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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被愧疚和悔恨淹没，山月自觉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道歉了。
她都不敢向着吟风祈求原谅。
她又有什么可以被原谅的呢？
又被一片竹叶刺穿身体，血染红了衣服，似乎还顺着她的身体流淌到了地上。
山月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她这样能让吟风好受一点的话……
“对不起。”山月向吟风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而听着她不停道歉的吟风现在已经愤怒到极点。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吟风表情阴沉得可怕，半点儿没有平日里温和的气质。向山月飞过去的竹叶一片比一片锋利，速度也越来越快。
山月背后也闪现了淡绿色的光，向山月的后背砸过去。
山月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道歉，姿态卑微极了。
察觉到不对的杉木赶过来，看到眼前的场面，愣了愣，随即又看到躺在吟风身后地上的竹笙，脑筋转得飞快。他奔向吟风，阻止了吟风继续下去的动作。
“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杉木按着吟风，压着嗓子对他低吼。
“那就让她去死。”吟风歪了歪头，无所谓地轻声说。
他一直在防范那些妖们会打竹笙的主意，因此平时有关竹笙的事他都分外小心。
竹笙很喜欢山月，也喜欢山月给他取的名字。他每次去山月那里的时候，吟风都很放心。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最放心最信任的山月，却是最终害了竹笙的人。
吟风生山月的气，同时也生自己的气。
所有的怒火看到那个此时跪在地上不断道歉的妖全部爆发出来。吟风不想有什么顾忌，他听着杉木劝阻他的话——那就让她去死好了，她喝竹笙的血来恢复自己的功力，几乎是断了竹笙成仙的可能，那就让她把这些血再流干就好了。这又有什么不行的？
他挣脱杉木的束缚，想要继续。
两个人的周围又泛起了绿光，一点一点，像萤火虫一样，非常好看。绿色的光芒慢慢变大变亮，最终化为叶子的形状。
“你他妈是不是傻？”地上的石头飘浮起来，向吟风的竹叶打过去，那些绿色的光还没有完全成型就被石头打散。
那些被迫分离的光在空中转了转，又聚集在一起。
石头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吟风皱起眉头，不悦地转头看杉木，杉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生气的吟风，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摇摇头，对吟风解释：
“杀了妖，你以为你还能好得了？”
妖是不能随便杀妖的，虽然杉木也曾经吐槽过这倒底是什么狗屁规则，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妖杀妖，会受到天道的谴责。
杉木转到一边，蹲下身子抱起竹笙：“你先冷静点儿。你想，出了这种事，竹笙只能算是受害者，如果竹笙自己努力，那还是有可能会修成仙的。但如果，你因为竹笙杀了一只狐妖，因果轮回，最后的帐难道不是要算到竹笙头上吗？他成仙的机会更少了？而且如果你杀了她，以后竹笙修成仙，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吟风看着跪在地上的山月，似乎是把杉木的话听了进去，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些绿色的光芒慢慢变淡，然后消失。
杉木表现得异常冷静，看都没看山月，抱起竹笙：“现在，确认竹笙有没有事才是正事儿。”
吟风转头跟在杉木后面走回竹屋。
第14章 14、混进去了
到第二天晚上，宾就迫不及待地催促赛斯赶紧走。
看着一脸兴奋的宾，赛斯倒是一脸复杂，忍不住说：“其实你可以在这儿待得更久一点。”
他才把宾接回来，然后没呆两天，宾又要走……
怎么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呢……
哥哥不爱我了，我很伤心。
宾则翻个白眼：“拉倒吧。要是呆久了你那帮人都知道我了，我还怎么和狼人去混。”
赛斯依旧磨磨蹭蹭。
“再不走要赶不上火车了。”
弟弟什么的哪有吟风重要。
赛斯叹口气，一人背后背着一个背包，哥俩就这么出发了。
现在是夜晚，街上没有什么人，狼人和吸血鬼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道上，去往火车站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聊天。
“等等……我咋觉得前面有股血腥味儿呢？要不咱们绕路走？”
宾一脸无语。
感觉到前面有三个狼人，外加一个……吸血鬼？
一共四个人，另外一个气息很奇怪。
“去看看。”赛斯沉默了一会儿，隐藏起气息，拉着想转头就走的宾顺着血腥味儿走过去。
宾压低声音哀嚎一声，被赛斯拉走。
走了一段，离得老远，就听到有打斗声。
宾和赛斯对视一眼，赛斯把背包甩给宾，两个人分开，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过去。
宾找了个看戏的好地方，蹲在地上，借着几颗大树打掩护。
太久没见到过狼人，心里还有点儿激动，宾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看懂情况。
三个狼人正围攻一个吸血鬼。
说那个人是吸血鬼，但从气息上来看好像也不是。
三打一，谁占优势不言而喻。
那个被围攻的人瞪着一双绿色的眼睛，从模样来看像极了狼人。但他同时又有着吸血鬼的牙齿，较其他吸血鬼的短一些，但的确还是有的。
他的模样，倒是有一种吸血鬼和狼人混血的感觉。
而在宾看清楚形式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赛斯在一瞬间释放了自己吸血鬼的气息。
瞬间明白赛斯想要干嘛的宾：“……”
天呐，他还不想太早回到狼人那里啊！
