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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砚此行还算顺利,白虎族的诚意绝对满满,顶品灵石数不胜数,其中还有各色灵果,水系的技法更是天阶,虽是下品,却也可见诚意了。
这边朝砚带着仅剩一只的寻宝鼠开始回程,那边的朝纵在拜月兔族中并未有什么麻烦,拜月兔族的族群绝对要比其他种族的数量庞大的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朝砚说白虎一族求生子的话不应该去九尾狐族,而是应该去拜月兔族的原因。
论起生育的能力,明显是兔子更加能生一些。
不过即便生育率算是灵兽之中最高的灵兽,拜月兔族对于小不点的加入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且举办了紫花苜蓿宴会,数十万只拜月兔彻夜狂欢,堆成山丘的苜蓿肉眼可见的下降。
作为亲切友好的族群,他们甚至邀请朝纵一起参与,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亲和。
朝纵自然是拒绝了,并且觉得这群兔子可能只是想找个借口吃苜蓿而已。
拜月兔族对于朝纵将米团儿放在这里激发血脉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的抵触,并且对于米团儿能吃苜蓿的能力表示了绝对的赞同和认可。
无风无波,除了谢礼的时候拜月兔的族长表示要赠送最珍藏的苜蓿草饼被朝纵拒绝的时候。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表示了明显的震惊,很意外竟然有人不爱吃苜蓿草!
“灵石即可,”朝纵冷淡道。
族长委屈的将返回的草饼接过,并且附赠上了灵石才将朝纵送了出去。
此行难得的顺利,朝纵从那片星域出来的时候轻轻松了口气。
拜月兔族与寻宝鼠族都为实力较弱的族群,寻宝鼠依附于九尾狐族,拜月兔族则依附于白泽一族,这两个族群的灵兽对于人修都颇有好感,拜月兔天生的清神之效在人修之中也是大受欢迎的,因此居住的星域也贴近在人修附近。
朝纵破空前行,忽略了那些繁华热闹,本是一路朝着那界阵而去的,可是行到中途之时,却被一位老者拦住了去路。
来人眉目严肃,皆白的发须虽有几分的仙风道骨,但是更多的却是威严打量,身上有着非长期上位者不可拥有的气势,但让朝纵忌惮的不是他的气势,而是如同凡人面对大海之时一样的深不可测。
两人对立,朝纵满身的戒备,若真要打,他绝对不是对手,但是如果不行,还可以用到那系统的传送,倒也不算全然无路。
系统虽有传送,朝砚却不经常用,而是采取界阵的方法前往各处,之前朝纵不解,当他同样拥有了系统之后才发现,当有传送在身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降低自己的应变能力,因为觉得自己可以逃生而在对战之时极有可能疏忽大意。
朝砚不喜欢用,朝纵在察觉其中微妙之处时也不喜欢用,但是目前的这种情况,真的打不过的情况下……
“你跟你的母亲长的很像,”老者蓦然开口道,颇有几分怀念的意味。
认识他的那位生母的人?朝纵盯着他道:“晚辈从未见过母亲生的如何模样,恐怕不能与您探讨。”
不管认不认识,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夫知道她死了,”那老者淡淡的看着朝纵,似乎并不担心他会逃离一样,“你是她与人修所生,你叫什么名字?”
朝纵开口道:“她的去向与晚辈无关,生死也与晚辈无关,前辈若是想要叙旧,大可不必了。”
“脾气也是同样的像,”那老者叹了一声,“老夫不知你与她是何恩怨,但是你乃是睚眦一族的族人,应该跟随老夫回去的。”
朝纵从未放松的身躯更加戒备了起来:“半灵兽也算是族人么?”
被察觉了?没道理,纯狐玥的遮掩似乎对此人无用?
“你知道睚眦一族对于人修的排挤?”老者捋了一把胡须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睚眦一族的势力各有划分,总共划分两种对立的势力,亲近人族可以共存的,厌恶人族恶意满满的,厌恶人族的那一部分的确是不容许半灵兽的存在,但是老夫所在的那一部分却是亲近人族的,你不必担心,而且你应该很疑惑老夫为何能看透你身上的遮掩,九尾狐族的的小子虽然很强,比之老夫还是差上一筹,察觉也不奇怪。”
“照前辈如此说法,是来接晚辈回去的?回去之后呢?”朝纵问道。
对于这个人的话,有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纵使有亲近人族者,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老者看着他道:“你对睚眦一族无归属感老夫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母亲是我的女儿,而你是我的孙儿,我年事已高,未来的睚眦一族极有可能传到你的身上,你不想要么?”
朝纵眸色淡淡,直接拒绝道:“不想要。”
从前大概是会想要的,龙九子的灵兽到底是强悍的,如今却是不太放在心上了,既是要登仙的,要这样的势力又有何用?给自己找麻烦添堵用的么?
