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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朝砚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震天响的惊叫给震了起来,等他随便扯过外袍跑了出来的时候,就见整个鹤家好像都凌乱了起来。
他随手扯过一个人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不会刘家的人攻进来了吧?他貌似反应还没有这么迟钝。
那侍从见是客人,连忙停下脚步说道:“是昨夜好像有仇家寻仇鹤清长老,给他整个屋子里面都装满了蛇虫鼠蚁,我们这赶紧给他老人家接水清洗呢。”
“哦,那这仇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朝砚松开了他的衣襟道,“那你快去吧。”
“是,”那侍从端着水匆匆离开了,一路小跑都带使用灵气的。
朝砚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回去吃个早饭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打鹤凌再度出现以后,他知道自己的回笼觉睡不成了。
“借人?借什么人?”朝砚享受着早餐,看着鹤凌有些惊讶道。
鹤凌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只能无奈的说道:“那个,你家小家伙不是挺厉害的么,我大哥说能不能让他跟鹤家的小辈过过招,训练一下我们。”
让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儿训练他们,连鹤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臊的慌,可是大哥下令,刘家的比试就在眼前,什么脸面都比不上实力重要。
“你问他自己,”朝砚摊了摊手道,“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你这爹白当的,”连个小孩儿的主都做不了,鹤凌内心吐槽,也是心中无奈,让他跟朝砚说好说,朝砚这个人好说话,可是朝纵就好像跟他这个爹反着长的一样,非常的不好说话,“小朝纵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一定像他母亲。”
朝砚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道:“性格就算了,外貌怎么了?”
“你看小朝纵长的多好看,你看这嘴巴鼻子眉毛……哪块儿跟你像?他母亲一定长的爆美,”鹤凌举例说明。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你就算这么夸他,他也不会跟你去的。”
鹤凌丧了一下肩膀,低头询问朝纵道:“小不点,给我们指导指导可以嘛?”
“不去,”朝纵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
鹤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了两圈道:“我大哥说,你们要是不去,就让我说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砚抬头,抽了一下嘴角道:“你大哥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真是别有一套啊。”
鹤凌仍然一脸懵:“嗯?啥意思,昨晚好像也就鹤清长老被人寻仇了,大早上满屋子的蛇虫鼠蚁,还有狗粪,胡子都被他自己揪掉了一大把,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朝纵抬头看他,侧过头去相当淡定道:“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朝砚:“……”
崽儿,我们就是那么无聊啊。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家崽儿的性格,朝砚都快要相信这不是这小家伙干的了。
鹤凌的思路则被彻底的扭转:“不是你们啊……那好无聊啊,我还想着如果是你们,你们怎么没有带我一起去,你们是没见鹤清长老早上那个狼狈的样子,都够我笑下半辈子了,这么多年来真是大快人心,简直干的漂亮!愿上天保佑做这件事的人不要被抓住。”
他还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鹤凌不知道,可是鹤霆应该是猜出来了,朝砚他们做的并不隐蔽,毕竟鹤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往鹤清长老的房间里面扔一只耗子,可是他们来了,鹤清又得罪了他们,结果就被整了一顿,猜都猜到他们头上来了。
鹤霆让鹤凌提这事,显然是打算将这事压下去的,朝砚也承他的情,低头对着朝纵道:“崽儿,你就去打上几架当磨磨剑好了,刘家提出小辈对战,必然有那刘能的主意,他被你重伤,到时候一定想找补回来,你先在这边练习一下,到时候你上台,鹤家的小辈们也就不担心了。”
他的情势分析的透彻,朝纵顿了一下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嗯。”
这便算是答应了。
鹤凌挑了一下眉毛道:“你刚刚还说你说服不了他,做不了决定的。”
“我是做不了决定啊,”朝砚立马就给他亲身示范了一下,他笑眯眯的朝着朝纵招了招手道,“崽儿,过来给爹爹亲亲小脸蛋。”
朝纵执着的筷子啪的一下放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剑抱着起身道:“我吃饱了。”
转身出门,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朝砚摊了摊手道:“看,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听话。”
鹤凌:“……”
你这样我也不听你的。
鹤凌看了看满桌的饭菜,端起了其中一盘点心往外跑去。
朝砚莫名:“你干什么?”
“他肯定没吃饱啊,没吃饱怎么提得动剑,”鹤凌谴责的目光看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眼,蹬蹬蹬的追了上去。
朝砚看着朝纵面前空了的小碗,抓了抓脸颊,他家崽儿平时也就吃这么多。
结果鹤凌的那盆糕点果然没有用上,只能放在角落里面积灰。
鹤家的演武场很大,从一头走到另外一头,至少有几百米的距离,这里平时就有不少的人,而与刘家的协议一签,在这大清晨,更是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不少的人。
朝纵跟着鹤凌到达的时候,这里的弟子已经开始晨间,他们普遍穿的是白底鹤纹的衣服,又是普遍用的剑,整齐舞动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漂亮。
“再过半个时辰早课就做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鹤凌掏出了自己的剑,也随着那整齐的队伍挥动了自己的剑。
太阳的光芒之下,所有的剑身出现在同一个高度,反射着同样的光芒,看起来相当的声势浩大。
朝纵依约在一旁等着,看似只是站着,漆黑的瞳孔之中也闪烁着这些弟子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早课结束。
晨间凉爽,他们做了早课也只是出了些薄汗,众人一边施展着清尘诀,一边收起剑说笑着,有人早就注意到了朝纵的身影,跟一旁的鹤凌说笑道:“那孩子是谁?咱们鹤家新招收的弟子?”
