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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嫣鼓着眼,绯红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低声道,“河伯说的在理,嫣儿不敢闹了。”
兰屏这才松下口气,从河伯身后钻出来,一只手依然捂着额头,看看小椫,又看看墨嫣,满脸愁苦。
小椫忍不住好奇,墨嫣这次是把兰屏的眉毛烧了还是头发烧了?
“有什么要捂的!难道你要捂一路吗?”墨嫣抱胸赌气道。
“唉……”兰屏叹息道,“你可真是绝了,下次再不注意点,我兰不羁可真真是没脸见人了!”兰屏说着索性放下手,朝小椫吐舌道,“看罢看罢,趁我现在英姿潇洒,风流倜傥,赶紧看个够!”
小椫瞅了过去,忍着笑,身形微颤。
墨嫣拽着兰屏耳朵道,“蠢兰二!你以为前辈会看得上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兰屏吹了吹气,额前蟋蟀须已经被烧成了苍蝇腿,颤颤巍巍,挺有喜感,小椫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蹲着笑。
兰屏踩了墨嫣一脚,登时冲入了船舱,墨嫣笑着跟了进去,两人不知疲倦地闹腾了一路。
洛水,原是一条蜿蜒河流,二十多年前一批五行师横空出世,数次为大楚平定堕魔人之祸,其后楚国天子为他们在楚国南境、洛水河畔建都,都城名为洛水,自此五行师名扬天下,广收天下间有异能的女子,凡是从洛水出来的女子,所到之处,莫不受人敬仰。
船夫河伯常年侍奉五行师,服役于这条水道,地位虽低,但年长且辈分高,故而墨嫣也敬他几分,不敢在他面前无礼。
小椫此行要去拜见的,便是墨嫣的师傅,被尊为炎卿的五行师火系掌门沈棠华,但小椫想要见到的却另有其人,那淡然一笑便如冬雪消融的风姿,单手撑下巴数着黑白棋子的慵懒模样,温声却冷漠寡淡的说话方式,五行师水系掌门水尹大人元牧,还有那个淘气鬼阿东。
暮色渐浓,江风寒凉,渗着厚重的湿气,不会儿便下了雨。
比雨中行舟更为寂寥的,是人的心情。
小椫独坐船头,思索着,离家至今已有小半年,不知阿爹阿娘如今可好,晚饭烧的是红烧肉还是水煮鱼,琯琯和蓁蓁什么时候会长成人形,可曾想念孤身在外的阿姐?下雨的时候,阁楼的窗户是否关好,夜里睡觉会不会着凉呢?念及此,小椫心口不由地发疼。
待回到船舱时,墨嫣已经趴在炭盆边睡着,独兰屏坐在炕边摸着下巴发呆。
他见小椫进了船舱,忙往一边挪了挪,给小椫留出空地坐下。
小椫盘腿而坐,双手在炭盆上方热了热,看着睡着的墨嫣,失笑道,“终于安分了。”
兰屏抿着嘴笑道,“嫣儿年轻爱闹,也不知道她这性子怎么在洛水混下来的。”
墨嫣迷糊中听到这么一句,立马清醒过来,嗔道,“臭兰二,又在说我坏话!”话音甜糯,带着没睡醒的娃娃音,惹得小椫和兰屏都笑了。
墨嫣撑起身子坐起来,拍拍兰屏后背,道,“说吧,我怎么在洛水混不下去了!”
兰屏举手投降,笑道,“不敢不敢,墨女侠,您是炎卿的弟子,您天资过人,岂是我等庸人可以妄议的!”
墨嫣满意地敲敲兰屏额头,叹道,“这还差不多。”
船夫河伯也收了工具进了船舱,闻言道,“墨小使者刚到洛水那阵子,那可是乖巧的不行,每天都会把五行殿的每一块砖瓦擦个遍,成天为各个系的五行师跑腿,有时候半夜还在洛水河边洗衣裳呢,若不是墨小使者勤快聪慧,炎卿怎么会收使者为徒呢!”
