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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日,这朝家的庄主并无任何使用灵气的地方,想来也就是凡夫俗子一个,仙城家族之中亲传弟子身上都会携带魂镜一类的记录护体之物,一旦被谁击杀,只需要找到一丝魂魄的痕迹,就能够抽取魂镜之内记录的影像,得知仇人是谁,但是这种待遇普通人可没有。
若是达不成目的,便是将人都杀了,旁边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来。
夏日午后吹来的太阳风总是凉爽不到哪里去的,可是朝砚却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搓了搓手臂道:“这是快下雨了么?怎么突然有点儿冷?听说高人都能掐会算,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下您知道么?”
“近日都不会下雨,”郝禄唇边的笑意加深道,“今日前来,是想问朝庄主要一个人,不知道朝庄主可否割爱?”
“前两日也有一个家里的家仆到我这里要人,二话不说先踹门,实在是没有什么礼貌,而且要人还不给钱,砸了东西也不给钱,你说我又不是人贩子,家里也没有什么生意,就是吃老本的,哪能别人要我就给,高人你说是不是?”朝砚一脸叹气,仿佛随时能跟人家推心置腹一般伸出两根手指来回摩挲了两下,意思相当的明显。
“说的也是,”郝禄看到他的动作,心中嘲讽却也放松于这个人的上道,有金钱交易,很多的事情可比杀人好办多了,毕竟修仙之人,还是不喜欢自己手上沾染无辜人的血液的,“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王家自会支付您该得的银钱。”
“本少爷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一说就透不是,”朝砚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便宜,人命是无价的,多少金钱都换不回一条性命,再加上他在我这里的吃住费用,这个数。”
“五万两?”郝禄有些微微惊讶于他的狮子大开口,但是对于修真之人来说,银子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即使给伤五百万两也都跟一堆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错,”朝砚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努力忽略着另外一只手上小孩儿恨不得将他的手咬掉的痛处道,“五百块灵石,再加上少爷我的医药费,你也看见了你家这位少爷动不动就拿人的手磨牙这个爱好,我也不多收你的,医药费再加上五十灵石,一共五百五十块灵石,若你能一次付清,别说这个孩子了,少爷我都能跟你走。”
才怪。
“你耍我?”郝禄半晌才从他的报价之中反应过来,脸色已经是刚才没有的难看。
银钱对于修士并无任何的用处,但是灵石却是修行的根本,可像他这样的修士,一年的供奉左不过才十块左右的灵石,连供他修行都尚且不够,平日里还需要拿一些散碎的灵珠来滥竽充数,哪里拿的出那么多的灵石来换一个必死的孩子。
“你要人,我开价,买的起就买,买不起就算,怎么能算是我耍你呢?”朝砚坐在躺椅上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若觉得开价高,自然有愿意付钱的人来买,在我的心中,我家小崽儿就是值这么多钱,况且我们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敢耍您呢,毕竟在我们天选城中,随便一个家仆身上揣着的灵石就不止这个数了。”
他这话委实说的不客气,就差指着郝禄的鼻子说他穷了。
“呵……哈哈哈哈,”郝禄被怼了一通,却蓦然笑了起来,笑的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一些后道,“朝庄主也不必跟我提什么天选城,既是凡夫俗子,那么郝某便是在此处要了你的命又有何妨?听说这潮庄之前可是一座鬼庄,没想到朝少爷买到现在也没有闹个鬼什么的,现在却是有鬼可闹了。”
他的话音刚落,右手已呈爪状朝着一旁的朝纵攻击而去,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猛然出击一般,让原本灵动的小孩儿没有丝毫反应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爪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浑身僵硬。
啪的一声,像是什么被扇飞出去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重物撞墙在地上打滚的声音。
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华锦在泥土上打了几个滚,沾上了泥土的气息后不仅不再波光粼粼,反而像是被蜜獾抓过的蛇一样,即使蛇尾扭动,舌头嘶嘶作响,毒牙分泌出毒液出来,也毫无挣扎害人的能力了。
“说了没耍你,还欺负我们家小崽儿,你这个人不讲道理我跟你讲,”朝砚蹲下身看着愣愣的小孩儿,拿刚才扇飞人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道,“喂,崽儿,不会被吓傻了吧?”
“没,”朝纵愣愣的打量着眼前的朝砚,除了刚才那以雷霆之势扇飞人的一巴掌,眼前的人从哪里看都像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普通人,可是偏偏拉着他的那只手安全有力,挥动的那只手却能退敌。
朝纵愣愣的抓住了朝砚在自己面前挥动的手,本来脆生生的嗓音都有些破音:“你真的会仙人的法术,你是仙人?!”
“仙人还真不是,但是我都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会修仙了,”朝砚任由他抓着手,对院子里面其他呆愣的家仆道,“去,拿根铁链子把那家伙绑了,去告诉王家,要是不付赎金就撕票。”
“哦,哦,”家仆连忙应声前去,只不过目光一直看着朝砚,导致同手同脚,左脚绊右脚噗叽一声摔在地上,就是这样也没有阻止他以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朝砚。
郝禄被带了下去,朝砚的神经才仿佛在一瞬间松了下去,有气无力的坐在了自己的躺椅上,看着仰着小脸一脸认真看着的小孩儿道:“之前跟你说,你还老不信。”
“对不起,我错了,”朝纵道歉的速度超乎朝砚的想象。
朝砚:“……”
这孩子能屈能伸的本事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想跟我学么?”朝砚也是真的打算教的,修仙这种事情看的是机缘,小孩儿的机缘在他这里,该教就得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的本事还是要看他自己。
朝纵的小脑袋点的很重,声音掷地有声:“想学!”
