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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刑堂堂主将一块录影石交到了金敛的手中道,“过程已然全部录下来了。”
“城中人要看再给看,若他们不想看,在那些仙城来之时也不必多此一举,”金敛拿着那录影石看了两眼,重新放在了刑堂堂主的手上,转身离去。
此事便算是了了。
一夜好眠,锦被柔软的跟潮庄的被子有的一拼,朝砚半睡半醒的时候还以为回到了潮庄,可是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陈设时清醒了过来。
他昨晚好像跟崽儿一块睡的,朝砚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跟他们每次睡觉的时候一模一样。
整个被子被朝砚卷了又卷,愣是没有在被子堆里面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丢了?昨晚被人截走了?不能啊,这客栈禁制好好的。
整个屋子找了一遍,朝砚坐在床上出神,直到听到了床底下叽叽叫着的声音,探头下去,才发现小不点孩子正躺在床下的地毯上睡的正熟,脑袋底下还枕了个毛绒绒趴街的兔子。
小孩儿脑袋虽小,可是就那么整个压上去,那兔子不被压趴下,也得被压趴下,只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在看到朝砚时顿时精神了起来,叽叽叽的竖起耳朵,仿佛在求救一样。
“对不起,你估计得等他醒来了,”朝砚表示爱莫能助,他自己没有什么起床气,就是生物钟十分的不标准,他家小崽儿虽然生物钟标准,但起床气超大。
也就昨晚被他从床里面踹到了床底下,可能没睡好才导致生物钟再次错乱,此时打扰,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小兔子叽了一声委屈巴巴的闭上眼睛。
客栈之中有禁制,朝砚出门的时候放心的很,在出去溜达了一圈以后,得到了消息有三:第一:金纹因为触犯金琳城规则,但因为是金家子弟,不能驱逐,三百铁鞭几乎去了半条命以示惩戒;第二,四大家族将于同一日来到金琳城参加这次拍卖大会,家主们都会前来;第三:朝砚曾经的未婚夫,现在的天之骄子钻石级别单身汉公输迟也会现身,这位天之骄子长年不是修炼就是闭关,很难见到。
前两个消息似乎都稀疏平常,只有最后一个议论纷纷,就朝砚溜达一圈,在发现街上的姑娘们比平日多了一倍有余的时候,见识到了修真界追星的魅力。
果然妹纸们是追星的主力啊。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朝砚在听到第二个消息的时候就默默的回到了客栈之中,进门的时候发现朝纵已经醒了,只是他刚想打个招呼,那边端坐的小孩儿和兔子齐刷刷的扭过了头来。
那模样分外的一致,只是兔子软萌了些,黑溜溜的眼睛里面全是水光,配合着一身乱七八糟的毛,真是我见犹怜。
而小破孩的眼睛就凶很多了,直接问道:“你去哪里了?”
仿佛一个发现丈夫一晚上没有回来的妻子。
“早上出去溜达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朝砚走过去顺了顺那兔子乱七八糟的毛,将那毛毛理顺了,那白白粉粉的耳朵在手中里面动一动,分外的柔软舒适,让朝砚觉得心都软了很多,“哎呦,这小可怜团子,昨晚睡得怎么样?”
后面这句是问朝纵的,只是半天没有听到回答。
朝砚抬头,正要对于昨夜的无心之失进行道歉,就见他家小崽儿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兔子瞅,神情之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问题一样。
半晌,突然动了动小胳膊腿,在朝砚探究的目光之下,瘪了一下花瓣似的嘴巴道:“踹的好疼,睡的很难受……”
那清凌凌的声音之中竟然是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的,再配上那委屈巴巴的包子脸,黑溜溜的眼睛含了水以后,连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沾上了水汽,一眨之下,换成任何一个女性在这里都得母性泛滥,抱进怀里大肆的揉捏。
可是在朝砚这里,当遇到小家伙如此反常的举动以后,差点儿没有从椅子上摔下去,虽然确实很萌,但是俗话说,事出反常即为妖。
朝砚愣在原地,朝纵操持了那副小委屈的模样一会儿,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效果,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摸我?”
