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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不对览清阁说什么,关于黄江云被放走的事情,还是有诸多不同的说法。
例如江云星主据说是合体修士的修士,可是据说览清阁主出现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打败了,剑寒星主闭关,览清阁阁主也不是好惹之辈。
只不过关于朝砚合体初期修为打败合体后期高手的事情仍然让很多人很是怀疑。
“或许江云星主放水了也说不定,要不然会云门未必会输吧。”
“谁知道呢,总之是被放走了,说不定有什么交情。”
“那不是相当于把会云门舍弃了,听说包括门主在内,数百修士,还都是元婴之上的,门主更是合体修士。”
“……”
这样的话语纷纷扰扰,黄江云看着朝砚给他的那枚玉简,没有理会那些外界所说,即便杀了嘴碎的人,那样的风波也会在私下传播,挡是挡不住的,而且……朝砚所说的,即便他心如止水,也像是被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样,没有看朝砚给的玉简,却也没有丢掉。
桂穹门与奉天剑宗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黄江云站上江云星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星主,门主请您过去一趟,”那人恭敬的行礼,看不出任何不敬之处。
“知道了,你先去吧,”黄江云捏着那枚摩挲了半晌,在那人离开的时候将那枚玉简丢在了丛林之中,随即踏空前往。
此次事情办砸了,惩罚是免不了的,他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德运星辰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桂穹门主黄德,渡劫修士,一身威势甚重,对于门内弟子处罚分明,唯独对于道侣拼命生下来的独子爱若珍宝。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高山一样难以逾越,黄江云敬他爱他之心一如既往,跟千年前这个人将他带回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平日都叫门主,但是私下里,黄江云跪地行礼:“父亲,彼此之事未曾办好,江云愿接受处罚。”
桂穹门主转过了身来,他的相貌在这修真界中委实算不得出色,但是眉宇严肃,积威甚久之下无人敢对他的样貌评头论足。
“此事确实办的不好,”黄德负手看着他道,“会云门一门全部折损了进去我都听说了,当时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是朝砚,他从鸿蒙仙宗之内出来了,”黄江云语气之中有些羞愧凝重,“合体初期,可是孩儿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朝砚,”黄德语气厚重,“仙阶上品资质,不过数十年便接连突破,曾经的出窍期榜首,你打不过也是正常。”
鸿蒙仙宗之内的消息并非全然封闭,但是想要打探出来却也很难,黄德能够知道,只是因为朝砚的强悍并无甚需要隐瞒之处。
黄江云垂下了头:“也是孩儿监管不力,若是早日动手,此事已成。”
“不,”黄德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现在这样最好,幸亏你没有提前动手,否则这仇怨可就结大了,那朝砚放你走,你们之间便是没有什么交情,可见他也有惜才之心。”
黄江云站在他的面前道:“我二人之间并无什么交情。”
“此次事件再扩大可能会让奉天剑宗出手,长老那边异议也很多,”黄德松开了他负手道,“此次事情到此为止,览清阁乃是富庶之地,朝砚手中的鸿蒙点绝对不少,你既与之交好,若能请他相助一二,列儿也能早点出来。”
黄江云眉峰微蹙:“父亲,先不说我二人并无什么交情,就是有,此次会云门找麻烦,又有黄旗的命挡在中间,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不过是一个义子,”黄德脱口而出,气氛有些凝滞。
黄江云看着他的背影道:“所以这一次不是为了黄旗的事么?”
黄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道:“刚才是为父一事的气话,你也知道列儿他是你的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如今修为已经降到了金丹期,若是再降,他的性命堪忧,他也是你的弟弟,难道你不悬心,可我也是没办法,鸿蒙仙宗想要退出需要一百鸿蒙点,那可是两册天阶上品的技法,桂穹门是有,可是不是为父能够动用的你明白么?”
天阶上品绝对是至高的技法,便是一般的渡劫修士也不可轻易得到,爱之如至宝,其他东西,诸如灵石一类的鸿蒙仙宗根本就不稀罕。
堂堂桂穹门门主本不该如此贫瘠的,可惜当年他的道侣濒危之际黄德几乎是倾家荡产,而黄列多年闯的祸只多不少,又有在鸿蒙仙宗之内不断的接济,便是再富有也挡不住那样的花销,才有了今日桂穹门主无法将亲子从鸿蒙仙宗之内接出来的事情。
可是亲子是子,义子便不过是一个义子么?
