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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侥幸而已,”这是朝纵从朝砚那处学来的谦虚。
“那也厉害,”郭奉希跟在他的身后团团转,“你口渴么?我有水,要不要擦擦汗?”
“多谢,”朝纵接过水饮了几口,目光环绕场地之中,在看到那懒洋洋靠在树上的人时将东西放下走了过去。
郭奉希接过东西,欢天喜地的收了起来,此情此景,从前郭奉仪还会去揪弟弟的耳朵,此时却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懒得去理会了。
“奉希还真是喜欢朝纵,”沐婷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二人原本就是竞争的关系,要么你在上,要么我在上,左不过没有被人夺了位置去,虽是有时互相看着不顺眼,但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但是朝纵一来,强势上榜,便是直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此时更是直接以炼气八层将沐婷给压了下去,不管是实力还是资质,都着实可怕了些。
“他就喜欢日后能教训我的,”郭奉仪鼻孔里面出气,却也知道朝纵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他,若是真输了,他那个亲弟弟绝对第一个鼓掌庆祝,那可太丢人了。
“哈哈,那我当初赢你之时,也没见他跟在屁股后面打转,”沐婷扶了扶头顶上的发钗,分明是稚嫩的声音,偏偏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果然是我年龄大了,不如那小朝纵生的好看。”
“一天天就知道比脸,男人不看脸知道么?”郭奉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沐婷朝他吐舌头:“略略略……”
还男人呢,小屁孩一个。
却说这边朝纵朝着朝砚走了过去,在树下站定,抬头道:“爹,你来看我么?”
他这一声委实的甜,再加上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笑意,朝砚听见这一声的时候,差点儿没有从树上滚下去。
妖孽妖孽,他家崽儿定是被妖孽附体了。
还一有陌生人就被妖孽附体,下次若想看他家崽儿的笑容,或许可以叫上老头,不妥不妥,在外面笑已然累的很了,若是在家里还要笑,岂非累死。
朝砚脑海里面念头转了一圈,从树上跃下,摸了摸朝纵的头道:“哎,乖,爹爹刚才看了,崽儿真棒。”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父亲来说,绝对要不吝啬夸奖。
朝纵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好像笑弯了一样,只是抓着朝砚手臂的力道让朝砚明白若是再得寸进尺,他家崽儿就要破功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一旁的孔奉上前笑道,藏于袖中的手却捏的极紧。
炼气八层,魁榜第二,如今不过堪堪九岁的年龄,若是日后真的成长起来,只怕无人能出其右。
的确是无人,便是朝砚也不行,因为朝纵有天赋却还苦修不坠,而朝砚却是懒懒散散,自恃资质颇高,从入学之日起便不见勤学苦练,而是人人看到他时都在打瞌睡。
一人不与孔家交好无事,若是还多了另外一人,只怕日后真成长起来,于孔家不利。
孔奉心思闪过,面上却仍是和善的,好像真心实意夸奖朝纵修为资质一般。
朝纵抬头看了他一眼,极为有礼貌的拱手道:“多谢前辈称赞。”
这一眼朝砚自然是看到了,虽是违心,但是夸奖就是夸奖,他笑道:“多谢,我家崽儿就是厉害。”
朝纵还谦虚一下,朝砚却是直接夸口,让孔奉后来想要跟上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僵着笑脸道:“朝公子,这边的比斗已经结束了,您看我们是否该过去了?”
“爹要去做什么?”朝纵站在朝砚身边仰头,一口爹说的极为的顺溜。
朝砚自然是满心欢喜加欣慰的,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让他家崽儿开口叫爹了,真是万分的不容易。
他低头道:“爹爹的朋友,孔兄想要切磋一番,你要在这里跟小朋友玩,还是跟爹一块儿去看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朝砚这一嘴的以爹自居也是顺溜的很。
朝纵并未有任何的迟疑,笑的小脸跟凝聚了所有的日光一般耀眼:“孩儿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博取百家之长,若是爹爹输了,也可稍作安慰。”
这安慰二字重读,旁人听不出来什么意思,朝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言外之意,今日他若是敢输了,绝对不止睡大街那么惨。
有一个总是催促老父亲上进的崽儿,老父亲也是着实心酸。
“那便走吧,”朝砚抬头看着孔奉道。
孔奉前头带路,朝砚后续跟上,一众少年看着他们离开,竟有些迟疑要不要跟上。
炼气期虽不能在筑基期的比斗台上比斗,可是观战还是可行的。
朝纵走了,郭奉希第二听他哥的,挪着小步子走了过去道:“哥,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呀?”
眼睛里面已经是全然的期待。
郭奉仪抽了一下嘴角,面色却不如何的好,磨牙道:“他刚才说谁是小朋友呢?不去。”
他都十四了竟然还被叫小朋友,朝纵的爹果然跟他的儿子一样讨人嫌!哼!
他拒绝的果断,一旁的沐婷却似理了理衣摆,扣上了郭奉希的肩膀道:“走走走,他不带你去,姐姐带你去,朝纵身后并无势力,却能那么厉害,一定是他爹爹教导有方,若是今日不看,日后输了哭鼻子也怨不得别人的,走喽。”
郭奉希得偿所愿,抽了抽鼻子跟上,一众的少年也是同样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能指导出朝纵那样厉害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呼啦啦的去了,就剩下郭奉仪一个站在原地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连个给他台阶下的人都没有。
可恶可恶!
