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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不是睚眦族人,各族灵兽的大能也都不是心软的人,为了避免之后的报复,一定会斩草除根,除了杀出去,没有生路可走。
崖狞脸上的笑意也沉了下去:“自然知道,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了。”他捏紧了拳头,似乎心有不甘,猛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却也无济于事。
朝纵话语已出,各族早已戒备无数,朝砚的意思很清楚,斩草除根是上道,否则很有可能给各族留下后患,此法与各灵兽族的想法不谋而合。
朝纵刚才的话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虽然结果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也要防止疯子被逼到绝境后的生死不顾。
数百渡劫修士对上睚眦半族是稳赢的,但是怕的是他们自己寻死还要拉上垫背的,渡劫修士的自爆绝对是可怕的,那样的力量足以摧毁一片星域,若身处其中,即便他们是渡劫修士,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桃林流水,这里本是四季落花的,此时却是枝头凋零无一朵花朵盛开,残红在水中飘荡,显得格外的凄凉。
云霁匆匆而来递上了玉符:“魔主,崖狰的求救玉符,连发了三道,其中言明若能救命,睚眦一族皆是听魔主号令。”
“睚眦一族的势力不错,”齐冕执子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笑道。
云霁低头询问道:“可要救援?”
崖狰倒是聪明,数百渡劫修士包围之下,如今这修真界也只有眼前的人能够救他们一族人的性命了。
“只可惜自作聪明的太多了,”齐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重新勾起时手上的棋子成了粉末落在了棋盘之上,他转过了头看着云霁道,“之前崖狰兄弟动朝纵性命念头的事情你知道么?”
云霁心中咯噔一下,直接跪了下去道:“魔主明鉴,之前只是让那一族透露了替命咒的事情给崖君,之后的事情崖狰兄弟并不信任我们的人,属下先前不知,是在结果发生后才收到的消息。”
“是么……”齐冕的声音有几分的意味深长,“杀了朝纵的同时也会要了朝砚的性命,杀朝砚不容易,但是想要杀朝纵这个身带替命咒的人却容易的很,云霁,你可曾动过这个念头?”
云霁垂在身旁的手蓦然收紧,咬唇道:“属下…动过,还请魔主恕罪,但是只是动过,并未有任何举动。”
“你倒是难得说了次实话,”齐冕拂去了棋盘上的粉末道,“我虽厌恶朝纵,但是他的性命与朝砚相牵,动了不该动的……”他话锋转了一下道,“动作,睚眦一族,该死,惹了朝砚这么大张旗鼓,想必他很是生气,既然非要有一个出气的地方,自然只能是睚眦族本身了。”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么?”云霁微微松了口气问道。
“既然要让他出气,自然不能让他伤到了,”齐冕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极有意思的事情,“之前送给睚眦族的光阴他们用了没有?”
光阴,上品仙器,效果与鸿蒙仙宗的三朝一样具有换算时间的功能,此等仙器比之普通仙器还要少,能得一件必然奉之若宝,乃是崖狞一族无意中从上古遗迹之中所得,既是上古洞府,检查后没有什么缺陷便也就用了。
云霁回答道:“使用者很多。”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齐冕的眸中冷意极深,“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云霁低头应道:“是。”
睚眦族外星域蓦然打开,却不见一人出来,各族皆是戒备,纯狐玥慛度道:“请君入瓮?”
“他们应该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朝砚打开了折扇笑道,“彼此知道结果如何,大约是想能拉一个垫背的便拉一个垫背的。”
凤栖梧在旁道:“如今你想如何?”
“我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也不能轻易折损人手,”朝砚说道。
虽然这么多大能的面前听从一个大乘初期的有些诡异,但是九尾狐族族长与凤凰族族长皆是询问,诸人竟是不自觉的以朝砚为首了。
而且他所说的话皆是爱护之意,没有半分非我族类便可以随意牺牲的意思在,引得诸人皆是心中觉得很是舒适。
欠人情就应该还,但是欠一个识大体的人的人情和欠一个任性妄为的人的人情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前者可以一直往来,后者却是再也不想麻烦了。
诸人皆是看向了朝砚,被这么多的渡劫大能盯着,朝砚却没有丝毫胆怯的姿态,而是开口道:“既然不能进入其中,里面的人也不出来,那就只能打破乌龟壳试试了。”
星域的禁制维持一方星域的平和,灵兽各族建设自己的星域之时,禁制的力量绝对能够承受得住上品仙器的力量,但是再厉害的龟壳遇上绝对强悍的力量也会破碎。
既然一早几天打算了斩草除根,那么打碎乌龟壳时里面的乌龟会怎样也就不用顾及了。
“朝小友这话一说,老夫的心情还有些复杂,”玄武族的前辈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倒是未见生气。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纯狐玥开口笑道,“朝砚这是在夸您寿命长,防御禁制强悍呢。”
这话朝砚说不合适,纯狐玥说却没有任何的问题,那前辈笑呵呵道:“朝小友谬赞了。”
纯狐玥台阶都给了,朝砚自然顺着下来的很快:“前辈客气了,是晚辈一时比喻不太恰当,总而言之,从外面突围会比进去要安全许多,崖狞一族报复欲极强,请各位前辈小心。”
星域禁制大敞根本无人进入,反倒是数百渡劫修士联手打算将这星域禁制彻底破损掉。
一位渡劫大能出手便是威势弥漫一片星域,举手投足之间星辰破碎,数百位出手,仿佛连这处的空间都在震荡不休,裂痕阵阵,就在所有的力量汇聚的时候,一道邪狞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住手!”