墨嫣当即红着脸道,“河伯!”
河伯自顾自收拾东西,望着兰屏和小椫,笑道,“墨小使者就是这个性格,吃苦耐劳,还怕让人知道了去,怎么,难道这个还丢人了?你们说,哪里丢人了?”
小椫赶紧摇头道,“不丢人不丢人。”
兰屏心疼道,“你才多大,她们怎么让你干那么重的粗活。”
墨嫣咬牙道,“刚进去都是这样,想要成为五行师,首先得学会侍奉,扫地擦砖擦瓦洗衣什么的,都得一样样做,我孤身一人在洛水学艺,总不能什么都学不会,让你们嘲笑了去。”
兰屏刮了刮墨嫣脸颊,心疼道,“傻丫头,你已经很厉害了。”
墨嫣甩开兰屏的手,撇着嘴低下头去,眼底藏笑。
半响,小椫咳了咳道,“原来成为五行师要受这么多苦,我很担心阿东喂。”
墨嫣抬起头,悠然道,“前辈不用担心阿东,他是水尹的弟子,有大神罩着,别人想欺负她都没门!”
小椫失笑,问道,“这大神有多厉害?”
墨嫣晃了晃脑袋,感慨道,“水尹可是洛水有史以来的神话,天下五行师的楷模,五行殿的精神支柱,哎,总的来说,再没比他传奇的人物了,据说他两年前只身一人闯入邪障救人,最后还真的把人救出来了!”
邪障出现处,谬帝百步内现身。小椫上一回在黔河边听到这种说法后,就一直记在心上,有一回与元牧下棋时,便拿出来问元牧,可元牧只是嘱咐她下次莫要在人前打听谬帝的消息。
兰屏伸了个懒腰,笑道,“光是五行师水系掌门这一身份,就已经够吹嘘一辈子了,何况元公子还是男儿身,长得还那么好看,洛水一群五行师都立誓非水尹大人不嫁呢,我要是个女人,肯定也会被元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墨嫣立即嘲讽道,“你要是女人,水尹会看你一眼么?”
小椫忍不住道,“五行师们,难道不是会被逼着成亲么?” 怎么还能非元公子不嫁?毕竟阿爹说过,天下间有异能的女子不多,早点成亲生子就能造出一大批新的五行师来,元牧也曾承认这一点无可厚非,甚至在小椫连赢元牧三盘棋后,亲口答应日后必然不会逼阿东成亲。
兰屏和墨嫣面面相觑,问道,“何来此言?”
小椫将事情原委说与两人听,两人沉默半响后笑翻在地,连河伯听到后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小椫差点气的摔炭盆,都什么人啊这是!
过了许久,墨嫣缓过气来,道,“我师傅倒是成亲生子比较早,她女儿得了师傅真传,也是火系使徒,坤翳使者,沈师姐,上次你见过的。”
五行师火系使者沈荔,小椫记得她的模样,凹陷的双眼旁边布满褐色斑点,举止端庄文雅,很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炎卿的女儿,火系坤翳使者。
五行师各系众多使徒中,除了各系掌门,便是这坤翳使者和乾明使者辈分最高了,皆是经过一番辛苦历练而修成的,实力不容小觑。
小椫顿时好奇,“除了炎卿和水尹,其他几位掌门,都是什么样子的?”
墨嫣道,“其他我见得不多,原来连水尹大人几乎不曾见,听说兰二结识了水尹大人时,我当时还非常惊讶。”
兰屏得意笑笑,“元公子与我兰府颇有些缘分,若非他指点迷津,岂有兰府今时今……”
墨嫣猛然敲了兰屏脑门,撇嘴道,“蠢货,瞎说什么!”
