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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楉顿住了本想上前的身子,将拳头捏紧几分又无奈的松开,嘲道:“我说没见过你,就是没见过。休再胡言!”
“我胡言?就是你这个孽障想要杀我!”薇萧伸出一根手指愤愤的直指向平楉,因着激动,指尖还有些颤抖。
“你!!”平楉一时恼怒凑身上前想要与她理论一番,却被云汀抽剑横档在身前。
“到底是与不是,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云汀这话说得平淡无味,倒让平楉一肚子火无处可泄。
“好,好。反正我与你们终不是一条道的,如何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平楉撇过头冷笑一声,却不忘看了看赤鹤,咽了咽喉咙,问道:“人家都说你跟我是一伙的了。那你信么?”
他说的虽是气话,但多少有些期盼的意思掺在里面。
赤鹤轻轻按下云汀的剑,望着他道:“我与你不是一条道。但此事,我却也没有冤枉你的理由。”
平楉的眼神稍稍温和了一些,然不过转瞬,他就收回眼,大步踏出门去,而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道:“这嫦鲛的泥像,如只有你一人之力,暂时还是不要碰的为好。”
话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赤鹤望着他的背影,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喊了他一声朝他奔过去,往他手里塞了个瓷瓶。
“适才亏了你的药,才脱了瘴毒。这瓶三花丸多少对你身上的伤有些作用。”她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无非就是把药还他个人情。
平楉捏着那个瓷瓶,瓷瓶温温的,应是刚刚才从她身上卸下来。
他也不应话,兀自揣着瓷瓶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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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吃得着实不是滋味,杜仲不知去了哪里。云汀把白日的事情跟金墨与梁九儿说了,二人悻悻的,梁九儿全没了捉夜虫的兴致。
她耷拉着个脑袋,脚一下晃一下摇的提着地面,恹道:“我还想跟着金墨去鹿晨山呢,可不想居然一辈子都要呆在这儿了么?”
金墨颇为安慰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道:“别瞎想。渡水而出,总能出去。”
“真的?”梁九儿配着双斑斑闪闪的眼睛望着他,待得金墨极为肯定的应了声“真的”,这丫头才甜甜的笑出声,主动揽了今天洗碗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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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赤鹤辗转而醒,月光白惨惨的晒进屋里来,将这夜添得更冷了些。
她翻了个身,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屋中的茶桌旁,好像多了个什么物件。
经了上一次噩梦的事,她倒冷静了许多。
大不了就是个梦。
于是翻身下了床,先是长了教训披了个外衣,才朝茶桌跟前凑。
那茶桌上,多的是她回礼给杜仲的扇坠。
她方伸手拾起那串扇坠,一股寒意就直顺着脊梁骨飘上,紧接着一道极锋利的冰凉就压在她喉间。
“杜仲吗?”若真是那个长着鬼王模样的杜仲,她倒没什么好怕的了。
“杜仲?你与他,与那个鬼公子,倒不是一般的熟啊。”
这声音软侬轻细,撩得赤鹤心下一惊,刚想转头而喉间的那抹锋利却压得更沉了一分。
“也不知三公子是中了你的什么招,我那般狼狈的告诉他你与幻暝界有染,他居然并不迁怒于你?啧啧。”薇萧绕道她身前,一双杏目含凶,全没了白天那半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赤鹤暗自觉得好笑,心叹除了云汀,连帝公都对她的来历一清二楚,可她依然是崇明宫的小崇仙君。仙阶不大,但也足够气一气这个盘连谷地仙的大弟子了。
这般想着,她竟是牵出丝笑来,薇萧皱起眉,斥声道:“你笑什么?!”
“我?”赤鹤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笑你又想多了些。”
“荒谬!”这话似乎戳中了薇萧的怒点,举起匕首便朝赤鹤刺来。赤鹤抬手控住她,却见她笑得诡异,竟说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被师傅封了术法吧?”