郭奉仪在原地摩擦了一圈的土,忿忿的甩袖离去,不到片刻,却是有一身量修长戴着面具的少年再次溜进了比斗场之内,躲在树后远远看着众人。
他是为了打败朝纵那家伙所以来吸取经验,这是为了修行,防止那群人看过都超过他,有备无患而已。
如此一番心理安慰,郭奉仪在树后待的稳当了些。
朝砚随孔奉而来,远远便见了那正坐在比斗台前的孔宿。
青年一身华服,连那坐着的椅子都不甘示弱,虽然不是全是宝石镶嵌,却也华丽的耀眼,看那架势,好像在原地等了不短的时间。
朝砚走了过去道:“久等了。”
“不算久等,千呼万唤才让朝公子能前来指点一二,也算是孔某的荣幸了,”孔宿脸上带着冷笑,着实算不上和善,“今日便让孔某领教一番朝公子的高招,可千万要对得起这上上品的资质才好。”
朝砚:“……”
看来无意间得罪了这位孔少爷,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呀。
看来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要不然恐怕麻烦不断啊。
朝砚笑道:“不知朝某哪里有得罪之处?”
孔宿正等着他的虚以委蛇,却未曾想到他如此的直白,他面色一滞挑眉道:“未曾得罪。”
此事他不算占理,若是告知了原委,这人若是跟叶家说上一二,倒是他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指点一二罢了,朝公子多想了,”孔宿冷哼一声,从座椅上起身飞身上了台,“朝公子请。”
“爹爹加油,”朝纵开口加油打气。
顿时朝砚所有的退路都被封的一干二净了。
既然无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朝砚一挥折扇,也越上了台抛出了自己的铭牌。
孔宿成就点押了一万,筑基中期与筑基后期对比,他倒像是上去给人送礼一般。
朝砚展开了折扇,招式还没有摆出来,就见孔宿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从其中倒出了一枚火红的丹药吞服了下去。
那丹药效果极佳,不过吞服片刻,孔宿的修为就开始攀涨,竟是一路从筑基中期飙升到了筑基后期,且声势未停,一路朝上,眼看着竟像是要朝着那开光期而去一般。
“这不是作弊么?”郭奉希鼓着包子脸说出了新名词。
沐婷他们看不出孔宿修为如何,但是却是知道孔家的升芒丹的。
一颗吞服下去,根据本人的资质潜质能够暂时提高修为一级到两级不等,别看只是一两级,修为这种事情提升一两极很可能就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不过此法能够提升修为也不过维持短短两个时辰,一旦药效消失,最起码要三日不能动用灵气,且服用过之后一个月内不得再服另外一枚。
如此的丹药一般都是孔家用来保命之用,孔宿却用来比斗,虽说剑心学院并无规定说比斗台上不能用此类丹药,但是用此法确实是过分了。
“不晓得,莫非朝公子得罪了孔家?”沐婷单手支着手臂,另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分析道。
一旁的郭奉希鼓着包子脸纠正道:“不是应该叫朝叔叔么?”
“他才比我大了五岁,”沐婷手插腰,对于朝砚的称呼本就为难,看似朝纵跟他们是一辈的,可是那家伙才九岁,他那个爹小小年龄,十岁就有了儿子,反而让他们这群人叫叔叔也不是,以同辈相称更不是。
“可是你要是跟朝叔叔同辈的话,不就比朝纵大了一辈么?”郭奉希的脑袋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数千里。
沐婷得意洋洋:“那那个小不点就比我晚一辈。”
郭奉希哦了一声,半晌揉了揉胖乎乎的脸颊道:“那他是不是就得管你叫姨姨?”
沐婷插腰的手松了下去,宛如在狂风之中石化一般,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年龄!
平白大了一辈,绝对要不得!
沐婷道:“小奉希,闭上你的嘴,朝前辈一定能应付的。”
这个称呼果然最好。
孔宿此举,朝砚却是能直观的观看到他的修为的,毕竟系统面板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还是非常好用的。
升芒丹没有让孔宿直接突破到开光期,可是筑基期已满,便是防御与血量比之之前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此时也不是想哪里得罪人的问题,而是得想想怎么赢的问题,毕竟如果输了,可能不止是被他家崽儿事后问罪的事,对面这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孔宿感受着身体之内磅礴的灵气,开口道:“朝公子应该不介意孔某提升一下修为与你比斗吧?”
即便介意此时也没有什么用了。
朝砚挥着扇子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朝砚虽不知道什么升芒丹,但是还是知道菠菜一类的,人家都卖力到了吃菠菜的地步,他也得给个面子全力以赴才是。
要不然都对不起菠菜。
孔宿观他神色淡然,哼了一声,微微挪动脚尖的时候,气势已经铺陈开来,在地面之上激起浮尘阵阵,仿佛一瞬间将朝砚纳入了他的领域之中。
孔宿此人修的是金系功法,金戈铁马,最是锋利尖锐,只是在刺伤别人的时候,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朝砚额前的碎发被那气势吹拂的舞动,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出来,从前旁人观他都是风华内敛的,即便比旁人坐的端正也总是显得懒洋洋的,面目含笑看起来好说话的紧,可是此时那眉眼整个露了出来,眉梢微微挑动,那抹风华便仿佛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一般,眼睫微垂,竟能看出几丝桀骜不驯出来。
折扇垂在腿边刷的一下打开,清风抚过,宛如小溪潺潺,却是将所有的锋芒在一瞬间碾压了过去。
斥灵石的石台极为宽敞,两人身形未动,却是直接各据一端,两厢对望,那蓝色的水花与那金色的锋芒交错攻占,短短瞬息交错无数,只要谁退让一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