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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半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走出竹林,远远的看到半山雪白。
杏花尚未凋谢,白梨跟着开起了花。
落户此地,想必不担心没水果吃了,听刘叔说,竹山另有桃树、枣树等,以及听名字不熟悉的野果类。
就不知品种未改良的原生态果子,口感到底如何。
万一不好吃也不打紧,可以进行再加工嘛。
做果酱啊,或用蜂蜜麦芽糖腌渍蜜饯,不行也能酿果酒,琢磨琢磨说不准搞出果醋……反正被桢哥包。养的他,大把金票没地使,可劲儿乱花吧。
畅想了一番“种田”生活,傅藏舟忽是偏头,看到藏在草丛里,偷眼瞄着他的少年。
是哑巴。
心情很好地对其招招手。
哑巴睁大眼,往草丛里缩了缩身。
少年鬼王见了无奈。
这个傻子,没觉得草藤子扎着皮肤疼吗?
想着,便从储物格里掏出一根烤鸡翅。
天知道,他怎么储备了乱七八糟一堆吃的,白白占用了一整个储物格。
唉,谁让桢哥家的大厨手艺一级棒!
储物格堪比冰箱,保鲜什么的效果没得说。
关键是烤鸡翅还残余着丝丝火力。
表皮奢侈地刷着蜂蜜,风一吹,这香味止不住飘起,直钻入人鼻腔,勾得人口齿生津。
“咕咚”一声,是哑巴咽着口水。
嘴馋偏偏还警惕,可怜巴巴的模样儿,让人不禁想起老嫂子们笑言其是条狗……还真不是骂人,确实感觉像只流浪狗。
傅藏舟干巴巴地扯起嘴角,试图缓和哑巴的紧张,放轻语调:“给你的鸡翅,再不接,我就自己吃咯?”
也不知哑巴是听懂了,或者肚子太饿嘴馋了,下一刻人蹿出了草丛。
动作挺敏捷,就是体质太虚,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倒载头。
便如此,他没忘一把“抢夺”了烤鸡翅。
傅藏舟瞄了瞄渐现青绿的草皮,随性席地而坐,歪着脑袋看着哑巴狼吞虎咽吃东西。
这家伙多久没吃东西了,恨不得连骨头也一口吞下的样子。
比起前次匆匆一见,气色……好罢,蓬头垢面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气色,凭着些微感知,感觉其气弱了不少。
“气”一旦没了,便是“虚脱”,人也就死了。
傅藏舟不由得对哑巴生出怜悯。
眼见鸡翅快吃完了,又掏出一块糕点递过去。
哑巴这回没犹豫,一手抓起了糕点,不等鸡肉咽下,直直往嘴里塞着。
看对方对自己慢慢没了警戒,傅藏舟沉吟了片刻,到底出声了,试探提出一个要求:“哑巴,我能取你一滴血吗?”
也不知哑巴听不听得懂。
取血也是为了任务,傅椿那头一时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只好从哑巴身上着手,排除或确定“主顾”是哪一个。
当日激发任务,在场三人里,四丫是“主顾”的可能性极小。
傅椿和哑巴则有些可疑。
傅椿且不提。
哑巴虽是个傻的,但其境况艰难,保不准遇到什么不好的,对人说也没法说。
当面取血可在生死簿留名。
若其生卒信息没什么异常,便能排除哑巴是“主顾”。
反之亦然。
傅藏舟盘算得很好,觉得一滴血的事,若非怜惜哑巴,直接动手取来很简单。
没料到,哑巴好似听懂了。
突然像发狂了一样,嘴巴大张大合,发出“呜呜”奇怪声,眼珠子瞪得发红,就手抓了把土,砸向少年鬼王。
遂脚步飞快,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傅藏舟有些懵逼。
自是没真的被砸到,便被砸中了,也是不痛不痒的。
一头雾水,不明白哑巴为什么忽然就……
就算不是傻子,听到他想要取一滴血,哪怕感觉不舒坦吧,也不会说发疯就发疯。
不,不能叫发疯。
少年鬼王微眯起眼。
哑巴的反应有些微妙,发疯什么的不过是自我防卫,惊恐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惊恐?他在害怕什么?
