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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个也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崖古在旁说道,“最坏的结果达成的几率很小,一般人不会那么倒霉的。”
崖君顿时呛了一下,崖古不知道替命咒的存在,他可是知道的,运气这种东西可能也就够保住孙儿的命,再多基本别想了。
朝纵默默的看着崖古,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我可以再考虑三天么?”
他需要做个心理准备,顺便跟朝砚提醒一下,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再加上血脉转化一事不可能很快的完成,还是需要极致的耐心,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分离都是有可能的。
聚少离多,在这个充斥着争斗的修真界,他们注定无法一直持续那样普通的夫夫生活。
崖君与崖古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对于早三天晚三天其实无所谓,崖君更想让朝纵多适应两日,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因为朝纵自己着急的原因。
朝砚在秘境尽头等了一天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背包之中传信的位置多了一枚玉简,玉简拿出的时候两只陪着的宠物纷纷抬头,朝砚笑道:“朝纵的信,让去秘境相会的,你们想不想去?”
两只顿时摇头摇成了拨浪鼓,肉眼看去摇成一片残影,非常的不想去。
“那我自己去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朝砚倒是很开心,分离十几天该想还是会想的。
两只松口气的时候朝砚已经消失不见了。
树袋熊的练成其实很简单,只要多小别几次,见面的时候直接化身树袋熊不是问题。
朝砚在那身上挂的相当的稳,手捧着朝纵的脸颊揉了揉道:“才十几天,很快嘛,刚到就给我发消息了?”
朝纵本是内心还有些许的忐忑,可是一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那些仿徨根本不值一提一样:“十几天,你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自己算算多少秋了?”
“哎呀,那真是好久不见了,”朝砚笑着撑着他的肩膀半倚着下来,“我看看都瘦了,不过更帅了。”
夸完人还要偷个吻,这样才能够表明为他痴迷的情意,以往朝砚这么做的时候,都会被拉回去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吻,但是今天朝纵只是深深的看着没有行动。
朝砚与他对视,抓了一下耳朵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朝纵微微侧目道:“没什么?”
朝砚:“……”
心机……这满脸就差写上你快来问我怎么回事了,他要是不问,分分钟就能够闹别扭的那种。
朝砚将他的头掰正,笑道:“好了,说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解决面对,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朝纵唇角勾了一下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朝砚笑着说道,心里已经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叫做夫君他要作妖。
朝纵笑道:“此次转化血脉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但是最坏的结果是变成半人半兽。”
“嗯,很刺激,”朝砚顺口说道,唔了一声道,“你现在不就是半人半兽么?”
还能变成什么样的半人半兽?
朝纵下一刻就给他解了疑惑:“不是血液,而是身体转化,身体很有可能一部分变成兽态的那种。”
“哪部分?”朝砚的视线往下瞄。
朝纵默了一下:“如果是那部分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怕的是其他的部分。”
“不,我觉得那部分是最让人担心的,”朝砚郑重的捧着他的脸道,“你一定要加油,为夫相信你。”
“为夫?”朝纵悠悠道。
“为妻相信你,”朝砚面不改色的改口,完全没有任何的羞涩,床都上了,上下位置都快满世界皆知了,实在是没有羞涩的必要。
“嗯,如果我真的变了怎么办?”朝纵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比如说哪里?”朝砚询问道。
“脸,”朝纵直接指了他觉得最残酷的地方,“如果这里变成了睚眦的头,能接受么?”
朝砚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如果这里变成了睚眦的头,能接受么?”
朝纵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不论眼前的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是这个灵魂,他就会奉上全部的生命去深爱他。
“我的答案一样的,”朝砚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虽然我是很喜欢这张脸,但是如果真的变了的话,也只能努力把自己从颜控掰回来了。”
如果一开始朝纵是他预想的模样,朝砚可能真的会接受不能,毕竟他是人,某些审美还是比较挑战极限的,但是已经接受了,朝纵如果变了,两颗靠近的心是不会变的。
如果只是因为样貌就放弃爱的人,朝砚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虽然只是话语,朝纵却知道他是真心的,轻吻落下的时候,结果被朝砚用手捂住了,跟着朝纵变得有那么点儿小心眼的朝砚问道:“那么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的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人么?”
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在悬崖的边上疯狂的试探。
朝纵眸光周转,面对着朝砚的逼问,咳了一声道:“其实我是相信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对不对。”
朝砚唔了一声:“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你说的变成半人半兽只是最坏的结果对不对,既然如此,一定要加油!”
虽然说不管变什么样还是会爱,但是这种帅的让人腿软的模样才是毕生追求啊。
两人对视,朝纵没了脾气,只能将人拉过吻住。
朝砚:“??!”
这怎么突然就亲上了呢?
