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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猿搓了搓脸上的肉,委屈巴巴道,“就是做牛做马呢……”
元牧眼神一凛,二话不说,拿起笛子凑到嘴边。
“别呀!”心猿道。
“大爷,我给你跪下了!”意马扑通着地。
心猿道,“公子,我们是绝对忠诚地,心甘情愿地,求之不得地给您做牛做马。”
小椫扶额,转过脸,看了眼昏睡过去的东灵宫主,牵了牵元牧的袖子。
元牧收了笛子,过去看东灵宫主。他跪坐在地,给东灵宫主传入灵力。
“元牧,她是不是快不行了?”小椫紧张地问道。
“有点糟糕。”元牧说。
“哎呀,”心猿凑了过来,说道,“这不是主人嘛?主人?主人?……主人她怎么了呀?”
意马道,“这你看不出来吗?主人这具躯体已经不行了!”
元牧道,“东灵被困在陵墓太久,不吃不喝,只能依靠吸取草木的精髓苟且残活,西凉陵墓不比假面森林,一无所有,东灵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呜呜呜。”心猿开始揉眼睛,“主人实在太惨了。”
“哎!”意马重重地叹息,“我说主人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受他们感染,小椫也变得十分难过。片刻前,东灵宫主还在与她说话,神思清朗,思维活跃,此时此刻,她便已经陷入了昏迷。
“试一试那个宝贝儿呀。”心猿忽然说道,“说不定能收住主人的魂儿呢。”
“对!”意马说,“试试宝贝儿!”
“什么跟什么?”小椫稀里糊涂,“说人话!”
心猿和意马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个开始捂住耳朵,一个开始捂住肚子。
小椫:“……”
这真的是“人话”么?
所以,“宝贝儿”是指那根要命的碧玉笛子么?
“这就是东灵说的‘音木’吧!”小椫突然开窍,“就是那个通过音律操纵魂魄的宝物!”
元牧点点头,眼角流露出笑意。
小椫转而望向心猿和意马,神情有些微妙,恍然道,“原来你两人是魂魄啊!”
心猿和意马愣愣地没有说话,像两个被抓住了把柄而不知所措的人。
接着,小椫道,“那会引我们到西凉陵墓的人,是你们!那一路上奇怪的脚印是你们两!”怪不得能有那般速度和杀伤力,怪不得小椫看到他两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
心猿说,“差不多呢。”意马不情不愿地应和道,“是我们,这位公子被困在陵墓时,也是我们引的路。”
小椫说,“那你们还装瞎,明明是你们设计想让我们救出东灵宫主,怎么,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装?”
心猿圆润的脸蛋像蒸熟了一样发红,意马躬着身体就差把头埋在地上,元牧终于忍不住笑了,小椫哭笑不得,“其实不用这样,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东灵的!”
心猿道,“这不是怕你们对我们产生不好的印象嘛……”
意马叹道,“毕竟是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太好意思出来见人!”说着,他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一摘,那衣服掉在地上,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只有沙地上的脚印在移动。
小椫目瞪口呆,传说中的隐声术?
心猿也麻利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胖乎乎的肉体也随之消失。
果然是不好意思见人呢,小椫惊奇之余,实在觉得好笑,她问,“你们还在吗?”
“在的呢,小美人。”心猿的气息忽然贴近耳后,小椫差点吓了一跳。
“找死吗?”元牧道。
“呀,公子……别这样吓人嘛。”心猿的声音一下子飘远了。
意马朝他同伴道,“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心猿委屈地呜呜了几声。
意马道,“大爷,快救救主人,利用你手上的宝贝儿!”
“唔,”元牧盯着手里的音木,有些迟疑,“我一吹你们就发作,真的没关系吗?”
意马嚷道,“难道你就只会吹一个调吗!”
心猿做好了捂住耳朵的准备,弱弱地说,“公子,你吹点别的好吗?”
元牧表示不会。
小椫说,“……那我来试试吧。”
“嗯。”元牧乃将音木交到小椫手上,沉甸甸的,果然有宝物的厚重感,小椫凑到嘴边,对着元牧吻过的孔印,吹了口悠长的气。
“哎呀妈呀!”心猿捂着耳朵叫道,“还是这个调!”
“操!”意马道,“姑奶奶,您换个新鲜的啊!”
小椫道,“不好意思啊,还没找到感觉。”
“再这样下去,主人会魂飞魄散的呢!”心猿郁闷地说道,“宝贝儿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主人的魂魄脱离身体的时候,一定要牢牢锁住她,跟她建立契约关系,这样主人就变得跟我们一样,成为有主的灵魂,不会被这世间规则所遗弃。”
“好吧,”小椫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再试试。”
元牧面色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鼓励。小椫明白,元牧绝不可能不会吹奏音木,他故意把机会让给小椫,是想让她学习操纵音木,让她成为音木的主人。
如果成功了,东灵的魂魄也就跟小椫联系在一起了。
如果日后五行宝物被毁,心猿、意马,以及即将脱离肉体的东灵,是不是都将随着音木的毁灭而魂飞魄散?
