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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婆沉着脸道:“你又发癫了,在众位朋友之前,要脸面不要?”
赵钱孙道:“你势下了我,去嫁了这老不死的谭公,我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痛?我心也碎了,肠也断了,这区区外表的脸皮,要来何用?”
众人相顾莞尔,原来说穿了毫不希奇。那自然是赵钱孙和谭婆从前有过一段情史,后来谭婆嫁了谭公,而赵钱孙伤心得连姓名也不要了,疯疯癫癫的发痴。眼看谭氏夫妇都是六十以上的年纪,怎地这赵钱孙竟然情深若斯,数十年来苦恋不休?谭婆满脸皱纹,白女萧萧,谁也看不出这又高又大的老妪,年轻时能有什么动人之处,竟使得赵钱孙到老不能忘情。
疯子听了大乐,嘎嘎!还有这等辛秘,啧啧!有趣!有趣!不过他是不敢在出声了!眼看赵钱孙情绪波动大起大落,这兴头上惹他,不是自讨苦吃吗?况且他也知道,木头的飞刀,现在也就吓唬吓唬人!哪里伤的了这些高手!不敢多言,却是不妨碍多听!多看!就见那谭婆神色忸怩,说道:“师哥,你尽提这些旧事干什么?丐帮今日有正经大事要商量,你乖乖的听着吧。”
这几句温言相劝的软语,赵钱孙听了大是受用,说道:“那么你向我笑一笑,我就听你的话。”谭婆还没笑,旁观众人中已有十多人先行笑出声来。
谭婆却浑然不觉,回眸向他一笑。赵钱孙痴痴的向她望着,这神情显然是神驰目眩,魂飞魄散。谭公坐在一旁,满脸怒气,却又无可如何。
唐天心道:侥幸。此时大家的注意又被赵钱孙吸引过去,大家暂时忘却了白首太玄经的事情,如若不然,我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呢?这个疯子也是,平白的招惹人家干什么?不过也难怪,要不怎么叫他是疯子呢,不过这赵钱孙对这谭婆是用情至深啊!”想到这里又想到天龙中另一对生死鸳鸯,段誉和王语嫣,果然那痴情小子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呢?那眼神那叫一个深情,瞧得人都起鸡皮疙瘩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而乔峰心中却想的是另一回事:“那赵钱孙果然并不姓赵。向来听说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以大行嫡派绝技著称,从这三人的话中听来,三人似乎并非出于同一师门。到底谭公是太行派呢?还是谭婆是太行派?倘若谭公是太行派,那么这赵钱孙与谭婆师兄妹,又是什么门派?还有这位心殇小哥,相识这般时间,我竟是此刻才知他姓名,不过他的功夫却也古怪,我丐帮号称消息灵通,却也没有听说过这种武功,白首太玄经,看到赵钱孙那吃惊模样,想来也不简单啊!”
这时,只听赵钱孙又道:“听得姑苏出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胆大忘为,乱杀无辜。老子倒要会他一会,且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还施到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身上?小娟,你叫我到江南,我自然是要来的。何况我……”
他一番话没说完,忽听得一人号啕大哭,悲悲切切,呜呜咽咽,哭声便和他适才没半点分别。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只听那人跟着连哭带诉:“我的好师妹啊,老子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为什么你去嫁了这姓谭的糟老头子?老子日想夜想,牵肚挂肠,记着的就是你小娟师妹。想咱师父在世之日,待咱们二人犹如子女一般,你不嫁老子,可对得起咱师父么?”
这说话的声音语调,和赵钱孙委实一模一样,若不是众人亲眼见到他张口结舌、满脸诧异的神情,谁都以为定是出于他的亲口。各人循声望去,见这声音发自一个身穿淡红衫子的少女。
那人背转了身子,正是阿朱。疯子赞道:“像太想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还擅长口技,而且模仿的还是惟妙惟肖啊!”唐天呵呵一笑,“不单如此,此女还擅长易容之术,论起来在天龙副本里,她称得上是天下无双的!”疯子道:“那是不是能学到手!”唐天想了片刻,点点头,“不出意外,可以,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在保证学全降龙十八掌的同时,能学多少东西,就学多少东西!乔大哥的擒龙功,也是绝学啊!”疯子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天龙任务不可能拖住唐天,他应该还靠自己努力了,唐天提供给他的顶多也就是一些能让他占尽先手的消息罢了!
众人却也没有想到这姑娘还有这般技艺,无不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以为赵钱孙听了之后,必定怒发如狂。不料阿朱这番话触动他的心事,眼见他本来已停了哭泣,这时又眼圈儿红了,嘴角儿扁了,泪水从眼中滚滚而下,竟哭将起来。
单正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单某虽然姓单,却是一妻四妾,儿孙满堂。你这位双歪双兄,偏偏形单影只,凄凄惶惶。这种事情乃是悔之当初,今日再来重论,不免为时已晚。双兄,咱们承丐帮徐长老与马夫人之邀,来到江南,是来商量阁下的婚姻大事么?”赵钱孙摇头道:“不是。”单正道:“然而咱们还是来商议丐帮的要事,才是正经。”赵钱孙勃然怒道:“什么?丐帮的大事正经,我和小娟的事便不正经么?”
