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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到身上一重,太叔睁眼,发现压住自己的是一把剑,来自郑伯的剑,那剑很陌生,却很重,几乎将太叔的美梦全部压碎。
他听见郑悟言这个心机重重的人讲:“段,杀了我吧。”
有病,底下那么多修士都带来了,现在让我杀你?那底下那群人是做什么的。
太叔挑眉,“郑悟言,你是不是脑子被蓬草堵住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拿起手中的剑,要递给郑悟言。
这剑也是古怪,明明在身上感到有些重,拿到手中又轻了,轻的跟什么都没握住一般。
太叔心下生疑,又躺回木板上,拿剑压住自己,这回剑极轻,轻得跟什么都没有一样,就这种剑竟然能压醒他?
太叔泛着疑,不觉看向郑伯。郑伯明显知道是怎么回事,道:“我见压不醒你,便在剑上加了些重,以将你叫醒。”
“这到底是什么剑?”,太叔坐起,问。
郑伯低着头,“杀我的剑,一剑便可使修士毙命。”
“呵,给我这剑干什么,杀你吗?要想死,就找别人给你一剑,我可不做这种谋杀兄长的事。”,太叔撇嘴,他有些想念打猎的日子了,并不想跟郑悟言说话,郑悟言的想法明显跟他全不一样,他小时便经常被郑悟言糊弄住,于这种事上,根本不想入了郑悟言的坑。
郑伯没有言语,他只是拿过那剑的剑尖,对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摆好,太叔的手随着郑伯的动而动着。
“段,姜氏那天说得对,我早已不能有子嗣,那日修士们说我身体无恙的话全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因我的身体早已被姜氏毒坏了。”,他露出手腕,向太叔伸去。
太叔一脸不信地看他,狐疑地摸上郑伯的手腕,发现脉象的确不对。修仙之人就算不会医术,基本的脉象还是摸得出来的,否则怎么修行。而郑悟言的身体,明显被药浸坏了,端的是阴凉无比。太叔摸了一下,便知郑悟言不是在说谎,他这种脉象,真是要断子绝孙。
就知道自家娘不可能没得手,还以为郑悟言有多聪明呢,郑悟段无端地有些烦躁。
“不就是没有子嗣嘛,以后我有了给你过继一个,剑你就收回去吧。”,太叔将剑给郑伯,却发现郑悟言的眼神还是不曾好过来。真是,他今日明明是来与郑悟言一决雌雄的,不会是郑悟言在用什么苦肉计吧。
太叔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在此次做出些事来,日后必不会有好日子。
从答应他娘来郑地那一日,他就已经被系在了绳上,绝难逃脱,只有做出了断才可。
“段你观我脉象,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不光难有子嗣,且阴毒入体,修仙之路再难继续,恐是难活几日。”
太叔不说话,他摸出来了一些,但他不愿信。他娘的确对他哥不够好,但怎么能这么狠,明明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叔不想知道这件事。
他听见郑悟言又在说:“本想着你既然来了,便让你亲自动手。今日总要有一个结果,不是我死便是你亡。我难有子嗣,如活下来郑的血脉便算是断了。你却不同,如你活着,尽管背负杀兄的骂名,却也能让郑的血脉得以留存。”
“去你的血脉,郑悟言,你怎么满嘴都是血脉!”,太叔吼了一句,但他也知道,血脉对修仙世家来说多重要。
他总是拿眼神看崇修与殷王,也是因为他二人是男子。崇修家中只剩他一人,虽心中想着传宗接代,但好歹没人催他。而殷王不同,以殷王的实力地位,是肯定需要子嗣的。按殷王的年岁算,他不可能对此事全不着急,历代的殷王想要子嗣都是从两千岁便开始准备。
殷王需要子嗣,他不可能一直陪着崇修。
如此,便是一场悲剧,崇修到时恐怕既无父母亲人,也无可相伴自己的妻儿,岂不是太过悲惨。
他就大为反感殷王对崇修的接近,唯恐殷王是想将崇修推向深渊。
而子嗣,如他兄长没有子嗣。他们的确是要做出决断来,注定没有子嗣的人怎么可能继续当得了郑伯。
“段,你杀了我,你一生背负骂名。但你是郑地唯一可继承郑伯之位的,他们会让你做郑伯,你的儿女便是下一代郑伯。我把我的全给你,而作为代价。你务必背负着骂名而活。这是你们母子欠我的,我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你们能活下去,你们害我,便该活得艰难些。”
郑伯说道,他捏着太叔的剑,那剑实在是太轻了,轻到太叔都觉得握不住。跟手中握着的是影子一般。
“段,如你不杀我,便只能我杀了你们母子,姜氏很不好,她应该被千人骑,万人骑,让她也尝尝世间的悲苦。我将她卖到俗地去,废了她的功法,断了她的筋骨。饿则只可食木樨,渴则只能饮金汁。她那么想活,便是这种东西也能接受的。”
郑伯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太叔听着,火气渐渐上涌,姜氏再不好,好歹也是他们的娘。怎么可能去过那种日子。且木樨与金汁,不就是屎与尿吗,郑悟言也不知是被谁教了这些,竟是能吐出这些字眼来。
“娘既如此,那我呢,我又该过什么日子?”,太叔踢着脚下的石子,遮盖住自己有些扭曲的面目。
“你当然是日日被人折磨,同被卖到肮脏之地去,我看女修多有喜欢你的,日子应也差不到哪儿去。”,郑伯说道。
太叔低着头,似有些不耐,他其实还想着局势能不能挽回,毕竟他内心深处还想过一家人的日子,而郑悟言呢,算是彻底不想和他们一起过了,不仅不想过,还想将他与他娘一起卖了。这是什么话,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尊严与命吗?
