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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郢于南(五)
殷王虽然流了血,却不曾昏倒,他设了个结界,趁着铜绿山无人便想和晋仇说说话,他总觉得晋仇心里藏了许多事。
这本不应该的,他虽对不起晋仇,但也让晋仇在上了,晋仇应该对两人的关系了解些。
“你”,殷王方要说话,就看见了晋仇的眼,那双眼的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但整个人的神情又是木讷的。
殷王知道晋仇有些受委屈,他看见别人推倒晋仇了,在把晋仇弄到铜绿山的结界后,殷王就惩罚了那个人,但晋仇还是被他推了。
现在晋仇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有草丝粘在了晋仇的衣上,可能是倒地时蹭上的,混着泥土,有些叫人心疼。
殷王发现自己很容易心疼晋仇,哪怕是晋仇身上的小伤,都要让自己自责。
“我先前是听信了巫祝的话,认为你我二人的关系还可再好些,没想到会对你造成伤害。”
“你一开始便知会对我造成伤害,你与楚子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故意做给我看,从未在乎过我怎么想。”,晋仇知道该自己演戏了,他其实不大会演,但总要硬着头皮。
所幸他的半张脸都被血盖着,叫人瞧了就不忍。
“晋仇,那是假的,我认为你能看出来。”,殷王给晋仇的脸施着清洁术,那脸又重新变得白洁了。
殷王丝毫不想看远山带雾的样子,晋仇是他的远山,他不想让晋仇盖着层雾气。
“白菘,我能看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我没有后路,我没有家,没有亲人友人,你担心我图谋不轨,要把所有威胁都提前除去,可你想过没有,我在这世间没有一切,你说你喜欢我,你相信你对我的喜欢可以抚平我失去的所有,我没有亲人你可以当我的亲人,我没有友人你便是我的友人。”
“可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你可以坚持多久,一万年或者更长,人的情爱是不可能存活那么久的,就算能那么久,我也不可能相信。我只知道,如果我的身边只有你,那我会患得患失。因为失去你一人代表我会失去所有,而天下知道这事的人都会取笑我。”
晋仇坐在地上,殷王跟他一同坐在地上。
地上都是土,按殷王的个性之前是绝不会坐下的,但晋仇想坐,殷王便陪他坐。
他觉得晋仇在恐惧什么。
“我可以和你立誓。”,殷王说,他想让晋仇开心。
但晋仇明显不为所动,“立誓是立什么誓,你是殷王,你迟早要有子嗣,而我是个男子,我能给你生子嗣吗?我生不出,也不想被你压。殷地的人会催你,到那一日,我只能走,我不得不走,所有人都会逼着我走。时间长了,你也会看我不顺,因为你需要子嗣。”
郑伯自杀的原因之一,晋仇认为就是子嗣,如果一个修仙世家不能有子嗣,那什么事都能压垮你。
“晋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殷王试着抱住晋仇,但晋仇躲开了,殷王看着自己的手,承认这是个很难的问题。
他认为子嗣跟晋仇完全不相撞,他可以找个女修生个子嗣,而对那个女子本身他完全不必理会,他只要晋仇就够了。
但只要找了女子,就可能为晋侯留下隐患。
如果他真的有一天不得不放弃晋仇。
那晋仇会是什么样,晋仇没有家,没人愿意和晋仇说话,世人因他的缘故都不会善待晋仇。
晋仇会一个人独孤地活着,而到最后,晋仇可能会死。
甚至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恐怖的场景让殷王感到仿佛被东西蛰了下,他不顾晋仇的反对,抱紧了晋仇。
“白菘,你看,你心里不高兴便可以一口一个孤,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对我心生不满了。而像楚子这样的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又会有多少,她们会离间我和你,而总有一天你会被蛊惑,你会厌恶我。我倒在地上吐血你都会不屑一顾,你巴不得我死。”,晋仇默默地说着,他今天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殷王讲。
殷王听着,打断了晋仇的话,“我不会那么做,永远不会。”
“你用什么保证。”,晋仇问。
殷王感觉他的声音不对,扳过晋仇的脸看,却发现上面有些湿润。
手开始颤抖,殷王突然说不出话来,他试着给晋仇擦泪,但似乎擦不净,倒是他手上的血沾到了晋仇的脸上,使晋仇的脸看着有些花。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但他后悔了,他为什么会信巫祝那个老女人的话,为什么会让晋仇一个人在异地独自睡。
为什么当着晋仇的面看晋仇被他人欺辱。
他是被巫祝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吗?
