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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卿淡然掠过,在朝砚面前站定道:“之前多谢澜清丹师救命之恩了。”
七品高阶丹师的价值绝对胜过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朝砚的身份已经暴露,而暴露者就像是专门来给他找事的一样,找完就跑,让朝砚只能自己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希望剑师父能够将那人一剑劈了,朝砚在心里默默许愿。
“丹师救命之恩本应让您借由此阵法离开,”和卿带着歉意笑道,“只是想离开此界还需等那阵法修复完毕,未免劳累,可先要去和家休息几日?”
看来这阵法短期内是无法修缮的。
和卿的话刚刚说完,那边宁博容也是过来笑道,颇是恭敬的朝朝砚行了一礼:“丹师若在国士阁住的不习惯,宁某可以另择其他楼阁予丹师居住,倒是不必麻烦挪动了。”
两位家主诚意相邀,倒是让一旁的弟子们看的一愣一愣的,和淼看着她恭恭敬敬的祖父,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难以扭转朝砚与澜清丹师之间的形象。
毕竟朝砚好相处,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懒洋洋的,偶尔喜欢捉弄人,他平时说的话要仔细辨别是不是真话,但是到重要的时刻却是可以信任的对象。
可是澜清不一样,澜清对于和淼而言,就像是雪山之巅的白梅花一样,有暗香浮动,知其甚美,且高风亮节到让人不敢亵渎半分,清雅到让人在他的面前不自觉的端正自己的态度。
一个随意躺在草地上都能够睡着,一个只有坐在最干净雅致的地方才配得上的人,若是从前有人告诉和淼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她怕不是要拿长枪戳的那人知道骗人是不对的,可是朝砚自己承认了。
身形样貌还可以伪装,声音却不是可以轻易模仿的,而且当时他们赶往知归城时用了两个月,而等他们炼好丹药以后,朝砚却是第二日就出现在了圣域城中,和淼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当众说出的好。
可是怎么就是一个人了呢?
“好说,其实我的字的确是澜清,但是那位丹师其实不叫澜清,”朝砚的方法就是死不承认,毕竟除了一个字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一个金丹修士,还是水系,到底要怎么炼出七品高阶的丹药,这种事情可比一个字要来的匪夷所思,他苦笑道,“刚才不过是安抚那魔修的权宜之计,当日为救和家家主,实属无奈联系了友人,他又不方便透露身份,便假借在下的字一用,却是未曾想到被那魔修拿来做此文章。”
此话一出,和佑眸中的热度都退去了,而朝砚所言的确是比之那个魔修说的更加可信一些。
“更何况和姑娘当日前往需要时日颇长,可朝某却一直在圣域城中的,纵是有分身之法也做不到如此的快速,”朝砚笑了一下道,“在下倒真想当当那七品高阶的丹师,只可惜从修炼开始便修行了水系,想要炼丹也炼不成。”
修真界中若有人说水系功法可以炼丹,怕不是要笑掉大牙,而朝砚的话看似不经意,却让人将之前的所有怀疑都能够打消掉,毕竟那个魔修一看就不是好人,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手笔一看就不可信。
“原来如此,”和卿淡淡一笑道,“既然那位丹师也想要离开此界,想必此时应该也在此处,若不愿暴露身份,和卿在此谢过,朝小友若愿来和家小憩,自然也是可以的。”
朝砚洗脱了七品高阶丹师的身份,此时笑道:“多谢和家主,不必了。”
此事能够当众解决,倒比日后传的风言风语以后再解决的好,和卿看似拉拢,实则是让人尽快解决此事。
能当大家之主的人皆非简单之辈,朝砚谢他,也是谢他这份帮忙。
“尔等先下去休息吧,”陈家家主负手说道,虽是面色平静,可是眸中却又些许的凝重之色。
“我就说你们不像嘛,”和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不过你那个声音怎么变的?”
朝砚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嗓音道:“和姑娘,这样便可以了。”
虽是清雅之声,仔细听来却与澜清有些些微的差别。
“这个厉害了,这要是在床上还能换着法玩啊,”和淼的话出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和卿一眼,在没有被弹棋子后放下了心来,结果刚一转头,一枚棋子撞上了她的后脑勺。
朝砚:“……这个主意不错。”
他看向了朝纵道:“以后我们试试。”
和淼捂完了脑袋饶有兴味的挑起了眉头:“可以的,可以的,我就觉得……”在床上应该大大方方的。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着和卿捻在手里的棋子,下半段的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朝纵握紧了他的手腕道:“嗯。”
他虽回答,思绪却仍然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情形之中,他顾得上罗重,却让戚裕跑了,剑霜寒追的上,以他的修为却未必找得到那个人的踪影。
只怕不能亲自手刃了。
朝砚看了他一眼,和淼扫过以后朝朝砚挤了挤眼睛,口型做出:“回去好好哄。”
马上要结为道侣的人又是被摸了腰,又是被摸了脖子,又是被捏了耳垂,和淼觉得换个角度想,她要是有个一心一意的道侣那是得炸的,当然,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两个都收了。
虽然戚裕是魔修,但是长的好看啊,如果能把魔修变成正道的,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不过和淼这样的想法也就在脑海里面转了一圈,毕竟就她看来,朝砚与朝纵是真心相爱的,断然容不下第三人了。
弟子们离开,长老们则押着万域归他们离开,被捉住的魔修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用脑袋想都知道。
万聆雪的步伐迈的很稳,好似并不在意那边一样,只有那藏在衣袖之下捏紧的手能反应出她的些许情绪出来,她的父亲即将作为一名魔修被处理,就算能够留下性命,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纵使魔修之中或许有好人的存在,她的父亲也不属于其中的一个,他肆意滥杀,再不见从前半分为正道修士之时的模样。
万域归被拖了出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万聆雪和万铭城一眼,也没有试图去诱导哀求,他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楚情绪。
“走吧,”万铭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回去再说。”
即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人的心脏有的时候却无法受到理智的控制,他们不能为他求情,也不能救出他,因为这是他的罪孽,可是仍然会为之觉得沉闷和难过。
朝砚转头看着姐弟二人一眼,和淼本是走的快速,此时见他未跟上,转头道:“朝兄快走,怎么了?”