他还想去中国呢！
火车票都买了的！
不厚道！
没听到宾心里的控诉声，那些狼人察觉到赛斯的气息，原本兴奋的脸忽然变得防备起来。
而那个混血似乎是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地，但仍然倔强地抬着头，不屈地看向那三个狼人的方向。
然后宾就看到赛斯睁着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装逼地走出来了。
那三个狼人看着赛斯这个吸血鬼是一只吸血鬼，把防备地神情收了起来，轻蔑地看向赛斯。
其中的一个男性狼人还对着赛斯吹了个口哨：“呦，吸血鬼。你也想被揍？”
赛斯对他微微一笑，那个狼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腹部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随即就不受控制地向后飞过去，然后重重地掉在地上。
他骂骂咧咧地试着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刚动一下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活该。宾在心里评论。
剩下那两个狼人也不转头，毫不关心此刻正在哀嚎的同伴，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赛斯。
赛斯慢慢走到那个混血的面前，低头看着他，朝他伸出一只手：“还能站起来吗？”
那人仰头看着赛斯，缓慢地站起来。
由于伤势太重，站起来时还闷声哼了一下。
可真能忍。宾不禁感叹了一句。
赛斯也不怎么觉得尴尬，收回手，转身看向另外两个狼人。
先前那个被赛斯扔出去的狼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我最讨厌恃强凌弱的人。”
就是……三个狼人欺负一个本来就很弱的混血……宾在心里默默附和赛斯。
那两个狼人吓了一跳，随即摆出防御的姿势。
而赛斯却迟迟不出手，瞥了一眼宾所在的方向。
倒是那两个狼人等了半晌，耐不住了。觉得赛斯实在吊着他们，心里素质明显不行。
宾忽然觉得他进入狼人族的门槛还是很低的。
好吧……
和赛斯匆忙对视了一样，宾站起来拍拍屁股，释放出狼（装）人（逼）的气息。
“你终于来了。”赛斯像是解脱了一般，对着宾说道。
知道赛斯这句话里蕴藏的意思，宾嘴角一抽，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把自己高冷的人设崩掉。
剩下的两个狼人看到宾朝他们走过来，愣了一下。
那个混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宾和赛斯一模一样的脸，微微走了神。
“我追你好久了。”宾吐出的话语里不带丝毫温度，说谎脸不红心不跳。他看了一眼那个混血，若有所指道：“我没想到你的品位变得这么奇怪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赛斯耸了耸肩，用中文拽了句成语。
弟啊你别说了你这吐字都不清晰……降低逼格啊……宾心里的小人捂脸。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宾轻声笑了一下，仰着脸看着赛斯，那简直是在用生命来表达他对赛斯的不屑。
宾心里还是很犹豫，这形式，似乎是要打起来了。
“别废话。”
赛斯的话音还没落，一只站在宾身后看着他俩唠嗑的狼人终于忍不住了，扑上去给了赛斯一爪子，赛斯反应也很快，拽着那个混血立马跑了。
宾内心不禁对赛斯伸出了尔康手：“……”等等！
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亲身体验赛斯在这一百年里究竟进步了多少。
但你这跑得也太快了，我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说呢……
深吸一口气，他转头走向那个昏迷的狼人，给他疗伤。
狼人族里有可以疗伤的方法，这是一项基本技能，可以在同伴受伤的时候用的。
“这……”那两个狼人目瞪口呆。
他看了一眼那两个狼人惊奇的表情，默默地在心里把基本技能这四个字划掉。
他就知道，当时族长给他看的不是什么好书，还嘴硬不承认。
宾用手覆盖住那个狼人的伤口，接触的地方立马泛起绿色的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才不想给你这种欺负别人的狼人疗伤呢……宾一边疗伤，一边憋屈地想。
看着手下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治疗的时候发出来绿色的光，宾的思路飘到了那个他呆了一年的竹林。
竹林因为有妖力的支持，所以一年四季都是那个样子。吟风也经常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服，嘴角总是翘着，连对人说话的语气都是很温柔的，似乎没有什么能惹他生气。
宾问过吟风为什么他总是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吟风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就像一只慵懒的刚睡醒的大猫：
“因为我是竹妖啊。”
算下来，他离开竹林已经有一周了，也不知道吟风猜没猜到他是故意把棺材留在那里的？
伤口渐渐愈合，宾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柔和。
“好了。”回过神，宾站起来拍拍衣服：“以后再见到那个吸血鬼就躲着点儿吧，他实力很强。你们斗不过他的。”
其中，这话里还那么小小的暗示了赛斯是因为他出现才逃跑的，他实力很强大。
快来抱我大腿吧哈哈哈！
“你是谁？”一个女性狼人抓住他的手腕问他。
狼人对同类的警惕性都很低，这个女性狼人抓住他手腕也应该是下意识的动作，宾没有从他们的表情里读出太多的防备。
这样就很容易了。
宾打量了一下这个狼人，和其它的狼人一样，她有着碧绿色的眼眸，眼睛的形状很漂亮，眼尾微微向上翘。长着直直的黑色的头发，一直到腰。她身材高挑，几乎和宾一样高了。
“我叫宾。”宾对她礼貌而不失友好地微笑，他的眼睛颜色倒是比她浅一点。不动声色地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