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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册子说,玉犀豚在破壳时最脆弱,经常卡在一半就夭折了,得时刻用鬼力协助引导其“出世”。
只要成功破了壳,“猪崽子”吃下“蛋壳”和“蛋清”,就不必再小心翼翼。
跟凡间养猪差不多,按时喂养就好了,还不担心感染什么猪瘟的,偶尔有气不顺,用鬼力“按摩”,帮忙纾缓一下,好让其顺利“排泄”异种能量,便万事大吉了。
傅藏舟的运气不错。
第一回 孵化灵卵,除有些手忙脚乱,好歹没把“猪崽子”孵死。
“猪崽子”的幼年态,尚没有长出尖牙和犀角,看着跟小猪一模一样,就是更小,跟刚出生的老鼠差不多似的。
忍不住想吐槽,“猪崽子”居然从蛋里孵出来的。
虽然,蛋不是真的蛋,“猪崽子”也不是猪,甚至连动物也不算。
摸了摸,其皮下好似血液在脉动,甚至好像隐约有着体温……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棺材板自动打开,傅藏舟兴致冲冲捧起“猪崽子”,准备给他家桢哥献宝去……
便是动作滞住。
双目微微睁大,是满眼的讶异。
姹紫嫣红,花姿妖娆。
这是……
“可欢喜?”男人简直是神出鬼没,不知何时悄然站在了发愣的青年身侧。
“桢哥您这是?”
宿桢说:“吾见小舟喜爱花卉,这便从御花园移来了些许花枝。”
傅藏舟满心是囧:他哪里是爱花,学着现代大家,用鲜花表达情意罢了……桢哥这是走他的套路,让他无路可走吗?
以及……
这么多、这么多的花,御花园是不被桢哥您撸秃了?不怕官家揍人?
腹诽归腹诽,某言不由衷的鬼王其实很高兴。
将“猪崽子”安顿在一边,顺手摘了一朵看着雍容华贵的紫红大花:“牡丹?不愧是国色天香。”
宿桢默然,少刻也摘了一朵“牡丹”,道:“芍药艳耀,极衬小舟容颜,为君簪上一朵何如?”
傅藏舟愣了一下:“芍药?”干巴巴地“哈哈”两声,“长得跟牡丹真像。”
没注意男人的后半句话。于是……
一不留神,发髻上多了一朵大红花。
宿桢的动作很快,快得某鬼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
男人盯着他看了半天,目光从发髻移到那张漂亮到妖冶的面容,轻声开口,话语隐含着别样的情绪——
“确实国色天香。”
傅藏舟摸到头顶的大花,顿时又囧又雷,赶紧拔了花:“桢哥!”
太恶趣味了吧?!
虽也听说过昱国文人爱簪花,可这么大一坨粉红粉红的顶在头上……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以及,“国色天香”什么,桢哥真不是在调戏他?
绝壁不能输哇!
傅藏舟立刻夸赞起男人:“哪里哪里,桢哥才是倾国倾城……噗!”
太雷了,雷到再也维持不住高冷风范……扑哧笑出了一声,下一刻重新绷紧脸。
瞄着男人刚毅冷峻的脸庞,想象着“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场景,画风太喜感了,忍不住又扬起了嘴角。
转而想,桢哥确实能“倾城倾国”,靠的绝对不是“姿色”,乃是他统帅十几万大军,灭杀胡虏、以鲜血浇筑的巍巍气势。
宿桢任由取笑,眼神隐藏着温柔,待人笑够了,轻声开了口:“吾有意拜祭父母,小舟可愿与吾同往?”
傅藏舟没想太多,只是疑惑:“清明节您没去拜祭吗?”
清明过去一个月了都。
宿桢解释:“此行不同清明。”一只手轻抚着他爱极了的那张脸庞,“家严家慈虽魂归天地,但……”微顿,话锋一转,“吾既有了知心人,望他们能知晓。”
傅藏舟慢了半拍,陡地意识到这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合着是“见父母”,等等,桢哥是不是说了什么“知心人”?指的是他么?
显然,不是他能是谁。
宿桢再问:“小舟可愿见吾父母?”
傅藏舟害羞了:“这么快就去拜祭桢哥父母,会不会有些草率?”不等回复,下一句是询问,“咱们什么时候启程?能不能等我三天,我把玉犀豚给安顿好。”
宿桢点头:“自是不能耽误小舟正事。”
又道:“确实匆忙了,但长兄正着手重修聂氏族谱,待到小舟记名族谱,再去拜祭先父先母,恐是等上不短的时日,吾……”
某人顾不得羞涩了:“什么族谱?”
宿桢把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早得长兄应允,之后会将小舟写入聂氏族谱。”
傅藏舟瞪大眼:“为什么不是桢哥的名字记在我傅家的族谱上?”
感觉记在聂家族谱,不就跟自己“嫁”过去一样吗?
不由得忿忿,又有些得意,果然他没说错吧,桢哥惦记他老久了,早早想好娶自己……不对,是将他名字写进族谱的事了。
话说,官家真心大哈,自家弟弟正儿八经说娶一个男人,他就真给答应了?
思绪跳脱的某人,转眼间便蹦出了好几个念头。
宿桢好脾气道:“小舟有意将聂桢记入傅家族谱,乃桢之大幸、莫敢不从。”
傅藏舟:“……”
他光棍一个,哪来什么傅家族谱?
含糊回道:“不是说拜祭父母吗,族谱的事不急于一时……”
等等。
他不是还在纠结怎么跟桢哥表白吗?
莫名其妙咋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陡地意识到,宿桢是个老古董,想法不同于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他说“拜祭父母”、“记名族谱”……其实就是在含蓄表明其心意吧?
