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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平静地抽着水烟管,此时此刻,在罗修打量它的同时,这只毛毛虫也正从自己那双大概是老花镜之类的眼镜片后面,安安静静、懒懒散散地打量着他。
毛毛虫看了罗修一会儿,在看见了对方的眼睛从它身上的无数只脚上掠过时那毫不掩饰的恶寒,它笑了起来,似乎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似的——最后,它终于将那烟管从自己的口中拿了出来,慢吞吞懒洋洋地跟面前这名穿着裙子的黑发年轻人说起来:“有何高见?”
毛毛虫问。
“这是在哪?”罗修问。
“你刚刚离开这里不久,爱丽斯,为什么非要在那么多个好问题里挑选一个这么愚蠢的问题。”毛毛虫说,“黑暗公爵还在到处找你,他似乎对自己的‘客人’突然消失这件事情很不高兴——你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刚离开不久?
以及黑暗公爵。
好吧。
罗修无法抑制地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问候了下那个又将他弄进了梦境之中的那个家伙全家安好,然后无奈地接受了他果然又回到那个该死的梦境之中的现实——连续的梦境象征着什么?不然就是象征着他是被命运选中那个来拯救地球的人,要不然,就说明他真的是个疯子。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发现。
“你怎么知道我是爱丽斯?”罗修仰起头,问那个懒得没有骨头似的(其实是真的没有)的毛毛虫,“我还没做自我介绍。”
“第二个无聊的问题。”毛毛虫抽了一口烟,随即懒洋洋地说,“我说了,黑暗公爵到处在找你——前一批塔罗兵刚刚路过,这一次是红心同花顺,当然这才不是重点——他们要找一个穿着女仆装裙子的年轻男性,它们还说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爱丽斯’……哦,你看看,你觉得放眼整个仙境,咱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没有。”罗修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裙角,然后没好气地回答。
毛毛虫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用“我就说吧”那样讨人厌的表情看着他。
罗修看了看四周,他幻想着这会儿还能出现个别的什么东西来组成他说话的对方——哪怕是凭空出现的一张嘴也好……可惜周围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脸重新转向这只毛毛虫,然后问眼前这个看上去是他唯一的说话对象的人:“如果被黑暗公爵抓到,我会是什么下场?”
“不知道,”毛毛虫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声音说着,老花眼镜反射了阳光,从罗修的角度几乎看不见那双金色的眼睛后面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与此同时,毛毛虫那靠近尾巴部分的某双脚愉快地搓了搓,“黑暗公爵很不高兴你破坏了他的计划——眼泪潭的污染被净化了,无论你做了什么,现在我终于有力气重新拿起我的烟杆,光从这点来说我觉得我似乎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哦,是啊?比起谢谢,咱们来点儿实际的建议吧。”
“黑暗公爵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年轻。”
“……”
“爱丽斯,我问你,你有过对象吗?”
“这是什么问题?”
“那就是没有了——啊,小处男。”
小处男:“……”
“或许是把你扒光了捆绑在他的床上,然后拉开你的双腿将他那不甘寂寞的性器狠狠地塞进你的后穴里,不管你哭叫还是吵闹,他都不会停止下自己的动作——听说黑暗公爵的性器上长满了倒刺,并且就像是雄狮似的在射精的时候会伸出两个结卡在怀中人的穴口处好让他不能逃脱,然后这样就方便他将那些精液——”
“停。”
“……怎么啦?”毛毛虫不愉快地说,“你让我给你点儿实际的建议的。”
这简直是NPC界的业界良心,罗修心想着,然后说:“你的细节太多了,先生。”
“哦,你也知道老人家没有什么日常娱乐,我没事干的时候喜欢写写身边的各种人物的同人文,这年头文章里不带点儿感官刺激的东西,文章销量会变得没那么乐观——这是职业病。”
罗修深呼吸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强忍住了掉头就走的冲动,他尽量让自己听上去足够尊老爱幼地说:“咱们回到重点上来吧。”
“逃,爱丽斯。”毛毛虫抽了口烟,一边吐着烟圈圈一边慢吞吞地说,“黑暗公爵可生气了,别让他抓住你,否则你会被他操得血肉模糊。”
“那些塔罗兵打不过我。”
“哪来的自信,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知者无畏的小天真。”毛毛虫笑着说,“一个打不过你,一群还打不过你?那可是同花顺,凑在一起有攻击力加成的。”
毛毛虫的话让罗修犹豫了起来——他是斩杀过两名塔罗兵,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那些塔罗兵耍无赖一窝蜂同时上,他是不是还有那么多手来招架他们……想到这个问题,罗修觉得再认真地问一句:“如果跑不掉被抓住了呢?”
“虔诚地念一句八字真言:德玛西亚,扎西德勒。”
“……”
我去你的太祖爷姥姥啊。
罗修黑着脸,决定不要再跟这只毛毛虫继续浪费自己的生命——这会儿他除了得到了各种添油加醋的黄暴花边新闻之外,他几乎没有得到一点儿对他跑路有用的信息,他转身正准备离开,这个时候,他却听见在他的身后,那毛毛虫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往前再走五百米就到了黑暗公爵管辖范围的边缘——东边是暴力熊的住所,它正在举办一场茶会,如果你跟他说你是被扒了皮的兔子先生带来的,看在那已经死了的好基友的面子上,或许他愿意让你加入他的茶会;往西边是鞋子商的地盘,他……有点儿实力,但是疯癫的杀伤力碾压了他的实力,个人建议暂时不要到那边去。”
罗修听着,一愣,随即转过身问:“茶会?吃东西的那种?”
