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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意识已完全恢复,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他觉得首要解决的事不是去炎云城,而是找到杀害洛长洵的凶手。炎云城毁于魔族之手,难道杀害洛长洵的也是魔族?可是他们为何到现在才动手?而且只杀洛长洵,不杀自己?那个自称日月阁少主的风弈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一连串的问题再次如麻绳一般拧绞在一起。
“我该好好想想,该好好想想……”云涵自言自语道。
他努力回想洛长洵去世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发生前的两天……
那日傍晚,云涵采药刚进篱门,就看到洛长洵在院中摆了一桌小菜,招呼道:“阿涵,过来,过来。”
云涵一把放下药篓,惊道:“洛伯伯,你下厨了?”
“啊……不,今儿一早,我去城里了,一想你许久没沾鱼肉腥了,回来时就从香天馆顺带了些吃的来,来,还有你爱喝的酒。”
云涵迫不及待地坐下来,两眼发直,从香烧醉鸡到梨醋鱼子丸,从酥心鱼片到糖酱虾,挨个儿嗅过来。
“香天馆,我没听错吧,洛伯伯,这可是潞州最有名的酒楼,你哪来那么多钱?难道……”云涵一脸邪笑。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洛长洵猛地拍向他脑袋,云涵早知他有这招,身子忽的后倾。
洛长洵虽见扑空,却也没像平时一般纠缠不清,转而提起酒壶,给云涵斟了一杯,神情和缓,道:“来,喝酒吧,这可是香天馆的招牌酒‘意阑珊’。意阑珊,阑珊意,人如商参忽东西,相逢不可期。”
云涵并不痴傻,听到后半句,触到唇间的酒杯不觉停滞了下来,道:“洛伯伯,你可别想赶我走。”
洛长洵笑道:“洛伯伯年事已高,终有一天要离你而去,到时,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笑中带着落日般的无奈,晚风乍起,竹声沙沙。
云涵将酒一饮而尽,也笑道:“洛伯伯,你想得太远了。”
想到这里,云涵想抬手拍脑门责怪自己当时竟不细想洛长洵的话中之意。又忽然想到另一幕事——洛长洵去世前三天……
因着连夜山雨,山道泥泞,出门已然不便。一早起来,云涵便想先去书房泡个一两时辰。平日采药之余,云涵最喜欢的就是看书,不过他看的不是科考术学之书,而是关于地界四族的奇闻异谈,诸如《狐妖借生记》、《石魔传》之类,不过偶尔也翻翻《草药通经》、《域外奇物录》等书。这会儿,他琢磨着昨日翻了一半的《天之异谭》,抬头发现书房竹帘半启,犹疑顿起,昨夜离开时明明拉上竹帘的,这大清早的,难道洛伯伯在里面?蹑步走进一看,果然发现洛长洵在书房内,书桌靠着北窗,所以从南窗看进去,看不到洛长洵的正面,却见他手中捏着一封羽书。
这三年来,没见洛伯伯有什么亲人眷属。洛伯伯这羽书是写给谁的?
云涵凝神注目,只看到头两字“风少”,及尾字“来”。
“风少……来?”
这“风”难道是风弈?无怪乎这人突然出现我周围,难不成是洛伯伯叫他来的?这么看来洛伯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不测。洛伯伯写羽书给他,那他应该也早就知道此事,既然二人是旧识,他为什么没有出手相救,难道因为对手太强……是魔族,是魔族杀害了洛伯伯。那司空叶也说昨夜我是被魔族袭击。
想到这里,云涵只觉胸口一阵窒闷之感,力窜掌心,右掌猛拍了一下石榻。然而这石榻坚硬无比,因为用力过猛,云涵感到掌心一股火辣辣的疼,这疼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两只手臂已恢复了生机,心里不由一阵高兴。
既然身体在慢慢恢复之中,那么再耐心地躺个一两个时辰,说不定就能起来了。
此刻云涵一点睡意也没有,思绪流转,万里行空,最后落在风弈身上。其实云涵对日月阁少主风弈也略有耳闻,貌惊天人、出尘逸世、才情卓洛,被冠以九州第一美男。就这样一个傲若星辰的男子,居然跟自己成了朋友。今夜在仙林小筑,他又是这样奋不顾身地护着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跟洛伯伯是旧识?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总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正当云涵想得出神之际,他猝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气声。因为来得太突然,云涵甚至不能确定方位。
当他再次凝神听时,却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中所有古体诗均属作者原创格律诗,喜欢可以随便搬(*^__^*) 嘻嘻……
第11章 红衣女子
“咦,颜色真的不一样耶!”林映雪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惊叹道。
白衣少年坐在八仙桌边,冷冷瞥开眼睛,这是一张让女人都不由妒忌的清俊玉脸,此刻虽然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已全无昨夜的苍白之态。
林映岚凤眉微锁,显然云涵的生死未卜让她的心一直纠在一起,她的神思全在云涵身上,不过还是被林映雪这惊乍之声拉回思绪,忍不住横肘捣了一下支颐端详着风弈的林映雪,示意她不要少见多怪。
风弈这才注意到林映雪。
是昨晚那个蒙面女子。
风弈心念一动,暗运真元,打开神识。
是只狐妖。
然而风弈的性格不爱追根究底,特别对于毫不相干的人,毫不相干的事。
“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门外传来风慕不冷不热的声音。
还未等两姐妹反应过来,一道寒光犹如灵蛇般已从风弈的手中飞掠至离风慕的颈部半寸之处,此时,风慕若再向前挪动半步,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刹那间,剑与他几乎同时顿住。
因为真元力的流注,那把薄而短的剑发出惨淡的白光,映射在那双结着冰霜的眼底。
两姐妹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
风慕突然淡淡一笑,道:“你定是疑虑我为何救你!”