可恶,他准备(不)好的轰轰烈烈的告白大计,就这样折戟沉沙了?
不行!
输人不输阵。
鬼王大人一把揽上宿桢的颈脖,仰起头霸气宣誓:“做我的男人吧桢哥!”
是不是很有气势……哪里不对的感觉?
明明看偶像剧,霸总们一口一个“女人”,不要太有气势了。
为什么换成“男人”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在……
求欢??
被自己的联想给吓到了,傅藏舟赶紧缩回手。
晚了。
整个身体被人揽抱在怀里,是男人在耳畔低语——
“白日宣淫,不合于礼。”
然而……
“既是小舟下令,桢敢不从命?”
傅藏舟:“……”
您完全可以不从命的……不对,差点被搞糊涂了。
“桢哥您误会我……唔。”我的意思了。
白日转黑天。
太阳再升起。
体能强悍的鬼王大人咸鱼一般躺在床上。
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桢哥好精力!
前次他“发。情”,对方表现得十分克制,还以为要么是个柳下惠,要么那方面不太行呢!
没想到哪里是不行,太行了根本就是禽兽!
真是……
真是太……
太特么爽了!
虽然做久了累吧,但真的好爽啊。
系统说得没错,他吸收了桢哥的那啥,对这具鬼王躯体确实有大补益,难怪山精魑魅们喜爱勾引阳气重的凡人,实在是享受。
尝过一回便食髓知味。要不是担心桢哥身体被掏空,要不是他腰酸背痛腿无力,真想再战个八百回。
宿桢将咸鱼青年抱在怀里,语带隐忧:“可有哪里不适?”
“没事……”傅藏舟有气无力地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话问的,好像“害”自己累成这样的人不是他似的。
瞅了瞅男人的气色,好嘛,就差没在脸上写上“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几个大字!
羡慕嫉妒恨。
说好的“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呢?!
这头牛看着越发壮实,他这块地差点报废了……莫非是男女构造不同,同为承受方,差异却是不小?
“可有什么想吃或想喝的?”
傅藏舟回过神,蹭着男人的胸膛,暖暖的很舒服,有些舍不得离开,但……
摇头:“桢哥送我进红棺里吧,我得修炼。”
咳,吸收了那麽多那啥,不趁现在好好消化,不是暴殄天物吗!
内情没好意思跟男人细说,太特么羞耻了有没有?
宿桢对怀中人的要求自无不允。
傅藏舟躺进棺材里,忽是唤了声男人:“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宿桢闻言思索了片刻,语气歉意:“抱歉,吾亦想不起来。”
鬼王大人大方表态:“哪里怪得桢哥了?估计是我的错觉。”
便真有什么事情给忘了,恐怕也不重要吧!
宿桢眼神柔和,用手指梳理着棺中人的乱发:“吾守在棺边,如有所需,尽管支使。”
“安啦。”傅藏舟赶紧道,“桢哥把手拿开吧,也别抵得太近,这红棺虽对人没什么危害,但到底不属于阳世之物。”
宿桢这才收了手,但人没有走远,低头注视着躺在棺中的青年。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正要盖棺的鬼王大人,不由得与之四目相对。
明明就是一次例行修炼,几个时辰的事情,搞得恋恋不舍的,好像生死离别一样。
傅藏舟有些囧,干咳了一声:“盖棺了,桢哥您也别看了。”
男人的目光平静又深沉,让他情不自禁想起在床上时,就是这样的目光巡遍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打住打住!怎么一开荤,就变得娘们唧唧的,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可是要做鬼王的男人,怎能一直沉湎儿女情长?
反正把桢哥吃到嘴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心神当放回事业上。
修炼!修炼!
头一回“双修”的效果太好了。
几乎在傅藏舟沉心定气的下一瞬,便进入空冥冥的“顿悟”中。
物我两忘。
自是感知不到棺材外有什么动静。
其实也没什么动静。
就是宿桢用很轻的声音,试探性唤了一声“小舟”。
见无人回应,怕惊扰到对方,便再没出声。
花团锦簇的房间里,男人静立在小案前,面上高深莫测。
目光落在几案,准确的说,是落在几案上“猪崽子”身上。
“猪崽子”特别的小,不足成人巴掌大,其色润白,好似玉雕而成。
玉……犀豚?
听小舟提过一嘴,但当时无心细问,却不知此物到底是何物,又是有何用途。
看着“猪崽子”奄奄一息,不,是几乎没有呼吸的样子,宿桢犹豫了片刻,到底是用手指小心触碰了碰。
死了?
想到傅藏舟说,安顿好此物,才有心思出发跟他拜祭父母……如果玉犀豚死了,对方会不会气坏了,万一耽搁拜祭之事……
宿桢当机立断,寻了干净而柔软的布帕,小心将“猪崽子”托在掌心,悄然离开了内室。
唤来丹婴。
也是巧,这些日子随侍在幽篁居的是这位医毒好手。
然而再如何好手,丹婴到底是个凡人,也不是什么兽医……哪怕得了主子命令,不计手段,都要救活这只“猪崽子”,可束手无策就是没有救治之法。
“属下无能……”
怕惊动了修炼中人,宿桢带着玉犀豚来到前院花厅。
瑜娘看到他捧着一只“猪崽子”,好奇心大作,拉着长风跑来看热闹。
见丹婴愧疚无比的情状,她大着胆子插话:“这是灵物,凡人医药不可能对它有用的。”
宿桢没再为难丹婴,转头问在场的非人类们:“你二人可有妙方?”
瑜娘赶紧缩回头,躲到长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