“我在加油,”朝纵分开唇时道,“吸你点儿运气,努力不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朝砚恍然大悟,直接将人拖进了溯时之中:“没问题,多吸点儿。”
虽然这对于朝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福利,但是他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采茶是一项极其修身养性的活动,两个人一个没忍住,就修身养性了二十天。
由于远远没有达到极限,朝砚采茶结束的时候难得痴缠了一下,朝纵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崖君倒是对朝砚那里的东西略知一二,还没有太过于奇怪,崖古却是心情有几分复杂,思考了三天思考的红光满面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儿问题,不过也能够看出来朝纵的状态相当的不错。
“已经决定好了么?”崖古问道。
朝纵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再度来到那怪石嶙峋的动作,从远处看去时那洞穴就像是兽族的口能够将人吞噬一样,跨入禁制之中,血液的味道更加大了些,但是甜香的味道也浓郁的让朝纵浑身的骨骼都好像舒展了一样。
复行数十米,斗折蛇行,三人在一处巨大的池边站立,池子宽约数十丈,虽然血液的味道极其浓郁,其中的水却也只是微微泛着红色。
“这是睚眦一族的洗涤池,”崖君说道,“其中加入了睚眦精血,又有精骨混入其中,加了九九八十一种药植,虽然撇除了药力之中狂躁的成分,但是仍然会疼痛难忍,一旦进入其中,非转化成功不能出来,否则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池之中精血共计九九八十一滴,”崖古在旁笑着说道,“几乎将睚眦一族的精血存量都清空了,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明白,多谢,”朝纵看着那微微泛红涟漪自起的池水,其中血液力量的汇聚不断的在鼻端蔓延,对于半灵兽的吸引着实的大。
朝纵舍衣进入其中,猿臂蜂腰,只从后背看,那身材真是极致的好,幸好的是修士复原的能力极强,采了二十天茶留下的印子也就片刻功夫就可以消弭殆尽了。
崖君二人视线都没有避讳,本就是男人,不过男人之间也总有一些对比,崖古笑了一声道:“小友的道侣应该过的很幸福。”
崖君啧了一声:“哎,这么多年,他俩还跟那些小爱侣似的,就没有个腻味的时候,也是人老了,体会不到了。”
崖君二人不必下水,只分坐在了崖壁的两侧护法,灵气磅礴,从座下直入池水之中。
朝纵本已经历过讹兽一族的洗涤池,其中痛楚也有了准备,可是在迈入这暴烈的池水之中时那一瞬间的痛楚几乎是让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叫嚣。
千刀万剐,凌迟之刑朝纵未曾经历过,却在一瞬间明白了那种感觉,手指不自觉的抽搐,想要让全身沉浸在其中几乎是在考验自己的勇气。
机会只有一次,崖君二人没有发言,只是看着朝纵站立在水面之上,让他自己去决定要还是不要。
朝纵的身体在缓缓的下沉,手臂之上青筋暴起的让人触目惊心,汗水不断的从他的下巴处滴落下去融入了水中。
崖君灵气牵引,神魂传音:“神智一定要保持清醒,按照我教你的那套技法调理运转。”
灵兽的经脉与人修是不同的,功法路数在化为兽时也会有所改变,转化血脉的过程基本上就相当于一次的断骨重生。
朝纵的身躯已经完全没入了其中,无声的嘶吼在此处蔓延,池水翻滚,每每荡漾一次就有磅礴的力量在其中翻滚不止,崖君与崖古的存在就是让这狂暴的力量再柔和一些,剩下的就只能靠朝纵自己了。
极致的痛苦几乎让神智变得迷茫,眼前都是一片的模糊,放弃的念头就像是潜藏在身体的某处一样,不断的想要浮现出来,却又每每被意志压下去。
他不怕死,可是这样的痛苦几乎要将人逼疯,就像是蚂蚁顺着骨缝爬进来不断的撕咬,又像是骨头被一寸一寸的碾压捣碎……
朝砚,朝砚……内心的深处似乎在不断的呼唤着,那些温暖如春的记忆在脑海之中一一浮现,那些痛楚加身,好像都足以忍受了。
池水的翻腾在一瞬间有些平复,然后逐渐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安静下来了,”崖古灵气未绝,看着那平静的池水却是松了一口气,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最难的时候,各大灵兽族中也有过半灵兽彻底转化为灵兽的事情,如同白虎一族的存在,妖兽激发了血脉却并非能够转化完全,想要完全转化需要不少的精血为祭,精血越多,痛楚越深,活生生疼死在里面的也是有记载的,可是只要能忍过去,受益绝对不辜负受过的痛楚。
“睚眦一族都少有这样坚韧的性子,”崖君叹气道,“没想到是一个人修培养出来的,极好,极好。”
“若不坚韧,这样的年龄也无法拥有这样的修为,”崖古隐约能够估摸出朝纵的年龄,便是差上十几年,与崖古本身比起来也是尚在稚龄。
“太坚韧了也容易牛脾气,”崖君为这个也感慨,怎么都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听,不认祖父就是不认,除了这点,也没有哪点再不好了。
最初危险的时候过去,池水的转化需要数年时间的潜移默化,倒不需要崖古二人如刚开始那般细如发丝般的留心了。
崖古笑了一下未言,这是族长的家事,他可不好插手,要不然这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对被记一笔,遭殃的是里面闭关的人。
两人护法,时间不紧不慢。
朝砚从溯时之中出去的时候堪堪三日过去,魂淡与寻回等的百无聊赖,直到朝砚出来的时候才恢复了些许精神。
“还没有出来?”朝砚眺望天地苍茫,嘀咕了一句,“不会真当烤乳鸽给吃了吧。”
下一刻那道威压转瞬即至,朝砚拎起了肩膀上的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