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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的语气却使我感到不舒服。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亲生母亲,她却用这种理智而疏离的态度要把我赶回原来的世界去,恐怕没有一个儿子能为此高兴得起来。“马诺!”我听到她在身后慌乱地喊了我一声,似乎有些后悔。
可我依旧没有停住脚步,闷闷地拉开舱门往前走,上了舷梯又经过遍地人鱼的海景走廊,直到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靠在雪白的太阳伞边喝鸡尾酒的舞女。
“嗝……安杰罗……”一双柔软的手臂绕上我的脖颈,醉酒的舞女双颊泛着红潮,上前将我堵在了角落里,“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宝贝,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她看起来有些眼熟,蜜棕色的卷发勾在嘟起的红唇边,长相性感可爱,似乎是这艘船上最受欢迎的舞女之一,虽然追随者众多,却好像只对安杰罗情有独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戴上伪装,只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努力地回忆她的名字。
“菲妮克丝!”远处有人打趣般吹了声口哨,“你现在有人鱼可以玩,干嘛还缠着安杰罗不放!”
听到这个名字时,我愣在了原地。名叫菲妮克丝的舞女啧了一声,瞥了一眼脚边匍匐着的雄性人鱼,随手撩撩耳边的长发,朝我妩媚地笑道:“怎么样,要一起来吗?”
我这才发现这些人鱼不单喜欢漂亮青年,和异性人类也很能玩得来的样子,只是似乎有些无法尽兴,怏怏地趴在那里,见我看他便倏然来了精神,乖巧地上前扯下舞女的蕾丝内裤,又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来想要脱我的裤子。
我慌忙制止住他的动作,却见舞女忽然瞪圆了眼睛,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么积极干什么?我让你碰他了吗?!”
这一下打得极其凶狠,我看到舞女尖锐的指甲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又很快因为人鱼的体质愈合了起来,只是那疼痛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人鱼难受地歪了下脑袋,瑟缩到角落里不再主动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景象十分怪异。“你为什么要打他?”我皱着眉看她道。
舞女顿了一下,用比我更怪异的眼神回望着我,忽然咯咯笑起来,不以为意地耸起双肩道:“为什么打他?只是随便打了一巴掌而已,这能算得了什么,亲爱的;他只是条会zuo爱的鱼,不是人类呀!”
听到舞女黄莺般动听的笑声后,不远处歇在躺椅上的贵族们也赞同地开了腔:
“菲妮克丝说得对,不过是条奇怪了点的鱼而已嘛……我刚刚好奇拿军刀割开那条鱼尾看了看,骨头和我家波斯猫吃完罐头后剩下的部分是一样的……”
“没错,而且怎么玩都不会死的样子,等会儿我还想给他试试听说会很爽的‘窒息式xing爱’……”
“哇,可别玩出什么鱼命来了……”
“死掉倒无所谓,做成标本也很好看啊……”
……
我远远地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些红光满面的贵族,又把目光投向他们脚下已然脸色苍白、似乎被戴上了镣铐的人鱼。
忽然觉得这艘船上原先火热的气氛,已经有些微妙地冰冷起来。
Chapter 37
我不知道这艘船是从什么时候寂静下来的,当我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时,离我最近的贵族已经带着兴奋的表情高高举起了镶嵌着宝石的短刀,径直捅入了身下人鱼的胸膛;人鱼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紧裹着贵族的部位似乎因疼痛而收缩起来,令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叹。
不远处继续和人鱼做起爱来的贵族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他的动作将各种锐利的器物刺入人鱼的躯体,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残忍带来的紧致快感;我注意到尽管人鱼们都在痛苦地挣扎,喉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拉过还匍匐在舞女脚下的人鱼,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定睛朝里面看去。他的声带显然已经被破坏得彻底,喉咙里血肉模糊,像是插入了什么银制的刀叉。
他看着我,表情似乎有些茫然。我双眼猩红地放开他,将旁边那个还在不断朝我身上偎的舞女扯下来,掐住她的喉咙冷声道:“……这都是谁干的?”
