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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形’、‘势’……
“形者,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势者,本义‘执力’;
“二者引申便是,强弱为形,勇怯作势……”
生拉硬扯,牵强附会,艰难辛苦好不容易才答完了问题。
尽管鬼王大人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啥。
老大人听他巴拉巴拉半天,良久,不冷不热回了句:“浮泛之言,不知所谓。”
傅藏舟缩了缩脖子,垂着脑袋。
随即听到老大人下达了一通“指令”,要求他在一个月内草读一遍“十三经”,相当于现代位面的“四书五经”的圣贤经典。
“每七日来此听我授读。”
傅藏舟:“……”
等等。
他怎么莫名其妙就多了一门课程?顺带还多了一个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
然而不给他发问的机会,老大人十分高冷,一甩衣袖,连句送客的话也没说,自顾自起身离开了厅室。
“看来外公对藏舟的印象颇是不差。”等老人走了,聂桓笑吟吟踏过门槛,这样说道。
“外公?”
鬼王大人瞪圆了一双大眼睛。
好罢,他是感觉到老大人与聂氏兄弟牵连颇深,不过寻常时候,没事不会随意探查谁与谁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可不得累死。
聂桓颔首,笑道:“大哥知晓你要学为君之道、治国之策……骂我误人子弟,这不才请动外公出山吗?”
傅藏舟这才恍然大悟。
囧了个囧。
哪里是他想学劳什子为君之道啊?明明是仲兄太过好为人师了!
然而官家好意,不好拂逆。
何况老大人已然“出山”了,纡尊降贵愿意教导一个半文盲的他……说什么拒绝的话,真是不知好歹了。
于是回程的途中,跟仲兄多番打探“外公”的情况。
才知宿家人丁凋零,在女儿与儿子相继早逝后,宿老就离开了京城;
直到近些年,年事实在高了,官家不放心,几番劝说,并按照对方的喜好,布置了这一座偏僻小院,老大人总算愿意安顿了。
顶着观文殿大学士的名头,实则清闲没事做,偶尔便肩负起教导帝子课业的事。
聂桓轻叹一声:“御医说外公年龄大了,身子骨远不如以往,我左思右想,没敢在他跟前露面,怕万一惊到了老人家……”
言语未尽,傅藏舟听懂了潜在之意。
又道宿家一直恪守臣子的本分,虽说是血肉骨亲,到底属于外戚,且老大人生性冷淡,与聂氏兄弟一直保持着距离,私底下往来得不多。
傅藏舟了悟。
怪不得跟桢哥在一起这么久,没听过对方提起宿家这边的情况。
——那个江湖二流势力“宿家”不算,打着宿家的名头布下的棋子罢了。
比起聂官家与聂桓,宿桢在显国长到十六岁,其后长年在军营里,与先帝相处的时间尚且不多,跟外祖家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难免生疏。
聂桓很快收拾好心情,扬起笑:“外公当年教导过阿爹与大哥,乃真真正正的天子之师,难得他点头应允,愿意教导藏舟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傅藏舟苦着脸,纵容是万分的不情愿,不得不憋出一句:“兄长们为弟费心了,弟一定……”语气有些虚,“一定认真跟宿老学习。”
苦逼。
穿越了一个世界,学习任务竟一日比一日繁重。
压力山大。
回头多出些试题给跟随者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鬼怪。
且不管鬼王大人暗搓搓打着什么主意。
从今之后,每个月三到四次,到宿老接受“帝王教育”成为惯例。
转眼冬天就过去了,是崭新的一年。
长公主怀孕快五个月了,御医说,胎盘基本稳定了,孕妇身体调理得当,无需整日提心吊胆了,安安心心等待生产的日子。
聂氏兄弟彻底松了一口气。
同样关注长姐这一胎的鬼王大人,也放松了精神,总算将注意力转回到任务上。
探索西河“魔潭”秘密的悬赏任务,进度条一直停在三分之一的地方。
他想,是时候走一趟东海与西南。
想到便不拖延,没什么好收拾的,展翅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凤凰,朝一座名“紫云山”的地疾飞而去。
紫云山没什么名气,说出来,哪怕是蜀地之人,一百个里头也没一两人知道。
却正是人修宗门,元一门所在。
说到这,插句题外话。
当日听甘江县侯提到一位坑爹的“仙师”,鬼王大人虽觉得可能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普通人,考虑到此间阴阳紊乱,不敢有丝毫大意,特意提醒宿桢别疏漏了其人的存在。
七星卫与虎贲军是一如既往地能干,两相配合当真将“仙师”捉拿回来。
才知所谓“仙师”,竟是个道士,或准确地说,是个人修;
正正经经的修士,除了挂羊头卖狗肉,兜售他的“仙丹”,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何况“仙丹”,虽有宰人之嫌,但也不是见谁都买的。
“仙师”名唤“巴戟”。
十六七岁的小年轻很是委屈,他名义上是修士,实则只会给人看看病、炼炼药,偶尔给人驱驱邪……真碰到妖魔鬼怪,只有跑路的份。
然而师父快死了,宗门里还有十几张嘴要吃饭呀;
不得不偷偷下山,背着师父挣点口粮钱。
巴戟所说的宗门与师父,正是鬼王大人耳闻过多次的“元一门”与赤霄真人;
年轻的小道士口风不太紧,被灵清旁敲侧击顺带一通诈唬,就把自己的底细抖了个干净。
不过涉及到师父,赤霄真人的事,嘴巴意外地闭得很紧。
毕竟不是邪修,长着娃娃脸的小道士,看着喜庆又可怜巴巴,鬼王大人不好意思逼问得太过分,转头吩咐七星卫将人放了。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凤凰呼啦呼啦扇动着鹤翅。
隐匿着身形,尾随在小道士的后方。
鬼王大人心里无限自得。
所以说他多有远虑,早先从邪修嘴里逼问出元一门的方位,可到底是人修的宗门,难保没有什么护山大阵啊,哪怕找到了地方,也可能进不去……
故而让桢哥放了人,灵清却在背地故意将人吓唬了一通,果不其然,不经事的小道士差点没被吓破胆,一得自由,便慌慌张张收拾行囊,屁颠屁颠赶回宗门。
比小道士早了几天抵达紫云山的傅藏舟,拍打着鸟翅在方圆百里绕行。
始终不得穿越那一道无形无影的屏障。
不想“打草惊蛇”……也不能这么说,他又不是踢馆的,既然没有恶意,强行破人家宗门的大阵,实在不太好。
咳,他承认,直觉这紫云山有些危险,所以不敢草率行动。
这不就等来了小道士?
