站在椅子上打开灯,但红木的椅子太沉了,根本拖不动。阿久打开电视,比起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电视的光亮至少让阿久不再那么害怕。奶奶仍然没有醒来,阿久很渴想要喝水,奶奶都是从热水瓶里面倒水给她喝的。想拉开橱柜倒热水,橱柜的吸附力很大,打不开,但是她实在太渴了,使劲用力拉,橱柜终于被打开了。
阿久想拿出热水壶倒水,热水壶沉甸甸的,她根本举不起来,手上一松,开水汩~汩的浇下,淋在了阿久的脚上。阿久痛的哭喊起来,但她又渴又饿又疼,没哭多久,就没有力气了,陷入了昏迷。
阿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奶奶还是躺在那里。之前虽然烫到了脚,但杯子里还是接了小半杯的水,阿久贪婪的喝完了已经冷了的水。肚子也好饿。阿久来到冰箱前,知道这里面有食物,奶奶都是从这里面拿东西做给她吃的。冰箱是三层的,最下面一层是冷冻层,也是仅有的阿久能够到的那一层。冰冻的里面东西很少,只有一小袋速冻水饺。阿久并没有吃过速冻的水饺,但是可以猜到应该是吃的东西。她费力的撕开包装纸,拿了一个啃着,好冷好硬,根本啃不动。她抽噎着,把速冻水饺放在一边,忍着脚疼,走到奶奶的身边,推推她。奶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天更亮了,门外可以听到对门关门的声音。阿久突然想到,可以叫别人来开门。阿久用力的敲着门,啪啪啪啪,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敲的又红又肿 。
“什么声音?”
“像是敲门声音,不是我们家的。”
“别管了,上班要迟到了!”
有人听到了声音,没有理睬。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听到,那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阿久没有再继续敲门,她的手太疼了。她还是好饿,来到拿到速冻水饺前面,发现水饺已经不那么硬了。阿久赶紧拿了一个水饺,啃食起来。水饺又冷又腥,阿久却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小袋水饺。然而孩子娇~嫩的肠胃根本受不了冰冷的水饺,不一会儿阿久又全部吐了出来。明明是七月,阿久却觉得特别冷,全身都直打颤。
吐完了水饺,阿久觉得口又渴了,但热水瓶里的水都洒在了地上,自来水龙头在水池上面,太高了她根本够不到。可以够到的地方只有……马桶,马桶很矮,而且那里面有水。可是马桶好脏,里面的水不能喝。阿久忍耐了许久,连哭都哭不动了,喉咙跟冒烟了一样。她拖着烫伤的腿,走到卫生间的马桶前,用她的印花小杯子,捞了点水放在唇边。其实并不那么脏,虽然味道有点奇怪,阿久咕嘟咕嘟的把水喝完了,肚子还在叫,对了,奶奶之前买过脆脆饼干条给她,但不是她喜欢的番茄口味,所以她没有吃,奶奶就把零食放在了衣柜上面。
阿久抬头望着,饼干条就放在柜子上,如果从床头柜爬上去,就可以拿到。脚好疼,阿久忍着剧烈的疼痛,爬上床头柜,从衣柜上拿到了饼干条。黑椒牛柳味的饼干条微微带点辛辣的味道,以往的阿久并不喜欢。但现在,阿久把饼干条放进嘴里的时候,却觉得这是无上的美味,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呢,明明那么好吃。大概饿极了,阿久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一小袋饼干条。
电视还开着,阿久拖着一只脚走到电视面前,开始看电视。以往都会有人阻止她,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阿久却不想看电视了,电视里以往诱~惑无比的动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都很刺耳。奶奶还是没有醒来,她为什么不醒来呢,如果想睡觉应该到床~上去睡呀。
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仍然只有电视明明灭灭的光闪着。阿久发现自己虽然没有哭,但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听到外面仿佛又有别人开门的声音,阿久赶紧走到门口,用力敲门,可是手好疼,像针刺一般,她脱下脚上的拖鞋,一下一下的砸着门。咚咚咚,咚咚咚。
“吵死了,别敲了!”嘭,门被踢中的巨大声音。
阿久吓得缩到了门的一边,不敢再敲门。她趴在门边的地毯上默默垂泪。
晚上敲门会被骂,于是阿久都是在白天敲门,但一直没有人来,阿久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躺着的奶奶,身上的味道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阿久越来越害怕。虽然口渴可以喝马桶里面的水,但肚子还是会饿。
之前吃冷冻水饺时候的呕吐物还在那边,阿久已经饿得站都站不稳了,趴着伸手向呕吐物抓去……
醒来的时候,天花板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鼻子里闻到的是陌生却又在记忆里出现过的,医院的味道。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阿久有些胆怯。
“王医生,那孩子醒了!”年轻的护士正在给阿久换吊水瓶,看到阿久睁开了眼睛,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慌忙叫医生过来。
“终于醒了!”王医生也有感动的眼圈有点红了,拿出听诊器听阿久的脏器运行声音,“心脏衰竭的情况有所改善,待会再做个整体检查!”
怎么回事,都是陌生人,奶奶呢,爸爸妈妈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想要爸爸妈妈,想要奶奶,阿久无力的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火烧一般。阿久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又失去意识沉睡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说着话,用着及其怜悯的口吻。
“真是可怜的孩子,父母车祸都死了,奶奶接到电话居然突发心脏~病也死了,真是太惨了!”