“停,休要再说了,郑悟言,你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太叔抬头问,他觉得自己面门处都得生出黑气来,郑悟言委实太过气人。
偏偏郑悟言看出太叔生气了,却还是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世间经过深思熟虑的人说得原来都是这种话,太叔狞笑了一声。
握住手中那把轻飘飘的剑,他瞬间转势,将其插入了郑伯胸间。
血肉在太叔的眼尖破开,这把剑可能却是不同,怎么血肉破开的场面能显示地如此清晰?太叔心存疑惑,他渐渐不敢把剑递进了。
方才给郑悟言一剑,也是有些气他说的那些话,毕竟那话委实有些恶毒。但真杀了他哥,太叔是做不出来的。
这次出剑也是避开了险要的位置,虽然这把剑据说什么专杀修士,以他兄长的法力,刺这种地方,也断难有事。
偏偏这剑真的有问题,太叔愣了片刻,却看亭中,亭上出现了许多人,大多是京地来的修士。
太叔对他们很熟悉,一时之间也没发现那些立于空中的人神情有些不对。
把剑从郑悟言胸间抽出,太叔看着郑伯貌似没什么事的脸,对那些人笑笑,“怎么来此处了,难道下面的事都办好了?”
他本意只是调侃,毕竟在场的没有几个他哥的人,他想说些话放放松。
却看见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那些在京地陪他赏玩作乐,经常于街间冲他摇旗呐喊的修士脸色全变了。
太叔心中开始不安,他不看那些修士了,真是,明明其中有些女修前阵子还叫嚷着哪怕是给他做妾也值,怎么现在就对他冷目相向了。女修们的心思真是难猜,太叔不想猜,他只想看看他哥。瞧方才那一剑有没有把他哥的脑子恢复正常。
一回头不要紧,太叔的眼渐渐睁大,他发现郑悟言胸间的伤竟是全好了,不仅全好,便连衣衫上,都没有血污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叔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他人的圈套了。
郑悟言的圈套,之前的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都是假的,用他们的亲情来作假。
“段,原来你真的想杀我。”,郑伯拿着那剑,那剑渐渐没了痕迹,只余强烈的阳光照在其上留下的影子。
只有影子,没有剑。
太叔明白了什么,不禁大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剑?宵练吗?殷天子三剑之一的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怪不得他觉得拿在手中跟拿着影子一般,宵练白日无光只有影,只怕一开始的形是他兄长变幻出来的。
他插过的时候,感觉血肉可见,是因为宵练插完就愈合,除了有些疼外根本对身体造不成任何损伤。
真是可笑,这不是殷王的剑吗?怎么在郑悟言手中,郑悟言还真被殷王蛊惑了?竟用这种方法来试探自己。
还是说,这剑本就是他兄长郑悟言向殷王讨要的。
“段,你果有反心。今日如不是宵练一剑,换成他物,我可能便再难活命。”,郑伯道。
太叔听了这话原还无太多反应,但那些陪着他从京地,从西鄙北鄙来的修士却开始说话了。
“太叔,你带着我们难道真要杀了郑伯才泄恨?他可是你的兄长。你不是一向念着他吗?此次来也只是与我们说要为姜氏讨要个公道。”,有修士说。
太叔直要骂他们,带他们来的时候便是要反了郑伯,什么讨要公道,公道是那么好讨的吗?
“别和他说了,京地的人捧他太过,他都不知自己是谁了。我们对他好原也是主上吩咐的,不然哪个地方的人会癫狂至此。”
“对,明明是看着主上的面子才对他好,他到底是庶子,郑地遵从以前的规矩,一直是长子即郑伯位。我们的主上只有郑伯。却想不到以前以为他是少年心性,陪着他玩玩儿,现在却真的要反了郑地。”
“这种人不可与之谋啊,他连兄长都可杀,更何况我们。”
那群太叔从京地带来的修士说,他们本与太叔最熟,说那些话的人,太叔敢说全与他饮过酒。
他要来郑地的时候这帮人也怂恿了他,而现在这帮人说什么,说他不可交?
“郑悟言,你谋划的?”,太叔不叫兄长了,而是直唤郑悟言的名字。
他可算知道他娘为何一直要说郑悟言这种人不可信了,可不是不能信吗?亏他把郑悟言当兄长,郑悟言却一直在算计他。
“段,如你今日不捅出这一剑,京地的人便不会如此。”,郑伯只这般讲。
他不肯承认的是,他虽然谋划好了这一切,却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段一定不会刺出这一剑,哪怕是他刺激段,段也不会那般做。
而事实上呢,他还有许多刺激郑悟段的话未说,郑悟段就将剑刺入了他胸口。
宵练剑虽不伤人,该疼还是会疼的。郑悟段刺的那般慢,像是巴不得他多疼会儿。
“京地的人不会如此,我是几年前去京地的?当时他们见了我便对我极为欢迎,每每出去都有人巴不得同我说几句话,原来这些一开始就是假的,郑悟言,你想了多久,怕不是一开始就想要我死,想要我身败名裂!”,太叔想吼一句,却发现自己累得连声音都小了。
郑伯的确是早就想让姜氏与郑悟段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
但若是他二人不如此贪心,事情又哪会如此。“段,如你不要京地便不会如此。”,京地的位置何其重要,郑悟段与姜氏竟是真的敢要。
“不要京地?那晚的乐果然是你安排的,你是不是还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郑悟言,我现在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不如等着跟我一样被人戏耍的一天。”