思索不到三秒,感知周遭没有别的存在,傅藏舟身形晃了一晃,便与空气溶为一体。
驭灵在京中吃了个亏,他现在不敢随意乱放驭灵,只专注蕴养着,试图尽早提升了驭灵品质。
且上回被二侄子小情人给瞎了一把眼,便不怎么乐意再作“偷窥”之举……猥琐啊感觉,有失鬼王的哔格。
然而任务紧要,哑巴的异常让傅藏舟实在在意。
便不再纠结有的没的。
匿形尾随着哑巴,试图找出些许线索。
嗯,回头也潜入傅椿那观察观察,抽丝剥茧查明真相不是他专长,继续用猥琐直接的窥视大法罢。
哑巴是好一通乱跑。
在竹山兜一大圈,才在一个坟包前猝然趴到,跟疯了似的,头用力磕着地。
傅藏舟在心里皱眉,转而发现了什么,目光环视了一周——
这里,不是头回跟哑巴相遇的地方吗?
目光落在了疑似坟包上,放出一丝感知……果如四丫说的,这个土包不是坟,底下没埋着尸骨。
“阿六,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傅藏舟看向来人,巧了,是傅椿。
傅椿是村里唯一喊哑巴不叫“哑巴”,唤“阿六”的人。
哑巴还在发疯,躲避着傅椿伸过来的手,抓着乱草啊土块胡乱一通砸。
然而傅椿是个壮汉,力能降虎。
哑巴的挣扎显得十分无力。
庄稼汉面露担忧,语气责怪带着亲昵,絮絮叨叨没在人前的寡言:“别胡闹了,跟我回去,你这些天乱跑不见人,害得阿娘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了意外……”
拉拉扯扯二人走远了。
傅藏舟垂目思索,少刻,敛息悄然跟了过去。
第45章
来到了傅椿家;傅老婶正在屋后给菜圃里的小菜苗浇水。
年轻的妇人;约莫就是五娘了;在一旁边晒着太阳,拿着旧衣服缝缝补补,边跟其婆婆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聊的正是竹林深处的搬家酒。
小姑娘兴冲冲地跑过来;衣摆兜着一小堆的干果啊酥糖,另一只手握着几枚铜钱:“阿娘阿嫂;快看我抢了好多东西!”
“四丫你怎么拿人家这么多东西!”
傅家婆媳尚没来得及出声,拽着哑巴赶回家的傅椿率先轻斥了这一声。
这时又有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抓着一把毛栗子;磕着壳吃着,笑道:“阿兄可就错怪四丫了;四丫拿的真算不多。
“听小花说,西头大郎家今天准备了好几箩筐的糖糖果果,没见小花一家连吃带拿;人家还笑着问够不够。”
“乖乖;”傅老婶摇头;“这个大郎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把钱不当钱。”
傅椿的二弟,傅榆从屋内探出了个头,扬声道:“可不是吗;我刚才也过去瞅了眼;正好遇到‘撒钱’;铜板就跟下雨似的,撒了满地。”
一直安静听大家议论的五娘,细声细气地开了口:“进新屋是大喜事,大郎家看着就不差钱,多花几个钱图个高兴。”
“也不是这么个高兴法。”傅老婶不太赞同地摇摇头,目光转而投向,拼命想挣脱傅椿钳制的哑巴,面色舒缓,露出慈爱的笑,“哑巴来啦,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啊?可把老婶我担心坏了。”
傅椿手上力道微微松了,哑巴猛地挣开来,往前一冲跑到傅老婶跟前,“啊啊”、“呜呜”,手足乱舞着。
“哎哟这是想老婶了?在外吃了苦头吧,让你往后还乱跑。”
傅老婶乐了,伸出一根手指,在哑巴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
傅椿插话:“阿娘放心,我会把人给看好的,东边小棚里给铺了个窝,阿六晚上就睡那儿。”
四丫撇撇嘴:“干嘛对他那么好,白眼狼一只。”
傅老婶嗔了小女儿一眼:“瞎说什么,哑巴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四丫鼓了鼓腮帮,也不敢顶嘴,暗暗瞪着哑巴,心情不太爽,拿了个干果子塞嘴巴,赌气地啃着。
