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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稍微梳理一番,做出努力的模样罢了。
一位渡劫修士扫过此处,与其他两位开口:“此次佼佼者众多,或许能多进数位也说不定。”
“进入只是开始,难的还在里面,”另外一位渡劫修士说道,“重压之下,心境格外重要。”
“说的在理。”
一行并无风波,这空间通道即便是有什么飓风风暴,对于渡劫修士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更别说一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了。
快到之时,灵气略有拂过,一位大能蓦然出现在舱首的位置,祭出了一块令牌,玄妙至极的痕迹划出,宛如琉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被打开了一样。
飞舟从界阵之中而出,诸位打坐的弟子皆是睁开了眼睛,而那一瞬间,浓郁至极的灵气从眼前穿梭而过,每一个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比之他们之前所经过的地方浓郁十倍。
修炼圣地。
朝砚与朝纵点了点头,飞舟已然在一处空地之上落下,待弟子们从飞舟之上往下看的时候,却几乎被那无边无际的飞舟和人群给震惊在原地。
震惊的地方并非是人多,而是那些人山人海之中,无一人的修为低于元婴期。
分神遍地走,元婴不如狗。
奉天剑宗虽然实力强悍,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盛景,本来对于自己极有信心的弟子们在看到那么多人的修为之时,有的人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紧张之意。
诸人惊叹之意十分明显,朝砚面色平平,既无轻蔑之意,也无惊讶之情,倒不是他不想惊讶,而是灵兽族中本来就是元婴往上的,在白虎族中更是见到了一群渡劫期,大乘期的白虎在那里打滚卖萌求一个小白虎的宠爱,想要惊讶实在是有些困难。
倒也不是朝砚做不出来惊讶的神情,而是在这个地方,天才汇聚之地,一旦露怯就会被人比下去。
渡劫大能扫过诸人,只在看到诸位未曾露出惊讶之人时暗暗点了点头。
虽是未曾见过这般场面,但是冷静自持也应该是修士的必修课,他们出来时也代表着奉天剑宗的实力所在。
不过虽是片刻失态,在察觉之时,这些天之骄子们也将自己的心态掩盖了起来,虽是仍有心慌紧张者,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了。
此处人山人海,仿佛看不到尽头,诸人走下之时,一位灰衣的修士却已经在下方等候了,他面色平淡,看起来极为的不起眼,可是当一位渡劫大能上前回礼之时,诸位弟子才明白这也是一位渡劫期的大能。
弟子行礼,那灰衣人却是一眼扫过道:“奉天剑宗佼佼者众多,这边请。”
却是不必与众人一起排队等候测试修为。
一路畅通无阻,诸位弟子皆是收起了浑身的傲气跟随前往,跨过一处禁制,当诸位踏上一处湛蓝剔透的地面之时还是有人没忍住惊叹出声:“这是玲珑石?!”
玲珑石一物是锻造水系上品宝器胚底的东西,因为水系浓郁,故而呈湛蓝的颜色,越是品质上乘,越是珍贵,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色泽时,几乎是与登仙石同等价值的。
此处用来铺地的玲珑石虽然不算最是顶级的,却也是上等之物,即便是见过世面,这些弟子们也被鸿蒙仙宗这样的大手笔给震惊在了原地。
而别说这些弟子,连大乘修士在第一次见到时都有隐隐诧异之色闪过。
那灰衣的修士听了这一声惊讶,却并未有嘲讽之意露出,而是如同一个寻常的长辈一般开口道:“此处的确是玲珑石,小兄弟好眼力。”
那弟子面颊有些涨红道:“前辈谬赞了。”
即便他恍然如此,那些大能也未有苛责之意,分神期面对渡劫修士谈话,即便对方看似如普通人一般,也不是能够轻易承受其气韵的。
那灰衣修士轻点头,并未再搭话,而是在行了数里之后带他们来到了一处宛如天宫一般的殿宇:“此处便是测试之处。”
远眺之处,可以看见殿宇的另外一方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往,而这里却是有些许的稀疏。
推举之人自然可以先来测试,只是同样要遵循规则而来,只不过是提前知道结果,不必在此处等候焦心罢了。
“尔等进去吧,”一位奉天剑宗的大能转身道,“通过者可以留下,若是淘汰者,可前往飞舟之处,选拔结束前飞舟都在那处等候。”
“是,多谢前辈,”诸位弟子纷纷行礼,对于淘汰一词倒无太大的抵触。
优胜劣汰,如此多的佼佼者,只能是最优秀的人才能够成为其中之最。
诸位弟子踏上台阶,朝砚跟随其中,折扇并未拿在手上,而是插在腰间安安分分,就如同每一个乖巧的弟子一般跟随入内,然而就是在背对诸位大能之时,他还是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打量从自己的背上经过。
发现了就当没有发现,朝砚走的相当安稳,脚步无一声慌张错乱,待入了那殿宇之后,那道凝视才彻底的消失。
“前辈,可有不妥之处?”一位渡劫大能察觉到了灰衣人的视线开口问道。
“并无,只是观他资质优秀,”灰衣人笑着回道。
其他前往测试弟子即便努力掩盖,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敬仰之意,可是他所看到的那位弟子,一身气韵浑若天成,从见到他开始到此处结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并非故作镇定,而是真真正正见过大世面的人才会有的淡然。
修为,资质,年龄于修行一道上都很重要,但是心境却是贯穿始终的,只有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才能不管多么激烈的洪流都无法将其吞噬。
此次选拔,卧虎藏龙。
“原来如此,”那大能拱手告辞。
朝砚跟在队伍的尾巴之上,还未踏入大殿之时便觉得宽敞至极,待踏入那大殿之时也未曾觉得拥挤,只是多多少少看到了那些随意摆设的宝贝,叹了一声鸿蒙仙宗真有钱。
“那个玉壶摆件好像是登仙石?”
