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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白远大师和苏主事回来了,他们要见您。”手下突然来报。
韦逸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时柏:“除非你能有别的万全之策,否则将泽九送回小壶天是现今最好的办法,你自己先想一想。”
韦逸离开后,时柏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眸越发的黑沉,随即他突然转身折返回了地牢。
牢门突然开启,泽九抱着膝盖抬起头,俊逸的脸在阴暗的地牢显得有些苍白,看着朝他走来的时柏,泽九轻声道:“你不必因我为难,以前是我不懂,你要兼顾全局,以前的事情我也早不——”
泽九话未说完,时柏弯下身将泽九提了起来,时柏紧紧箍住泽九的胳膊,将他推在冰凉的墙体,眼神有些危险地看着泽九,平素淡定从容的模样荡然无存。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泽九惊了一下,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道,泽九猜想自己刚才的话惹了时柏生气,他理了理思绪,说:“我没有别的
意思,或者回小壶天也……唔……”
泽九感觉唇上一痛,暴虐的气息侵蚀过来,泽九推拒地侧过脸,试图躲开,但下一瞬,时柏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正过脸,而后时柏再次倾身贴近。
那收紧的臂膀将泽九带离墙体,严丝合缝的将他箍在时柏的怀中,一分都不得挪移。
泽九一片混沌,有些理不清思绪,只觉心口跳得厉害,悸动得呼吸困难。
恍惚间,那磨人的力道渐渐温柔起来——
第129章 晋江连载
“抓到厉峰了吗?”韦逸看到白远苏霖二人忙出声询问。
“跑了。”白远一脸郁色; “本已经发现踪迹,就只差一点,一定是有人在帮他,若是让我查到是谁……”
苏霖却是忙上前去问韦逸:“我听说时柏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啊?”韦逸反应过来,他看着苏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苏霖脸色立时,“是不是小小她出事了。”
“他……”韦逸不想欺骗苏霖; “时柏他们去到的时候,死了一些人; 现在还在统计。”
苏霖听到这句话,如同让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韦逸; 干涩地开口; “你说什么?”
“我……”韦逸从未如此纠结过,他既不能骗苏霖,又无法将泽九的事情告之。
“你是说厉峰将人全部都灭口了?”白远青筋直爆; 气得咬牙; “我当时就该杀了他!”
“不会的; 我的小小——不对!”苏霖猛然庆幸过来; 他看向腰间的玉牌,除了上面的魂火有些发暗; 依旧完好的模样,“小小她没死; 玉牌还在,你们看——”他慌张地拿起玉牌向韦逸和白远求证,他害怕这是他紧张恐惧下出现的幻觉。
韦逸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半条命差点交代了:“许是别的地方还有人,没事儿就好,咱们再想办法。”
“没错,你先别慌,他不是一个人,我们也要找到到底是谁在一直助纣为虐。”
“不行,我得再去摩陀岭看看,或许有什么地方没找到,我带几个阵法大师去……”苏霖最后一脸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这样……”白远皱着眉。
韦逸却是擦了一把冷汗,缓缓地坐下来,刚才他都已经做好两人决裂的准备了,老三的事儿要快解决,这事儿真要是传开了,就不好收场了。
韦逸连喝三杯凉茶,才顺过气。
白远也坐了下来,厉峰跑了,他心气颇为不顺,恼道:“厉峰你们不怀疑,凶手找不到,结果找我找得倒是快,当时晚来一会儿也不至于如此。”
“你还说这个。”韦逸也是一肚子火气,他放下杯子,“你怀疑厉峰,为何不与我们说,若是早有准备,也不至于让他逃了。”
“你倒是好意思怪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我,我是想找到证据再说,之前是觉得厉峰他一个圣境修士不可能做到,后来想着他应该有同伙,我见形式越发的不妙,才忍不住出手的,结果你们倒是好,才多大一会儿就追过来了。”白远越说越气,怒道,“你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
这一句直接将韦逸说得没动静了。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半晌后,就听韦逸喊了一声:“哎——”
“做什么?”白远没好气道。
结果韦逸用手推了推白远。
“你干——”白远转过头看见茶桌上多了一个黑色盒子,“这是什么,给我的?”白远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青色的珠子,细看里面还带着絮状的纹络。
“玄睛果?”白远讶异地看着韦逸,这玄睛果极其难寻,可以明目生睛,在整个仙域都是有价无市,他作为阵法大师自是见过许多好物,玄睛果也只在早些年见过一次,价格炒得极高。
韦逸肃声咳了一下,道:“我一直找人打探九幽的消息,顺便就让他们找了这个,运气还不错,让我找到了。”
“你出得钱?”不用想,平素找不到的东西,定是贵得吓人,这可不是韦逸出得起的。
“我出……我又不像你们阵器师有钱,钱是时柏出的,但东西总归是我找的。”价格倒在其次,这玄睛果却是十分难寻,他也是用尽了所有途径,甚至找了青岚盟主提供人脉。
“想也知道不是你出的钱。”言语间虽然嫌弃,但白远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行吧,你们这么用心,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
“你还勉为其难……”韦逸见白远快速的将盒子收起来,生怕他反悔一般,本想嗤笑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是吞了下去,而后改口道,“抱歉,其实除了时柏,我把所有人都列为了怀疑对象,只是你从各方面看……都像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但我没想到会是厉峰……”
白远脸上的笑意散去,他摇头道,“其实——你也没错,我确实是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说着白远突然笑道,“我也曾有过迷失的念头,不然我怎么会怀疑到厉峰头上?”