哑巴根本没在意小姑娘的眼神,张着嘴发出难听的声音,双手胡乱比划,偶尔跺跺脚。
傅老婶好笑道:“好了好了,以为在跳大神啊,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
“是饿狠了想吃东西吧?四丫,把你手上吃的,分一半给哑巴。”
四丫不满地嘟囔着,到底听从其阿娘的吩咐。
“……”
听到大家称他什么“西头大郎”,傅藏舟心情有一瞬是是囧的。
再听傅老婶叹他不会过日子,自觉分外无辜,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对搬家酒花了多少钱一无所知。
刘叔刘婶遵循桢哥的吩咐行事,撒的也是桢哥的钱。
不由得想,这么高调“炫富”,万一有哪个宵小之徒心生不轨,觊觎他家的钱,可如何是好。
他孤家寡人的……哦,有刘叔在,不慌。
念头一闪而过,完全无厘头。
便是没刘叔作“保安”,也不真的怕被人盯上,嫌麻烦罢了。
敛起跟任务不相干的思绪,傅藏舟仔细观察着傅椿一家子,认真听他们说着话,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违和。
然而无论怎么看,就是个平凡而温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寻常农家。
尤其傅椿,不提傅混子的混账事,此人几乎挑不出毛病,爱妻孝母、对弟妹尽心尽责,简直集好儿子、好丈夫与好兄长与一身的完美存在。
至于傅椿家其他人,普普通通,跟杏花里的淳朴村民们也没大区别。
奇了怪了。
傅藏舟不禁嘀咕,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或说,是他钻了牛角尖?
任务的关键不在傅椿一家?
他默默望向哑巴,哑巴被傅老婶拍了好几下,渐渐安分了,默不吭声地跟在老妪身前身后。
“椿儿啊,”傅老婶端着一碗剩粥,贴心拿勺子喂起了哑巴,嘴上道,“估摸着西头大郎家开席了快,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带着二子、四丫去吃酒吧。”
四丫的二姐羡慕道:“我也想去……”
她老娘在其额头轻敲:“去什么去,老实待在家里,来年就嫁人了,见天在外头撒野,让夫家看到了小心被退亲。”
啊?酒席要开始了吗?
傅藏舟望着天上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叹了口气:
开席少不得他这个主人家现身,得先回一趟家……也罢。
一时半会儿在这找不着线索;
反正最可疑的傅椿,等会儿去他家吃酒,到时也能继续暗中观察。
一定,一定他疏漏了哪里!
“啊!”一声惊呼,是四丫在嚷嚷,“阿嫂你咋淌血了?”
傅藏舟循声看向五娘。
五娘愣了愣,待看到滴落在旧衣服上的血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
傅椿顿住离开的步子,脸色微变,凑近其妻,声音紧张:“感觉怎么样?可觉得哪里难受?”
见一家子人担心她的模样,五娘面上茫然,本能说着开解的话:“我没事,不觉着哪里不舒服,可能最近火气重……”
“别说话了,”傅老婶打断其言语,赶紧吩咐,“快把头仰着,别让血流出去了……”
见其儿媳妇照做,语气稍缓:“估计就是虚了没大毛病。”
虽是这样说,回头叮嘱着其儿子:“椿儿你先去请个郎中,让郎中瞧一瞧也好放心。回头你跑货的时候从京城带些补身子的,给五娘好好补一补。”
傅椿应诺,转头脚步匆匆,离家去请大夫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片刻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