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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苍谷城声势赫赫,可是他堂堂孔家嫡系子弟,地位不比那小子低,又哪里需要忌惮分毫。
“这……”叶问宁一时顿住,脸上变化一番,最后只能无奈的跟上了叶问心的步伐,“阿心,等等我。”
孔宿被家仆带着走着,他穿的华丽却并不似叶问心所说的累赘,而是恰到好处一般,极为的惹人注目。
而在他的身旁,一人同样身穿紫袍,只是颜色却不如他的鲜亮,远处还看不出来什么,近看时却是能分出优劣来,衣袍尚不明显,偏孔宿生的五官端正且有华丽之感,那人却是皮肤颇黑,若是一人独在还好,此时站在孔宿身边,却是被硬生生比的多出了几分油腻猥琐的感觉出来。
那人跟在孔宿身后半步道:“少爷若想教训那小子,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我替您去便是了。”
“你?”孔宿站定,挑高了眉毛道,“他乃是苍谷城叶家的少爷,你无非就是捉弄他,还能杀了他不成?”
从前不知道那小子身份,便是杀了也不过是他倒霉,平白树敌可怪不得他,可是现在不同,若是明知他的身份还擅自要了性命,那样势必挑起两座城池之间的纠纷。
即便苍谷城一时不察无法得知,只怕孔雀城也会给他惩罚,为了出气得罪那般强劲的敌人,那不是出气,那是脑子有坑,自毁前程。
“这,”那人低下了头去道,“若是暗中?”
“孔奉,你是将父亲的话当耳旁风么?”孔宿嗤笑了一声道,“你若想做大可去做,但是结果你自己承担,休想我替你出头。”
孔家一脉之中,庶子便是如同家仆一般的存在,即便姓孔,也要尊嫡系为少爷,而不能言血缘。
孔奉投奔孔宿成为他的手下,自然不会得罪他,在孔宿转身离开时匆忙跟上认错道:“少爷,我不过是想想,我这点儿胆量,怎么敢呢。”
“既然不敢,只是戏弄让他出丑的话,还是我亲自来的舒服,”孔宿从队伍的末端被引到了前方,本欲让家仆出来,却在更前的位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袖手朝前走了过去,在那人身前停下道:“这位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
朝砚抬头,当看见那花枝招展的脸近在眼前时笑了一下拱手道:“那日多谢公子赠灵石的恩德,真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
“哦?”孔宿审视着他的笑容,也笑了出来道,“看来我倒是做了一件善事,那作为报答,能不能让我先测呢?”
他这乃是轰然的加队,他此番行径,不仅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更是让叶问心看到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朝砚又被那人为难了,叶问心一边期待着朝砚解决不了那事,自己能够让他看看自己背后的势力,一边又希望朝砚能够解决,别让那人任意欺辱。
一时之间也是纠结,直到叶问宁叫他才回过了神。
而那边的朝砚笑着伸手退了一步道:“公子先请。”
熊孩子插个队什么的打不得骂不得就只能让着他。
他倒是完全没有半分的为难,左右最终的结果是进入剑心学院就行。
“哦?那多谢这位兄弟了,”孔宿摩挲着腰间的宝石扣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但是我若贸然加在前面,后面的人就会多等一个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言下之意便是朝砚让位可以,但是他自己还要站到队伍最后面去。
叶问心的手指捏了起来,既感到一分的痛快,又觉得九分的窝火,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还要一味地忍让的么?
朝砚看了看队伍的末尾,队伍绵长,要是再想排到这里,只怕还需要用的时间着实不短。
“的确如此,既然公子着急的话那你就先请吧,我再排就是了,”朝砚客气的让出位来,直接往队伍的末尾走了过去。
孔宿扫了他一眼,眉宇之间却莫名没有爽快的感觉,平常的修士若是遇到这么无礼的对待,即便一时能够忍让,只怕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而那人却是面色毫无变化,若非是那种心胸真正开阔的人,那便是真的喜怒不形于色。
孔家有言:莫欺少年穷。
对于那种很有可能一飞冲天的人即便不拉拢,也不可轻易得罪。
只可惜这事说来容易,身居高位久了时长对他人呼来喝去,又哪里是能真正的对他人平等相待的。
朝砚离开队伍,陈涌和朝纵自然的跟上,朝砚看着头顶的太阳低头笑道:“这会儿太热了,我们刚才排队的时候我恰巧看到了那里似乎有一条美食街,我们去吃过东西再来。”
朝纵的余光看了那孔宿一眼,迈步跟上,陈涌自然是无异议的。
“我本来还想着要是进去了再想出来吃就难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机缘,”朝砚是真的开心,临开学不用进校园,还能在外面浪一圈吃吃美食的心情,这群修士们怎么能懂。
他说话的声音也就是正常音量,周围的人群也时不时在窃窃私语,或是讨论功法,或是担忧能否入学,本来淹没在人群当中是不怎么吸引他人注意的,奈何孔宿和叶问心两个人都盯着他的反应呢。
“阿心?”叶问宁顺着叶问心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有些眼熟的身影时道,“是他,当初在苍谷城遇到的那个人,他也来这里了?你跟他有什么么?”