“才不是呢,那可是我请来的高手,”鹤凌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那弟子的胸膛道,“可别乱开玩笑。”
“这么小还高手呢,你逗我吧,”那弟子揽着他的肩膀打量了一下朝纵,“看着倒是有模有样,你小子不会从哪里找来又骗我们的吧。”
“我有这么缺德么?”鹤凌翻了个白眼道,“这次是真的,大哥亲自请来的,反正要是得罪了他,我不管你们,大哥亲自伺候你们。”
他一说鹤霆,揽着他的哥们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端正态度道:“好嘞,我们一定手下留情,不伤了这个小不点。”
“这才像话嘛,”鹤凌抬头看去,正想要叫朝纵一声,就叫小孩儿已经被人围住了,并且那群平日里插浑打科的人还极尽调戏只能事。
“哇,这哪儿来的小孩儿,比我追的姑娘都漂亮啊。”
“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玩了,哥哥给糖吃啊。”
“这母亲一定是大美人啊,美人都被猪拱了。”
“……”
“小朋友,能给哥哥捏捏脸蛋么!就一下。”
眼看着那大猪蹄子伸了出去,鹤凌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声音振聋发聩,顿时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那伸手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只见鹤凌一路飞奔,来到了朝纵的身边道:“别冲动别冲动。”
那缩回爪子的人道:“我没冲动。”
“不是说你!”鹤凌看着手握在剑柄上的小家伙,就当日他所见的小孩儿出剑的速度,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喊住,只怕那手再伸一寸就得被整个剁下来。
“不是说我,总不能是说这孩子呢吧,”那人爽朗一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了断手的危机,“这谁家孩子啊,这长的也太好看了。”
“谁家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哥派来指点咱们的,谁都不准怠慢,”鹤凌运气高声喊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即使鹤家的这一辈子弟通通都信服鹤霆的指令,看着朝纵那站在演武台上才比他们高的小身板,也是通通产生了一丢丢的怀疑情绪。
“老子从来不打小孩儿和女人,这万一伤着碰着了,谁担待的起啊,”一个弟子高声喊道。
“说的也是啊,确实下不去手啊。”
“鹤凌小少主,你该不会假传的吧?”
“平时我骗你们的时候你们哪次见我敢假传我大哥的话了么?”鹤凌呵呵一笑,真是道出了一把辛酸泪。
众人齐齐沉默,假传鹤霆命令的鹤家人可能目前还没有出生。
朝纵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并不言语,而是抱着自己的剑走到了演武台的中央站定,拔出了剑道:“谁先来?”
他的声音凉凉的,脆生生的,一听就是小孩儿的嗓音,身形也不够挺拔,纤细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一样,但是他握着剑的手又那样的稳,眸中的认真任谁都能够看出来。
“罢了罢了,那就我先来吧,”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跳上了演武台,拔出了剑道,“小孩儿,打疼了不准哭鼻子啊。”
“喂,鹤裕你出手轻点儿,”有人提醒道,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跟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即使是大男人也是有喜欢之心的。
朝纵不言,只是随手挽了个剑花,脚步一迈,在鹤凌惨不忍睹捂脸的状况下,只听叮铃一声,那是落剑的声音,随后全场寂静无声。
得儿,又毁了一把剑,这要一个月练下来,他鹤家子弟要是因为没有武器而上不了场,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鹤凌从指头缝里面去瞧演武台上的状况,却见那剑是完整的掉在地上的,而朝纵的剑却是直接架在了鹤裕的脖颈之上,只需要一个用力,立马血溅三尺。
但显然朝纵没有打算在这里杀人,也没有打算毁人武器,只是将剑收回,随手挽了个剑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轻描淡写道:“下一个。”
他虽轻描淡写,可是听在台子底下的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刚开始一招秒杀让他们震惊不已,但是他们堂堂的鹤家子弟竟然在一个孩子的剑下走不过一招,太丢人了,太没脸了,必须赢回脸面。
“我来,”又一个鹤家子弟跳了上去,他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储物袋之中,随即又取出了一把大刀道,“我平日用的是刀,我就用我最擅长的武器跟你打。”
这位弟子是炼气五层,他能够看透朝纵的修为,只是之前以为这孩子不过是急于求成根基虚浮,现在看来却不是。
他一把大刀在手,主动迈步朝着朝纵劈了过去,刀风大开大合,他劈下去的时候朝纵还在原地,甚至没有挥剑格挡,那弟子愣了一下刀已然收不回来,本以为会血溅三尺,却没有想到刀劈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朝纵已然不在原地。
“哪儿去了?”他本想挥舞大刀,却发现刀比原来重了一些,抬头一看,只见朝纵站在刀尖之上,那张板着的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话,只是随着他的挥舞跳了下去,然后剑光直至他的手腕,大刀落地,他想要附身去捡,那剑已然指向了他的眼珠,再近一步,失明都是轻的。
“我输了……”那鹤家弟子有些颓然,他能够感觉到这孩子的蔑视,即使他一句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