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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不大,但是处处打理的精致,三进的院子只外院处放了仆从,其余两进并不允许他人进入,只程云因为知晓内情,通禀之后才能被放进去。
“少主,此处的路引国书已经准备好了,”程云奉上两份国书。
腾辉国灵气匮乏,修士也异常珍贵,为此修士的路引与凡人大有不同之处,一般看了路引之后便无人敢来招惹。
“你自去修炼,无事不必前来打扰,”朝纵给予他灵石不少便不再去管了,他前来此处,一是为了观程云对于当日之事还记得多少,更重要的却是挑选一处隐世罢了。
在万剑城风波未过去之前不宜过份张扬,但是该有的享受却不能没有。
且秘境之中便能够修炼,便是短暂定居于此也并无不可。
“是,”程云接过灵石以后拱手告退,他隐约觉得朝纵对他有些冷淡,却只能猜测或许是当日自己表现的不够忠心的缘故,但朝纵所给予灵石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天之骄子都未必能够得到,又好像对他有所看重,也是让程云偶尔摸不着头脑。
但他对于朝砚与朝纵的崇敬却是因为那天选城一战后根深蒂固,未曾有所异议。
“探查的怎么样?”朝砚酌着一杯清酒问道。
花间一壶酒,他倒是品的有滋有味。
“尚可,他乃是奶娘带着逃离此地,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朝纵坐在他的身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道,“且她身体根基似乎因为年轻时疲乏而彻底坏掉了,没有几年好活了。”
凡人生老病死乃是寻常,朝纵没有救的意向,朝砚也没有。
“哦,对了崽儿,我刚才在土里发现了一盒夜明珠,”朝砚滴溜溜的在桌子上滚着,兴趣有点儿足。
朝纵:“……”
腾辉国安定,并无大的战乱,他二人在此处居住三年的时候,朝纵于秘境之中突破到了旋照期,而程云的奶娘也病故了,死前只告诉他好好活着,别做坏事,别惹冤孽后便魂归了地府。
程云从此孑然一身,因缘巧合之下也突破到了筑基初期。
秘境之中处处轰鸣,熔浆之地中本就灼热异常,处处岩浆翻滚,随处落下一块石头便能很快化成液体,而在其中却有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几乎遍布整个岩浆之地一般,所过之处连那尚且能够落脚的地方都在消融,而那岩浆之中本已习惯了的妖兽皆是发出尖利的嘶吼声,随即竟化成了一堆的灰烬融入到了那岩浆之中。
火焰熊熊燃烧,其中的一道身影站立其中却全然无畏,他甚至在其中闭目,待听到远方的雷声轰鸣时才睁开了眼睛。
火焰尽去,朝纵飞身朝着那个方向掠了过去,待到近前便见朝砚懒洋洋的坐着,只身前一股丹香弥漫,引得周围的妖兽纷纷躁动,而那雷光更是肆虐异常,直到三个时辰之后,一切风雨皆收。
“崽儿,双生丹成了,”朝砚取出了那炼丹炉之中的九枚双生丹,对于系统不用幸运石就能好好炼丹的属性也是习以为常。
炼丹等级提升了三年,朝砚的等级也终于到达了可以炼制双生丹的地步。
朝纵近前便被塞了一颗进去,那丹药入口即化,甘甜异常,入了腹中一股暖流席卷,待想要追逐其踪迹时却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修为不动,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朝砚塞了一颗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味道不错。”
朝纵眼疾手快的拿过了他手上的玉瓶,在朝砚顺着转移的目光之中递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顺利转移了朝砚对于双生丹味道的执念。
虽然朝纵这些年跟着朝砚十分的心如止水,但是这并不包括把双生丹当糖豆给嚼了这种事。
“这是什么?”朝砚往那储物袋里面探,然后惊喜出声,“牛轧糖,味道不错,在哪儿买的?”
“我做的,”朝纵收起了那数枚双生丹道。
“崽儿你真是天才,”朝砚给他竖了竖大拇指,鼓着脸颊道,“你的技法磨练的怎么样了?”
“第二式已成,第三式还在琢磨,”朝纵答道,“目前没有什么头绪。”
“慢慢来,不着急,”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他家崽儿已经很优秀了,不能再优秀了。
“我知,”朝纵附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半晌之后分开道,“味道的确不错。”
朝砚:“……”
所以这就是你抢我糖的原因?
朝砚掏出一枚递到了他的嘴边:“那你多吃点儿。”
朝纵摇头:“不用了,我只喜欢刚才那块。”
虽然很小,没几下就化没了,但是很甜。
朝砚举着糖恍然大悟,断掉的弦终于接上了几分,他将手中的糖塞到了嘴里,然后按下朝纵的唇直接亲住。
含着糖亲,果然比平时更甜了几分,他家崽儿真是无师自通。
最后那一袋牛轧糖不是吃完的,而是亲完的,如果不是朝纵第一次做做的份量比较少的话,朝砚觉得他们这场人工呼吸可以做到日久天长。
“橘子糖,你要的,”朝纵这次递过来的储物袋相当的大,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崽儿,吃糖要适量,”朝砚对于那弥漫的橘子香气抽了抽鼻子,强忍着塞一颗的冲动将那储物袋塞进了背包里头,“免得有蛀牙。”
再亲下去都能挑战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说的有道理,”朝纵微妙的看了他一眼,“那玻璃糖我先不做了。”
朝砚:“……”
他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很可爱的,长大了怎么这么皮。
“跟你学的,”朝纵贴着他的耳朵好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你的厨艺真的不太好,这点儿属于自学成才。”
“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朝砚倒没有任何生气的地方,反而还相当的骄傲。
“胜不过,”朝纵觉得自己比之他还差了很多。
“唔,”朝砚对这个不关注,他关注的是,“那什么时候做玻璃糖?其实这个东西很好保存的,吃个十年八年的也坏不了,可以早点儿做储备起来。”
朝纵看着他:“我怕你蛀牙。”
都是修士怕个毛的蛀牙,他们的身体因为功法不仅有自净能力,只那一口牙的坚硬程度怕不是胜过金刚钻。
朝砚按下他的脖子道:“好吧,亲亲亲,又不是不让你亲。”
朝纵顺势压下,待分开之时递给了朝砚一个储物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朝砚心心念念的玻璃糖。
朝砚靠在靠枕上瞄了瞄,懒洋洋道:“这感觉跟给嫖资似的。”
亲完别人给小费,他家崽儿是忙着投喂各种美食,好像也没差,都是大爷。
他只是随口一说,朝纵的脸蓦然黑了一下:“嫖资?”
