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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不舒服; 却又不能自欺欺人。
副阁主……从前朝砚不需要翻阅许久就好像什么都知道; 如今由他来看; 却是速度慢了很多。
那些人对着朝砚很是放的开手脚,亲近无比,在他的面前却是谨小慎微,说到御下; 他也是不及朝砚的。
无数的否定在心中划过; 最后归结成了两个字——无能。
朝纵闭了一下眼睛微微蹙眉,这两个字的影响未免太过于深了些。
水镜之下,齐冕笑道:“没有你在他的身边; 果然好击破多了。”
朝砚灵气被封,却还算可以自由活动,他的面前摆满了修真界的各色美食; 朝砚却没有什么兴趣,他喜欢食物并不仅仅因为味道,还因为它能带来的幸福感,可是现在,即便朝纵从濒临死亡的境地挽救了回来,他也没有什么胃口。
“生而为人,总会有沮丧低落的时候,”朝砚看着水镜之上道,“还需要不断的学习,莫非你天生什么都会的?”
齐冕端起一个盘子道:“那倒不是,这是我亲手做的,不想尝尝么?”
朝砚看向了他,扯了一下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不想,万一下毒怎么办?”
齐冕想要杀他很容易,用不上下毒这样的手段,但是即便那糕点再喷香可口,造型精美,他也没有胃口。
“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久,你想要一直保持这样的情绪是你的事情,”齐冕放下了盘子笑道,“可是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他若知道你食不下咽,想必会难过。”
朝砚转眸看向了他,半晌后笑道:“您说什么呢前辈,这种屎一样的东西拿过来,狗都不吃的呢。”
齐冕微微沉眸,朝砚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却被他蓦然伸手揪着领口拉到了跟前,被这样侮辱,他分明是怒的,可是看见朝砚脸上的笑意时却是蓦然松开了他的衣服,甚至伸手整理了一下:“你觉得开心就好,我总是愿意看到你开心的,你若不开心,我也就只能让朝纵更不开心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朝砚往后退了一些,自己整理好了领口,测试完毕,这个人的确喜欢他,甚至感情很深,深到在旁人的面前不动声色,却能被他的话语轻易刺痛。
朝砚对于自己的前世并不在意,前世本就与今生无关,但是其中的麻烦牵扯,却让他不得不去思考自己的前世为何,莫非真做了对不起眼前这个人的事情?
“晚辈很是开心的,”朝砚笑道,在此观镜,就像是前世看电视一样,看着其中的喜怒哀乐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但是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去触及改变,唯一能变的只有自己的心绪。
即使一时陷入低谷,他也应该相信朝纵的。
“那就尝尝,”齐冕点了点桌子笑道。
朝砚看着那糕点有些迟疑,毕竟刚刚形容了那是屎一样的东西,现在再吃下去仿佛在骂自己是狗:“前辈您看都冷了,晚辈不吃冷饭,重新加热过的饭菜,真是可惜了一桌子好菜,下次再说吧。”
“真是难伺候,”齐冕却不生气,反而状似亲昵的笑道,“不过也的确不该吃了,我去给你做新的,等着。”
他挥袖将那些菜收起后从此处离开,朝砚抹了一下脸后看向了水镜,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他的心境因为齐冕这个人受到了影响。
或许前世追溯,的确是应该解开其中的结,若是一直放着,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齐冕再次带来的饭菜热气腾腾,说句实话味道品相皆是不错,比之朝纵也不遑多让。
朝砚不会跟食物过不去,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脸面这种东西更是从来没有,齐冕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也不是那个凡事都让着他的朝纵,所以该演好的戏要演,该让自己的心情放轻松也要放。
“怎么样?”齐冕笑着问道。
朝砚同样笑了一下:“味道很不错。”
齐冕给他夹着菜道:“跟朝纵做的比起来呢?”
朝砚笑道:“各有各的特色。”
“总有个比较的,”齐冕道。
朝砚想把菜全呼他脸上,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他笑道:“平分秋色。”
说朝纵优秀,这个人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说他优秀?那必须朝纵做的更好吃,有爱在里面跟这个可不一样。
“在知道他会做饭后我特意去学的,”齐冕撩了他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我是不是很聪明,很有天赋?”
朝砚这么多年爱听夸奖的毛病真是遇上了对手,不过夸人的话也是信手拈来:“是的,前辈十分聪明,晚辈甘拜下风。”
“你总是胜过我的,”齐冕一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看,似乎舍不得挪开半分,“比如说你看似被我囚禁,不能动用灵气,陷入被动之中,但未必没有后招,我说的对不对?”
朝砚笑容扩大了一些:“前辈谬赞了,晚辈哪里敢跟您比较?”
齐冕不理,继续说道:“只是你落子无数,却约莫漏算了朝纵会被黄德伤成那个样子,黄江云的背叛出乎了你的意料,让结果加重了很多。”
朝砚淡淡笑道:“你做的?”
齐冕含笑点头:“我做的,我说了若他将当初与你之间的事实全部讲出就帮他报仇,而你绝对不会因为他就伤害他毫不知情的无辜的妹妹,因为那也是你的手下,这一步,你败在了心软而不是算计上。”
朝砚没办法反驳,他做事自有自己的原则和下限,睚眦半族不得不除,可黄江云的妹妹并无妨碍,她甚至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你算准了的?”