“什么?!”赤鹤大惊,然不过眨眼间,她就被薇萧聚力在掌,实实被她一掌劈开,踉踉跄跄的摔至桌畔。
被击中的臂膀裂痛不已,然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薇萧她竟然没有被封术法么?
她明明是眼见着帝公与地仙一同施的封印呀!
思忖间,薇萧已踱步来到她身前,稍稍蹲下身,又似笑非笑道:“还有,你不会还以为……”话罢又慢慢举起她手里的匕首,仅是眨眼间就深深朝赤鹤刺去!
“唔!!”赤鹤吃痛,一把推开她,却被她反手紧紧的抓住,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不甚清明的赤金瞳,沉声道:
“你不会还以为,今天,也是做梦吧?!”
☆、第三十六章 谁都别走
面前的薇萧拧着眉眼,聚气在手想是又要狠狠刺来一刀。赤鹤趁势双脚用力踢蹬开她,如此得了个空子能跑将出门去。
门外月光朗烁,与屋内腾腾的杀气不成一格。幸而薇萧那一刀趁着激动刺偏了些,并未伤及要害。只是一时血珠止不住,捂着左肩的手已被染得滋滋殷红。
而眼下薇萧与她的速度已是两个层次,她不过将将站定想喘匀一口气,就被那位咄咄逼人的大弟子乘胜赶上了。
“不自量力。”薇萧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后续的动作,赤鹤略略退了两步,沉声道:“地仙为何会解了你的封印?”
“师傅高明,自会审时度势。知我是来追压幻暝界的魔孽,自然替我解了封印。”她挑了挑眼,往赤鹤凑近了两步,咋舌道:“可惜我答应了别人留你一条残命,不能亲手取了你的首级去给师傅邀功了。”
其实她话说至此,赤鹤还是不明白。
她此前身份之事,并没有与薇萧说过。
甚至崇明宫内,除了帝公和元屏,都鲜有人知。
她抬起眼帘把薇萧望着,春春杏目之下掩着的戾气,她早该在十九年前就看出来,不该招惹的。
而二人正这般僵持着,簌簌又至身后步出一人,颇为惋惜的啧了两声,叹道:“热血外流,这双眼睛的药效怕已不够好了。”
话里唏嘘,隐隐在责怪着薇萧不该因己怒伤了赤鹤。
薇萧站在一旁揣着手,撇眼道:“啰嗦。”
赤鹤兀自颔首苦笑一方,所有的一来一回,都是她没想到的。
她徐徐回过头,逆着月光望向那方无比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脸,淡淡道:“我到底该叫你杜仲,还是该叫你先生,能不能给个准话呢?”
眼前这位长着鬼王相貌的杜仲笑了一笑,忽然移身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凶光,咬牙道:“你这是想在死前,求个明白么?”
话间杜仲手上加力,窒息的求生欲让赤鹤本能的攀上他的手,挣扎着想要抠开他钳住自己的五指。
“可我现在不想让你如愿了。”杜仲忽然双目一紧,腾了另一只手出来缓缓勾向她的赤金瞳,势在必得。
“这双眼睛……是我的!”