如果真的是,他凭什么让晋仇相信,他在灭了晋仇全家,毁了晋仇所有后,会对晋仇好。
他无法让晋仇相信,甚至他先前的承诺都像废话。
晋仇没在他面前哭过,明明以前那么苦也没哭,为什么现在会哭。
为什么他要让晋仇活得不开心。
“晋仇,我去想办法,我们会有孩子的。”
只有两人有了子嗣,晋仇才能真的融入他的家,晋仇才会相信他们能过得久。
而且孩子,如果两人有了孩子,晋仇是不是就能稍稍忘记灭门之仇。
“白菘,我们是男子,怎么要孩子。如果男子能生,难道要我生吗?我”,晋仇不再说话,但他们二人都知道,以殷王的境界外加晋仇现在的境界,就算是女子来都要九死一生。
殷王如果让晋仇生,不如直接告诉晋仇要他去死。
且以一个很不体面,很为人所笑的方式去死。
“我们认识以来,我让你在下过吗?”,殷王问。
晋仇摇头,他不喜欢在下,哪怕是双修书上的特殊姿势,他也不想在下。虽然听人说接受那一方在上也很美味,但让殷王在上,晋仇受不了。
殷王一向迁就他,也从未提过这些事。
“晋仇,我给你生,危险由我来担。我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都会达成此承诺!”,殷王在晋仇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立了誓。
空中突然劈了道小雷,似是代表听见了殷王的话。
晋仇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怀里,“你立誓做什么!男子怎么能生。”
“古书上记载过相类似的事,我会派人去寻方子。你万不要再哭。”,他亲上了晋仇的脸颊,将那些泪水消失。
那动作很轻柔,晋仇试着抱紧殷王,抚了抚他的背。
只是二人并没有温存多久,楚子的呼叫声传来,殷王不愿再与她说话,只将晋仇从地上拉起,打开结界后就做出了要走的样子。
楚子还算有些规矩的,她知上面有事,便未让其他人一起来。
只是她在场,总有些不对劲。
晋仇不看她,殷王就更是一脸不耐。
“王上,你们方才是历劫吗?我不知晋仇今日历劫。”,楚子似有些慌张,她这种活了几千年的人原不必如此的,今日这般也只是因为心中有殷王,怕殷王看她不顺。
在心爱人眼中看到对自己的不耐无疑是伤人的,可事情是楚子做错在先,于是她连那个“奴”的自称都不再用,而是说着“我”。
“巫祝,你很让孤失望。”,殷王说道。
楚子低头,“我是真的为了王上好,王上与晋仇在一起,担的风险太大。我一百年前便得出寓言,上面说:晋会灭了殷。王上不愿因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治罪晋地,但晋地确是有反心的。晋也留下来一人,王上怎么也该谨慎些。”
巫祝的本事本就在占卜上,楚子身为这天下最会占卜的人,鲜少有卜错的东西。
她喜欢殷王,为了殷王能一直过得好,她甘愿耗用自己的性命去给殷王占卜未来。
那一次占卜,她几乎用了小一半的法力,王却不信。
“孤向来不信这种东西,巫祝,你说历来的巫祝都是神的使臣,神又是谁,他告诉你什么,你凭什么信他。”,事情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殷王从不信这些占卜吉凶的事。
如果天就是混元的话,他更不愿信,天有意识,那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而占卜只会助长神的欲望罢了。
巫祝想被神拉着走,他却不想。
巫祝这种人哪怕他失忆再多次,对方长得再美,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
一个口中满是神谕的人叫他无论如何都喜欢不上。
他宁愿跟着晋仇,看晋仇只是读书打坐,平平淡淡地修仙。
“王,神的话有时是对的。他不是任何人,更不是谁。他才是天下的主宰,违抗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预言既出来了,哪怕原本不是真的,神也会往上面指引。王上不杀晋仇就会被晋仇所杀啊!”,楚子跪在地上,她不是晋仇初见时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巫了,只是一个为爱所困的凡人。
这样心不纯的凡人在混元眼中可能再无法代替自己说话。
晋仇看着,他听见殷王说:“孤便要违抗你那个神,晋仇也不会杀孤。楚地既如此,倒是没必要留了。”
在看见晋仇流泪时,殷王便觉得是时候离开楚地了,他要让晋仇开心,他们能住的便是晋地,晋家那个结界内。
“晋仇,你不会如了神的愿。”,殷王说。
晋仇点头,他当然不会如了神的愿,神根本没说要他杀殷王,他也不会杀殷王,有些事远不是死去就可弥补的。
他该叫殷王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们是怎么看下去我这垃圾文的。
我是真的很想问,也真的很想知道……
文再甜一段就该虐了,但最近时间不多,可能会断更。
不过不会坑就是了。
宝贝儿们,晚安,么么~
☆、何人有悔(一)
“我们去哪里?”
“晋家。”
“叶周的那个晋家吗?”
“叶周那个,不过我们不从叶周东北角走,我们直接去西边,去沃山。”
“我以为你会留下劝劝楚子,她看起来不是很放心。”,晋仇说,殷王与楚子说完先前那些话就要带他走,可楚子那边的事还不算解决。
楚子要比殷王大上一些年岁,对殷王,晋仇都不知道楚子是怎么想的,不过天下人都知道楚子喜欢殷王,如今殷王好不容易陪了楚子一回,却中途离去,这岂不是叫天下人看楚子的笑话。
楚地的铜绿山裂了,殷王也未给出答复。
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做。
晋仇与楚子无仇,虽然看楚子那话的意思,多年前楚子就劝殷王灭了他家,后来晋家的灭门说不定与这事也有些许关系。
但真正动手的是殷王,晋仇的那些恨意也全放在了殷王一人身上。楚子只是顺带而已。
“晋仇,我不该带你去楚地,你也不想在楚地待着,事既如此,你我二人都不必在楚地留。”,殷王带着晋仇,他们的脚已踩在了沃山之巅。
晋家的结界就在面前,此时晚霞的余晖映在沃山上,虚虚实实,总叫人看不透。
殷王知道巫祝的劝告是对的,与晋仇在一起的确很危险,以他往日的性子,恐怕也断不会做这种事,但晋仇就在他旁边,如放晋仇一人在世间,除了在他身边便只能被监禁着。晋仇永不可能自由。而对晋仇那些欺骗自己的行为,殷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晋仇不是太聪明,如他不在身边看着,晋仇难保不被其他人骗。
与其看着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