每一个字里面都透露出他对于力量的渴望。
“好,那我就撩你一套天舞龙神功,听起来霸不霸气?”朝砚握紧了拳头说道。
朝纵本想以一种奇妙的眼神看他的,毕竟这名字听起来真的跟瞎编乱造的一样,但是为了得到力量,功法的名字不重要,只要能学到本事,什么都不重要。
“霸气!”朝纵违心的说道。
咚的一下,小孩儿的额头被朝砚弹了一下:“你这小孩儿在我面前还撒谎,我刚拿到这功法的时候还以为是瞎编乱造的呢,不诚实,要惩罚。”
朝纵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对着朝砚怒目而视:“再弹笨了。”
“谁说的,我这一指头上可是有灵气依附的,”朝砚一本正经的瞎编乱造,就好像刚才吐槽人家瞎编乱造的不是他一样,“点在你脑袋上,那是开慧知道么?”
朝纵一脸怀疑,但还是默默的拿开了自己的小手,一脸的悲愤交加,总觉得被眼前这人教以后被骗都不知道他在撒谎。
他仰着小脸一脸乖巧,朝砚反倒是不好下手了,弹的手指变成了手心轻轻抚摸过小脑袋道:“开一下就行了,想学呢就教你。”
《天舞龙神功》虽然被镶嵌在了功法的页面之上,但并不代表上面的内容就不可翻阅了,虽然之前上面的内容朝砚都背了下来,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忘记个一词半句的也有可能。
为了避免自己记错使小孩儿误入歧途,朝砚是一个字一个字比对着默写下来的,他的书法相当不错,字迹隽永清晰,整个默下来看起来就让人心情舒畅。
朝纵的字已经写的相当不错,但是因为手腕本身的无力和笔法的稚嫩,此时还不能跟朝砚多年练就的相比较,当小孩儿拿到功法的时候,口中竟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功法虽然也不怎么珍贵,”毕竟是随手抽出来的,什么神级功法还不知道是不是诓人的,朝砚心里嘀咕着道,“但是也别随便给人看,怀璧其罪,一旦别人知道你有了,杀人灭口都是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整个背下来以后将功法销毁,以后你想给谁就给谁。”
他说的在理,朝纵乖巧的点了点头,抱着那一小卷功法十分珍惜的开始。
朝纵的字已经认得七七八八,对于功法上的字没有不认识的,朝砚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操心,小孩儿在灯下读书,他就在旁边琢磨着这一笔能坑王家多少钱出来。
所谓的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虽然他不缺钱,但是能让王家大出血,小孩儿差点儿被抓瞎眼睛的仇也能报上一些不说,最重要的是心情舒畅。
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跑路的时候省的没钱了。
朝砚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却听旁边噗的一声,像是什么液体喷出来一样,一股腥甜的味道随之传了过来。
闭着的眼睛睁开,他就看见小孩儿的口鼻之中正不断的溢出血液,小手努力的去捂住,却似乎无济于事。
“这怎么了?”朝砚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连忙扶住身体已经有些软的小孩儿,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今天吃的东西一样啊,郝禄那家伙应该也没有撒毒的机会……”
朝纵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血液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朝砚却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些什么了。
他体内的脉相不是中毒的脉相,而是体内气息错乱成了一锅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击到了一样。
朝砚的目光转向了那沾了血迹的功法纸页,虽说功法一类从越小时练起效果越好,但是或许这种看似瞎编乱造实则极为顶级的功法并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观看。
资质不同,适用的功法也不尽相同,一本有灵魂的功法即便是被观看抄录,也有可能对这些人造成极大的冲击。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方面隐患,朝砚将这个归功于系统的存在,系统本身出产的,而他是系统的拥有者,或许并不受功法本身带来的冲击。
“我要……死……死了嘛?”朝纵微弱的声音从朝砚怀里传了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深红的仿佛滴血,大仇未报,他强烈渴求着生命的延续。
“不会哦,有我在呢,怎么会让你死了呢,”朝砚将小孩儿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将他摆成盘腿坐好的姿势,自己在他的背后同样坐定,掌心贴在那小小的背部,开始运功。
由天舞龙神功造成的冲击自然是由天舞龙神功的灵气来平复最佳,只是灵气探入体内,竟是有千疮百孔的伤势,一次次灵气告捷,一次次灵气的修补,在天光乍晓的时候,朝砚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收回了掌,将面色苍白却呼吸平稳下来的小孩儿放平在了床上。
小孩儿体内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还有一些残余和损伤却并非是功法可以修复的,他自身治愈的能力极差,若是永久性的伤害,只怕一生都没有办法踏入修仙的领域。
对于一个心怀仇恨的人来讲,让他忘记仇恨或许是种解脱,但是任由仇人逍遥法外,为非作歹,连朝砚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且以小孩儿的性格,估计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朝砚也没有那个本事和资格去抹除他的记忆。
“还真是个小倒霉蛋儿,”朝砚拿着湿布擦干净他嘴上有些干涸的血痕,啧了一声,点开了欧皇系统的页面。
背包里面的那些东西当然是没有什么用的,那个血包倒是有用,可是朝砚自己当初把人家当糖豆给嚼了,现在后悔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