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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已破,指间掐诀,那雷鸟的目光紧盯着朝砚,然后收起翅膀以俯冲之力奔袭了过去,扇骨之上箭羽闪烁,只是化作了空气之中的一缕烟雾一般,分明肉眼所见还在朝砚的扇骨之上,可是下一刻一声痛苦至极的清唳之声传来,刚刚俯冲的雷鸟脖颈之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一样,细微的光芒比之雷霆并不灼目,却像是无休止的破坏着那里。
而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从宗政仪的口中喷出,雷鸟坠落溢散,长弓随着她的倾身而支撑在了地面之上。
那之前停留在扇骨之上的箭羽返回到了朝砚的掌心,随即湮灭。
白虎一族的神魂天生强悍,对于魂技之法的研究反而不如讹兽一族,魂湮一道,由神魂汇聚而成,没有特地的形状,全凭自己。
“我认输,”宗政仪一语落,地上遍布雷霆的雷鸟已然消失不见,而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显然是神魂受了伤。
登仙榜上宗政仪的位置瞬间掉落,与此同时朝砚的名字挂在了榜首的位置上。
禁制散去,宗政策等人从高崖之上落下,宗政昊扶住了宗政仪道:“姐姐,你怎么样?”
“尚可,”宗政仪扶着他的手臂喘息道,“多谢朝兄手下留情。”
若非朝砚故意射偏,只怕她的伤势比之现在更重几倍。
“无事,”朝砚笑了一下,腰背和肩膀便已被人搂住,朝纵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充斥着关切担忧之意,“你怎么样?”
“还好,”朝砚说着还好,却是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到了朝纵的身上,虎啸龙吟被冲击之时虽然伤势不重,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的。
朝纵蹙眉看了宗政仪一眼,这个女人虽然伤了他,刚才那句话却是在替朝砚解围,不管多么好的朋友,有的也是比不上亲人重要的。
干脆将朝砚打横抱起,朝纵点了一下头离开了那里,往他们之前所定的云海之上而去。
宗政仪则被宗政昊小心翼翼的扶着去了高崖之上。
“神魂受伤严重么?”乐容在旁有些担心。
“无事,调理一会儿我会去三朝之内养伤,”宗政仪道。
比斗难免会有损伤,双方都算手下留情,倒没有什么恩怨可结,只是朝砚的道侣对于她打伤朝砚的事情似乎还是有些许的不满之意。
“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会留下后患么?”宗政昊问道。
“三朝之中一年足以复原,不会留下后患,”宗政仪摸了摸他的头道,“昊儿别担心。”
鸿蒙仙宗之内需要用到鸿蒙点的地方其实很少,至于疗伤的丹药,就跟灵石一样应有尽有,只是不允许浪费,也不允许带出宗门之外给他人使用就是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们这些弟子服务的,不让他人使用也并非苛刻,而是不能开那个先例,否则极有可能造成滥用。
而他们在这颗星辰之上看似放养无人管束,但是一旦发生叛宗的事情,仅这颗星辰之上镇守的人就是渡劫修士。
宗政昊点了点头。
一旁的宗政策放下了心来,他们探险之时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不要命的,会给日后修行留下后患的伤都是小伤。
“这有道侣的就是不一样,人家受伤是道侣抱走的,这里受伤是弟弟扶着的,”宗政策在旁悠悠笑道。
宗政仪调息片刻,睁开眼睛看向他道:“那要不要我把你打成需要道侣抱的样子?”
宗政策滞了一下:“师姐你没事了?”
“放心,这种状态下打你一个绰绰有余,”宗政仪凤眸看着他道。
宗政策讪笑了一下:“……我认输,我不说了。”
他这是为谁的终身大事着想呢。
宗政仪下了首位,却也不着急抢回,直接便入了三朝之中闭关。
而朝砚这里却是进入了溯时之中,朝纵亲自助他疗伤,初登首位并不代表着全然闲下来,不服之人自然会在三日后进行挑战。
当时之事虽然围观者众多,但是前十位的人并没有到全,有在那里观战比斗者,就有在别的地方历练磨砺者,当知道的时候,风波就会袭来,而朝砚需要将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
朝砚这里丹药众多,恢复神魂的丹药更是数不胜数,灵气周转,不过数日功夫那被冲击的隐患便已经全然消散了。
而外界如朝纵所料的那样,一日的功夫,朝砚登上榜首位置的消息便传遍了整颗星辰。
“那个仙阶上品的新人?怎么可能?!”
“据说刚来之时便入了三朝之内晋升到了出窍后期,进入百位,再打败了第十位的宗政策,然后是宗政仪。”
“宗政仪据说已经进入三朝之中闭关了,”有人说道。
“或许她早就有闭关历练的意思了也说不定,她在出窍期沉淀许久,或许要突破了……”
“若要突破,直接去就是了,何必等到有人打败了再去。”另外一人反驳道。
“……说的也是,是我狭隘了,这朝砚是什么来历?”