兰屏讪讪地闭上嘴。
小椫登时想起在南河郡府的那个晚上,当时她因担忧阿东的安危而辗转难眠,出了卧室后误打误撞撞见兰屏与元牧在后院草屋谈话,谈话内容她早忘了,只觉得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
联想到治水和政变,小椫不由地怀疑,这些事情兴许一早就有人在背后谋划,贡王仁义敦厚,宁愿自己赴死也不愿背负叛乱之名,若非兰府一系列事件的刺激,他必然不敢举起反旗,成为如今的南越君主。而这位在兰府背后指点迷津的,便是这元公子了。
想到元牧曾经拿阿东的人生大事做注,忽悠她下棋,小椫恨得牙痒痒。
“金系掌门尊称金司,其名金楠,长得可好看了,头发上淌着光泽,雪白色的肤色,梦幻般的眼睛,嫣红的嘴唇,嘴角有一颗美人痣,你若是见到,必定忘不了,听她说话简直让人陶醉,可是这么美丽的人儿,据说因为水尹至今不嫁。”
小椫张了张嘴,惊讶不已。
“木系掌门尊称东灵,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主,不过你也不会见到她,若是见到,就躲着走就行了。”墨嫣满脸天真道。
河伯听了笑道,“可东灵的美貌完全不在金司之下,很多五行师使徒即便知道东灵的脾气,也要冒险去看一眼这个东灵宫主的!”
墨嫣点头道,“听说东灵和金司的关系不太好,经常互相拆宫殿。”
兰屏哧哧地笑着,捂脸道,“我听说,好像是两人都喜欢元公子,故而为此闹别扭。”
看到墨嫣犹犹豫豫点了点头,小椫心里忍不住感慨,这简直堪比后宫佳丽三千,祸国殃民啊……
半响,小椫问道,“那土系掌门总不至于也喜欢元公子吧……”
墨嫣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土系掌门孟坷,尊称土役,成亲生子了的。”
小椫叹道,“终于有个正经的掌门了。”
墨嫣补充道,“土役也喜欢水尹,据说是因为水尹至今尚未成亲,土役觉得水尹定然是个断袖,想撮合水尹和她儿子。”
小椫几乎喷血。
兰屏扶住小椫,嘱咐道,“姑子自重。”
小椫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非常同情元公子。
墨嫣笑道,“前辈既然第一次来洛水,我便将要注意的事情一并讲清楚,免得他日惹出麻烦。”
小椫点点头,想起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乃道,“话是如此,不过我还是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墨嫣颔首道,“前辈请讲。”
小椫道,“你们五行殿有金木水火土不同派系,这派系之间究竟有何分别,既然大家都是为了除魔歼邪而修习法术,何苦非得分个派系,难道火系使徒能杀堕魔人,水系使徒就不能杀吗?……怎么,怎么这副神情?我问的不对吗?”
墨嫣微笑良久,目露赞许,摇了摇头道,“没怎么,我觉得前辈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五行殿设立以来自有它的规矩,每个派系怎么运作都有成文规定,掌门也好,乾明使者也好,普通使徒也好,各司其职,完成相应的任务,此趟我的任务是协助贡王治水,下次可能……”她突然顿了顿,目光微闪,道,“下次可能远赴海外,也可能身处北境,都说不准呢!”
小椫莞尔,墨嫣又道,“所谓各司其职,这其中又蕴含许多玄机,不同派系主攻方向各有差异,每个派系的主导思想也不太一样,譬如,木系使徒主修生灵,她们观察一草一木,飞虫走兽,可洞悉千里之外,顺应盈虚增损,监视光暗变幻,她们的箴言是‘万物行其道,荣枯皆定数。’她们利用天地生灵观察自然万物,其作用就好比五行殿的眼睛,有了木系使徒,五行殿才能将天下之事尽收眼底。”
闻言,兰屏眼神中露出些许不安。
墨嫣悠然道,“火系使徒的箴言是‘烈焰圣火,真知灼见’,我们相信烈火可炼化一切邪物,驱逐一切黑暗,堕魔人便是由我们火系使徒驯化的,黑娃就是个好例子;金系使徒的箴言是‘至刚、至纯、至明’,五行师的法器、兵器莫不是经过金系使徒之手炼化的,她们憎恨一切跟黑暗有关的事物,这一点跟我们火系使徒完全相反。”
“土系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