随着一声怒喝,一柄极为锋利的铁爪猛地朝杜仲攻来,迫于此,杜仲只得松开了赤鹤,才能勉强躲过铁爪的一击。
赤鹤喉间得松,呛着口冷风一直咳嗽,边抚上自己肩头裂痛的刀口,然眼神却片刻不离杜仲身后的平楉。
完蛋了。
两个想要她的眼睛,一个想要她的命。
可惜了,她记得临走时元屏新酿了果酒,怕是没机会喝上了。
她匀匀起身,正对上平楉的目光,她也不躲,只是清清冷冷的将他望着,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平楉动了动眼,终是扭头朝杜仲瞪过去。
“你这不鬼不妖的东西,也敢跟我抢么?”平楉睨眼看他,端着副逼人的架势,杜仲许是被他捏着软肋,一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犹豫不前。
而薇萧被这突然冲出的平楉搅乱了计划,端着手略略后退两步,忽而捏了个诀踏身往来时的方向逃开了。
平楉追出两步,被赤鹤叫住。
“你要的是我的眼睛,何必管别人呢。”
她又看了平楉一眼,接着朝杜仲一步步挪过去。
“他说你不鬼不妖,你到底是谁?杜仲呢?还是你就是杜仲?只是你彻头彻尾都在骗我?”她扭着眉眼,双唇发白且燥的起皮,杜仲转过眼去,冷冷道:“我,就是杜仲,也不是杜仲。”
“你……!”这话说了与没说无异,赤鹤蹙眉斥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拂袖作罢。
见她并没还手之力,平楉又松了警惕。杜仲霎时勒过她的脖子,作势就要取她双眼。
而赤鹤也被激怒,忍痛伸出爪钩狠狠朝他面上抓了一把,杜仲吃痛松开她,又被平楉攻来一击铁爪,正中腹部,踉跄两步跌至地上。
“要么滚!要么死!”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杜仲刚才的举动激怒了他,赤鹤只觉得平楉此时周身布着戾气。而杜仲只冷笑两声,站起身来拍了拍面上的灰,踏了个身又朝平楉直直攻过来。
见他二人缠斗,赤鹤浮起一丝嘲讽。
因这眼睛,她被人算计着。
也因这眼睛,却又轻易不敢让她死。
她叹笑出声,却感到有人急急落在她的身后,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我来晚了!”
这怀抱很温暖,有股好闻的墨香。
然这世间,总还有人不为她的眼睛,却也能时时刻刻担忧她的生死的。
云汀慢慢松开她,望着她被刺的左肩有些颤眼,张了嘴却没出声,捏了个诀替她封住伤口,又低声道:“对不起……你没有术法护身,我该多些警惕的。”
他这话催得赤鹤想哭。
你警惕了又如何?千防万防,总防不住同道之人。
她抬头望了望云汀身后,不出所料正是一脸无辜悻悻的薇萧。而彼时薇萧也对上了她凛冽的双瞳,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云汀应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贴唇在她耳边,轻轻地,以极低地声音道:“她的帐,日后再算。”
赤鹤愣了一下,还未回过神,云汀就似箭一般窜出身去,配着一身的杀气,直踏至缠斗的二人中间,以一道剑气劈开二人,方缓缓靠近。
平楉对他的到来并不惊奇,将铁爪负在身后,挑眉嘲了句:“我原本以为你极稀罕那只猫,谁成想她被人劫走这许久,你竟没发现?”话罢他细细抚了抚自己的铁爪,目光挑衅道:“我看,还不如把这只猫养在我幻暝界来得稀罕!”
云汀白了他一眼,心知此事是自己疏忽而十分对不起赤鹤,遂也不与他计较,转身面朝杜仲,冷言道:“你也要她的眼睛么?”
杜仲自知现下敌不过他二人,不是硬拼的时候,于是慢慢往后挪着,应是想趁个机会逃开去。
而彼时金墨与梁九儿也赶了过来,见着赤鹤膀子红了一片,梁九儿心里一疼,跌跌跑过去就替她吹吹伤口,撅着嘴问道:“疼不疼?”
金墨慰了她一声,腾身上前想去帮云汀的忙。杜仲见着此番又来一人,心里先是颤了两颤,再不多做犹豫,捏了个诀就要逃。
“想走!”
云汀掷剑而出,封了个结界嵌在杜仲身后。如此一来他也逃跑不成,憋了一头的冷汗挂在脑门上。
而他揶揄片刻,似是抱了同归的决心,浑身都发起抖来,配着他身后渐渐腾起的黑雾,以及愈发浓红的夜色,冷笑斥道:
“好啊!那咱们,就都留下吧!!”
☆、第三十七章 又见青崖
没有多余的痛感,也没有夹杂旁的感受。
那阵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