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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当仙-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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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鹤摇了摇头,坦然道:“逃不逃的掉,这尽是后话。”
  她的无所畏让芷水眼内蒙起一层恐惧:“你,你不敢的,你……”
  是啊,若是从前,我确实是不敢的。
  赤鹤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心狠的一天。她再不想听芷水多说一言,寄起红刺悬在二人之间,猛亦挥袖红刺就生刺入她肩颈处。
  热血溅到她的手上,被风一吹转而微凉。
  刺下人发出凄厉的哀叫,赤鹤掌心一舒,红刺又落回她手中。
  她目光清冷,连自己都觉得淡漠:
  “双蛇扣嘛,就该成双的,这才一刺呢。”话罢她竟有些自嘲的牵出一丝笑来,又道:“剩下一刺,自当慢慢还。”
  芷水颤着手抚住肩头,切齿向她道:“你!!今天必得死在这里!!”
  随她一声令下,突突竟从林子间涌出多个盘连谷的弟子,团团将赤鹤围住。
  赤鹤也不慌,淡定且从容的望了四周一眼,嗤笑道:“若是出来得早一些,你们的心尖尖也不会伤的那么狼狈了。”
  芷水知她这是在耻笑自己,恼怒之下,发疯一般的向向众弟子施令,登时几个弟子一拥而上,赤鹤也不怵,红绫在手泛着孤傲的光。
  一场混乱的厮杀下,赤鹤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痕。
  须臾,她能听到有人正匆匆奔向这里,且一路急唤着她的名字。而盘连谷的弟子听到有人往这里赶来,皆由芷水带着头先撤了。
  其实身上这些伤虽说是见了血,但同以往相论起来,却还不至于让她晕虚的地步。
  但这次不知是为何,她身上恍如失了许多力气,眼望着那身素衫急唤着奔到自己身边,她很不受用的,倒了。

☆、第一百二十三 孩子

  ?这一梦梦的香甜,香甜中,她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这声音细细哝哝,像是夏天新熟的果子,尝起来,分明是小孩子的声音。
  算来她所熟悉的小孩子,数来数去,也就是元屏的那双儿女。
  可他们应该乖乖的待在崇明宫才对,怎么会来找她。
  元屏也真是,不把他们看得好一些,却就这么让他两个瞎跑。
  “姐姐,起来吃果脯了。”
  她听见羽儿细腻得像酥酥春雨一样的声音,她记得的,两个娃娃喜欢吃果脯。可这荒山野岭的,上哪给他们寻果脯去。
  不过听她这么唤着,说的应该是林荫地的果脯吧。
  那她是回林荫地来了?
  林荫地,普天之下,林荫地就只有那一个。
  崇明宫。
  这三个字打到脑子里的时候,赤鹤一身虚汗的醒了,眼前一张纱幔床,满屋药果香。床前还趴着两个小娃娃——这不是元屏的林荫地,又是什么。
  见她醒过来了,两个娃娃本来迷迷的小眼突然就来了精神,一个蹭蹭爬到床上,一个兴奋的往门口招呼:“姐姐,姐姐醒啦!”
  赤鹤细细感了一通,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周身虽有疲感,却也只是嗜睡过后的无力感。
  她近来,确实比较嗜睡且容易晕乎乎的。
  元屏听到动静徐徐上了楼来,见着羽儿在她榻上闹腾着,先是皱了皱眉头,利落的伸手将羽儿抱开,放到一旁的地面上。
  “好了,和哥哥去楼下等三公子回来。”他挥挥手,示意两个娃娃出去。
  羽儿明显对这个安排很不乐意,嘟着嘴咕哝道:“我才刚和姐姐说了一点点话,你就要我走。哼!”
  往常看着这张小脸撒娇,元屏退一步容一步都有,但这次却极其的坚定:“你不去,我现在就把姐姐送走。”
  躺在床上的赤鹤噎了一下。
  你教育归教育,拿我当什么靶子?
  然她这个靶子显然很好使,羽儿闷了闷,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熵儿走了。
  。
  。
  。
  赤鹤不知元屏要同自己商量什么机密大事,兀自坐直了身子缓了一缓,起身挨到桌旁坐着。
  她本来忧心着待在崇明宫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转念想元屏都如此淡定,且俗话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也就留下了。
  不过好像元屏没有什么时候是不淡定的。
  她撇了撇嘴,揉了揉酸痛的腰身,挪到桌旁坐下。这才注意到枣红的木桌上,于元屏手边放着一个木托盘,上头搁着两碗药。
  她想也没想,伸手就想去抬一碗喝了,然将将抬了袖子却被元屏将托盘往外挪了挪,大没有让她现在就吃的意思。
  “药先不急,你且先同我叙一叙。”元屏另给她倒了杯水,语气不算轻松。赤鹤没大在意,打了个呵欠点头道:“九雷池的事情,我还没谢你……”
  元屏眼底微动,顿了顿倒茶的手,关切道:“你的伤,该已无大碍了吧。”
  赤鹤顺意的抚了抚锁骨处的疤痕,应道:“平楉给我用了幻瞑界的水花膏,已经没事了。”
  “水花膏?那是幻瞑界的好东西。他也算是破费了。”元屏认真的应了一句,赤鹤亦回了一声,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他二人之间安静得像是可以听到风吹过木的声音。赤鹤知道元屏想同她叙的绝对不是这些,遂呷了口茶,倒也不提点,只干等着元屏开口。
  元屏忖了一阵,终于开口道:“你觉得熵儿和羽儿如何?”
  “嗯?”赤鹤含着清茶,疑眼看他。
  “你觉得身边,有熵儿和羽儿在,是好还是不好?”
  赤鹤想也没想,将茶咽下润了润喉,便道:“那自然是好的。”
  “为什么?”
  元屏仔细看着她,好像是想从眼中捕捉什么东西。赤鹤被他看得倒还算从容,泰然道:“孩子嘛,陪着自己当然是有趣的。但我以后如果有两三个猫崽子,大概会有些头疼。。”
  元屏睨了回眼,问道:“什么?”
  赤鹤笑了笑,应道:“一个猫崽子嘛,他肯定是黏着我的。我喜欢他粘着我。可如果是两三个猫崽子,他们自己就有伴了,哪还有时间理我?”她看元屏认真的样子,似乎很想同他商量一回育儿的事情,便把椅子向他靠了靠,续道:“不过看熵儿和羽儿现在倒是也挺顾你的。或许我以后得向你讨教讨教?”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就会将话题绕到这上头,一想这些事其实离得还挺远,虽说元屏想同她商量,但她到底没什么经验。遂不想再谈,反问道:“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说着她看到桌上还放了一盘果脯,便伸手去掏了一个。
  元屏看着她,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抬手将木盘上其中一碗汤药地给她。
  “把这碗喝了吧。”
  褐色的汤汁映着他一如往常清淡的神情,赤鹤呷了一口,偏眼又望了望另一碗,问道:“那一碗是什么?”
  “啊,这碗嘛……”元屏神色有些躲闪,却闪的不露痕迹,“你或许暂时还吃不到。”赤鹤端着汤药碗虽略起疑心,但还是将一碗略苦的汤药喝了个见底,苦起眉头又喂了个蜜饯哄哄嘴,才又道:“你这一出,搞得怪怪的。”
  她将嘴擦净,又问道:“云汀呢?”
  元屏将药碗收回木盘,应道:“去寻暖风草了。”
  赤鹤嘴里嚼着果脯,顺嘴问了一句:“暖风草?那不是安胎用的么。”
  元屏本是打算下楼去的,听她这一句脱口却是又顿下了身形,重新抬眼过来:“是啊,暖风草就是安胎的。”
  赤鹤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双眸里尽是茫然。
  这是哪位仙家有身孕了?
  “你这里没有暖风草吗?直接从你这里拿了不就好。”她起身向元屏踱过去,想要接过他手上的木盘。
  元屏没有拒绝,亦跟着回了一句:“我这里原是有的,只是用完了。”
  “用完了?”赤鹤淡淡笑开,“我没想着来你这里拿安胎药的仙人还挺多?”
  她端了木盘往楼下走,刚刚没怎么和两个娃娃说话,许久未见,她还挺想跟他们亲昵亲昵。
  “不多,只有一个。”元屏的声音慢慢沉起来,赤鹤回头看他,赤金的眸子熠着柔和,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元屏的后一句话紧紧怔住,木盘一松直接摔在了地上:
  “全用在了你适才喝的那碗药里。”

