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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顾忌其身份,守卫盘问了几句,也不好真把人扣押。
路群得以顺利离开。
没回主院;而是朝着……
清晖园的方向走去?
傅藏舟若有所思。
身形闪了闪,“消融”在空气里。
‘
宿桢静坐在烛台前,正翻阅着一本册子;忽而抬目;目光落在他人看不见的少年身上。
“桢哥我跟您说……”
连人形一时都忘了变回,傅藏舟凑在男人跟前,巴拉巴拉将这一趟的见闻说了一遍。
“还是觉得那姓路的太可疑了。”
傅藏舟道:“他竟然跟那个副掌门是父子?”
宿桢听罢开了口:“刘科确有一子;据说走失了多年。”
“所以现在是找到了?父子俩相认了?”
少年语气凝重:“之前觉得刘科的死,跟邪灵没关;但现在……
“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说着,将昏睡的精灵,揪着其后颈的皮毛拎起。
“它到底怎么了,咋一直不醒?”
直觉这一切的关键,就在这只狸猫身上。
“小舟若实在苦恼,”宿桢用着一种很平静的口吻,道,“着人将路群拿下,拷问一番即是。”
“……”
我靠,桢哥您这也忒……粗暴了吧?!
傅藏舟忙摇头:“不必。我瞧路群正朝这边过来,且看他来意。”
话音甫一落,果然有人敲门了。
正是那位柳家的姑爷。
经过一路上的调整,青年面上这时已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冒昧打扰到贵客的休息,在下先道一声歉,还请原谅则个。”
依然是礼节周到。
傅藏舟没耐心与人周旋,直问:“这么晚了,路相公有何贵干?”
路群扯出一抹微笑:“还是为了在下的爱宠,不将它接回亲自照看,在下着实担心得很。”
“它真的是你爱宠?”
“自然,”青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好声好气地反问,“在下哪敢欺骗贵客?”
“所以……”不再拐弯抹角,“你对它做过什么麽?”
可谓一针见血。
路群一时不防,闻言脸色微变,显然其情绪管理能力尚不到家:“郎君说笑了……”
傅藏舟摇头:“有没有说笑,路相公心里明白。”
不待对方回答,话锋一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那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嗨,信口胡扯。
故作这一番玄虚,不过是根据对方在刘科尸体前的胡言乱语,诈一诈罢了。
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被“诈”的人,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了。
呼吸陡变急促,遂是一脸惨然,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看质问他的少年,神态淡然,仿佛对所有的事了然于心……
“扑通”一声,双膝着地。
并非下跪。只是……
腿软了,站不住了。
“我、在下……在下不是有心的,不是……”
傅藏舟被吓了一跳,脚下不由得后退几步:
“你——”
许是他“诈”到了点上,匍匐在地的青年心理防线崩溃了,嘴里喃喃辩解:“不是、不是我杀的……他是,他是我爹啊……为什么会这样?”
少年双目睁大,咽回了到嘴边的话。
好像……
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静默旁观的男人。
“桢哥……”
宿桢像是知道少年的纠结,直唤着枢明等人,道:“押下去拷问。”
这一回没心思再吐槽什么桢哥粗暴了。
傅藏舟只觉得一脸懵逼。
本来想问路群,到底跟精灵有怎样的牵扯,没想到误打误撞,问出了残杀刘科的……真凶?
尽管对方满口否认。
其辩解之辞,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联想他与刘科的父子关系……
简直骇人听闻。
“官人!”
客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年轻美貌的女子,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闯进了屋。
先是惊讶,遂是一脸的担忧;
口口声声唤着“官人”,挡在了正要拿人的侍卫前,双手扶起青年。
“官人这是怎么了?”
路群好歹没完全丧失理智,被其妻这么一唤,便唤回了神,强作欢笑:“没、没事,娘子……”
女子,也就是柳家三娘,关切地询问了几句,转头怒视傅藏舟几人。
其嗓音温软,语气却不太温和——
“可是柳家待客有甚么不周?诸位作何这般欺辱官人?”
喂,咱们什么时候欺辱人了?
傅藏舟面上无辜。
好罢。
桢哥是打算让人拷问姓路的,可这不是还没得手……呸,是没落实到行动上吗?
无人回话。
宿桢自始至终,是将一切交由少年做主的态度,对女子的质问恍若未闻。
至于“七曜童子”们,完全听命令行事。
柳三娘没得到回应,不得不压下情绪,话头一转,声音微冷:“今夜官人的遭遇,我将如实转告家父。还请诸位贵客,好自为之。”
“娘子别……”
倒是路群赶忙“劝解”:“我、我没事。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柳三娘气怒:“妾身亲眼看到的,你跪在他们面前!”
路群闻言,脸色变了变。
女子又是嗔怪又是担忧,说了自家丈夫好几句。
便搀着人,意欲离开。
“对了,”柳三娘忽而驻足,“官人不是说,出来找你养的狸猫吗?找到了没……”
话没问完,她便看到了被少年提着后颈的精灵。
“这位郎君提着的,想必是……”
柳三娘言语几不可闻地顿了下:“官人的爱宠吧?”
傅藏舟默默围观着这一对夫妻的表演。
听到问话,低头看了看狸猫,提溜着狸猫,晃了两下。
“夫人想要它?”