第19章 九尾狐(二)
五岁的阿久和奶奶的尸体一起待了四天。
阿久的叔叔前来找母亲商量哥哥的丧葬事宜,敲了门却没有人开,于是报了警。警察打开门,屋内一片狼藉,扑鼻的臭味和蝇虫四处飞舞。如同一层带着恶臭的粘~液覆盖在每一个走进房内的人脸上。叔叔脸色都变了,死活不肯走近一步。
进屋搜查的年轻警察神色严峻,开始拨打电话,请求其他部门的支援。在电话边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体上布满黑紫色的尸斑,被大~片大~片的蝇蛆包围着。不远处,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蝇蛆没有老人身上的多。
是个孩子,年轻警察想要凑近了看看清楚。躺着的孩子身上也停留了不少蝇蛆,密密麻麻的爬动着,尤其是腿部,完全覆盖了一层蝇蛆,根本看不见下面的肉,缓缓蠕动的蛆虫让人见之欲呕。也死了吗,年轻警察拿出手套带上,轻轻推了一下孩子的身体。大概盯着有半分钟之久,孩子几乎不可见的微微动弹了一下。年轻警察难以置信的把手覆盖到孩子的胸口,虽然很细小,但确实还在跳动着。
“快叫救护车!孩子还活着!”
被送到医院的阿久,状态糟糕到极致,凄惨到看到的人都会流泪,光是清理身上各个部位的蛆虫就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清理患处的护士一边清理一边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创口感染造成心脏严重衰竭,血压下降,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濒危的状态,经过重症监护室抢救后,阿久的情况才终于稍微稳定,但能否醒来仍然无法预测。年轻的小警察也一直有来看望这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护士们也都知道了阿久的遭遇,父母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奶奶也在接到噩耗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死亡,孩子最亲近的亲人全部都不在人世了。即使获救对这个孩子依然是非常残酷的事。
短暂的清醒之后又是长达三天的昏迷,只能靠点滴维持基本生存的阿久,胖嘟嘟的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再次清醒的时候,阿久失去了那噩梦般四天的记忆。她只记得爸爸妈妈把她带到奶奶家,看动画片的那段时间的事情。护士和小警察都为这件事感到庆幸,幸好,这孩子不记得了。
然而对于阿久,真正残酷的现实还在继续。只有五岁的阿久,被叔叔收养了。她的父母还有奶奶的葬礼也是由叔叔和婶婶一手操办的。呆呆的,懵懵懂懂,甚至连哭都忘记了的阿久,就这样和叔叔一家住进了原本自己的家。
叔叔和婶婶对于一下子能得到这么多的财产当然是非常欣喜的,但对于阿久这个拖油瓶却无法接受。叔叔酗酒,在婚前就一直有这个习惯,在母亲和哥哥的操持下,才娶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婶婶。婶婶年轻漂亮,喜欢打扮,喜欢奢侈品,无业游民的叔叔根本负担不起,两人整日争吵不休。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事件,说不定两人已经离婚了。哥哥的意外事故,反而成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本已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奇迹般的停止了争吵,着手于财产的搜刮中。阿久父亲这边血缘最近的亲属只剩下他的弟弟,而阿久母亲的双亲都已经去世了,所以接收财产异乎寻常的简单,只是附带了阿久这个赠品。
“这小孩现在不会说话了吗,难不成哑了?”婶婶尖细的声音响起。
“好烦啊,我也讨厌孩子,而且她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只是个领养来的拖油瓶而已!”叔叔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不能送回孤儿院吗?”婶婶撅着艳~丽鲜红的唇。
“我去问了,不能啊,而且不要这小孩的话,财产也无法完全拿到,因为这孩子才是财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那这样吧,我们把财产拿到之后,找个地方把这孩子丢了,或者送人不就行了嘛。”婶婶灵光一现拍了拍手。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你去把饭煮一煮,我饿死了。”
“人家不要嘛,刚刚才做的美甲,做饭的话又弄花了,反正现在有钱了,我们请个保姆吧。”婶婶伸出粘贴着亮晶晶水钻流光璀璨的指甲。
“好啊,今天先叫外卖吧。给那小孩也叫一份吧。”
“五岁小孩能吃多少,到时候我们匀点给她就行了。”
“也是,虽然现在钱多了,但毕竟还没完全到手,还是要先省着点花。”
“你哪里省了,昨天是不是去赌输了三万?赵哥都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
“哪里的话,输掉的钱不是都给他了嘛!”
“你果然又去赌了!”
“哼,居然套我的话!你自己不是买了很多衣服和化妆品吗,那收据都在,我用计算器算了一下,加起来有七八万了都!”
“真是小气的男人,居然还用计算器算!而且现在趁着年轻不打扮打扮,难道等到成了老树皮再去刷白~粉装嫩吗!?”
“好了好了,你有理,你都对,赶紧叫了外卖吃饭!”
“那就叫我们经常吃的那家好吃小冒菜?”
“行啊,就叫那家。备注给我多加点辣!”
阿久默默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母亲买给她的芭比娃娃,听着叔叔婶婶随便的安排给她的去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