朝砚紧紧的捏着那个储物袋道:“口误口误,里面充斥了浓浓的爱意,跟那些随手扔的钱怎么能一样呢,不一样的。”
非常郑重,显然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
朝纵收回了要去拿回的手,勾起唇角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仍然很伤心。”
朝砚:“……”
好歹露出点儿微微伤心的样子来啊。
三年过,万剑城传来的消息皆是一片的风平浪静,反倒是岁见城与魔修合作的消息传出,其中的正道修士纷纷逃离,引得各大仙城讨伐不断,陷入了一片的水深火热之中,似乎根本顾不上朝砚与朝纵二人。
修为提升,朝砚距离辟谷期仍然处在不断的打磨之中,相比于日后的高楼,今日的每一分修为都是基础。离开五年之久,也应该回到剑心学院去看看了。
“不带他走?”朝砚懒洋洋的询问道,“不是相处的顶好的么?”
“留在身边我总会考量杀与不杀,若他日后知道这样的事情……”朝纵平直的说道,虽然程云的奶娘已经死了,程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但这并不代表有一天他不会知道,朝纵对于他的以后没有什么兴趣,此次放过,便算是一了百了了,日后若是再遇便是陌生人了。
“你自己定吧,”朝砚的手从太阳的边际划过,懒洋洋的。
他每每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信任,以及对于朝纵做出的任何结果都不会追究。
朝纵道:“好。”
“不能带我走么?”程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有些错愕,奶娘走了,少主也不需要他的存在,他们强悍无匹,带着他或许只是累赘。
“你若需要依托别人而活,或许你不适合修炼,”朝纵冷淡的看着他道,“这是允诺给你的灵石,你自己的路自己定。”
或许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但是因为这份血亲的两位诞育者的存在,让朝纵对于这个人甚至怀揣着恶意,但无辜者,不杀,朝纵并不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他,指一条明路却是可以的。
程云垂眸,半晌没有接过那个储物戒指,他抿了抿小声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朝纵开口道:“说。”
程云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衣摆道:“既然您不需要我,当时为何要从公输家手中要下我呢?”
“你想去公输家?”朝纵冷淡道,“可以,拿上我的手书,他们一定接纳你。”
“不,不是这样的,”程云连忙抬头,在目睹了公输家那样的场面之后,他只对公输迟怀着一份仰慕,对于其他人有些敬谢不敏。
他没有公输迟那样坚定的内心,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之中成为那样的人。
而问出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因为难过,他能看出朝纵似乎并不喜欢他,但也没有伤害他,而朝砚与他说话从未有过什么高阶修士的架子,但是因为朝纵的那份不喜欢,又或者他本身并不喜欢揽事上身,因此即便与他说话的次数也很少。
又或者是为了今日的离开,那人并不愿意与他有过密的交集。
“不想去公输家,就去金家吧,”朝纵递过来一份手书道,“金家有金敛在,好好做事就是了。”
“是,多谢少主,”程云接过那扎手书和戒指,默默的低头跪谢。
仆从驱离,小院之中两道人影蓦然消失不见,直到了万剑城城门十里之外双双出现。
倒不是朝砚不想传回剑心学院之中,万剑城有禁制笼罩,魔修进出都要探查,而剑心学院更甚,朝砚根本打不破那禁制,除非有一日他的修为能够高于那禁制设立者,或许就能够直接传送到禁制之内了。
过城而入,朝纵的容貌终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打量,只是时隔五年所识者少,待入了城门之中,便直接御剑直入剑心学院。
学院之内一如既往,处处皆是忙碌,比斗台上更是没有一处空闲,与他们初入之时没有半分的区别,只是再回之时,心境已与最初有所不同。
一道传信的玉符飞入了小楼之内,朝砚到了楼前之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架势。
“朝前辈你终于回来了,”孔儒的修为已然到了开光初期,只是面容还跟之前无甚区别。
米果儿趴在树上甩下几片叶子全当礼花了。
“这么想我啊,久别重逢来抱一下,”他张着手臂上去,孔儒看了看旁边连个阻止迹象都没有的朝纵,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但是面对朝砚伸上来的手臂,他“啊”的叫了一声,蹭的一下从朝砚的手臂下方钻了过去。
“我要难过了,兔子你嫌弃我,”朝砚手叉腰道。
孔儒面色涨的通红,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朝前辈,就是就是,男男授受不亲。”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