“既是官人的爱宠,”柳三娘弯了弯嘴角,“可否请郎君物归原主?”
傅藏舟眨眨眼,少刻,摇了摇头:“不可以。”
女子怔了怔,遂是蹙眉:“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冷哼了一声:“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在回这一句话的同时,一只手动作极快,挥掌便朝女子面门攻去。
柳三娘反应也不慢,反手将刚才她还喊得亲热的“官人”,推到了少年的掌下。
好在傅藏舟收掌及时。
毫不客气的,一脚将发懵的路群踢到一边。
“桢哥帮我看好他别碍事。”嘴上飞快地嘱咐了这一句。
宿桢果断将人拿下。
一声令下,和几位侍卫撤到了“战斗圈”外。
“你是什么人!”柳三娘一边发狠攻击着少年,一边恨恨地问,“几次三番坏我好事!”
傅藏舟下手是同样凌厉不留情,嘴上反问:“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偷袭我们?”
“我不过是讨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你的东西?你是说,那只狸猫?”
柳三娘见少年攻势略缓,连忙道:“对,你将它还我,我愿化干戈为玉帛……啊!”
一阵痛号,女子嗓音尖锐:“我的脸——”
少年挥舞着双手,十指指甲锋锐,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两声:“是柳三娘的脸。”
至于这位“柳三娘”……
鸠占鹊巢的邪灵罢了。
可怜可怜。
真正的柳三娘早被吞吃了灵魂。
要不是发现了洞虚派小师妹,被邪灵附过身的事实……
刚才怕不真被骗过去了。
这邪灵,也真够胆大……或者说,自信?
抑或是……
那只狸猫,对它太过重要?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来了就别想走了。
“柳三娘”捂着被抓破的脸颊:“卑鄙!”
傅藏舟听到了,不痛不痒。
当是拍电视剧呢,打人不打脸?还是打脸前,提前通知对方一声?
不再废话。
乱七八糟的,各种能想到的术法,通通丢过去。
好是一番狂轰滥炸!
同时嘴唇张合,吞噬着邪灵散逸的灵力。
这回是一点儿也没心理阴影了。
邪灵本是灵气显化,反正将要被打散灵智……
偷吃一两口,跟多吸两口空气一般,没什么不同。
邪灵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还好,对方昨夜才受了重伤;
哪怕吞噬过灵魂,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不够它养好。
不过,傅藏舟也有顾忌,顾忌着战圈外的桢哥等人,也顾忌着整个山庄的活人。
谁知道,一旦邪灵发疯、不管不顾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不行。
须得速战速决!
当机立断付诸行动。
两只驭灵呼啸飞出,用尖锐的爪子与喙钩作武器掠阵;
左手打出黑棺,将邪灵的行动控制了一瞬;
右手两道符,诛天雷符和风行真符……
一道白影忽而挡在了邪灵前方。
傅藏舟立马收回雷符。
然而先一步打出的风符,其风行之力已然激发。
风刀堪比利刃,让白影一瞬“染”上了红色。
与此同时,是邪灵惊急的吼声——
“阿苑!!”
白影结结实实地受了风符这一击,没有丝毫地避让。
傅藏舟定睛细看,是个身形飘渺的少女。
“你是那只狸猫?”
跟邪灵战斗,他不可能再一直提着狸猫,便将其丢在身后护着。
没想到……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差点成功灭杀了邪灵时,跑出来碍事。
老实说,有些不爽。
但也无妨。
傅藏舟将注意力转回邪灵身上。
前一晚到底让对方元气大伤,这一次对方没办法挣脱了黑棺。
左手虚握,就要将邪灵封印。
“大人不要!”
狸猫再次想扑到邪灵前方。
有了提防的少年鬼王,挥一挥衣袖,用一个巧劲将其挥到了一边。
“狸猫,”是一声轻斥,“不要碍事。”
狸猫匍匐在少年脚前哀求:“只要大人饶它不死,我甘愿承担一切责任。”
这话什么意思?
被黑棺镇压不能动的邪灵呼了一声:“阿苑不可!”
傅藏舟:“……”
这俩倒是“情深义重”得很,搞得自己跟大反派似的。
“狸猫,”少年正色道,“邪灵不容于世,你应该清楚。”
不是一句“甘愿承担一切责任”,就能轻飘飘地抹去,邪灵作下的恶事。
莫说系统发布了任务。
就是不为任务,他遇到这样的邪灵……怕也不会放任其继续为祸世间。
“我知道,我知道,”狸猫低语,“是我的错……大人,我愿意补偿。”
傅藏舟不由得在心里皱眉。
要不是顾忌着精灵天生强大的实力,担心对方强行阻拦,万一不小心误伤了……
真不想在这废话。
“据我所知,”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它至少害了三条人命。”
裘康那一对小情侣,以及真正的柳三娘,连魂魄都被吃了。
以及死得可疑的刘科……
狸猫苦重复道:“都是我的错。”
傅藏舟忍不住扶额。
说也说不通。
头疼。
这时,邪灵突然哈哈笑出声:“阿苑,你还是这么天真。”
被唤“阿苑”的精灵,苦笑了一声,没有接过对方的话,继续恳切地求着少年鬼王——
“大人,可愿听我说一个故事?”
我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