韦逸轻叹:“不一样,但你终究是没有。”
“那是因为你们拦住了我,我不想破坏眼前的一切,我知道那些伤害总有一天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湮灭在岁月中,但眼前的美好我却可以无限延展。”这一切他又怎么舍得去破坏?
“难得你有这样的感悟。”韦逸十分意外,但这几句话说得有点让他感动,“无论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是伤害无辜之人的借口,厉峰或许可怜,但却更可恨。”想到华宣,韦逸心中一阵抽痛,这件事他有很大的责任。
“其实那段经历反而让我更加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一切,我放下曾经痴迷的阵符,开始好好地去看这个世界,才觉得如今才算是真正活了一回。”
只要还有希望,只要还有在乎的东西,就不能选择放弃。
…………
时柏将泽九卡在墙上,一只手环过腰际牢牢地将其锁在臂腕中。泽九呼吸轻浅,水色的唇角染上一丝血色,是刚刚肆虐的结果。
幽静的地牢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时柏逼视着泽九的眼睛,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听到时柏的话,泽九黑润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沉默着没有出声。
时柏慢慢地将鼻端靠近泽九,声音低沉地再次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对你做什么?”
泽九仍是用漾着微光的眼眸看着他,神色平和柔淡,如果时柏能分辨颜色,便会看到他从脖颈红到耳根的热度。
时柏突然再次倾身吻住柔嫩的唇瓣,在那品撷过的唇上辗转反复,呼吸间有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沉迷地攫取更多。
泽九眼角水光尚未褪尽,就这样再次让时柏抵在墙上亲吻,这次他没有反抗,而是闭上眼睛配合时柏。
时柏将泽九牢牢的嵌在怀中,嗓音有些暗哑:“你相信我吗。”
泽九的下巴拄在时柏的肩上,闻言果断地点头。
“那就留下来,一切交给我。”
泽九的视线落到时柏身后书案上的玉简和纸张,勾画的错乱字体,他垂下眼睑,问:“……你要怎么解决?”
时柏顿了一下,将人带离胸口,抓着泽九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说:“为了你我就有办法解决……给我点时间。”
泽九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好……”
“这么干脆,可是又再算计着骗我?”
“没……”
时柏闭眼微微呼了口气,再次将泽九揽到怀中,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随着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对面,毫不掩饰地暴露着主人的激动。
就算是骗,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以前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
时柏将整理好的名单给到韦逸:“密室内总共统计出来人数有二十八人,包括苏小小在内还有五人下落不明。”
韦逸一眼扫过名单,随即攥紧手中的宣纸:“这绝对不是单单一个厉峰可以做到的,我们当中定还有人与他坑壑一气。”
内厅只有韦逸和时柏二人。如今苏霖还在指挥调度,白远从旁协助,他们现今可以信任的人十分有限。
“或许人一直都在。”时柏说道。
韦逸看向时柏,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想过,但我真的看不出任何人的异常,唯一怀疑过的白远最后却是个乌龙,现在望星城聚集了许多人,但在出事之前,这些人并没有在望星城出现过,又如何能怀疑?”
时柏声音平静:“金仙大能若是有心在望星城内隐藏,很难让人发觉。”
“若是这么说得话,那找起来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只能等对方露出手脚。”时柏将泡好的茶递给韦逸,“现今除了尽力寻找线索我们能做的有限,那个人能隐藏这么久,至少说明他的心机城府都在你我之上,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越急越容易漏掉最关键的线索,还需徐徐图之。”
韦逸深呼一口气:“由不得我不急,厉峰是我留在望星城的,现今的一切我负有责任。”
“人心难测,除非人人都有师傅一般看透世事的慧眼,想必师兄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却又陷入迷障。”
“谈何容易……”韦逸抚着额头,“刀子终究是扎在自己身上才觉痛楚,道理再通达,也无法让人置身事外,待一切尘埃落定,我才能真正放下。”
“会的。”时柏说着取过一张纸和一枚储物戒推到韦逸面前,“有件事情要请师兄帮忙,这二十八人除去华宣还有二十七人,现今众人把目光放到寻找厉峰身上,待不久之后消息传开,定会有人对此事发难。”
韦逸接过纸张,上面登记了二十七人的讯息,只是后面都带着一串惊人的数据。
“你想用钱了结?完全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去得晚了,这种事情就算问责也……”韦逸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打算送泽九回小壶天了?”
时柏脸上淡淡的,轻描淡写地说:“不打算。”若是要泽九以后躲起来求安稳,他就不会将泽九带到地牢。
“你可想好了,这是你全部身家了吧?”韦逸看着一阵肉疼,阵符师确实有钱,这是时柏几十年来的所有积蓄,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全部拿出来了,关键是这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时柏说道∶“师兄只要帮忙从中周旋,不能了结的剩下就交由我来。”
“行,那就交给我。”韦逸对时柏的能力还是信任的,他感叹道,“也好,我们师兄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