“我喜欢你心软,”齐冕笑道,“可你有时候心又太硬,为何不对我也心软一些呢?”
他似乎有些怀念,朝砚抽出了自己的发丝道:“前辈说笑了。”
齐冕捻了捻手指道:“罢了,不过我不喜欢你叫我前辈,叫我逾明可以么?这是我的字。”
剑寒花不落,弓晓月逾明,此中蕴藏着越来越好的意味,包含着起此字人的期许。
“好字,谁给你取的?”朝砚觉得这或许可以作为自己了解前世的突破口。
齐冕似有怀念,眸中温柔如同春水荡漾,似有濡慕之意闪过:“自然是你取的,我也觉得很好,你叫一声好不好?”
朝砚觉得他又在透过自己看谁了,这种好像他成了替身的感觉也是很微妙,不会真的是替身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前的这个人都辜负了这个字:“逾明。”
齐冕默默蹲下身抱住了朝砚的腿,将头放了上去道:“你从前也是这么叫我的。”
朝砚垂眸,他记得齐冕枕的那里他刚才吃饭的时候掉了个菜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沾上:“我不记得了。”
沾上也活该。
“不记得是对的,”齐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用帕子擦掉了脸上的痕迹,蓦然笑道,“因为是骗你的,你从前不是这么叫的。”
朝砚无动于衷,是不是那么叫的都跟他关系不大。
“不过字的确是你起的,”齐冕笑道,“但是你说字饱含期许,那出去装门面就好,在家里不必附庸风雅,直呼其名就好,所以你一直都是直呼我的名字的。”
朝砚端庄坐着,带着职业假笑道:“现在这个应该不是你的真名。”
虽然那的确像他的行事风格,但是跟这个人在一起真的脑袋疼,翻脸比翻书还快。
朝纵偶尔也有这种毛病,但是那个他乐意哄,这个没什么耐心。
“所以唤字即可,”齐冕将将帕子收起,取出了怀中的录影石,亲昵道,“澜清,你说若我将刚才那一幕给朝纵看,他会怎么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人虽有流传此语,但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尤其是这种胡乱剪辑不知道前因后果的。
从前的朝纵或许不会在意,但是现在正处于他心灵最是脆弱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压下来,不知道哪一件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辈真是厉害,”朝砚笑道,这个人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他算计,“不知何时有了偷拍的爱好。”
“你想让我给他看么?”齐冕坐在他的身旁笑道,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一样。
朝砚如实回答:“不想。”
齐冕笑着问他:“若是不想,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朝砚往旁边挪了一下:“我从前也算是你的长辈,这么做不太合适。”
“长辈……”齐冕说的有些意味深长,“现在不是了,况且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么肮脏的人类身体碰你,太玷污你了。”
朝砚觉得他上辈子教育可真失败,虽然这辈子好像也不是很成功,不过他怎么沉迷养孩子?
这是病,得改。
“那你从前为戚裕时似乎并未遵守,”朝砚对于这个规则是肯定的,受制于人的时候他可以拼死抵抗,誓死不从,但是不用反抗就安安全全的当然最好了。
从物质条件上看他,他应该是全天下待遇最优的囚犯了,美食美衣美人,还有电视可以看,但是从精神上来说,就差饱受摧残了。
齐冕笑道:“所以我不是让他化成灰了么,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他说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神经病虐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朝砚默默想着,那怎么现在不自己把自己杀了?
“你在想什么?”齐冕微微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看看,你想让我自己对自己动手?那你可能需要献身,只是触摸是不算的。”
朝砚又往旁边挪了一下笑道:“这椅子挺挤的。”
为了弄死这个人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划算,如果朝砚是单身也就算了,大不了当被狗咬一口,但是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虽说朝纵会理解,但是中间一定会有隔阂存在,那是心结,不会轻易抹去。
“前辈想说不让看的条件是什么?”朝砚问道。
齐冕半托着腮笑着看他,这个动作与朝砚平时竟有几分的相似:“你不堪其扰的样子也是难得一见。”
朝砚觉得正常人跟神经病是很难对话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当然,他并不是歧视神经病:“前辈可以说条件了。”
齐冕阖了一下眸道:“陪我……”他的话语微微停顿后道,“陪我下一次棋吧。”
朝砚转眸道:“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齐冕笑道,“你知道的,我向来说话算数的。”
朝砚伸手道:“东西给我。”
齐冕将那录影石放在了他的手上:“你不信我?就算给你,除了这一块,未必不会有别的。”
“晚辈自然是信您的,”朝砚笑道,“以防万一,毁尸灭迹的好。”
他自己都会出尔反尔,更别说齐冕这个人,如果说相信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的话,那么相信齐冕的话还不如相信鱼在树上住。
“输赢有彩头么?”朝砚徒手将那录影石捏的粉碎,笑着问道。
齐冕将棋盘棋具一一摆了出来,拂袖坐下来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朝砚在棋盒之中抓了几颗子道:“若我赢了,解开我的封禁,既然在此处无法离开,我又打不过你,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吧。”
“其实你不赢,我今日便会给你解封的,”齐冕看着他的手道,“双数。”
朝砚手中的棋子张开,三枚,单数。
“果然从运气上来说我是赢不了你的,”齐冕笑道,“换个彩头吧,这个彩头未免有些扫兴,我想跟你下棋只是因为想跟你下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