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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话已经说到了肖澜身上,倒也用不着赤鹤再去另起话茬子,遂直接接了他的话题道:“大约九儿这一件事,还不光是肖澜一个人的功劳。”
她将手里的茶续了一口,眼看着他面带微讶回过身来,又续道:“你知道那天,跟肖澜一起来的黑衣人是谁么?”
“谁……?”金墨坐过来,半张着嘴等她的后半句。
“芷水。”
她现在压根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觉得厌的紧。可见着金墨不明就里的样子,她只得又叙道:“其实,跟幻暝界的人同力这种事,她做出来我也不是不稀奇。毕竟在流心岛的时候,薇萧也使过这把戏。”
当时在流心岛,薇萧和鬼杜仲联手欺她的事,金墨知道的倒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她答应着薇萧,不将此事说出去,然薇萧先背信在先,她当然也觉得把这事同金墨也无妨。
所以她又大致同金墨理了一遍,金墨也不插话,仔细听她说着。
“……其实如果那天晚上来的是她一个人,我倒也可觉得她为了除掉我去和肖澜联手,我尚想得通。但是……”
她顿了顿,想起那夜来的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一支小队,根本不是临时集结起来的样子,又道:“但是那天晚上来的,除了她,还有盘连谷的一干弟子,且那些弟子,也都穿着夜行的衣裳,不像是半路出来搭救他们师姐的。”
金墨听她言罢,默默吸了一口凉气,点头道:“人多么?”
“不算少。”赤鹤想了想,补道:“足凑一小只队伍。”
“如果人少,要说方长老不知道这事,倒还讲得通。可人数多的话,芷水要调用那么多弟子,方长老不可能不知情。”金墨也顺理分析了一遍,复又抬头望着她,却见赤鹤一脸笃定的样子,算是将他心里一把举棋不定的重锤实实砸在了心上。
“所以我觉得,芷水的野心,比薇萧还要大的多。”赤鹤双目一动不动,早前她想不通,说薇萧见不惯她,觉得她贱若蝼蚁却位列仙班所以看她不过,这还有迹可循。
然而芷水呢?
她隐忍那么多年改比任何人都讨厌贱若蝼蚁四字,且此前自己与她并无渊源,若是因着薇萧的原因她就跟着讨厌自己,那也太过牵强。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挡了她的道。
脱颖而出取代薇萧的位置还不够,她要的境界,还要更高。
烛灯又闪了一下,赤鹤移眼看过去,良久才恳切道:“有件事,还需要你帮一帮我。”
☆、第一百三十二 雨夜(三)
云汀御在回崇明宫的半道上,秋雨萧条他也无心顾暇,如此遑遑着也没记起来给自己捏个避雨的法罩。
他这是头一回摸不准赤鹤的心思,糊粥一样的想一通,她是不是不想他们二人再有牵扯,若是如此,自己是不是该顺着她的意。
他衣衫尽湿,贴在身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虽离着崇明宫是越来越近,却又好像没个目的,直到了崇明宫宫门口,才疲疲的抬了头。
“三公子。”守宫门的护卫冲他彬彬行了个礼,又见他体态有些狼狈,略有蹙眉道:“您这……”
实说他现在是模样若是放到旁人眼里,怕也不会认她这个身份。
云汀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正身又问道:“有什么事么?”
守卫望了望宫门口的石亭,恭敬道:“有个鹿晨山的弟子,说是找您的,可惜身上没有金令,没放他进去。”
这个金令,指的是但凡入过崇明宫的人,都会有一道金符。金墨从未入过崇明宫,所以这金符他是没有的。
如此便被拦下了,只能候在一旁的石亭里
听见守卫说是鹿晨山的弟子,云汀的精神霎时回来了大半,忙顺着守卫所指的石亭方向望过去,却见金墨正在亭中横躺着打瞌睡。
这么大的雨他也能睡着,云汀极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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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踏入石亭中,他方觉这雨势未免有些大。刚才失魂落魄他未有觉察,此时见金墨睡着,他倒开始担心这落豆一样的动静会扰了金墨的清梦,遂扬手起了个遮雨的法罩在石亭外。
这法罩一起,雨声小了大半,凉风也隔绝了不少。由此金墨睡得更熟了些,云汀也不唤他,落座在他身旁,自己也权且休息一会儿。
须臾,大概是这半夜睡得够了,金墨终于舍得眨眨眼皮子醒转过来,睁眼第一件事就先望了望身边依样打着瞌睡的人,呼了个呵欠才起身去拍了拍他。
“云汀?”
随着这一声轻唤,云汀一惊醒转过来,却因身上衣衫湿漉漉的受了凉风,猛一醒过来,还打了个极不克制的喷嚏。
金墨替他抚着项背,云汀伸手示意他坐下,又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赤鹤的消息?”
金墨心头咯噔一下,没想着云汀一开口就会说这个。
因一开始,赤鹤就是不让自己将她的下落说出来的。
如此他只能按照事先编排好的那样,对云汀道:“什么赤鹤的消息,她不是同你在一处么?”
这样子他做很真,云汀不得不信,还颇有些落寞的摇摇头:“她……她没跟我在一处。”似乎又觉得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也不拿金墨当外人,又道:“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我实在怕她……”
“什么?!”