朝砚笑着说道:“其实不闻不问也算是他最后的保护了。”
他一句话出,只有万聆雪听到了,和淼没有听清,询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双飞花,”朝砚觉得这个道侣仪式非快点儿的,要不然他心里都觉得不安稳。
“朝兄这是恨嫁了,”和淼啧了一声道。
朝砚走在她的旁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娶呢?”
“哦?莫非朝兄你是上边的?”和淼问道。
万域归已坠魔修之中,而万聆雪姐弟却选择了正道,他们曾被不少人怀疑,处境艰辛,只需要万域归轻轻一推,就能够让一些流言再度沾染到姐弟的身上,别人看到时都会将他们与魔修挂上钩,永世不得安宁。
可万域归没有,看似不理不睬当做陌生人,从始至终未曾看过一眼,未曾说过一句话,其实算是为人父者最后的一点关怀吧。
朝砚或许可以不用告诉万家姐弟,但他们或许会永远活在那样的憎恨与不解之中,对于和淼的羡慕清清楚楚。
朝砚不是帮忙洗白万域归什么,那个人早就黑的没办法洗白了,他只是想让姐弟俩好过一点儿,不必过份的沉湎于过去。
万聆雪长舒了一口气,就好像将之前所有压在心头的郁气吐出来一样,她的眼角微红,唇边却绽放出一抹笑容来。
万铭城有所不解:“姐?”
“走吧,”万聆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她能够彻底放下了。
待诸位弟子们走出,几位原本淡定的家主聚在一起,才皆是露出了愁绪。
陈家家主凝重的看着那破损的阵法道:“可能补全?”
“本就损坏了些许,如今又损坏许多,若是不能用,此界便真的无法再通往外界了,”和卿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很,一界若是被彻底封闭,就像是被封闭在某处的水沟一样,早晚会干涸的。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修缮了,”宁博容蹙着眉头道,“若是无法,只怕无法跟剑前辈交代。”
剑霜寒必然是要离开此界的,他虽现在看着脾气不错,可若是不能让他离开,谁知道会不会迁怒。
连元婴后期修士的自爆都能够那般轻描淡写的压下去,若真是想找圣域城的麻烦,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界图之上只有这一处有些边角,”宁博容取出一卷羊皮,其上条纹复杂,却是有一部分与这阵法完全吻合。
若是朝砚在此,一定能够认出他之前所得到的那些羊皮卷并非什么藏宝图,而是界图。
界图阵法完善,才可由此界前往外界,此阵法本就不全,百年蓄力才能够以各家主之力勉强弥补,此时修缮,更是需要用到极为珍贵的星辉砂,一点一点的用神魂描绘上去,星辉砂本就沉重,如今以神魂载重更是艰难。
宁博容坚持一个时辰,也不过描绘了方寸之地,而灵气注入,那阵法毫无动静。
剑霜寒是在三日后回来的,回来之时身上染血,却在看着迎出来的朝纵之时摇了一下头:“重伤未亡。”
朝纵拱手道:“多谢师父留他一命。”
那条命,合该他来取。
戚裕会破坏那阵法一次,未必不会破坏第二次,他对于朝砚的心思太过于昭然若揭,可他永远都得不到。
朝纵回去的时候朝砚正在拿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观摩打量着,看他进来时道:“宁泓说有双飞花的踪迹了,三日后便会带回来,朝同志,我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夫了,请问你心情如何?”
“心情好到能上天,”朝纵坐在他的身旁,看了看那珠子道,“佛火珠怎么了?”
“戚裕的右掌应该被烧了一下,”朝砚当时感觉到那人扶在他腰间时似乎有些反应,只是那人跟没有生痛觉一般,竟是硬生生的按在上面没有离开。
佛火珠有祛魔之效,灼烧的痕迹难以轻易消除,也难以轻易隐藏。
朝纵看着那珠子道:“也就是说如果他下次再来,可以看右手的痕迹。”
“师父没把人杀了?”朝砚将那佛火珠又挂回了腰间道。
朝纵眸色微沉:“师父劈了他一剑,命中了要害,但是被逃了,我会手刃他,”朝纵握着朝砚的手腕道,“一定。”
“别太为难自己,”朝砚趴在了小桌之上垫着下巴道,“力量上你可能胜一筹,但是那个人心思太深,有时候连我也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万事都要小心。”
朝纵垂眸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他聪明么?”
那语气之中颇有一种委屈的意味。
论心计,朝纵的确有自己输了一筹的感觉,即便那人在暗,他们在明,可是朝砚能看出来,他却无法快速的反应过来。
朝砚默了一下:“那种不是聪明,那是阴险狡诈,不要乱学。”
他家崽儿多乖啊,要是学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