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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笑着说道:“多谢白城主搭救。”
白杨道:“我何时救过你?”
南辞道:“就方才,如果我没猜错,只要方才的女子一开始弹奏,琴音入耳,我便会失去神志。而她,”南辞微微一笑,话语却是冷冰冰的:“她会杀死我。”
白杨瞥了眼南辞,道:“堂堂魔尊会那么容易死吗?”
南辞道:“这座城不只是丰都城吧?”
“何以见得?”白杨道。
南辞道:“它还有一个别名,又或者说,另一个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枉死城。”
察觉到身旁的白衣男子陷入沉默,南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丰都城,有名“枉死城”,这里的鬼,都是生前枉死,怨气极重的。他们不愿意就此传世轮回,重生投胎。他们聚集在这里,去毁灭后来的鬼。只要迷失在枉死城,必定会死在这里,灵气消散殆尽,魂魄沉入河水。那城中河边,四处弥漫着的艳丽脂粉香气,其中,又掺杂了多少人魂魄的精神灵气?没人知道。
丰都城是一座极乐之城,也是一座枉死之城。城里的人,生前都是勤勤恳恳的黎民百姓,又或者鞠躬尽瘁的文臣武将。死后,他们依旧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只是,怨气的滋生无法泯灭,仇恨的种子难以根除。他们就杀了一批又一批,入了他们圈套的人。这类人,必定和害死他们的人相似。
就如方才那个歌女,害死她的人,必定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假借听曲儿之事,对那名女子下了杀手。所以,她在那枉死城中,再有后来的好色之徒,必定会死在她的船上。
过了好长时间,南辞觉得他走了很长的路,看了很多的景,但是他却没有感到疲倦。南辞猜测,或许这因为这里是地界,不能按照人界的时辰来计算。
二人一路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南辞既已经知道了这里是生存之道,那么这里,便再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了,而且从方才的事情来说,不难看出,这位白城主对他没有恶意。不过,南辞依旧不敢大意,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没有恶意也只能说是暂时没有恶意。谁又能保证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是可靠的呢?
许久,白杨将他带到了一处大门,转身对他说道:“从这扇门出去,你便出了城。”
南辞一愣:“那你呢?”
白杨点了点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辞有些无奈,记得他俩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这人说什么来着?他客客气气地说,他奉命带南辞参观地界的。
如今看来,他不像是带人参观,倒像是防止南辞在城内滋生闹事似的。南辞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大亮,青山隐隐,绿水潺潺。似乎方才华灯初上,琴笛悠扬的欢乐场不过是昨晚的一个幻影,如今,已经天亮了。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分得清楚的蓝天白云,可它就是亮的。能看见远处的青松立于峭壁,也能看见脚边清澈见底的溪水。
南辞惊讶,只一扇门的差距,便能从一个黑夜里的欢乐场,到现在是绿水青山。
南辞也不惊讶,毕竟这里是地界,不能以寻常思路去解释看到的。地界冥皇,最擅长的,便是制造幻境。
传说,三界之中,天界殿宇林立,气势宏伟,端庄森严。人界地大物博,风景秀美。四季各异。唯有地界,潜藏在深渊,蛰伏于黑暗,不见天日,不得光明。万鬼嚎叫,如同炼狱。
但是,远古的地界冥皇却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制造出了繁华的都城,秀美的山水,高悬的看台,宏伟的殿宇。。。。。
而渐渐地,地界也滋生出了和人界,天界相似的统治组织。
繁华的都城,其曰“丰都城”,又名:“枉死城”。极乐之城,奢靡之城。
秀美的山水,名唤“思乡岭”。是阴魂回望人间一生之地。此岭过,人间别。
高悬的看台,意指:“孽镜台”,向东悬挂,台高一丈,镜大十围。上横七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宏伟的殿宇,三司之地。阴律司,赏善司,罚恶司,三司听命于鬼判官。
鬼面判官,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笔,专为善者添寿,恶者折煞。每一只想要轮回转世的鬼,都要经过赏善罚恶,然后渡河忘川,进入六道,重生投胎。
然而,由于当初的地界冥皇擅作主张,违背了世界的意愿。虽说造福了万鬼,但终究此消彼长,地界变得井然有序,而那些原来的不堪,丑陋,黑暗,则被搁置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死灵之地,名唤虚无,一个活灵之海,名唤炼狱。
死灵之地孤独,空旷,死气沉沉,亘古不变。
活灵之地恐怖,阴森,万鬼哀嚎,有去无回。
南辞记得,他们蚩尤后代的火种炼狱虚无火,还是以此命名的。因为魔神蚩尤 ,是第一个闯过炼狱活灵之海,又拿到虚无火,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纵横三界的人,即是魔,又是神。
南辞收起了思绪,看着眼前的山水,思乡岭,虽名为思乡岭,但却是一个可以让阴魂回人界看一眼的一次机会,然后再穿过此岭。阴魂返人界,就是人们常说的“头七”,民间信奉,人死后头七魂魄是会回来的,虽是迷信,倒也有根有据。
思乡岭,回故乡。
南辞轻笑,自己何时有过故乡?自己的记忆还是从被鹿尘道人捡回山上所开始的,那时候,除了噬骨的火毒,自己什么也没有。鹿尘将他带回山上,教他武功,医术。却从来没有帮他抑制过火毒。南辞觉得,自己的记忆,除了江煜,便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这一关,难免多此一举。
如此想着,南辞只想快些穿过思乡岭,好到达下一个地方。
突然,南辞又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笛声,却是与之前不同的旋律。
南辞顺着笛音走到了一处亭子,亭中一女子正吹着一根紫玉短笛。
南辞听得出,这是人界的一首曲子——《折杨柳》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这是唐朝的诗仙李太白所作,至今后人传唱。在这思乡岭,听一首激起旁人故园之情的《折杨柳》,倒也算是应景。
南辞微微眯了眼,问道:“在下南辞,请问姑娘是哪位?”