“啊?!”朝砚想想每次摸了都要被咬的后果,然后瞅了瞅被摸的呼噜呼噜的兔子,再瞅了瞅就差插腰瞪他的小崽儿,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坐拥后宫的皇帝,因为宠幸了一只兔子,让他家崽儿都装委屈来争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家崽儿真有前途,学以致用,未来可期啊。
“好了,好了,我的错,你受委屈了,”朝砚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看着他眯起眼睛的样子笑了笑,还说不像兔子,这副被顺毛的样子分明像极了。
早饭用过,朝砚叮嘱朝纵道:“这几日出去的时候记得戴上这个,”他取出之前买的青面獠牙的面具道,“各大仙城的人都会来,也不知道那王夫人跟哪个仙城有联系,小心为上,避免被认出来。”
朝纵点了点头以后,到房间内宽敞的地方去扎马步去了,并且为了锻炼那手臂的力量,天天拿着朝砚的金玄剑在那里练举重。
他们倒是有幸买到了一本剑谱,但是并非在金琳琅中购买,功法技能最为珍贵,一般难以购买得到,朝砚他们购买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能用灵力的,按照朝砚的话来讲,那就跟如意金刚经和在各大公众平台上流传的九阳神功是一样的。
动作简单,什么劈砍抹挑,朝砚觉得自己个儿都能自创一套出来。
而想要得到真正能使用灵气的剑谱,非得到那拍卖会上一观才行。
不过他们买的这本虽假的可以,朝纵却似乎对于那上面的动作感兴趣的不得了,在每日打坐锻骨以后,就是模仿上面的动作不断的比划着,虽然动作简单,但是一套耍下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就跟街头卖艺的一样。
临近午时,朝砚打开的正街窗外突然热闹了起来,在这个娱乐文化匮乏的时代,看热闹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朝砚从窗口望了出去,就见宽敞的正街之上,一头又一头巨大的妖兽迈了过去。
那些妖兽的修为参差不齐,却也不过都是炼气修为,很明显就是用来代步的。
各个妖兽上骑行之人服饰不一,却能通过他们领口上的绣纹看出一二来,朝家的绣纹是一个太阳,寓意着向日而生,而公输家的则是绿竹,竹生三年,只生毫末,却于一场大雨,三年之后,无限拔高,公输家的野心从未有过遮掩。
修士修炼洗经伐髓,不论样貌生的如何,一白遮百丑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身形扭曲,都丑不到哪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朝砚的外表放在现代已然算是出类拔萃,在这里也只是稀疏平常,一不能跟朝纵那小家伙比,二不能跟那独骑妖兽的公输迟相比。
四大家族入城,家主虽是保养得当,可是已然能看出中年的年龄,其他人也都是平平,便是那接待的金家人中金敛还算的上清俊,可是碰上那公输迟却不论样貌修为,还是气势上都输了一截。
有匪君子,如圭如璋,面如冠玉,色若春花,星眸璀璨,剑眉飞扬,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原本的朝砚是见过公输迟的,毕竟也是未婚夫夫,不过见过的时候已然是数年之前,匆匆一面,只留下了一道侧影。
如今再见,朝砚观那鹤立鸡群的身姿样貌,不得不感叹原本的朝砚死活要嫁的那个人,的确是生的不错的。
至于如何不错,只看那些姑娘仙子们如何抛却以往的娇羞扭捏,大力的挥动着手臂往公输迟的身上扔着香囊手绢钗环果子的场面,就足以见了。
“公输公子,我心悦你!”夹杂在人群之中,女子的声音娇羞悦耳。
“若能得公子一顾,死了也甘愿了。”
“便是为妾我也是甘愿的。”
“为妾?便是做丫鬟侍妾,只要公子愿意,妾身舍了这以己之身又如何。”
“……”
莺莺燕燕,明明不是那等花街柳巷,却十里飘香,处处可见姑娘们漂亮的衣裙,听见跟百灵鸟一样的声音。
朝砚:“……”
这跟现代姑娘们喊着我要给你生猴子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迷妹儿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
“公输兄真是艳福不浅,”赵家小辈笑道,“可有看上哪个?”
“赵兄说笑,”公输迟身边张着禁制,那些个东西即便落到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件沾染到他的身上来的,倒真是颇有一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味。
“哪里,公输公子少年英才,的确是好福气,”接待的金敛笑着说道。
“承蒙夸奖,”在对着金敛时,他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正街之上观看者众多,朝砚趴在窗边看着,还真有一种追星的感觉,没忍住的就多看了两眼,本来想着自己应该也不惹人注意,却没有想到那公输迟偏偏抬起了头来,视线似有一瞬的交错,双方眼睛之中都有一抹错愕闪过,不待公输迟再看,朝砚已经将朝纵拎了下来,关上窗户一气呵成。
似有熟悉的面孔,与曾经眉毛时时挑着的少年重合,只是一眼之间,那人面色的平和与曾经飞扬跋扈有了很大的区别。
资质的丧失是否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可是刚才那个人分明是有修为的。
公输迟的目光频频向那个方向,公输昱询问道:“迟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未,父亲,只是观金琳城建筑与我公输家气有不同,”公输迟恭敬回答道。
“嗯,专心些,”公输昱叮嘱了一声不再管他。
公输迟的目光再扫了一眼,回首直直的看向了前方,既然发现端倪,待安顿下来再查不迟,此时却是不必着急。
正街的热闹还在继续,朝砚屋子里面的热闹也在继续,从窗户关上以后,朝砚就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而早上刚刚学会装可怜卖萌一途的朝纵小朋友眨着眼睛开始问了:“你认识那个人?”
哦,这问负心汉一样的语气。
“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估计刚才被发现了,”朝砚努力让自己抱着积极阳光的心态去看待问题,“好久没见了,说不定他没有认出来是我,崽儿啊,如果他认出是我,我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虽然刚才没有鉴定,但是一眼就能瞅出那家伙贼厉害。
朝纵卖萌的架势放了下去,板着小脸问道:“你跟他有仇?”
朝砚回答道:“没有啊。”
不仅没仇,以前还有可能成为一床睡觉的关系。
两个男的,谁长的好看谁吃亏啊。
“那为什么要风餐露宿?”朝纵认真询问道。
因为公输家跟朝家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之前从朝家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马车事故与山石又不是天灾能解释的,朝家还藏着暗搓搓想要他小命的人呢,之前他在朝家的时候那人不便下手,可是出了朝家下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公输迟要是把他的存在告诉了朝家人,只怕小命忧矣。
况且就算没有人要暗杀他,朝砚本来就不是朝家的人,他自由浪荡惯了,哪里受得了朝家一丝一毫的管束。
什么五更起来练武,真是想想就要了老命了。
可这原因没法跟崽儿说啊,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之前桩桩件件跟他关系不大,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你就当他跟我有仇好了,”朝砚收拾东西,抱上兔子,带着朝纵麻溜的下楼,好像跟往常出去一样随意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戴上面具,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