崖狞的身影出现,数百渡劫修士面前,他看起来格外的渺小,他的目光看向了朝砚的方向:“你就是朝砚?”
朝砚目光从他的身上划过,同样问道:“你就是崖狞?不知崖前辈可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遗言?哈哈……”崖狞看着朝砚笑了两声,喘着粗气道,“你要如何才能够放过我们一族?若是赶尽杀绝,不怕天道因果加身么?”
“怕啊,”朝砚笑道,“可是留着你们这样的后患,比天道因果更加可怕,崖狞,你连睚眦族的血脉传承都不管不顾,你能给我什么换你们一族人的性命?”
“有啊,比如天弃之人,比如与之类似的……”崖狞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他看着朝砚不变的面色,咬了一下牙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件事情是谁告诉我的么?”
“我知道,”朝砚笑了一下,“我知道是谁做的,崖前辈还想说什么?”
替命咒一事若是暴露,想要杀掉他们二人的人便会主要朝着朝纵而去,朝砚顾忌的是这个,而崖狞却似乎想以此作为交换的条件。
朝砚的手被朝纵拉了一下,他垂首在他的耳畔道:“无事,反正两种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替命咒还是天弃之人,都是运气不好的存在,朝纵觉得无甚区别,暴露便也暴露了。
在此传音是无用的,渡劫大能皆是能听的一清二楚,就像是他们此时的交谈一样,崖狞同样听的清清楚楚:“很好,替命咒你们不在意,那么让朝纵恢复成原来模样的方法你在不在意?”
崖狞此话一出,诸人皆有目光转向,朝纵的手震颤了一下:“你知道?”
他对于自己的外貌始终是在意的,能够变美,没有人想顶着一张丑陋的脸。
朝砚反握紧了他的手,扬声道:“说你的条件。”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知道方法的。
“放过我们兄弟之中的一人,”崖狞开口道。
“不行,”朝砚轻笑了一声,“直接说最后的条件,崖前辈,用心理战术对我是没用的,不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同意。”
“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你的道侣,”崖狞怪笑了两声,“连这样的条件都无法答应,还说什么两情相悦?”
“激将法也是没用的,”朝砚淡淡的看着他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将你抓住,然后一刀刀的凌迟,你总会说的。”
“我凭什么让你凌迟呢?”崖狞眯起了眼睛,朝砚此人比他想的更加心狠。
“或者你若不说,我就杀你睚眦族一人你觉得如何?”朝砚淡淡反问道,其中的薄凉之意让人心惊,但是其中的杀伐果断却让诸人觉得赞赏。
听命行事,最忌讳的就是指挥的那个人受人所制,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而朝砚明显没有这种特质。
崖狞的瞳孔在不断的收缩,他蓦然笑道:“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
“我觉得你会,”朝砚笃定道。
睚眦族小心眼,善妒,有仇必报,同时护短。
若遇薄凉的种族,将他二人推出来顶罪,足以救下整族人,可是睚眦族未曾如此行事,就说明他们已经定下了同生死的念头。
“呵……”崖狞的眸中有泪,“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直接杀了朝纵。”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睚眦族被包夹的情况发生,没了朝纵,也就没有了朝砚,可惜,可惜……差了一线,赔了整个族系。
“说你的条件,”朝砚说道。
“杀了我们兄弟二人,放过其他的睚眦,”崖狞看着朝砚道,“睚眦一族有恩必报,你能让这么多的灵兽族听你号令,显然有所施恩,只要你有恩情在,剩下的人不会动你,这是条件,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你的道侣恢复的方法,也避免了灵兽各族的折损,你觉得如何?”
他倒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朝砚笑道:“听起来不错。”
但是给予了这一族灵兽蛋,这样亲魔修一族的势力扩大,影响的将会是整个修真界。
纯狐玥侧目看他,每一个渡劫修士对于各自的族群都是一方力量的支撑,培养起来着实不易,折损一个都会心疼不已,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确不错,但是……
人心易变,灵兽也是同样,谁也无法保证睚眦族会遵守承诺,毕竟他们连本能都能够不断的克制。
崖狞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若你答应,便发了誓言来。”
朝砚笑道:“好,若崖狞告知在下朝纵恢复之事,朝某人除了杀了崖狞兄弟,还将赠予睚眦一族灵兽蛋数枚,不再与睚眦一族起冲突,前提是睚眦一族不来找麻烦,否则身死道消,消散于天地之间。”
他的话很淡,后果却重的很。
“怎么样,若是不信,这枚睚眦的蛋送你,”朝砚手中出现了一颗纯白的蛋,下一刻直接抛到了崖狞的面前。
崖狞伸手接住,逐字逐句的听了,开口道:“朝纵无法恢复,是因为天威加倍,开始返祖,睚眦祖上乃是龙族,若以龙族精血渡化,化龙之时便是他恢复之日。”
“多谢告知,”朝砚笑道。
“化龙……”纯狐玥悠悠的说道,“龙族精血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他只负责说方法,剩下的当然是要自己想办法,”朝砚笑了一声道,“不知崖前辈是要自行了断还是我们亲自动手。”
“不劳费神,”崖狞呵了一声,下一刻将那枚蛋扔进了睚眦族中,他的周身开始鼓荡不休,灵气直冲天际,溢散的灵气四散了开来,虽然不是自爆,却仍然引得那些漂浮的陨石被震成了粉末。
天地怆然,一个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