穿过思乡岭,必起故园情。而思乡岭中有一处亭子,名为“思乡亭”,亭中常有一吹笛人。吹的是折杨柳,安的是故园情。平息了思乡之情,才好继续上路。
“我姓安,叫我安婆婆就行了。”女子道。
南辞微微蹙了蹙眉,看身形听音色,面前的女子且不说是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但也绝对是个二八芳龄的姑娘,这种年纪的姑娘,怎么会让人叫她婆婆?不过,南辞并没有在称呼上浪费口舌,而是直接道:“安婆,您可是这思乡岭的吹笛人?”
“是我。”女子道。
“那安婆,请问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手中的玉笛?”南辞盯着女子手里的玉笛说道。
其实南辞对笛子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这管笛子,是一管紫玉短笛。
玉,分白,黄,翠三种原色。而紫罗兰色的翡翠,则是玉中极品。这种玉笛,南辞只见过两管,一管是在纯云山庄颜慎行那里,一管是在唐无毒手里。
又或者,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管紫玉笛。
女子轻声道:“不用看了,这笛子名唤“折柳”。”
南辞心下一沉,当初在纯云山庄颜夫人丢失的便是一管紫玉短笛,当时她也说过,笛子上刻了折柳两个字。那根笛子,是安如歌的旧物。
而面前这个绿衣女子,也姓安。
南辞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但是他还是按下焦虑又问道:“姑娘是不是认识颜慎行?”
提到颜慎行三个字,南辞明显感觉到面前女子的呼吸怔了一下。这下南辞便可以肯定了。有时候,话语可以迷惑人,物件可以迷惑人,但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尤其是,颜慎行还是安如歌曾经深爱的丈夫。只能说,安如歌的城府还不是很深,让南辞看出了破绽。
第89章 地狱3
南辞不得不承认,安如歌如今的变化很大,再没有了他曾在画上看到的温婉娇羞,她的眼眸里像一潭死水,却又隐藏不住的痛苦。
南辞叹气,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旁人穿过思乡岭,不过听一遍折杨柳,起一次故园情。而她呢,她日复一日地在这里吹笛子,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自己吹的折杨柳,又怎能不会想起故人之情?
有时候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去回想自己曾经的痛苦。
南辞又问道:“是你去纯云山庄偷的这笛子?”还是唐无毒为你偷的?
后半句南辞没有问出来,因为南辞潜意识觉得,唐无毒背后还有人,但应该不是安如歌。
安如歌道:“锁魂使者,的确是比我更容易去往人界。”
南辞反问:“这么说,是你自己去的?”
安如歌摸了摸手里的玉笛,说道:“十年前我死后,穿过这思乡岭时,我头七回了人界,那个时候,我就拿走了这根玉笛,后来上一个吹笛人卸任转世投胎了,我便执起了这根玉笛,成了思乡岭的吹笛人。”
南辞皱眉,他在摘星楼的时候,明明亲眼看见唐无毒手里拿了一管紫玉笛,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唐无毒偷了颜夫人的笛子,毕竟唐无毒当时作为纯云山庄的暗卫,潜入庄主夫人房间盗取玉笛轻而易举。只是现在看来,竟有两管一摸一样的紫玉笛。
南辞还未说话,安如歌继续说道:“锁魂使大人的确也有一根笛子,不过却不是紫玉笛,而是一根乌骨笛。”
“乌骨笛?”南辞疑惑,他从未听说过这种笛子。
安如歌道:“那是地界特产的一种笛子,用人的小臂骨,经过虚无火的冶炼才能成型的一根笛子。当然,女人和儿童的小臂太短,不能成笛,唯有男人的才可以。且必须是活人的,死人的话骨质会发生变化,变得疏松,也不易成笛。”
南辞惊讶,也就是说,唐无毒手里的骨笛,是用健壮男人的小臂骨,经过炼狱虚无火锻造才成的一根笛子。至于当初南辞看到唐无毒手里的紫玉笛大概不过是个为了引诱他的障眼法罢了。
其实男人的臂骨倒还好说,让南辞吃惊的是炼狱虚无火,因为乌骨笛已成,这证明有人拿到了炼狱虚无火,还掌控了它!
南辞缄默,难道唐无毒已经如此厉害了吗?还是他背后的人,锁魂使者的背后…会是谁呢?
锁魂使者来往人地两界,勾魂锁魂;鬼面判官蛰伏于地界,定魂渡魂。二者直接听命于冥皇。如果放到人界,鬼判官相当于丞相,而锁魂师则相当于将军。
南辞心底又沉了沉。。。。操控了炼狱虚无火的,会不会就是冥皇殿里的那位?
待南辞回过神来,安如歌已经又一曲折杨柳奏毕。南辞拱手道别,转身正欲离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安如歌说道:“你可知道颜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