谭公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说道:“阿慧,阿慧,你再不制止他发疯发癫,我可不能干休了。”
疯子最是没心没肺听到“阿慧”两字称呼,道:“原来谭婆另有芳名,那‘小娟’二字,竟是赵钱孙这老家伙独家专用的。嘎嘎!有意思!”唐天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疯子反问道:“莫非你不这么想?”唐天闭上嘴了,他心里也是暗笑不已!
谭婆顿足道:“他又不是发疯发癫,你害得他变成这副模样,还不心满意足么?”谭公奇道:“我……我……我怎地害了他?”谭婆道:“我嫁了你这糟老头子,我师哥心中自然不痛快……”谭公道:“你嫁我之时,我可既不糟,又不老。”谭婆怒道:“也不怕丑,难道你当年就挺英俊潇洒么?”
徐长老和单正相对摇头,均想这三个宝贝当真为老不尊,三人都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前辈耆宿,却在众人面前争执这些陈年情史,实在好笑。
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妇,以及这位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全帮上下均感光宠。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罢。”
那马夫人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徐长老的说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遗下一男半女,接续马氏香烟……”她虽说得甚低,但语音清脆,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众人耳里,甚是动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呜咽,微微啜泣。杏林中无数英豪,心中均感难过。同一哭泣,赵钱孙令人好笑,阿朱令人惊奇,马夫人却令人心酸。
唐天心道:“这人却有祸国殃民的本钱啊!世上最毒妇人心,尤其是漂亮女人。一旦招惹上她们你就倒八辈子霉了!女人心最不好揣摩,想来乔峰不过是大大咧咧,神经大条了些,只因是不解风情,莫名的就惹上一身的麻烦。想想若是没有这马夫人,那乔峰的人生定是另一种样子吧!”叹口气,
只听那马夫人继续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里,杏林中一片肃静,当真是一针落地也能听见。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
唐天和疯子对视一眼,来了。虽然疯子不知道内情,但是以他的智商也猜到,重头戏,来了。
而乔峰也是心中一动,从今晚的种种情事之中,早察觉到有一个重大之极的图谋在对付自己,虽则全冠清和四长老的叛帮逆举已然敉平,但显然此事并未了结,此时听马夫人说到这里,反感轻松,神色泰然,心道:“你们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好了。乔某生平不作半点亏心事,不管有何倾害诬陷,乔某何惧?”
只听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扯淡,这话一听就有问题,若是这女人不是一早就怀疑,乔大哥,她怎的会想到去找什么徐长老。若是她自先没有看过信里的内容,又怎敢会同这么多人,发动叛乱。这女子分明心中有鬼,嘿嘿!我看这个叫什么全冠清的小白脸,不时的瞟着这娘们,若说两人之间没有关系,那才见鬼了呢?”疯子眯着眼睛说道。唐天一副奇怪的模样看着他,说道:“咦!你眼光不赖嘛!”疯子哼哼了两声,不再言语。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夫当真好生为难。”这两句话声音嘶哑,颇有苍凉之意。他慢慢从背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从那文袋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这封便是马大元的遗书。大元的曾祖、祖父、父亲,数代都是丐帮中人,不是长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见大元自幼长大,他的笔迹我是认得很清楚的。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写。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无人动过。我也担心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第二十五章 高潮(十)
第二十五章
上回说到,那陈长老诉说马大元遗书一事,讲到拆信时由单正做了见证,那单正道:“不错,其时在下正在郑州徐老府上作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
徐长老掀开信封封皮,抽了一张纸笺出来,说道:“我一看这张信笺,见信上字迹笔致遒劲,并不是大元所写,微感惊奇,见上款写的是‘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众位都知道,‘剑髯’两字,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会如此称呼,而汪帮主逝世已久,怎么有人写信与他?我不看笺上所写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诧异。当时我不禁‘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他!’单兄好奇心起,探头过来一看,也奇道:‘咦!原来是他!’”
单正点了点头,示意当时自己确有此语。
疯子小声嘀咕,嘎嘎!这两个老头子有点意思,还有些讲故事的天赋,只是这等无关紧要的事,说他干嘛!?难道还要烘托一下气氛,多骗读者几分钱不成!”只是耐住面子,不好插嘴。
赵钱孙可没有把这两人放在眼里,插口道:“单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人家丐帮的机密书信,你又不是丐帮中的一袋、二袋弟子,连个没入流的弄舵化子硬要饭的,也还挨不上,怎可去偷窥旁人的阴私?”别瞧他一直疯疯癫癫的,这几句话倒也真在情在理。单正老脸微红,说道:“我只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没瞧信中文字。”赵钱孙道:“你偷一千两黄金固然是贼,偷一文小钱仍然是贼,只不过钱有多少、贼有大小之分而已。大贼是贼,小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