“安杰罗,你发什么疯?!”鸡尾酒杯摔碎在底板上,舞女尖叫起来,扬手给了我一耳光,“明明是你告诉大家要先割破他们的喉咙,以免他们召来救援不是吗?!最先警告我们不要把人鱼当成人类的家伙就是你,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在心疼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像是舞女追捧者的健壮男人抬脚把我踹开,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
安杰罗……
我吃力地坐起身,五脏六腑火烧火燎似的翻搅着,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我扶着舱板颤巍巍地站起来,沿着已经被覆上一层朦胧血色的海景走廊向下走。虽然人鱼还像不久前那样在这艘船上随处可见,交gou的气氛却早没了最初的欢悦,在人类近乎于残杀的性虐下惨白着美丽的脸庞,拼命地想要从镣铐中挣脱,却显然无路可逃。
他们看起来愤怒又害怕,更多的是难以理解的困惑;毕竟他们根本想不出这些看起来温柔体贴的人类在一瞬间长出獠牙的原因,只能在这匪夷所思的噩梦中艰难地承受着。
有几条人鱼看到我这个昨晚还拯救了他们的金发青年,便纷纷把乞求的目光向我投来,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我的裤脚,便被身后肆虐的男人用水果叉钉在了淌血的底板上。我看到那些或是贵族或是船员的人类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他们,还有人将黄铜手杖捅入还未愈合的伤口,像是试图在人鱼的腹腔开一个能容纳更多yin茎的洞穴。
……
没想到我还是误会了这些人类。
我曾以为这艘船上除了本来就精神不算正常的安杰罗,人类大多还是热情友好的;可我却忘了这是一群原本就以血统和特权为荣的卑劣阶级,平日里便擅长压榨平民和奴隶,更别提现在这些被他们归为鱼类的生物。
躺在血泊中的人鱼睁着无神的双眼朝我看来,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来祈祷我能够解救他们。
可我救不了他们。
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渺小。
这艘船上不单有先进的皇家武器,还有退役的海军组成的贵族保镖团,在这种绝对悬殊的力量差距下,虚弱的人鱼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便他们的声带还完好,能够呼唤海底的同类赶来救援,维利嘉的父亲恐怕也不会特地来救这些革命失败的反叛者。
我僵硬着没有动弹,眼前的画面却始终在挑战我的认知下限,不断翻江倒海的胃终于迫使我冲到水手专用的盥洗室,低头大吐特吐起来。
我咳嗽着抬起头,猛然想起了一直没在这些人鱼中出现的莫兰。
……
没有了身边能与人鱼交流的维利嘉,我无法确定那位叔叔的安危,强忍着不适摸索到安杰罗的水手舱,确认耳边传来的只有一个人像是熟睡的呼吸声后,便轻手轻脚地拉开没有上锁的舱门,悄悄潜了进去。
看到毫发无损的莫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沉睡时,我紧绷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下意识朝书桌上摊开的日记本看去。安杰罗并不在这里,置物架上少了洗漱的用具,似乎是写完日记冲澡去了;我走到书桌前飞快地翻阅着那些崭新的墨迹,上面果然记述着当初被我误认为是维利嘉背叛的证据。
我并不关心莫兰和他度过了多么美妙的一夜,只知道我必须立刻通知这位王族反叛者,他的子民正在这艘船上遭受非人的折磨。走到床前打算摇醒他的时候,莫兰忽然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手臂了然般勾上了我的脖颈。“……还来啊?”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意味深长地朝我下身看去,“我倒是不累,你行么?”
我挣开他的手臂皱了皱眉。他挑起眉打量着我,忽然道:
“哦?看来不是医生……你叫什么来着……马诺?”
我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愚蠢的侄子和你双双被诅咒回了十年前的这件事,那么差不多吧。”他的声音骤然冰冷下来,话里仿佛有着压抑的怒气,“他倒好,阴差阳错地居然变成了人类;早知道他也会像巫师一样爱上不知死活的金发青年,我当初就应该把他带出王城,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暗暗叹气,不想在危机关头和他争论这种问题,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便看到他忽然凑了过来,温热的手搭在我的颈侧,用低而暧昧的声音道:
“说到这里,马诺,昨晚和我侄子做了吗?要不要和我试试?作为真正的大人,我可比他那个没经验的小家伙要有趣得多。”
他的尾鳍绕上来,比维利嘉更加成熟妩媚的脸庞也朝我贴近,幽声道:“打个商量吧,放弃他和我在一起怎么样?虽然我永远不会爱上人类,但我向你保证,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好的性伴侣了。”
……
我看着他,努力保持着平静道:
“我只希望您在关心下一个性伴侣的同时,最好也能关心一下自己那些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子民。”
莫兰蹙起眉与我对视着,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便尽量删繁就简地把这艘船的现状讲述给他听,想到此时或许还在受难的人鱼,牙关便隐约打起颤来,径直拉起他便想要离开这里。
人鱼的手腕忽然挣脱,莫兰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床边,忽然冷声道:“马诺,即便你想尽快把我赶出你们的二人世界,也用不着编出这么蹩脚的谎话吧。”见我愣在原地,他俯身屈起银色的鱼尾,像是高傲又像是不屑地道:“那个叫安杰罗的人类医生已经迷上了我,还答应我要想出一个让我永远安身在陆地上的完美办法来,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我子民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有些犹疑,想必也察觉到了这艘船上突如其来的寂静的确有着诡异之处。维利嘉似乎没来得及告诉他安杰罗就是杀害他的凶手,而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在昨晚究竟有了怎样的进展,即便不相信那个恶魔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被自己视为成名工具的人鱼,可我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于是我再次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道:“走吧,你跟我去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莫兰沉默下来,不再拒绝跟我离开的提议;谁知就在这时,舱门外忽然传来了由远至今的脚步声。意识到安杰罗居然在这种不恰当的时机现身,我站在原地左顾右盼,慌不择路地躲到了床底下。
舱门拉开的同时,沐浴过后的气息也飘了进来,安杰罗好像在擦着头发,走到床前坐在了莫兰身边,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你醒了吗,宝贝。”床板吱呀作响的同时,安杰罗温柔的声音也传入耳际。两人似乎热吻了一通,情yu的味道也若有似无地弥漫起来,我想安杰罗一定是个情场高手,高超的吻技险些令刚刚还在迟疑的莫兰忘记了我的存在。
“……医生,我想知道我的子民们都怎么样了?”气喘吁吁间,我听到莫兰有些慌乱的质问,“我好像无法联系他们,难道都在睡觉吗?”
安杰罗不知道摸在了什么地方,莫兰很快难耐地低吟一声,却没有放弃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他们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安杰罗温和地回答了他,依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