“你饿了?”
罗修摸了摸肚子,其实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饿了,但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矜持一点他还是摇摇头:“还好。”
毛毛虫放下烟杆:“……所以重点是吃吗?”
罗修:“……”
毛毛虫面无表情地强调:“你在逃命,爱丽斯。”
罗修感觉自己脸上臊了下:“我知道!”
“暴力熊和鞋子商可以帮助你逃脱黑暗公爵的追捕。”毛毛虫说,“选择一个方向,然后前进——明确目标,不要回头,你在逃命,被抓住了只有被干得血肉模糊的命——德玛西亚。”
39第四章
罗修不得不承认;毛毛虫黄文大大的洗脑技术是非常成功的;当他离开了那朵和他一样高的蘑菇底下的时候,脑子里除了“血肉模糊”之外;只剩下了变奏版的“穴肉模糊”——听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黄暴的人多说两句话脑海里果然也只剩下了一坨坨黄暴的东西,罗修打了个冷颤,然后又有了更加不好的联想。
……古人诚不欺我。
珍爱节操,远离小黄文写手。
告别了毛毛虫,罗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他的高跟长靴在湿润的泥土上踏上了寻找暴力熊的路途——一路上;他非常欣慰地看见鸽子的巢穴回到了树上;鱼在他经过池塘的时候立刻一甩尾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渡渡鸟也回到了有水源有食物的池塘边上;它们似乎群聚在一起闭着眼休息;然而当罗修经过的时候,它们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弯下自己的脖子,跟他致敬。
一只渡渡鸟说:“刚刚一批黑桃兵才从这里路过,它们往疯帽匠的工作坊方向去了——伯爵夫人似乎早已猜到你回到这里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庇护所,加快速度,爱丽斯,我打赌,不出十分钟下一批的巡逻塔罗兵就要来了。”
另一只渡渡鸟拍了拍翅膀:“爱丽斯,我们又能回到天使湖畔周围休息了,多亏了有你。”
罗修站住了脚步,他伸出手蹭了蹭这只声音显得有些尖锐的渡渡鸟的羽毛——它让他想起了那一天跟他在沼泽边赛跑的那一只。
“在你们认为我做出了什么贡献之前,我还犯下了许多错误。”罗修语气平缓,嗓音之中却透着一丝疲惫,“很多人因此而受伤、死亡,甚至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然而没有人在乎他们,这都是我的错。”
“世间一切讲究等价交换,爱丽斯,当你有所付出的时候,必定将会获得相应的汇报。”渡渡鸟说,“当你回顾以前,发现你做的好事比坏事多得多的时候,通常这就意味着你应该放下这一切,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往前走了——上一篇故事的篇章已经结束,没有人应该继续再生存在过去的时间之中。”
罗修:“喔……”
渡渡鸟:“我说得不对?”
“不,”罗修微笑起来,“你说得很对,我以前从来没发现过,原来渡渡鸟都是哲学家。”
罗修的话说的很真诚并且不含丝毫的嘲讽之意——当他进入浮屠罗门之后,一切似乎都变得越来越糟糕,每天都在刷新世界观的生活并不好过,他几乎要把自己这辈子可以遇见的最奇怪、最糟糕的事情都遇了个遍……每一天的每一天,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就好像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紧绷着的弦,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阵微风都能成为让这根线彻底崩坏的原因。
然而此时此刻,渡渡鸟的话却仿佛替他做了一个总结……
无形之中,罗修仿佛真的觉得自己放下了一些东西。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似乎重新背负起了一些别的东西搁置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对啊?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呢?”罗修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就走一步算一步好了——首要目标是避开塔罗兵,然后到暴力熊那里去,喝上一个难得的下午茶,任凭变态的公爵夫人在暴力熊的房门前吼破了喉咙我也不理他……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罗修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沿着渡渡鸟指给他的方向继续朝着暴力熊的方向挺进,一路上,他果不其然地遇上了一队巡逻中的塔罗兵,那些塔罗兵的胸前画着“红宝剑”的标志,就如同毛毛虫和渡渡鸟说的,这一次大概是公爵夫人动了真格,这些拥有着同样花色的塔罗兵从“宝剑1”到“宝剑7”,整齐地排成一排整齐划一昂首挺胸地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盔甲在它们身上,伴随着它们每一次迈步都发出“哗哗”的声响。
但是好在这些塔罗兵看上去跟罗修之前遇见的一样傻,所以当罗修听到它们的脚步声就第一时间躲到了草丛里去的时候,那些塔罗兵甚至完全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动静,它们昂首阔步地踢着正步拎着武器从罗修的眼前经过,甚至没有哪一名塔罗兵低下头给他一个余光——
尽管就连罗修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惊天动地,和雷公打雷似的。
这群塔罗兵呀……
它们要么就都是傻子,要么就都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
目送红方块同花顺的离去,等它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罗修这才抓抓脑袋从草丛之中爬了出来,拍了拍屁股,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暴力熊屋子的方向往前走——
然而此时此刻的黑发年轻人并不知道的是,直到他背对着那些塔罗兵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