黄江云多年心中不是没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堂堂男子不该为这样的事情斤斤计较:“江云明白,但是我真的没有与览清阁主交好,他之所以未动手,可能只是想给桂穹门一个面子,皆是鸿蒙仙宗所属,彼此不宜结怨过深。”
黄德看着他,目光紧盯,半晌后叹气道:“那你觉得如今该如何,为父若非没有办法,也不会动览清阁的主意。”
“江云多年积蓄可以奉上,只是不知道值多少,其他的我再想办法,”黄江云道。
黄德的眸中有一丝凉薄之意闪过:“你那些虽是不够,却也是你的心意,览清阁如今招惹不得,你可以尝试与之交好,至于其他,大的宗门不可得罪,小的宗门之中或许也有一两件可以用得上的,你去与他们交涉一番,取来便是,列儿的事情着实不能够再耽误下去了。”
“是,”黄江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若是可以交涉,那么直接取走,若是不行,形势比人强,强行取走的时候还不能将消息暴露出去,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黄江云多年为黄德所办之事不少,却是不知为何这次面上答应了,心里却觉得想要推拒,只可惜在他的义父面前,只有接受,不能拒绝。
黄江云转身退去,德运星主殿之内,黄德看着他的背影道:“他似乎没有原来那么听话了。”
“若是他有所怀疑,可要除去?”一道声音响起问道。
黄德久久未答,直到一声叹息起:“不听话不必,若是发现了,杀了他。”
合体修士虽然培养起来需要花费无数的心血,但若要是成为了敌人,绝对是相当可怕的。
江云星上的丛林茂密,被丢入其中的东西也是难找的很,神识一寸一寸的扫过,土里……没有,洞里……没有,草叶花朵,黄江云找了个遍,最后在一个鸟窝之中找到了那枚被扔掉的玉简,取到的时候上面甚至还沾了鸟粪,原本洁净的玉简就像是他的思维一样,那颗埋下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不再如原来那般全心全意的信任那个人。
朝砚那个人诱导人心的本事真的很可怕,他什么都不说,也不特意去做,但是饵放在那里,你就是会去咬,心甘情愿的咬。
玉简被清洗干净被贴在了额头上,那些文字的记录,那些的过往都一一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桂穹门主只有一个亲子,乃是大乘期的道侣拼尽一身的修为为他诞育的,承载着母亲的期待而降生,被视若珍宝的存在,亲子只有一个,义子却是无数,每一个在这修真界中都堪称为天之骄子,甚至如黄旗那般的还能够被选入鸿蒙仙宗之内,成为被抱以期待的一份。
收养资质出众的义子这并无什么,毕竟没有谁有那么多的善心去养一个废物的存在,黄江云的资质也是不错的,而为了不当废物,报答那个人的养育之恩,所有被吩咐交代的事情他都会努力去做到。
可如今的事实……朝砚给的玉简之中记录了黄德每一个义子的来历,有的的确是没了父母亲人的孤儿,有的则是黄德当年直接买来的孩子,还有的是抢走的,若父母亲人不同意的,杀人灭口的事情也是做过的。
至于原因?他需要一批忠心的手下,还能有什么比救命之恩,父母亲情更让他们听话呢?
死士一类的固然好用,但是如死士那般的存在要么不可控制,要么就是心境受损,修为提不上去,否则哪里需要什么手下,培养傀儡就是了。
当年的黄旗便是被那么抢的,他的资质最高,最初很是受宠爱,只是随着黄列的降生,他们这些义子皆是成了可以抛弃的存在,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可以抛弃的存在。
黄旗为了黄列出头,死了,他又是为了谁而去出头呢?
玉简之中黄江云成为黄德义子的原因,是父母被杀,当然,不是黄德亲自杀的,这个世界能够借刀杀人的事情很多,或许只需要一份小小的对于修士而言微不足道的利益,就可以要了那对凡人夫妻的性命。
这份玉简的内容不知道真假,但是在最后的地方还有一句提醒的话,让他不要试图去找黄德问个清楚,也不要试图自己去查,因为……会死。
朝砚说的没错,按照黄德的性格,的确会死,那些背叛的,没用的东西,可能会造成妨碍的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
玉简被彻底的粉碎,黄江云静静站在林中一晚,然后转身离去,这样的秘辛能够被朝砚察觉,那么一旦他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有可能被黄德发现,唯一能够打消他的疑虑的,就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偏远星辰之上的小宗门或是家族无所依附,即便镇守其上的是合体修士,可是合体初期对上后期却是无从抵挡的。
不想满门被灭,就只能交上家族的宝物,两者相选,即便有男儿义气的,也不会贸然行事,只是愤怒却在蔓延,那样的羞辱与欺压就像是留在干草垛之中的火星一样,一不留意就有可能伤及自身。
“他倒是聪明,”朝砚这里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玉符传音的速度是快过修士本身的,而览清阁中为了最快的消息,向来都用的是最好的传音玉符。
“但是黄德不会一无所觉,而且他想要将黄列换出来,那些小的家族门派遭殃的会很多,”朝纵诉说道。
朝砚笑了一下:“不会很久的。”
第215章 傀儡
黄德想要将黄列换出来; 即使不是黄江云出手,也会是别人; 但是离了心的黄江云是否会好好的抹除痕迹还是两说; 人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很难拔除了。
会云门针对览清阁的事情顶多算是小打小闹,只有将那些火种全部撒下去,一次性点燃,才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桂穹门主措手不及。
他说过,做错了事情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自己选择的路; 就要自己学会承担后果; 这是朝砚教给朝纵的道理; 也是他对待那些找茬之人的道理。
若只是朝砚一人,他未必会如此行事; 但是览清阁中百万人; 作为阁主; 应该对自己的属下负责的。
朝纵在旁看着他懒洋洋的神情有些出神,拿捏人心,不用自己出手便可以达到目的; 此时的朝砚与那个人有着分外相似的地方。
“怎么这么看着我?”朝砚下巴枕在手臂之上抬目看着他问道。
“你对能与你博弈的人怎么看?”朝纵笑着问他。
就像是下棋一样,一个好的棋手都会渴望一个强悍的对手,因为自己一个人的话,似乎总有一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博弈?”朝砚整个趴在了椅子上,用实力上演什么叫做坐没坐相; “想想觉得好累啊……”他伸出一只挠了挠朝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