☆、第一百二十四 孩子(二)

  赤鹤低头望了望被自己打翻的木盘,黏着汤药撒了一地的碎瓷,茫然道:“你,你说什么?”
  元屏走过来将木盘拾起,又略一挥袖将碎瓷化散,才深深吸了口气道:“赤鹤,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赤鹤脑内腾起一片白雾,好像她现在重重复复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却又觉得脑袋压根使不上力,怎么想,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胎?她?
  她身上又薄薄的蒙了一层虚汗,遂有些疲烦的抬手拭了一回,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虑。
  元屏此时见了她这模样,大有些后悔的意思,微拧眉头道:“其实,本不想告诉你的……”
  赤鹤对他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灵台上嗡嗡的,自顾自问道:“刚刚那药,另一碗是什么?”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止不住颤了起来。
  元屏抿了抿唇,如实道:
  “落胎药。”
  “你刚才……”赤鹤音调很虚,却也莫名的有些后怕,“如果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你是不是就打算……”
  元屏定定的将她望着,颇有些沉重的点头叹道:“我自然不会擅自给你喝落胎药。”
  赤鹤没有应声,只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温度依旧,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彼时纱帐由风掀起缓缓擦过她身畔,元屏望着望着,恍觉她确已成熟了许多。心内难免五味杂陈。
  初见你,你还是一只需受人照顾的白猫。
  他眼底溢出一丝温和,凑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道:“孩子是去是留,总归是你的主意。”他顿了顿,大概对适才的事情自觉有些不妥,略带歉意道:“药,我只是替你备着。你莫怪我。”
  赤鹤已然渐渐平静下来,然虽如此,灵台上仍缠着一团乱麻。
  孩子,她和云汀的孩子。
  难怪她最近嗜睡,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捣怪么?
  小东西……
  小东西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赤鹤心内有些微妙。
  好像夏日里一汪开得极好的睡莲,落了些许新积的露水,露水舔过花瓣,又润进了池塘里。
  她的孩子,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一定要好好护着。可孩子这个事,应该怎么护?养胎该是有许多讲究的,可惜从前与山神夫妻在一起事,她并无这个机会向他们讨教这种事。
  毕竟当时的她,还从来没有把猫崽子的事,考虑进自己的生活。
  见她发着呆,元屏伸手在她面前晃晃,这一晃,忽让她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
  她一把抓住元屏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手,怔怔道:“你说,云汀去择暖风草,那就是他已经知道……这事了?”赤鹤自诩她还是个挺年轻的神仙,有喜这个词让她用来形容自己,她还有些张不开嘴。
  元屏被她抓着也不挣,嗯了一声应道:“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夜云汀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云汀不知她只是近来嗜睡加上身体虚疲,只道她适才与人打斗过,虽然赤鹤究的是和什么人对峙了一番他也不甚明白。一时情急,只能又将她送来元屏这里。
  元屏先替她把了一回脉,心下有些疑。
  莫不是猫的脉象与人不大相同?
  又摸了一回,再摸一回,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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