风弈不语,只是冷冷看着他。
“如果我说是阁主派我来保护你们的,你会信吗?”
风弈一个回峰收势,那柄气势凌人的抹雪剑消隐在他手中。
“云涵现在在魔族手里,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性命之忧,少阁主可以向禀明阁主云涵炎云城主的身份,相信阁主为了阴阳结,定会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救云涵的。”
那张俊白的脸顿时神色凝重,金银双瞳复杂而神秘地变幻着。
就是这种眼神。三年前试剑楼前的那个眼神——
三月,千山雪初融,万壑树竞发。
试剑楼前。
威仪震天的日月阁阁主一掌劈开楼前一棵含苞待放的梨花树,对着日月阁上下吼道:“靠近此楼者有如此树!”
隔着重重人群望过去,风慕看到风弈那奇特的金银双瞳就是这样复杂而神秘地变幻着。
果然,当夜幕降临,风慕偷跟在风弈后面,发现他一个人进入了试剑楼。试剑楼外看虽有七层,而楼内中空,并无楼层,所以从楼底抬头望,可以直接望到楼顶。楼顶悬挂着无数宝剑,剑锋直接楼底,站在楼底,抬望那无数指向自己的宝剑,难免有一种悚然之感。然而,在楼内等他不是被阁主关起来的云涵,而是一脸震怒的日月阁主。
他看到,他幻出抹雪剑,抹雪剑在黯淡的烛光中发出森冷的白光,剑锋直指日月阁主,一字一顿地道:“云涵,在哪里?”
“你若再执迷不悟,我风天禄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风天禄的怒目似乎被烛火点燃,此刻燃烧着两团无法扑灭的烈火。然后气聚掌心,蓄势待发,上下虚合的掌心散发出一团强烈的紫光,因强烈的真元力而激起的衣发鬼魅般乱舞,使风天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身形庞大的猛兽。
“太阴灭世”!风慕暗暗一惊,阁主这次来真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自己的命还是云涵的命!”风天禄已经怒不可遏。
风弈毫无惧意,冷冷一笑,凭空甩了几个凌厉的剑花,顿时凭空幻生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把抹雪剑,最后将所有的剑气凝聚于指向风天禄命门的那把森白的抹雪剑,道:“云涵,在哪里?”
真是疯了!
这样下去只怕他会死在阁主手中。
我在担心他的生死?风慕略微迟疑了一下,眼看一触即发,来不及多想,在确定处于楼外虚掩着的窗槅之后的黑暗中,他们父子二人无法将他辨认时,便压低嗓音,道:“云涵在后山锁月谷。”
话音刚落,风天禄凌冽的眼睛陡然转向声音传来之处,“太阴灭世”已破空而来,风慕知道避之已晚,来不及思索,气运丹田,一道强劲的真元力也在窗槅之后凝聚迸发。
风弈兔起鹘落,毫不犹豫,与那暗处之人一齐对抗那呼啸而来的毁天灭地的一掌。
三道真元力对撞的那一霎,整座都几乎微微晃了一下,窗槅已碎得四分五裂,而真元力相撞的返冲力如一圈涟漪向四周荡开去,震得楼顶的宝剑铮铮作响,风弈风慕同时被真元气气震得各自退后几步,捂住胸口,两人嘴角均溢出血丝。显然,若不是风天禄才用了五分真元力,只怕二人都已死在他的掌下。
风天禄似乎也怒气已消,用那已被怜爱、悲凄、失望替代的眼睛,看了受伤的儿子一眼,唉叹一声,拂袖出了试剑楼。
风慕迅速隐匿于夜色之中。
正当风慕出神之际,却见眼前白影犹如一只白鹤向屋外凌空而去。
“映雪,快,跟着风弈,以他的性格定不会求助日月阁。那个人,为了云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自己冲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风慕确定自己是在关心风弈的生死。他微微皱了下眉,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好的预感。不过目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冰河岛,是一定要去的!
“是!慕哥哥!”声音已随着身影远去。
林映岚则因风慕的最后一句话,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
未出城外几里,风弈的脚步突然停住,他发现在离他十来丈外的去路之上,站着一个人,一个全身穿得像一团火的浑身透着狐媚之气的女人。看样子似乎在等他,而且等了很久。
林映雪一下收住脚步,借路边齐人高的灌木野草掩身。当她定睛看时,不由一惊,姑姑!正寻思姑姑的来意时,只觉脖颈处一痛,犹如蜂蜇,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一阵没来由的媚笑,树叶都抖了三抖。
风弈径自向前走去,白梨花般的俊脸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变化。
但是当他与她擦肩的那一瞬,蓦然停住。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句轻描淡写又带着得意的话:“你想救云涵?”
目光陡然一凝。
那女子又曼声笑了起来,道:“看来,云涵确实是你的劫数!”
金银双瞳微微一颤。他不想跟一个女子动手,也不想跟除了云涵之外的任何人浪费口舌。
那红衣女子一边绕着风弈走,一边用她那双娇媚的眼睛上下打量,最后似乎有点生气又有点嫉妒地道:“想不到风天禄跟那个贱人能生出如此风流倜傥、动人心魄的美娃娃。”
金银双瞳陡然生出怒意,他怎么能够允许别人侮辱他的母亲,抹雪剑的寒气已经逼迫在女子脖颈,那女子一怔,又一阵媚笑。用手指轻轻挑开剑锋,腰肢一扭,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娇声道:“云涵并不在魔族手里,他在十方洞!你如果想去救他,叫声姐姐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