“据说来自于奉天剑宗。”
“首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刚刚坐上首位便被拉下来的人数不胜数,况且据说不是正面对的敌,而是用了幻境?”一人略有些倜傥的人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草道。
元雀在其身旁坐着道:“我觉得朝砚可以,七十六岁达到出窍中期,即使是元陆你也做不到吧。”
那躺着人的睁开了眼睛,瞳孔之中漆黑到一种非人的色泽:“就算我不去挑战,元印也会去一较高下的,新的首位上去都是这样,那群人想找新的比斗对象都快找疯了。”
修炼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有人逼着的,至少那前十位绝对都是自己力争上游的。
首位即便将所有人打败了,那群好战的人也不会放过磨练自己的机会的。
结果确实如元陆所说的那样,朝砚三日后返回比斗台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具体表现为前十位的人除了宗政仪以外都到了。
“朝兄,这里……”宗政策挥了挥手,眉眼之中热情如旧,显然并没有因为宗政仪受伤而生什么芥蒂。
至于朝纵这里,他也没有什么芥蒂,如果朝砚的腰现在完好无损的话,这句话是十分可信的。
因为朝砚的受伤,这家伙不能找别人的茬,就疯狂找朝砚的茬,在溯时之中前几日确实是在恢复修为,后二十几日……往事不堪回首。
朝砚领着人过去笑道:“这是在商量什么事么?”
“没错,”乐容坐的像个淑女一样,看着也很温柔,只是看着朝砚的目光像是狼一样,将温柔的气质破坏殆尽,“难得朝兄登上榜首,为表庆贺,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作为你今天的挑战对手,哦,对了,除了你的道侣。”
朝砚:“……”
这是什么庆贺方式?
“可以拒绝么?”朝砚表示接受不能。
乐容笑道:“当然可以的,拒绝过三次一年内不得登榜。”
朝砚差点忘了这条铁规,他同样撩了一下衣摆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问道:“只比一个?”
“今天只比一个,”乐容笑道,“三日后轮到下一个,朝兄可以自己排序,想挑战哪个就挑战哪个。”
她是真的觉得开心,朝砚也觉得她是真的开心,这群天才们对于比斗的兴致绝对跟朝纵有的一拼。
朝砚:“……”
坐在首位上好像成了众矢之的。
朝砚看向了一旁的朝纵,还未开口,朝纵的话已经出来了:“不能认输。”
“你在首位不就想挑战谁就是谁了么?”朝砚与他传音。
“可我想看见你坐在上面,和榜首一起玩,比较刺激,”朝纵传音道。
可以解锁各种各样的玩法,的确很刺激。
朝砚还是想下来,朝纵补充道:“如果你下来了,后果自负。”
“你能把我怎么样?”朝砚悠悠问道。
朝纵笑了一声,意味十分不明,愣是让朝砚浑身一个激灵。
家庭地位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朝砚一万分的弄不明白。
“好吧,其实跟我打没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还会因为幻境分不清现实和虚拟,”朝砚将朝纵拉到了身前道,“不如跟他打。”
“幻境很有意思啊,”乐容托着腮一脸期待道,“我好想看看我的幻境是什么?朝兄能不能在里面变出天阶技法来?”
朝砚默了一下,感觉这姑娘在套他的话,碧落之中的景象的确由他创造,但是想象的东西却是要符合陷入者自己的想象的,不过经过宗政仪那件事情,朝砚也在弥补碧落之中因为想象不到而造成的错漏之处。
但是这种秘密如果随口说,这群人一个个的可精明的很。
“当然,我还可以在里面变出灵石成山,最漂亮的仙衣,最俊美的男子……你要不要试试?”朝砚笑眯眯的胡说八道。
乐容还没有开口,朝纵传音问道:“最俊美的男子是谁?”
这个还不能说是自己和朝纵。
朝砚笑着回道:“当然是中招的人觉得最俊美的,在我心里……我最俊美。”
这个让家庭地位颠倒过来的混蛋已经失去了最俊美的资格。
而且从前是当小孩儿疼爱,现在这家伙年龄可比他大。
“说的也是,”朝纵笑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是认同的。
乐容唔了一声笑道:“朝兄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是的呢,”朝砚坦诚回答道。
其他人皆是默了一下,一人开口道:“那么谁先来?”
“其实朝纵比我厉害,他之所以现在在第九的位置上,是因为他让着我,”朝砚试图说服他们,却不想这群人皆是眼睛一亮,“那每次就可以两个人挑选了。”
一个爱挑战的朝纵朝砚还能应付,一群人……第一不能刚得了就丢,要不然就会成为笑话,其他人连点儿忌惮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宗政仪那样,直接让人生活不能自理。
朝砚向来说到做到,除了乐容,其他人在一个月内被揍过以后都仿佛陷入了……自闭。
宗政仪向来比试的方法都是正面来的,她的箭极快,出窍期之内很少有人能够躲过,九星射月更是明知道也无法破解的招式,一出则必杀。
这和跟朝砚打时候的套路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可以正面对敌,魂湮一道对于神魂的创伤是绝对的,但是比起正面,他明显更喜欢……猥琐。
这里放一个陷阱,那里放一个控制技能,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落在里面分不清现实跟幻境,而进入过幻境的人即使出来以后也非常友善的没有告诉其他人幻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朝砚的首位坐的相当的稳,因为大家打过以后都不想跟他打了,只有乐容兴致勃勃:“万年老二的位置其实也挺好的,刚好在你下面,离的最近。”
诸人也不总是汇聚于此,有在此观战的,也有各自修炼的,不过待无人挑战朝砚之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而为了打破乐容万年老二的位置,朝纵一路打上去,自己站在了第二的位置上,让乐容掉到了第三。
“你男人好小心眼,”乐容跟朝砚已经混熟,悄咪咪的吐槽道。
这边话音一落,那边朝纵就已经看了过来。
朝砚笑道:“你知道他小心眼还跟我这么说。”
“因为跟他打真的很爽啊,”乐容笑着伸了个懒腰,着迷道,“那种被打的浑身撕裂一样的感觉真是毕生的追求。”
周围坐着的人顿时离乐容远了一些,生怕被传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