至于齐冕那个人,那个人的心智和实力,不是人多就能赢的,尤其是一群不知道根底和善恶的睚眦。
老者看着他,却似乎有些欣慰:“你这心性倒跟你母亲不同,有些像老夫,甚好甚好。”
朝纵道:“多谢前辈夸奖,若无事的话,晚辈就先离开了。”
“睚眦族你还是要回去的,”老者不过一息就出现在了朝纵的身侧,伸手探来,朝纵浑身的修为都被笼罩在威势之中,丝毫不能动弹了,“当年老夫算到你出生,却是没算到你身在何方,这次九尾狐族动作频频,才察觉了一丝踪迹,奉天剑宗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比之睚眦一族差之甚远,你一身资质出类拔萃,在那里耽误还不如祖父亲自教导。”
“你知道奉天剑宗?还知道什么?……”朝纵危险的说道。
“眼神不错,”老者笑了两声,“怎么?想杀了我么?那就回去好好努力吧。”
他一声落,手搭在朝纵的肩头,下一秒从那片区域之中消失不见了,低阶的修士尚且需要用到界阵,可是如渡劫期这般,便是不用界阵,也差不了多少。
朝纵的无力不是第一次,但这次绝对是他最无力的时候,察觉不到老者修为的深浅,甚至无法点下传送的按键,在渡劫大能的神识笼罩之下,任何的些微的行动都有可能被察觉,虽然确实没有伤害的意思,但是朝纵对于他的戒备从未放下过一丝一毫。
他倒对朝纵还算不错,离了那片星域就换了飞舟,通身的香杉楠木,十足的结实。
“晚辈逃是逃不了的,”朝纵放下逃跑的打算,努力找寻目前最合适的办法,此人既然知道奉天剑宗,必然是知道朝砚的存在的,即便逃了,这人恐怕也能找上门去,怎么都是麻烦,“前辈若想杀我,连诱哄都是不必,晚辈斗胆问一句,前辈到底有何目的需要我配合?这样捆着,晚辈想配合都配合不了。”
此时想斗也是枉然,还不如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老者捋着胡须道:“老夫确实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想要将你接回去的。”
“我不信,”朝纵看着他道,“这话骗三岁的孩子他们或许会信,晚辈从出生到现在起无病无灾,前辈说担心晚辈的安危,为何担心?”
“无病无灾?”老者似乎愣了一下,“你身上的替命咒怎么可能让你无病无灾?”
朝纵手指略微收紧:“谁告诉你替命咒的事情的?哦?原来前辈让我回去,是想挽回那个女人的性命么?”
原来症结在这里。
“不不不,”老者摇头否定道,“若老夫想挽回她的性命,直接杀了你就是了,老夫虽然属于亲近人族的那一方,可是你的母亲可是属于厌恶人族的那一方,你母亲当年被打伤沦落,还是双方开战造成的,没有她,破坏一方的势力日益减弱,她虽是我的亲生血脉,但是看在她杀了你祖母的份上,老夫也不会救她的,至于替命咒,老夫不知是何来历,故而特意来确认一番,发现果然如此,能在替命咒下还能度过重重难关,有如此修为,可见你的确出类拔萃。”
朝纵自然不能诉说其中有朝砚相伴之功,否则只是幼时就已经没了性命了。
不知来历之人?无悔?不会,朝砚看人极准,他虽有善意,却绝不会去帮助一个会背叛自己的人。
“出类拔萃又如何?”朝纵问道,无悔所说的替命咒禁术一事,其中并无后续事宜,若此人真想让那个女人回来,直接杀了就是了,如此费劲,总不能真的是出于什么保护的念头吧?
“出类拔萃对于睚眦一族可是助力,”老者捋着胡子道。
“对睚眦一族产生憎恨的睚眦也算助力?”朝纵似乎觉得好笑,冷笑了一声道,“前辈不如直接言明目的,倒省的我二人在此多费口舌。”
“你不会的,睚眦一族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老者捋着胡须道,“你虽身负诅咒,却被那人教养的极好,未曾踏入到那种邪魔歪道之中去,有恩于你的人你不会杀的。”
“那要看是不是我需要的恩德了,”朝纵坐在飞舟一角道,“若是强加的恩德,我不需要的,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凭空背上自己根本不需要的大恩,却又捏着鼻子不得不还,可不就是让人觉得恶心么?
老者的神色肃穆了一下,深深的凝视着朝纵,蓦然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半灵兽如果想要变成彻彻底底的灵兽,可以用灵兽血脉洗涤自己的血脉,让人族的那一部分彻底消失,”朝纵看着他道,“想必那人在告诉你我身怀替命咒的时候,还一并告诉了你解法吧?”
年事已高,又是纯粹的睚眦一族,还是他的直系血脉,替命咒中的一种解法完全的符合,虽然朝纵并不觉得除了朝砚有人会为了他如此牺牲自己,但是不得不说当猜到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惊讶的,毕竟他们除了那可笑的血脉而言,非亲非故,甚至彼此之间还存在着仇恨。
“你这样的年龄放在睚眦族中还是个幼崽尚未成年呢,怎么学的这么精?”老者嘟囔了一句,“会不会是他……”
“在这修真界中,若不自己学的聪明点儿,遇到危险只能求助,早就死成灰了,”朝纵打断道。
虽说的确有朝砚的言传身教,但是比起那些懵懂无知的幼兽,朝纵更喜欢现在这个能够想通一些事情的自己,而作为一个男人,他不仅仅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还要去让朝砚能够依靠。
“不说那个,你想帮我解替命咒?”朝纵直直的看着他,冷漠的拒绝道,“如果是那样,那倒是大可不必,你虽年事已高,但是以你的修为,应该还没有到天人五衰的地步,我也不想承你的情去管睚眦一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者错愕了一下:“即便你不想要睚眦一族,难不成不想变成灵兽么?”
“不想,”朝纵直接拒绝道。
虽然他之前也为自己的血脉思虑过,半人半兽似乎确实有些像是杂种一样,但是朝砚不介意,他说人修与灵兽两者本就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人修之中也有资质超绝者,灵兽之中也有血脉寡淡者,只不过一个起步高了点儿,但未必就会输给他们。
即便是输了,管他人修为做什么,做好自己便是了,就像是讹兽一族的善谎一样,那也是上天恩赐的,若有机遇更上一层自然是好,但是如果没有,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说混血听起来可是很高大上的。
朝砚对此并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