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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是因着这张脸,五官极其刁钻。
且因着这张脸,赤鹤自己都骇了一跳,遑论这张脸还很不合时宜的笑了笑,翻身对着梁九儿又下一刺。
这回赤鹤不仅挡得及时,回过神来还抽手反击了两招。来去一二,持刺之人见无能得手,居然晃一眼又不见了。
“你怎么啦?”
梁九儿正端着双杏目疑疑将她望着。
赤鹤脱口道:“刚才那人生的实在……”她叹出口气,余光瞥见梁九儿一脸懵懂的样子,好像十分不解。
她脑内忽而闪了个念头,觉得这事不太对。于是反问道:“你,没看见?”
梁九儿起身,一手敛着衣裙,一手在她眼前晃晃,坦然道:“看见什么?”
她目光清澈,没有说假话的痕迹。
她亦用不着说假话。
这就说明,她没看见刚刚那个人。
说明,她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个人,差点取了她的命。
赤鹤抓住她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手,心内怔了怔。颔首间却是很快平复下来,摇摇头故作无所谓道:“没什么。”
既然没看见,那就不如不知道。
而此时她再说没什么,梁九儿都已经是不信的了——毕竟她的脸色,分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
于是她赌气似得挣出手来,努嘴道:“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金墨也好,你也好,或者云汀,你们……”
她面色颓暗下来,低头绞着衣面:“此前我还没这感觉。但是自从我来了鹿晨山,我就觉得,你们总在瞒着我什么。”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憋回嗓子去,“好像很多东西,你们是知道的,而我什么都不懂,我……我不想做外人。”
委屈如她,赤鹤恍然。
他们自以为的保护,或许在梁九儿眼中,根本不是保护。
是隐瞒,是排斥。
虽然他们出发点是好意,但是……
话有百口,听有百耳。
话当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道理,更莫说是行为。
赤鹤内疚似的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斟酌一二,本想实话同她说了,但脑子里现出刚刚那张脸,又让她有些颤。
罢了罢了,就当是最后瞒她一次。
于是哄道:“你这脑袋瓜,成天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刚刚是要问你,这水里有条大鱼,你没看到么?”
话罢,还朝水面上怒了努嘴,补道:“很大的一条鱼。”
她架势捏得很足,梁九儿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张头忙不迭的往水面看过去,着急道:“哪里哪里?有多大?有多大呀?”
自己骗人的功夫或许还是有点天赋的?可以啊赤某!
赤鹤正了正身,故作正经道:“喏,刚刚就在水面上,也不知你光顾着看哪里,溜了吧?”
梁九儿眼里果然闪出一丝落寞,大概是心思都被赤鹤诌的这条大鱼带走了。而趁着她失神,赤鹤转眼看到一旁的草地上,像是掉了个什么东西。
“你再看看,还有鱼么?”这边拿话哄着梁九儿,那边她蹑手蹑脚的拾起掉落的物件,并迅速看了一眼,在梁九儿回头之前塞进了袖袋里。
怎么会是个香囊?
好像是刚刚那个怪人消失的时候遗下的。
“没看到有鱼啊。”梁九儿又挪回她身畔,她就势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劝道:“所以啊,下次可不能分神,听到没?唔……我记得这里好像不止这个池塘有意思,不如你重新带我去个地方?”
连哄带骗的,也算是把梁九儿安安然的哄回了家。
。
。
。
次日,也是个明媚里带些小风的天气。赤鹤见着云汀忙完事,装着那个香囊来给他过个眼。
她不确定这事关如何,所以没妄拿主意去请教苍松长老。一来是想着苍松长老为修复金塔的事情,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不好去打扰。二来则是她与苍松长老不算熟络,还是先给云汀看看稳妥一些。
彼时云汀正捧着本册子细察,见她端着香囊来了,听她叙完话,才接过香囊打量了半天,却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且这香囊亦没有什么好闻的味道,好像就是寻常个挂件。
“你说那个人消失以后,留下了这个香囊?”云汀把手里的物件放在旁侧,若有所思的望着赤鹤。
赤鹤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景,确定这香囊是那人消失后留下的不错。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云汀此前虽没听说过这样的魔物,但很明显这是来者不善。可要不要将此事告知苍松长老,他也犹豫了。
“你觉得,这件事要不要和苍松长老说一声?”他踌躇着问了问赤鹤的意思,赤鹤亦望着他,一字一顿道:
“不然还是不要吧……他们才为了金塔的事伤神许久。若是这个时候把这不确定的事情跟他们说了,或许还是凭添麻烦?”
且这麻烦的由头还是她,盘连谷亦在鹿晨山上,若是因着不确定的事染了话头,也不大好。
云汀大概也是如此想的,有些赞成的点了点头,又道:“元屏过不久也要来了,不如先跟元屏说说,看他是怎么意思。”话罢将赤鹤往身边拉了拉,宽慰道:“等他来了先看看也是一样的。”
赤鹤没大在意的点点头,诚然,元屏是个有见识的神仙。他定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崇明宫的来客,是……
恍然反应过来,她蓦地失声道:“元屏?!”
☆、第八十四章 难以捉摸
云汀不知她为何那么大的反应,攒了攒眉毛道:“是啊,怎么了?”