“元牧……”小椫犹疑片刻,将放在嘴边的笛子拿下,道,“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嗯,”元牧似乎读到了她的心念,“五行宝物不会被毁,你放心。”
“不……”小椫在心里坚定的说,“必须被毁掉。”
元牧露出怀疑的目光,方才小椫与东灵对话时,元牧不在,没有听到实情,可她须得告诉元牧,要阻止谬帝现世,必须将五行宝物毁掉。
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因宝物而产生的,所有不合常理的存在,可能都会被世界所抹除。
在与东灵建立契约之前,她必须得考虑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可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能救东灵。她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离开这个地方,利用音木将她的魂魄带走,才是最上乘之策。
于是她循着记忆吹响了一段曲子,先是山水调,转而吹思乡曲,中间穿插了很多爹娘喜欢的旋律,后来又随意编了几段曲子,忆起这一路的悲欢离合,情意缠绵。
不多时,东灵的躯体开始产生新的变化,她的魂魄似乎不再留恋这副枯死的躯体,羽化而去,缥缈无踪。那具本应该年轻貌美的躯体,在灵魂出窍的一刻,瞬间开始老化,像经年历久的腐化忽然间发生,东灵宫主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阵风沙。
小椫沉醉于音木的旋律中,她听到耳旁有微弱的呼唤,像是元牧的声音,又像是东灵的,夹杂着心猿和意马的呼唤。
“李韵。”
她念出了东灵宫主的名字。
小椫意念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
“李韵,”小椫说,“天地立命,五行开源,吾以此物圣主——不朽之神的名义,与你结成契约。”
“五行师李韵,你的生命从此刻开始完结,肉体侍奉于大地,灵魂侍奉于不朽之神,我将豁免你作为人类的罪过,豁免你轮回之苦,流放之难,从今而后,无生无死,无病无痛,你的主人——不朽之神,与你同在。”小椫说完最后一句话,眼角慢慢溢出泪水。
她睁开被眼泪模糊的双眼,元牧温柔的脸庞映入眼帘,“成功了。”他说道。
小椫点点头,她已经能感受到东灵的存在了。刚离开躯体的魂魄仍有些虚弱,心猿和意马正照顾着她。
之后,他们日夜兼程离开金沙关,回到西楚境内。夜晚,小椫在梦里呼唤青丘帝姬,她的思念急切,辗转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尽管如此,帝姬还是没有如愿出现在她梦中。
直到清晨,她才模模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她正在逗弄家里的琯琯和蓁蓁,把两只狐狸的耳朵绑在了一起,双狐傍地走,琯琯喜动,蓁蓁喜静,前者翻天覆地地闹腾,后者被迫跟随,最终两只幼狐无法协调一致,互相扭打在一起。
阿娘无可奈何地解开小椫的恶作剧,宽慰着受伤的幼狐,给小椫端了碗清凉可口的梅子汤。小椫端起碗,发现阿娘的相貌变成了青丘帝姬,帝姬甜美地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白姬之子,我要你与元牧分开。”
小椫惊醒,失魂落魄地瞪着灰蒙蒙的天空。元牧吻了吻她唇畔,她回过神来,温柔地回应他。
清晨是最佳的缠绵时间,趁着梦中残影尚未褪去,拥抱最真实的恋人,将生命的热情,将心中的希望以亲吻的方式表达出来,无疑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梦到什么了?”元牧几乎是用牙齿抵着她耳畔说道。
她沉迷于恋人的软语呢喃,耳鬓厮磨,慵懒地躺倒在对方的臂弯里,不愿意谈论不愉快的梦境。
“帝姬昨晚来我这了,”元牧道,“我跟她谈论了五行宝物。”
小椫应了一声,翻过身,将头枕在元牧胸腔上,安静地听着。
“她不同意毁灭五行宝物,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元牧声音一沉,“第五件宝物在帝姬身上。”
果然呢。
小椫深吸了一口气,春日泥土的气息和着元牧身上的温软的味道,像一层艳丽的纱帐,隔开了现实与梦境,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不要考虑当前现状,沉浸于短暂的欢愉中。
可事实上,哪怕只是片刻沉迷,她都无法做到。
离族人的预言,汉草平原上的屠戮,东灵宫主的遭遇,所有一切,都在催促着他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接下来的灾难。
“帝姬都说什么了?”小椫问道。
元牧道,“她愿意派兵前来人界,协助我们除去饕餮。”
“可她不愿意交出第五件宝物,对吗?”小椫道,“第五件宝物是不是与梦境有关?”
元牧嗯了一声,道,“三生灯,往来于虚空之境。”
小椫道,“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是阻止谬帝现世吧。”如若毁掉五行宝物可以阻止谬帝现世,她会毫不犹豫地毁掉手中的音木和无迹沙。
“椫,”元牧道,“帝姬考虑的不仅仅是虚空之境,不朽之神创造五行宝物,是为了天地间的平衡,三生灯主火,照亮凡尘世间三千梦境,音木主木,指引无处可去的灵魂,重泉石主水,无所不在无所不往,无迹沙主土,溯本回原,龙水钟主金,掌管着时间流转,每一件宝物都有特殊的意义,而不是为了对付谬帝,况且,你根本无法预料这件事情的后果,万一毁去五行宝物并不能阻止谬帝现世,岂非得不偿失?”
小椫沉思半响,蹙眉说道,“哥哥,你当真这样考虑?”
既然如此,为何还是选择了劝帝姬毁去五行宝物。
元牧眼神平静,淡然道,“从我记事起,三生灯与帝姬形影不离,三千梦境中,有我从未见过的爹娘,有帝姬的挚爱,有不曾实现的幻影,有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同意毁去五行宝物。”
“可是……”小椫道,“谬帝现世,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元牧指尖轻抚过她脸庞,“所以说,还是要赌一把。”
“赢了,或许有一线生机,输了可能一无所有,倘若什么都不做,那就只能等死。”元牧轻轻地说,“我是这么跟帝姬说的,希望她再考虑考虑。”
“没错,”小椫道,“你分析得很对,是我和东灵想得太简单了,万一,毁去五行宝物,并不能结束这一切,到时候,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愿意赌,无迹沙和音木在我手上,我会带着它们去天山,在众神和谬帝面前,将它们毁灭掉。”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