金墨这回的讶异是真的。
那天那只白猫淋着雨过来的时候,可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早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他就该给她熬碗姜汤去去寒的,也不知道淋了一场雨对她的身子有没有影响。
可云汀既然将这事告诉了他,那他也不难想通为什么赤鹤不亲自来找云汀了。
虽然之前他问过,赤鹤说是因为自己在崇明宫那边算个逃犯,因此不敢私与他见面。
而今一联系起来,赤鹤的心思他也算明了。
云汀没注意到他这一圈心绪的变化,还沉浸在自己的愁思里,愁将十指插进发间,道:“都怪我……她身子这样,还……”
其实后来他与元屏相谈,元屏才同他说,赤鹤身上留了寒疾,没有调理好实在不宜怀子。
他非但没有照顾好她,还在这种时候将她搞丢了。
越想越悔,他竟忘了最初是金墨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好在金墨能于讶异之中挑出一份清明来,回过神向他道:或许眼下,她的处境真的算不得好吧。”
“你说什么?”
云汀沉下脸来,向他凑近一些。
他眼里像是凝着层水雾,将雨夜清晰的映在眸子里。
金墨叹出口气,依然瞒着赤鹤交代他的事情,只紧凑道:“盘连谷多半和肖澜有些牵扯,虽然方长老是否掺杂其中还不确定,但是他坐下两名弟子,却是逃不开的。”
云汀脸色变得极其阴沉,金墨突突而来同他说这事,他有些疑:“是赤鹤同你说的是么?”
这么容易就被猜中心事,让金墨有些哑口,却还是强撑面不改色,坦然道:“是那天你们走了以后,我顺着黑衣人的踪迹探到的,那些黑衣人尽是盘连谷的弟子,而为首的,正是芷水。”
那天他也在林子里,而赤鹤是被自己带走了,所以云汀对他这话还是七分信三分疑的。又默默望了金墨一阵,见他神色无动,才将那三分的疑念也交了出去。
他站起身来,振了振精神,低道:“此事我当回禀帝公,宜快不宜迟。”话间他动身就要往宫门去,走出一截才恍然想起什么,翻手化出一个金符来。
金墨没有符令,出入来找他实在不方便。
“这个你拿着。”他将金符递到金墨手上,又道:“不管你有没有见着赤鹤,只盼你日后若是看见她了,替我多顾着她一些。”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不违她的意,还劳你到时,能将她的下落告诉我……”
云汀于他面前鲜有纠结的样子,金墨看着有些动容,差一点就要将赤鹤的事对他和盘托出。他克制的将金符收在手上紧了紧,又拍拍云汀的肩应道:“我会的。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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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已停,崇明宫内四处飘着好闻的植翠掺杂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帝公宅子里依还亮着灯,门口的两个守卫同他打了招呼,见他形容仓促,不由得多关切一句。
也就是此时云汀才觉察着身上冷了,敲开帝公卧房踏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件干的袍子将自己裹上。
屋内由他带进一股潮气,帝公正持毫站在桌案边书着什么,见他这样子先是让侍仆煮碗姜汤过来,倒也不急着问他是什么事情。
“盘连谷的人,还住在宫内么?”
云汀喝下一口热姜汤,踱到帝公书案前彬彬问了一句。
帝公抬眼看看他,将手里的笔放下,云汀这才看清他书案上写的,乃是“大道自成”四字。
帝公满脸的不急不缓,并没应他的问题,自起话茬道:“你先回答我另一件事。”
云汀不明,疑眼看着他。
“赤鹤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一百三十三 忍不得
云汀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顿道:“你也听说了。”
这话竟都传到帝公这儿了。
帝公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到底是经的住事的,然望着他的眼神却深了一层:“所以,那个孩子真的是平楉的?”
云汀慌忙否认着,并自责道:“是我的。”
是他的,那个孩子,是他和赤鹤的。
帝公大概是早已猜到了这事,眉眼沉重起来,踱至茶桌旁拿起温着的一个水壶,云汀跟着过去,配合着将茶壶盖子揭开,帝公略略挡了下袖子,将热水灌入茶提内。
茶是好茶,在屋子里晕着一股清香。
帝公给他添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才悠悠道:“这回是真苦了她了。”
帝公仍对九雷池的事情放下不怀,哪知余事未了,却又添了新事。
本想着这只白猫被他养在崇明宫内是最好的际遇,哪能料得今日这般田地。
云汀这句“苦了她”生生勾出一声叹息,心头酸涩道:“皆是我不好。”
帝公摇摇头,知他心下也不好受,遂宽慰一二:“你也没旁的法子。换个方向想,此时这种情势,或许她躲的远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谁说的清呢。
“你刚刚是想同我说什么来着?”帝公另提了一句,云汀才遑想起此行的正事,于是就把金墨适才所言并着从前一些细节一一和帝公说了。
话间呷了两口茶,旁的没占什么时间。
云汀说完,又道:“若是盘连谷的人还在宫中,要不要……”
“不可。”
帝公回答的亦很干脆,手指敲击着杯沿,蹙眉道:“打草惊蛇乃是下策。”
眼下重铸鸣魂鼎的纹石还在肖澜手上,如果这个时候惊动了盘连谷的人,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云汀此时已暖和过来大半,依言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附道:“我也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宜惊动盘连谷。但是又怕失了先机,万一方长老当真……”
“先按兵不动,但是也要让鹿晨山做好准备,暗里防布自然不可少。”帝公有些累,缓缓顺了把胡须。
“只等纹石凑齐,鸣魂鼎重铸,再算内帐。”帝公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此事算是交代完了,又闲叙了些关于纹石的事情。见着云汀起身准备回屋,才又语重心长道:
“你和赤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