倒不怎么。
只是好比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做了丢脸的事,日后只要再见着这个人,都是有些不自在的。
元屏现在,就是“另一个人”。
赤鹤只要想起在青崖山的时候,自己为了能跑出来,对元屏做的那些事……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一想。
或许是不大妥当的。
就这么缀着颗心遑遑等着,终于在一日清晨,伴着第一缕山光,元屏的仙架熠熠临了鹿晨山的大院。
他自来有着一张油盐不进的俊逸样貌,油盐不进的寡淡气度。无需多的陪衬,往那一站是以自成一庄凛然道骨的风景。
赤鹤少有见他这幅拿捏着架势在正经场合的样子,当下一见,隐隐觉得当初自己的眼光,是真的不错。
咳咳,不过较之云汀,他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差哪了呢?
年龄?
嗯嗯,大概真的是年龄。
赤鹤不忍面上笑出来,元屏瞥了她一眼,踱至她面前同笑道:“许久未见小山神,可别来无恙?”
无恙二字被他说的有些挑,赤鹤忙不迭收了笑脸,恭敬道:“正因许久未见,小仙才甚为挂念梅林仙君,多有失态,还望仙君海涵。”
她目光端正,元屏亦笑得从容。
一众小徒迎着他入了正殿,此次元屏是代表着崇明宫来的,既是三堂会齐,当然首起商议的该是关于金塔禁制一事。
云汀身为崇明宫的三公子自不可缺席。而赤鹤则又很自觉的避开了方长老的视线,往后院溜达去。
天气阴蒙,有些闷闷的潮热。好不容易开了两朵石头花夹在黑石间,却也奄耷着脑袋,大概又有一场大雨将至。
像是早料到她要去松林一样,芷水今日居然换了一身便服,端端站在后院居中把她候着。
其实比起薇萧那种风格的华服,芷水倒更适合如此干练的短衣。
见着赤鹤来了,她久候的面上洌开一个笑,迎到:“听说小仙君喜去松林散心,不如这次,带上芷水一起?”
大约是计划好华服出行不便,她一身精炼定是早就做好的准备。
自己不应,倒不合理了。
于是就这么巧也不巧的,她居然和芷水走在了一路。且一路上居然并没提什么出格的话题,还听着她夸赞了自己两句。
诚然夸人是件好事,只是芷水这一通夸,却夸得她心头有些不安。
闲话一时,松林也逐渐逛得远了。芷水话头一变,终于把茬引到了薇萧身上。
赤鹤终于为心头的不安寻了个理由——原她刚刚是顾虑着走得还不够远,不够幽闭。
正话妨被旁人听见。这次同她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芷水面无表情的剥落一片松叶,捻开松香在手上闻了闻,沉声道:“此次没有见到我师姐,小仙君是否觉得有些奇怪?”
她与薇萧本就是不如不见的关系,芷水这么一问,她虽不能直咧咧的说我想她作甚?却还是有些漠然道:“啊,想来薇萧姑娘也忙得很,无暇顾念我这等不入流的小仙。”
她做小伏低,其实她也不愿在口舌上同她打转。
奈何是她姐妹二人,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芷水笑了笑,明白她这是在自贬,于是应道:“其实小仙君不必自谦。我师姐这次没来,却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这不算是个好词。
赤鹤其实并没主意想继续听下去,但芷水却旁若无人,好像走开那么远,就是为了讲这一件事。
“不日前,三公子曾回了趟崇明宫,小仙君应该知道吧?”
嗯,她当然知道。
那段日子她在青崖山,元屏奇奇怪怪的,虽告诉她云汀在崇明宫,却并不说他在崇明宫干什么。
赤鹤点了点头,芷水见她应了,有些满意道:“那小仙君可知道,三公子为何会急急被召回崇明宫呢?”
关于云汀的事,她自然想知道,于是望着她,一时抛开了二人的嫌隙,淡淡道:“那段日子我受了伤,确实不知他是由何回的崇明宫。”
或许是她此时太过诚挚,芷水顿了顿,顺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只知三公子回崇明宫的时候似乎元气大伤,在沁清园里休整了好一段日子。我与师傅虽早早便客居在崇明宫,却一直没能见到三公子的面。”
赤鹤心里咯噔一下。
元气大伤。
云汀么。
“后来师傅与帝公商议起联姻之事,虽说三公子已以大敌当前为由拒下。却还是惹得我师姐不开心。”
赤鹤心内又颤了颤。
联姻,和盘连谷联姻。
这两件事,她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她面色有些黯,并没应声。芷水亦不在乎,只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事。
“其实被三公子拒下,芷水心里还是可惜的。可谁想到觉得可惜的并不止我一个。”她目光一转,眼色更沉下来。
“我那师姐,因着这事与我大闹一场。由此惹恼了师傅,被师傅罚关在盘连谷的禁地,唉……”她很可惜的叹了一声,但眼底却没半分可惜的神色。
赤鹤望着她,没甚表情。只是有点同情的意味,漫不经心道:“啊,这可受罪了。”
芷水亦回望着她,眼角有丝黠笑。
赤鹤彻底明了,芷水今天,是在告诉她两件事。
其一,是薇萧被关在了禁地。
其二,是她曾由方长老开口,向崇明宫提了联姻一事。
她或许该恼一回?
可是她恼不出来。
她只是忧着云汀元气大伤一话,有些心焦。
待她稳住心神,抬手浅浅笑开,宽慰芷水道:“前方除了个池塘再没别的景色。芷水姑娘可还要继续往前走?”
芷水挑了挑眉,盎然到:“走,当然要走。”
好吧,或许她还没说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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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至此前的那汪水塘处,碧色的池水浮着些许涟漪。上次与梁九儿来时赤鹤只觉此处并没什么特别,所以难有细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