“是真的,鸿蒙仙宗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呢?”有弟子悄悄议论道。
即便是心如止水,在看到那些连大乘修士都想要争夺一番的宝物时也会有些许的意动。
测试之地乃是数面如水一般的高墙,即便人少,也需要排队等候,那高墙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其上似乎镌刻着四灵族的模样,青龙盘飞,凤凰展翅,白虎咆哮于山林之中,玄武为其底,像是大地一般沉稳厚重。
站在墙前,只需要输入灵气,骨龄,资质,修为皆会一一呈现,虽然看起来声势宏大,但是朝砚觉得跟当初的剑心学院测试的方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里更快。
“一百九十岁,元婴中期,顶阶下品资质,淘汰。”
干脆利落,不留半点余地。
那被测试之人明显错愕原地,本是漂亮的面颊变得灰白一片,颤抖着嘴唇:“怎么可能?我可是宗门的佼佼者,您再看看,求您了。”
心态崩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佼佼者一直身处高处,有时候心境未必比得上普通经常被打击的人。
那测试之人未曾理她,只是轻轻一指封了灵气,就有人将人带了出去,那测试之人淡淡道:“下一位。”
如此情景,奉天剑宗之中与刚才那女子修为同样之人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纷纷色变。
偏偏快到奉天剑宗之时,数道玉符从外而来,纷纷落在了测试之人的手上,一人开口道:“万人已满,顶阶下品资质兼元婴期不必再测,可以直接离开了。”
一句话出,在场数人皆是呼吸略有急促,奉天剑宗之中也有数人即便强行按捺情绪,还是有人忍不住捏紧拳头,有失落之态。
兼字为并有,不满其一者也可留下,却也让在场诸人愈发的紧张,万人已满,留下的未必不会就安心,离开的却似乎皆有不甘失落之意。
同是天之骄子,平日皆是居于其他弟子前列,或与数人竞争,好胜之心颇强,谁都不愿意觉得自己比别人弱,可惜优胜劣汰就是如此。
其他时候可能没有那么明显,鸿蒙仙宗却是将一切竞争都摆在了台面之上。
竞争从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既然是选取前万名,数万人快速测试,以鸿蒙仙宗的能力也是做的到的,偏偏以如此形式,就是让天之骄子们产生危机感,淘汰者未尝没有在竞争之列,当淘汰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输了的那一刻。
即便不能成为人修之中最顶尖的存在,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优秀的,面对珠玉在前,是不服输再进一步,还是就此跌落,都是竞争产生的后果,它影响的是整个修真界。
就是这种紧张的气氛,本来不紧张的都跟着腿抖起来,一旦臣服于鸿蒙仙宗的威势,那么对其制定的规则就会不自觉的去服从。
一旁的路渺本来是极淡定的,此时说话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的紧张之意,他看向朝砚道:“朝师兄你不紧张么?”
朝砚目光扫过他不自觉抽搐的腿哦豁了一声,紧张的情绪其实是会传染的,就跟打哈欠会传染一样,可惜的朝砚只有打哈欠的接收器,没有……紧张的。
“还好,”朝砚在想崖君好不容易妥协了,找对地方了,最后发现孙子溜到他进不去的地方去了,估计胡子得气的吹起来。
路渺看他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神态,不知为何刚才弥漫的紧张之意松缓了一些:“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那边方学看着笔挺着一张脸,却是捏紧了剑柄竖起了耳朵,其他人也是若有似无的看向了朝砚,投来了些许求助的目光。
朝砚:“……”
“其实不管通过还是未曾通过,你也是天之骄子,”朝砚跟路渺笑道,“若无此机缘,也可从别处寻找机缘,越想这种事情便越容易觉得紧张,不如试试转移注意力法,想想平时悬而未决的事情。”
其他人若有所思,路渺认真想了一下,却是连腿肚子都感觉颤抖起来了:“朝师兄,我来的时候好像忘了一件事没做,好像更紧张了……”
朝砚:“……这个办法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慎用。”
方学那边却似乎镇定了下来,各大佼佼者在此测试,虽是淘汰者,却也是有不少的录取者。
“一百六十七岁,出窍初期修为,天阶上品资质,留下,名字叫什么?”那测试之人此时才是问名。
女子似乎也并无太多紧张之感,只是低头轻声道:“宗政妍。”
“是宗政一族,”有人议论了两声。
“果然宗政一族每十年都会有人进入啊,天之骄子,不外如是,”有人感叹道,显然是发自内心觉得敬佩的。
宗政一族朝砚倒是有些了解的,只是这个家族隐世而居,其势力到底如何并不清楚,之所以为众人若知,是因为宗政一族的天才宗政徽在五百岁的年龄达到了渡劫初期。
从炼气到金丹的路看似漫长,但是加起来的艰难程度未必比得上从元婴到分神期的路,因为越是修为高,每一阶之间需要累积的时间也会变得极长,从小溪到海的距离,总是需要不断累积的,五百岁的渡劫初期,绝对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天才。
但是宗政一族的消息隐蔽也做的极好,诸人知道宗政徽这个人,也知道他当年测试的资质是仙阶上品,最顶尖的资质,却是不知他的模样。
渡劫修士本就是寻常不可见的,也就是此次鸿蒙盛事才让奉天剑宗的大能出现。
议论声起,气氛刚刚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