傅藏舟尾随着巴戟。
也许跟着这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一道无形之力将他“弹回”到丈余外。
傅藏舟默了。
好罢,是他把护山大阵这玩意儿想得太简单了。
好在他一直是隐形的,修为低微的小道士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
才这么想,耳畔传来一阵,虚无飘渺的嗓音——
“贵客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傅藏舟微微一愣,很快定下心,当即变回人形,解开了术法,循着声音的方向,略一拱手,直接说明来意:“在下傅藏舟,慕名拜访赤霄真人,还望真人拨冗一见。”
“你,是你……”
小道士听到动静,转身回头看到黑发玄衣的青年,吓得瞪大眼:“我、我告诉你,这里,这里是元一门的地、地盘,要是乱来……”
“童儿不得无礼。”是那道声音,也即是赤霄真人在说话,“原来是‘地官’前辈。”忽是一阵咳嗽,好一会儿咳声才平息了,“前辈请。”
没想到赤霄真人认识,或者也听说过自己。
且,其人是十分的直爽。
傅藏舟面上表情不变,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回孤身一人,目的也不在于打架……与人交战,真怕对方是个不好沟通的棘手人物。
得赤霄真人的应允,这回鬼王大人毫无阻碍,跟着巴戟上了紫云山。
才至山门,看到一黄袍青衫、鹤发童颜的……老道士,静候他的到来。
“前……咳咳,”对方一张嘴,话没说一句,就咳了个惊天动地。
小道士急得快哭了:“师父快回屋躺着啊,您都这样子了……”
赤霄真人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傅藏舟见了,眉头微蹙,定睛细细打量,眼神是些许奇怪:
居然……看不到生死与命势,结合那一份与此间格格不入的独特气质,几乎立刻有了个猜想。
莫非跟殷修竹是一样的来历?抑或……
“失礼了。”赤霄真人制止弟子的话语,对鬼王大人恭敬拜了个礼,“晚辈实在没体力下山了,故此未能远迎前辈……”
“真人何出此言。”才二十出头的鬼王当即摆手,侧身避开对方的礼,“在下区区二十之龄,如何当得起‘前辈’一说?”
赤霄真人坚持行完了礼:“我辈修真者,达者为先,何谈年龄?”
互相礼让。
一番寒暄之后,傅藏舟被主人家引至正殿。
心里惦记着正事,没心思东张西望、四处打量,不耐烦弯弯绕绕的青年开门见山,以他先后遇到的两个邪修,皆是元一门叛徒,为切入点直入主题。
问对方有没有“钥匙碎片”的线索。
没料到对方比他更坦诚:“这一块玉环,是晚辈游历四方时,在一处险地发现的。既是前辈的东西,今日便物归原主。”
傅藏舟默了。
感激的同时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也不可能假作推辞,遂接过这一块不大不小的玉环,嘴上关切道:“我见真人身体……不适,我有一些灵药,真人不介意的话,回头让巴戟跟我去取。”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对方这么友善,直接送了他一个“钥匙碎片”,理当好好感谢一下。
不过……
傅藏舟眼神飘忽,心里皱起眉:之前没想错,这位赤霄真人的吐血之证,跟“前世”的自己病状十分相像。
眸中是一闪而逝的血色。
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肉身极为纯净,经脉间游走着纯粹而庞大的真气,明明不是精灵那样的清气凝化成人的,可与凡人凡胎又十分地不一样。
对方咳血之证,有一部分原因,跟“前世”自己一样,是阴阳不衡,导致肉身濒临崩溃。
除此……
有一种禁忌的力量,阻止了他的窥探。
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藏舟不自觉轻蹙眉头。
不是说,他对第一回 见面的人多么上心——哪怕对方帮了自己的大忙——而是……想到自己“前世”的死,事情不搞清楚,心头实在难安。
种种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赤霄真人摇头:“灵药晚辈也留存了一些,没有用。”
手指往上指了指。
“既不允我辈存活,再如何施为,白费力气而已。”
傅藏舟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微微睁大眼:“天道?为什么说天……”
赤霄真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前辈慎言。”罢了,语气一转,“晚辈所修法门特殊,偶能感知天命,才有此推断。”
傅藏舟没吭声了,听老道士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