“没什么,”叶问心丧气的转过了头,那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忙,因为好像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他都能生活的很好。
原来除了逞英雄斗气,面对别人的为难还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
孔宿自然也听到了朝砚的言语,作为一个刻意去为难人的人,没有让那人产生丝毫的羞辱情绪反而跟占了便宜一样,真是让人生气。
“罢了,去让他们回来吧,本公子还不至于差一个位置,先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孔宿发话,他身后的家仆立马有一人上前拦住了朝砚他们的身影道,“这位公子,我们公子请您回去呢,之前不过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
朝砚站定道:“开玩笑?”
“是的,我们公子请您回去呢,我们孔家的人就在您后面呢,不需要您再去排一次了,”家仆满脸笑意,少主对这几个人虽有为难,但是此时态度转变,他们身为少爷的狗腿子,自然要学会揣度主人的心意。
“原来如此,你家少爷真是有趣之人,”朝砚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校门,捏起了朝纵的小手道,“走吧,崽儿,咱们回去。”
朝纵自然跟上,那孔宿站在原地道:“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兄台不介意吧?”
朝砚让了一步让他先道:“自然不介意,不过是进入学院先后的事情,无甚要紧。”
孔宿整理衣袖的手指顿了一下,倒没有退让,直接站在了朝砚的前方,他觉得羞辱的事情在这人的眼中竟然是无甚要紧的事情。
无甚要紧……
“不过这一来一回,还是打扰了兄台去那美食街一逛的兴致,真是抱歉,”孔宿说着道歉的话,可是话语之中却无半分道歉的意思,“若是兄台见怪,在下可以补偿一二,这也是我之前无礼玩笑的歉意。”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奈何朝砚听闻他说这个,眼中有欣喜划过:“真的么?”
孔宿的眸中有一丝的冷意划过,转头时却隐匿不见:“自然,兄台想要什么,在下若能做到,必然竭尽所能。”
这便是最大的空话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朝砚指了指孔宿身边的家仆道,“你身边的这位兄台可是也要测试?”
孔宿侧了一下目光道:“自然不,他们不过是家仆而已,用不着。”
剑心学院看似严苛,却是允许学子带家仆入内的,毕竟还都是尚未飞升成仙的人,若是一应吃喝都需要自己动手,时间全浪费在那个的上面,也无法真正的投入到修行当中。
一人带四名家仆,乃是规则限定,可少不可多,而且一旦以家仆的身份入内,便不得观看剑心学院之内的各种课程书籍,除非是学子自行兑换允准的,否则除了照顾人连私自走动都不能。
“那能借用一下么?”朝砚笑眯眯的道。
孔宿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陈涌道:“你不是有家仆么?”
“他不是,他也是要入学的,”朝砚和气道。
陈涌目光微闪,身体却不动,似乎对他的话只是听之任之。
“罢了,便借你用,”孔宿抬手,那家仆到了朝砚的身边道,“公子有何吩咐?”
“在西南角那里有一条吃食的地方,”朝砚递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道,“拜托这位兄台帮我各买一份回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他如此正色,让那家仆以为他不是要去买吃的,而是做什么肩负山河的大任一样,竟不由自主正色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给您做好。”
那家仆匆匆的去了,孔宿却是微阖着双眼审视着朝砚巴望的容颜道:“剑心学院还能少了你的吃食不成?”
“不过是口腹之欲罢了,”朝砚笑道,“在下就这点儿小爱好。”
学院里面的怎么能跟学院外面的一样,外面的吃食代表的是什么?是自由!
想当年他高考之前还有周末呢,学期总是有限,哪里像现在,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怕不是要活到死,学到死。
孔宿不再搭他后面的话,看似看着队伍的前方,实则却在留意朝砚三个人。
最小的看着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炼气七层,如此造诣委实不低,便是那做家仆的陈涌,也是炼气八层的修为,而眼前这个,那日他见时还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虽看不出年岁几何,但是只要不是服食了驻颜丹,便算得上是有为青年,不过今日又见,他却是看不透他的修为了,莫非还戴上了那等遮掩修为的法宝?
这几个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看起来跟那叶问心似乎有些关系,但又像是萍水相逢。
孔宿有些疑问,却不再搭话,他身边的孔奉却是勾起了笑脸道:“不知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今日能结交便是有缘,彼此互通一下姓名也是好的。”
入那剑心学院怎么都得用上真名,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自然用不上假名字,朝砚观他面相,开口道:“在下姓朝名砚,敢问兄台大名。”
衣服颜色跟别的家仆不太一样,倒是跟那青年的有些类似,倒也不完全的一样。
这人紧随其后,想来若是那青年无意,这人也不会过来询问,朝砚很是自然的答了他的话。
孔奉笑道:“倒是很少有人不识得我们孔家的家徽,兄台是哪里人?”
他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反而是将问题反抛了回来。
朝砚便像是真没有察觉到一样道:“乃是来自一个小镇之上,与那孔雀城相比乃是云泥之别。”
“哦?朝公子跟叶家的小少主不认识么?”孔奉问题问出,仔细观察着朝砚的神色道。
朝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迷茫,微微蹙起了眉头道:“那是谁?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不是谁,”孔宿听到这里总算有兴趣接话了,他嗤了一声道,“就是你那日站在我马车前说不认识的那个,叶家小公子叶问心,天之骄子,背后又站着苍谷城,他当日替你出头,你却说不识,如今可还觉得后悔?”
孔宿极为期待露出捶胸顿足的表情来,朝砚又怎能不如他所愿呢。
一次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